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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祝你幸福,你的幸福里没有我。
洛风将洛怜的湿衣退去,换上了一件被他锁在柜子里的紫衣。这满柜的紫衣,很久没有人动过。婴莲入谷后穿的紫衣全是按这柜里的花样做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
刚才他站在斑竹轩的院落,可以将潇湘馆的情景尽收眼底。洛怜在雨中歌唱,起舞,喊叫,他却一直不敢上前,等洛怜昏倒在雨水里,终于忍不住飞过去。
洛怜全身湿透,眼睛安静地闭着,表情并不痛苦,手上还握着那花枝,蔷薇仍然挂在枝头,雷声也住了,雨还在下,并不见小。拨开他脸上的银丝,额头冰凉,手脚冰凉,洛风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抱了回去。
用干爽的床单为他擦干身体,指腹划过脖颈,划过光洁的身体,最后停在*。
凝神屏息,洛风为他穿上衣服。
“嗖”的一声,窗外飞进一支樱花镖,从洛风脑后擦过,划破空气,荡起几根黑发,洛风眼神一凛,听声辩位,反手迅速接住。
晴儿已经进屋:“谷主,是简言。”
“让他们进来。”
☆、第三十八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简言与婴莲被大雨困住,耽误了时辰,回来却不见洛怜,想是洛风又要干什么禽兽的事来。两人急忙赶到斑竹轩。
“洛风,你还要把怜儿伤到如何才肯放过他?!”简言怒不可遏。
“洛风,我们打不过你,与你交手必死无疑,但你若再伤害婴怜,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婴莲眼里尽是愤恨。
洛风的眼睛眯了眯,走到婴莲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嘴角的笑容满是不屑和嘲讽。
“噢?本座倒要看你怎么不放过我?还是说你又想爬上本座的床?”
就算不是事实,这句话也足以激怒她身边那个人了。
“卑鄙!”简言出剑,划开婴莲和洛风。
与此同时,洛风掌风一推,婴莲瘫坐在地上,没了力气。洛风并未用几分力,但这一掌已经震碎了她的脏腑,她强压下喉中的鲜血。
“莲儿,你怎么样?”
“言哥哥……我没事。”婴莲深吸一口气,不想让他看出异样。
“怎么,被本座说到痛处了?还是说二位本来对此就心存芥蒂?一直不敢挑明?”
“洛风!我要你的命!”简言气血攻心,挥剑向他刺去。
“哥哥,哥哥!”洛风正准备回击,洛怜的梦魇突然又犯了。
“怜儿,你怎么样!?”两人同时跑过去。
洛怜却只是抽泣,并未睁开眼睛,许是在梦里见到了伤心事。
洛风深叹一口气,视线没有从洛怜身上移开,对着身后人说:“你们走吧,这百鬼花谷你们要走要留都可以,我不杀你们——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谋划出谷,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带走他的。”
婴莲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靠着墙壁。“你强留他在你身边,他也不会爱你。”
只是轻轻的一句,就足以让洛风崩溃。“滚!全部给我滚!”
洛风狂躁地将樱花镖甩出,那支镖擦过婴莲的眼睛,只差半毫就能刺瞎她的双眼,最后深深地插进了石柱,银光闪烁。看来洛风虽然情绪失控,却有意要放过他们。
简言扶起婴莲,出了斑竹轩,晴儿也退下。
屋内又只剩下两人。
洛风轻轻地吻着洛怜紧蹙的眉,抱着他和衣睡去。洛怜并未惊醒,但洛风的头脑却异常亢奋,静静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洛风心烦意乱。
想掐死他,又想拥抱他。就像是一种本能的念想。
半夜,洛怜又发了烧,嫣歌被叫来。
“谷主,二谷主受寒很严重,虽是夏日,但因二谷主天生体寒,加之淋了就很久的雨,可能需要些时日调整。”
“下去吧。”
洛怜的脸烧得红红的,身上很温暖,雨后的空气清冷了些,洛风重新在他身边躺下,看着他的睡颜。
初见他时,他楚楚可怜、淡雅脱俗,也曾与他耳鬓厮磨、色授魂与,再后来,他娇媚动人、丰姿冶丽,只能远观,而今,他的表情却是天真烂漫、毫无防备,心事都已缭乱了,奈若何?奈若何?
****——
连云城隔云楼。
“报告城主,连云城三十二支军队全部待命,随时可以向百鬼花谷进发。请城主下令!”
秦云飞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并未回应来人的报告。
“小石头,怜儿怎么样了?”
“城主,自风雨楼后,洛怜一直被洛风关在谷里,我们的探子都被他杀了。”
“怜儿……他好吗?”秦云飞每一句问的都是“怜儿”,其他信息一律自动过滤掉。
小石头的声音突然很低,有些哽咽。“城主,他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们的人赶到风雨楼时,地上都是尸体,无一活口。晴儿姑娘当晚回去看了情况,但是……”
“他死了?”秦云飞有些失神,声音微颤,失了生气。他不相信洛怜会死,但是总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毕竟——洛怜,他不是常人。
很多事情,也许秦云飞比简言知道得更清楚。
“晴儿姑娘说,洛怜他……疯了,简言和婴莲离开了百鬼花谷,洛怜仍然被洛风软禁着。”
“疯了?哈哈……洛怜会疯了?!”秦云飞苦笑几声,始终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分明是一个荒谬的信息,但他在潜意识里还是接受了。
“城主,您真的要剿灭百鬼花谷吗,可是连云城的祖训……”
“下去吧,容本座想想,再想想。”秦云飞扶着额头,有些疲倦。为了打听洛怜的消息,他也亲自出马,几次探访百鬼花谷,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只有祖父秦慕寒曾经进去过。
秦暮寒死前对连云城的众弟子说:“永远不能向百鬼花谷开战,我的死,不能迁怒于任何人。”
从头到尾,秦暮寒都扮演着好兄长的角色,站在旁边祝福他们,可是他有多喜欢洛璃妃,只有自己知道。
秦云飞展开古老的卷轴,血蓝瞳的绝色男子抱着琵琶,那双眼睛好像在看着执画笔的人,笑得倾城。
第一眼看到洛怜,便该想到他与画中人是同一个了。
难道秦家的男子,又要循环这种厄运?
永远得不到所爱,永远都只能祝福。当年自己的父亲秦可寒并不知秦可卿怀孕,只知道她嫁给了婴玄,没有勇气去抢夺,只能祝福。从此患了心疾,把离湖的亭宇改成了离卿亭,再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东海宫的千金,也就是秦云飞的母亲,而自己爱的那个人,却到死都没能再见她一面。
父亲临死时对他说:“云飞,要好好抓住你爱的,不要让自己后悔。”
可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心里从来不是他秦云飞。
“怜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
百鬼花谷的斑竹林,洛风匆匆忙忙地在林中穿梭,快要傍晚了,洛怜却不见了踪影。最近洛怜很嗜睡,午睡都很长,洛风陪着他,结果自己也睡着了,醒来已不见枕边的人。
“怜儿!怜儿!你在哪儿,出来啊,我是哥哥!”
洛风急急地飞穿在林中,生怕错过一个角落,每次洛怜不见了,他都在这斑竹林里找到他。
“谷主,晴儿找到二谷主了,他在樱花树那里。”
洛风箭步一跃,飞上林海上空,终于见到那个迷路的孩子。
已是黄昏,太阳西斜,挂在花谷的西山。云翳飘渺,落阳暖暖地照在山谷。地平线的那头,是洛杨和婴玄的墓,没有立碑,没有题字。
洛怜不知在哪儿找了个梯子,爬上了樱花树干。百年老树,已经要几人才能合抱。七月的时节,樱花树满是绿的的叶子,嫩绿、墨绿、哑绿。洛怜的紫衣在黑色的树干和绿色的氤氲里,显得异常耀眼。
他的银发浸润在金色的日光里,紫色的珠花反射着光芒。洛怜总是忘记穿鞋子,双腿轻轻地悬挂在半空,荡着双脚,铃铛叮铃铃作响。
洛怜紧紧地抱着树干,不敢放开,不知怎么就爬到这么高了,不敢往下看,一阵晕眩,他开始慌乱了。
“怜儿!”
听到洛风的声音,他立刻欣喜起来,欢快地叫着“哥哥”,露出整齐皓白的牙齿,回眸嫣然。
洛怜向他挥着手,告诉他自己在这里。看到洛风来到树下,双手张开,也不管有多高,就往他身上扑去。洛怜从高高的树干飞下来,长长的头发印着落阳的金光,在风里缭乱飞扬。
洛风跃身,稳稳地接住掉下来的人。
好像深信他会接住自己,洛怜没有一丝的恐惧,他搂着洛风的脖子,还是天真地笑着,看着他的眼睛,看到深海里去。两人在空中翻飞了几转,再缓缓落下。好像天旋地转,百鬼花谷也跟着转起来,所有的景物都飞起来,只有洛风一直看着自己,一刻也没有离开。
“哥哥,再来一次,再飞一次。”洛怜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现在欢呼雀跃,吵吵闹闹。
“怜儿,以后不许爬这么高,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要去哪里一定要告诉我。”
洛怜听出他是在责备自己,撅了撅嘴,低下头。
“哥哥。”洛怜又抬起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嘴巴轻轻地撅着,幅度虽然很小,却能看到微微鼓起的腮。他的大眼睛,眨呀眨,眨啊眨……
“好好,再飞一次。”洛风再次认输。
洛风横抱着他,从山丘上飞起,穿过斑竹林,踩过竹尖,踩过潭面。傍晚的风很轻,耳边是凉凉的风的歌声,呼呼呼呼呼……风浅浅地吻着脸颊,很温柔。洛怜好奇地看着谷底的花,这一切从空中望下去,美得不可思议。头顶传来洛风温热的气息,贴着他的胸口,熟悉的心跳声,很有归属感。
回到斑竹轩,洛怜已经睡着了。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摸*熟睡的脸,洛风埋下头,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黑色的头发垂下来,包裹着两个人,青丝缠绕着银发,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样就好了,定在这个时刻就好了。
☆、第三十九章 碧云暮合空相对
“谷主,您要的婚服已经做好了。”
“传令下去,八月十五,本座要娶洛怜为谷主夫人,喜帖只发一张——给连云城。”
“谷主,这……”
“秦云飞早晚也会找上门来的,晴儿,本座给你一个去处,你自己选择。若留下来,他日必与连云城为敌。若要离开,本座放你走,但你我就是敌人。”
“谷主,我……”
“你不必觉得愧疚,你也没有理由愧疚。当年,把你抓走的那几个强盗,是百鬼花谷的人。把你带回来,只是为了和连云城作战时,多一个人质。”洛风面无表情地说着这番话,好像根本不在乎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也或者,从一开始,一切的后果他都在心里推演过,所有的事,都在预料之中。
晴儿怔在原地,不知要怎么回应。
“走吧。不用再待在这里,你本来就有自由。”
晴儿失神地走出去,心里有口气一直吊着,头顶传来冰冷的窒息感。眼前的这个人,既是恩人,也是仇人。
走出大门的前一刻,她再回头看了一眼她的主上。“谷主,你活得太累了。机关算尽,你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你而去,早晚有一天,你只会觉得心疼,却没有心疼你的人。收手吧,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有什么不好?”
洛风淡淡地笑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秦云飞肯定会来抢走他,须得做一个了断。我现在,只有怜儿了。”
他脑子里一直就只装得下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
如果有天你能醒来,你是不是也宁愿再昏睡过去?
已经快到中午了,洛怜终于醒过来,洛风要为他穿上外衣。
洛怜却推开他拿着衣服的手,坐在床沿上不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脚。
“哥哥,疼。”
洛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左脚因为昨天爬树的缘故,有一个伤口,不深但有些长,昨晚光线太暗没有发现,淡淡的血迹已经干了。
一边责备自己的粗心,一边轻轻拾起洛怜的左脚,用湿热的纱巾为他拭去血迹,找来伤药,替他包扎。
整个过程,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洛怜低着头看着洛风一直忙碌,也不闹,老老实实地抬起左脚。洛风的头发倾泻下来,挡住了眼睛,洛怜伸手去拂开。
洛风感觉到有人摩挲着自己的头发,手上的动作停了,抬起头发现洛怜正望着自己,右手抚在自己脸上。
洛怜看见洛风抬头看着自己,便将身子凑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
纤细的手指有些冰凉,顺着洛风的眉滑到鼻翼、唇角。洛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洛怜俯下身子,在洛风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洛风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每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