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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事先没问清楚什么时候结束呢?不断重复机械的动作,大脑也跟着逐渐变得迟钝。叶析捂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揉发涩的眼睛,唔……好困。
当他蓦然发觉时,忽然感到,后面的人似乎在他颈子上吹了两口气,不知道是第一次被吹两口气,还是他才发现。
他后面是俞允……俞允在故意吓他?可俞允从来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俞允知道他胆子小,不经吓,换成骆柯倒是极有可能。
叶析用力晃晃头,一定是太困了,产生了错觉。他安慰着自己,继续往前走,碰到身体,吹气……
隔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在身后响起,有人吹他,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项,叶析刚迈开步子,一股冰凉、阴冷的气息再度喷在自己颈子上。
猛地打了个哆嗦,叶析只觉得毛骨悚然,是错觉吧?!只是错觉吧?!
片刻的等待之后,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温热的第一口,阴冷的第二口……
双腿发软,背后发寒。叶析边走,边用力按手里的打火机,心里哀号,我不要玩了……
真是活见鬼!
没有反应,任凭他怎么用力按,打火机完全没有反应,连电子打火的摩擦声都没有……叶析哆嗦得更厉害,手抖个不停,明明是傍晚时在服务部新买的打火机,当时还试用过。
怎么突然间坏掉了?这也太诡异了。
头皮发麻,冷汗直冒,叶析抖抖地不停按着打火机,简直快哭出来了,别在这时候玩我啊?!
要死了……打火机还是没反应,他几乎是步履蹒跚地往前挪,伸出的手颤微微碰触到前面的脊背,吹气,那人也开始往前走……
硬生生咽回已经到了喉咙口的惊叫,叶析突然想到,骆柯说的可能是真的,不遵守规则也许真的会被拖进镜子里。
既然的确有什么东西吹了自己第二口,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就有可能是真的。
想到要住在镜子里,他怕得要命,不敢喊停,也不敢出声,寒意像蠕动的毛毛虫,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蜿蜒攀爬。
拖着抖个不停的双腿往前挪动,叶析拼命按着打火机,按得指尖生疼,心里默念了几十遍:“阿弥陀佛”,可它还是毫无反应。
恐惧到极点,叶析哆嗦得越来越厉害,自己是唯一被吹到两口气的人吗?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吗?
一想到后面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再往自己颈子上吹气,也许……下一次“它”不再吹气,而是用锋利无比的牙齿,狠狠咬穿自己的脖子,叶析就不寒而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掌又碰到前面的夏宇,叶析颤颤巍巍吹了口气,夏宇站在原地,并没有继续向前走。
叶析的心脏倏然绷紧,他为什么不走了?难道……他也被吹了第二口气?如果他也被吹了,那么,那个“东西”岂不是正站在自己旁边?
他觉得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也就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前面的人转过身来,伸手按住叶析肩膀:“好啦,游戏结束。”
耳朵里飘进的,是骆柯懒洋洋的声音。
接着,眼前骤然一亮,一簇小小的微蓝色火苗在骆柯指间燃起。
奇怪,自己前面不是夏宇吗?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掉换了位置?
叶析愣住,骆柯扳住他肩膀,强迫他换了个方向,他这才想起来,按照游戏规则,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转头看向镜子。
微弱的光线下,镜子里映出几个黑乎乎的影子:一、二、三、四、五、六,叶析不敢置信地用力揉眼睛,怎么会多出一个?
再数一遍:一、二、三、四、五、六,还是六个!
他心里直发毛,瞪眼使劲瞧清楚,镜子里,有夏宇、姜凯瑞、俞允、骆柯和自己……自己?!
失声惨叫,叶析急速后退,一下子撞在了骆柯身上。
镜子里面,有个脑袋正悬在自己头顶,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是个女人的脑袋,可她的身体在哪里?
骆柯还按着他的肩膀,稍微用了点力气,声音沉静和缓,有种安抚人心的笃定从容:“别怕,是幻觉,只是幻觉。”
“叶析,你怎么了?!”俞允紧张地问,窸窸窣窣摸索口袋里的手电筒。
“俞允,别开手电筒。”骆柯阻止他,“还不能开。”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夏宇纳闷。
“不,不是吧?”姜凯瑞怯怯地问。
叶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死死盯着镜子里的女人脑袋,靠在骆柯身上一动也不敢动……怎么可能是幻觉?怎么可能?!
她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自己头上,甚至能感觉得出来,她的发尾拂在颈子上,酥□□痒的。
女人微侧着脸,被头发挡住大半,只露出一只流着血泪的、黑窟窿似的眼洞,眼珠挂在脸颊上,由几根乌青的经络连接到眼窝里。
而那颗眼珠黑白分明,慢慢地,一下下转动着,似乎在打量他,突然咧开血红的嘴唇,露出两颗闪着寒光的森白尖牙,脸上的皮肤像绷紧皲裂的墙皮,随着她咧嘴的动作一块块脱落下来。
蠕动的尸虫从血淋淋的裂肉里慢慢钻出来,虫身上挂着黄红色的脓水,弥散出尸体*的恶臭。
从未见过这样恶心恐怖的一幕,叶析害怕极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嗒嗒作响。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他认得,竟然是——君姐!
叶析想要闭上眼睛,想要逃避眼前可怕骇人的画面,可他连合上眼睑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了,完全不能动。
站在他身后的骆柯直视镜中的女鬼,微拧了下眉,嘴里默念:“天地玄宗,万气根本。
三界内外,各安其身。
通慧交彻,覆护真身。
五气腾腾,诛鬼降魔,急急如律令。”
他指间燃着的火苗在叶析眼前猛地蹿起又迅速落下,叶析被骤然的亮光晃得瞬间失明,再看向镜子……君姐的头颅不见了,里面映出来的只有五个少年的身影。
室内太昏暗,大家精神都太紧绷,没有人留意到,骆柯手里点燃的根本不是打火机,而是一道黄符。
“骆柯……”叶析慌乱地抓住身后人的胳膊。
“没事,你只是太疲倦产生了幻觉。”骆柯温声安抚他。
是幻觉?叶析怀疑他的话,虽然很想相信。
“很晚了,回去吧,俞允,现在可以把手电打开了。”骆柯的语气很平静,也因为太平静,让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有人问他们两个刚才一连串古怪对话的原因,大家都察觉了气氛的诡异,心里都觉得慌慌的,但有志一同地没有把自己的恐惧说出来,既怕吓到别人,也怕吓坏自己。
只是下意识凑得更近,紧挨着往外走。
叶析机械地随他们挪动步子,脑子里混乱不堪,充满了疑问,就算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可骆柯怎么会知道?
会恰到好处的宣布游戏结束,为什么火光一闪,所谓的幻觉就消失了……
长长的走廊很安静,只有五个人“嗒嗒嗒”的脚步声,格子窗透入稀薄的月光,影子在墙上飘忽的更加厉害,像纠结缠绕的鬼魅,不停变幻狞猊的姿态。
不知哪里,忽然传来轻柔哀怨的歌声:“衰草……原……鸟儿……玉兔无奈……沙场……卯时……一人恨……留……”
含含糊糊听不清楚歌词,叶析浑身一震,脚步顿住,那是君姐的声音——以前,常听她讲睡前故事、唱催眠曲,绝不可能听错,他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问:“你们听到了吗?”
“什么?”姜凯瑞回头,有些惊慌地看他,带着哀求地,“我已经很害怕,你别再吓我了。”
俞允皱紧眉头:“你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吗?”
他这样说,就表示他们根本没听到,难道果真只有自己看到君姐的头?听到她唱歌?叶析抖得更厉害。
“……衰草萋萋……鸟儿折翅……天叹,玉兔……夺空冠……战鼓响震天……贼人探……一人……留……”模糊哀怨的女声,缠缠绵绵,在耳边萦绕不去,反复吟唱着莫名其妙的歌词。
“叶析,你到底听到什么?”夏宇也惊讶地问。
叶析不吭声,没人听到,没人看到,除了他,没人听到,没人看到……不,骆柯,他像望着救命稻草似的望向骆柯,起码,他刚才知道自己的恐惧,适时终止了游戏。
☆、第11章 二镜子游戏(4)
骆柯的侧颜看起来有点忧郁,仿佛在烦恼什么。
“我们快走吧,我好害怕……”姜凯瑞带着哭腔说。
“骆柯……”叶析喑哑地开口。
“没事,你们别担心。”骆柯虽然这样安慰他们,心底却在暗暗诧异,明明知道有天师在场,这只鬼居然还敢纠缠不休,不肯离开,好强大的执念。
他担心地看向叶析,不出所料,叶析头顶果然隐隐氤氲起了层黑雾,并且越来越浓,象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团团笼罩住。
犹豫了下,骆柯悄悄拉住叶析的手。
叶析正心慌意乱,骤觉被他握住,愣愣地抬起头,迎上骆柯缁然墨色的眸子。
肌肤相贴的温热触感,稍稍抚平了心中的惶恐,不由自主地,叶析张开五指,和骆柯紧紧交握。
骆柯拉住叶析的手,当然不是为了安慰他。
手指紧扣叶析手背,掌心紧贴着叶析掌心,他口中默诵神武心经,除了他,谁也没看到,笼罩在叶析头顶的黑雾随着他唇齿开合间,变得越来越稀薄,终于消弭不见。
***
近乎虚脱地回到寝室,叶析一下子瘫在床铺上。
晋鹏早已沉沉入睡,大家担心吵醒他,都悄没声息地上床就寝。
叶析闭上眼睛,君姐狰狞可怖的脸孔,就在眼前晃来晃去,鲜活而生动,他缩成一团,咬紧被角,才能阻止牙关咯哒咯哒的叩击声。
骆柯也了无睡意,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深思,听到叶析紊乱急促的呼吸,想了想,把挂在颈子上的坠子摘下来,伸手递到下面,低声说:“戴上,你就会睡得安稳。”
叶析愣了下,接过来握在手中,凉凉硬硬的,应该是块玉石,他听说过玉石有驱邪的功效,以前自然不屑一顾,当作笑话来听,现在正胆战心惊,赶紧宝贝似的戴上。
贴着的肌肤触到冷冰冰的凉意,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对骆柯也生起分感激。
这家伙,看来心肠还不坏。
被窝渐渐变得温暖,倦意席卷而来。
叶析今天又累又吓,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折腾了半天,终于恍惚入梦。
夜静更深,室友们轻微的鼻息声虚无而飘渺,玻璃窗透入月亮迷离的光影,不安地游离着。
模模糊糊中——“喵——”窗外传来猫的叫声。
叶析翻了个身,抱紧被子。
“衰草萋萋漫荒原,鸟儿折翅望天叹,玉兔无奈夺空冠,沙场战鼓响震天,百年大宅贼人探,卯时一人恨余留……”莫名其妙的歌声突然响起,这回听得非常清楚,好像唱歌的人就在枕畔。
刚刚涌起的睡意,霎时被恐惧驱赶得无影无踪。叶析猛地睁开眼睛,屋里暗沉沉的,大家都睡得很沉,身边空荡荡的,谁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视线扫过玻璃窗,叶析心脏猛地收缩,下意识攥住贴在胸口的玉坠。
那后面,有双熠熠发亮的冰蓝色瞳孔,是那只黑猫,它的身体和暗夜融为一体,只能看到一双阴冷发寒的眸子。像两团蓝幽幽的鬼火,在这幽深静谧的午夜,说不出的诡谲恐怖。
这时,有人轻轻推门进来,随着门开阖的动作,歌声猝然消失。
叶析暗暗觉得纳闷,寝室的门轴因为生了锈,每次稍一挪动,就会吱扭作响。
可是,这次却一丁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安安静静地,像灌足了润滑液。
那人慢腾腾走过来,也许是怕惊醒大家,“他”的动作很轻。
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脸孔,身材很纤瘦单薄,应该是姜凯瑞,他大概出去上厕所了吧?
无论如何,看到晃动的人,叶析心里都稍微安定了点。
姜凯瑞慢慢地走过来,轻盈得像团移动的影子,一直走到叶析床旁,姿势古怪——正确地说,是看起来很僵硬地慢腾腾俯下身子。
背对着窗子,光线黯淡。即使距离很近了,叶析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却本能地感觉得到,他正盯着自己瞧。那种被黑暗中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窥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叶析清清嗓子:“凯瑞,你怎么……”
未出口的话猝然卡在喉咙里,姜凯瑞猛地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他的颈子。
动作太快,叶析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就被强烈的窒息感彻底包裹。
他没看见,冰凉锐利的指尖触及自己肌肤的瞬间,胸前的玉坠倏地迸射出血色的耀目流光。
叶析拼命挣扎,手打脚踢,却无法挣脱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