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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面相猥琐的男人跪在地上,他颤抖的哭泣着,费德里科站在一边,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上。
“Voglio pentirsi; padre。(我要忏悔,神父)”他用泣不成声的声音说道,并同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颤声道,“Si prega di perdonare i miei peccati。(请原谅我的罪孽)”
“上帝会宽恕你的,我的朋友。”费德里科轻轻地道。
“我杀了人,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我知道她是无辜的,恶魔无法诱惑那样天真无邪的人,但是……我站在那里看着她死去,我看着她哀求……并诬陷她是恶魔,上帝啊……”
男人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呜咽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Pregherò per voi。(我会为你祈祷)Maggio la grazia di Dio sia su di voi; amico mio。(愿上帝的荣光伴你左右,我的朋友)”
那个男人感动的握紧了费德里科的手,“Grazie; padre!Grazie mille!(谢谢您,神父。太谢谢您了)”
看着那个满心感激男人走出教堂,雷纳德皱了一下眉,淡淡的道,“Tu si che sai e toccare l'anima; non è vero Padre。”(你还挺会做这个的嘛,神父。)
费德里科看了他一眼,那英俊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抹笑意,“你意大利语说的不错。”
这次,雷纳德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他在教堂的长凳上坐下,缓缓的道,“伊卡洛斯教我说的意大利语,那个白痴完全不会说英语。”
费德里科笑了笑,“似乎是不错的过去。”
“不,糟糕透了。”雷纳德低低的笑了,他黑亮的眼睛看着费德里科,“你忏悔过吗?”
“当然。”
“真的,你?为了什么?偷窥女孩洗澡?”
“我也杀过人,以上帝之名……那之后,我问自己,是否上帝真的会要我们杀人?即使是犹太人、穆斯林,或者是其他的异教徒,所以……我向神父忏悔了。”
“那他对你说什么了?”
费德里科淡淡一笑,“他对我说,孩子,杀死异教徒不是罪孽,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的。”雷纳德轻哼了一声,“可惜你不是神父,那个人的罪孽也不会得到宽恕,他会下地狱,然后被地狱之火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幸好你不是神父。”
费德里科静静的看着他。
他走到费德里科的脚边,缓缓跪下。
“Padre,从我上次忏悔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十个月零五天。”雷纳德低低的道,“我已经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听到我说的话。”
“……”
“我曾经相信他,在我失去一切的时候,在我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时侯,有人告诉我,在耶路撒冷,人的罪孽可以被洗清,在白色的城中,气质飘扬,带着海洋的清新气味……那是自由的城市,人在那里可以得到永远的平静……那里,是一个新的世界。”
费德里科淡淡一笑,“那是个不错的谎言。”
“但是我看到的,只有杀戮、抢劫……谎言,所有的战争并不是为了上帝,而是为了金子;在意大利,没有什么革命,有的只是阴谋、背叛、腐败和屠杀。”
“雷纳德……”
“够了,费德里科!”他转过头,脸上带着愤怒,“你应该明白了,欧洲已经堕落了,信仰已经堕落了,人们曾经相信过的一切,现在都变成了谎言,伊卡洛斯会利用这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雷纳德摇着头笑了,“你的上帝什么都看不到,他只是那些人的帮凶罢了。”
“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黑巫师,还是因为上帝令你失望了?”费德里科声音依旧平静。
“有什么区别吗?”雷纳德冷笑,“你我都看到了太多的杀戮,以上帝之名的杀戮,可是他依旧什么都不做,也许朗基努斯之枪存在是有原因,它会取走神的性命,会毁灭一切……”
“雷纳德,”费德里科笑了,“没有人知道上帝的意愿到底是什么,一个人做出的选择,往往都取决于自己……上帝也许知道做什么是对的,但他把决定留给了你自己,雷纳德?诺里斯,你知道你应该怎么做。”
“这已经不值得了,费德里科,为什么你不能明白?看看外面的那些人,他们已经疯了,只是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他们就开始屠杀自己的同类,”雷纳德一脸的嘲讽,“黑巫师都知道保护自己的人……那些狂热分子,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即使如此,还是有那样的人会走进教堂,祈求上帝宽恕自己的罪孽。”
“这又能说明什么,杀戮永远都不会停止……没有什么平静存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然后呢?逃跑?你已经逃了快十年了,感觉如何?”
“糟透了,但是我还活着,费德里科!”雷纳德站起身,怒吼道,“如果我想要做什么英雄,我早就死了!再说了,你留下又能改变什么?伊卡洛斯不会在乎是不是有人会死,他只要看到黑巫师的灭亡,你明白吗?”
“一个新的世界。”费德里科静静的看着他,“你想要看到的新世界。”
雷纳德微微一愣,“那个新世界并不存在,费德里科。”
“我相信它的存在,雷纳德,”费德里科淡淡的笑了,“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着。”
也许人在绝望的时候,是需要一点信仰的。
可是雷纳德始终弄不懂费德里科,在战败、失去封地、流落到意大利的这段时间里,似乎什么东西都不能打破他的信心。
费德里科走过去,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唇,微笑道,“你恢复视力,我很高兴。”
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教堂。
“你真的愚蠢到觉得自己可以改变着一切吗?”雷纳德没有回头,他的眼睛里流露着些许恍惚。
“我们都在做我们能做的,雷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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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纳德开始怀疑费德里科被伊卡洛斯洗脑了。
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活下去,但是,即便如此,他却并不反感费德里科,反而讨厌那样苟且偷生的自己。
圣彼得大教堂的地下,关着数以百计的黑巫师,他们被伊卡洛斯用咒语封禁在地牢内,忍受着痛苦和折磨。
忍受?
雷纳德心中冷笑。
伊卡洛斯并没有在黑巫师的群体中生活过,他不明白,黑巫师不会自投罗网,但是他们会忍耐、会等待最适合的反击时间。
等到那个时候,数以百计的黑巫师就会出现在罗马。
那会是一场残忍的屠杀。
所有这些年圣骑士施加在他们身上的痛苦,他们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伊卡洛斯。
但是,这一点还是让雷纳德感到疑惑。
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TO BE CONTINUED。。。
38、38。两天 。。。
雷纳德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悄悄地离开了罗马城,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眼下长途的旅行似乎并不是好的选择,可他还是骑马离开了。
他知道,弗朗西斯科不会告诉他黑巫师到底在忙活些什么,但是某些人可能知道。
他放出了行刑者,自己则是骑马跟在他们的后面,找到对方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深夜。
说实话,他不喜欢与腓力二世打交道,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太多别的选择。
那个总是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的老男人正坐在椅子上,那下流的眼神总好像把他已经从头到尾的剥干净了。
“又见面了,雷纳德,你看上去精神挺好的嘛。”
“您还活着总是让我感到惊讶,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十字军东征的路上了呢。”雷纳德冷冷的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对腓力二世的态度应该好一些,可是,似乎对这家伙总是很难有好感。
“别这么说,我的朋友。”腓力二世颇为热情的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坐下,微笑道,“你还在继续旅行吗?”
雷纳德一点寒暄的兴趣都没有,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所以,他直接的开口了。
“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腓力二世眨了眨眼睛,“我想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和黑巫师合作天知道有多久了,”雷纳德冷笑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朋友。”
“黑巫师,他们似乎败得太快了,伊卡洛斯虽然很强,但是还没到这种地步,即使在他的叔叔安东尼奥在位的时候也做不到这一点。”
腓力二世举起装着红酒的酒杯,微笑道,“也许我们的教皇是个强大的人,我们应该为之感到高兴才对。”
“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真相。”雷纳德皱了一下眉,“黑巫师的家族已经没落了,不可能有人出来能改变这一切。”
腓力二世啄了一口酒水,淡淡的道,“真的吗?”
“……”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许不是在等其他人,而是在等你呢?”
“什么?”雷纳德失笑,“你觉得我会帮他们?”
“当然不会,”腓力二世淡笑,“但是你不会帮伊卡洛斯。”
“这是有区别的,我杀不了伊卡洛斯,他现在已经太强了,如果我跟他硬拼,也只会死在他的手上。”
“我怀疑这一点。”
雷纳德站起身,淡淡的道,“作为一个国王,你似乎知道很多不是国王知道的事情。”
“我认识他的父亲,雷纳德,他的父亲利萨图?西里奥,一个非常有趣的人。”腓力二世笑了笑。
“……”
“答案是很简单的,雷纳德,伊卡洛斯想要结束一场永远不可能结束的战争,那么这个代价,就要由他自己来偿付。
“你似乎很不希望伊卡洛斯继续在位。”
“当然,他是个麻烦,而且他似乎和理查关系很不错。”腓力二世微笑道,全然看不出阴谋家的摸样,“这只是为了上帝的子民过得更好罢了,这一点你能够理解的吧?”
雷纳德缓缓的转过身,他黑沉沉的眼睛慢慢垂下,笑了,“……你知道吗?陛下,你真的是个很无耻的家伙。”
“谢谢赞扬,我其实有的时候希望自己还能再无耻一点。”腓力二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一闪即逝的无奈,他静静的看着雷纳德的背影,似乎有点犹豫。
“我们的约定也就此结束了,陛下。”雷纳德声音很轻,“尽管你很无耻,我相信,你还是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国王。”
腓力二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最后的一瞬间,他还是后悔了,可是,身为法兰西的统治者,他还是挂上了那副平和的微笑。
“……我也希望如此。”
雷纳德本来也没指望腓力二世能告诉自己些什么,但是,至少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群黑巫师在预谋些什么。
他并不害怕黑巫师,但是伊卡洛斯却让他更为惊心。
雷纳德看着伊卡洛斯一点点的转变,很难想象,当他除掉了所有的黑巫师之后,还会放过自己。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
他穿过小树林,来到了弗朗西斯科曾经住过的小屋前面。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想要跟你谈谈!看在我们旧时的交情!弗朗西斯科!”
他在林间的空地大喊着,鸟儿扑腾着飞起,声音在树林深处回荡着。
没有人。
就在雷纳德感到失望的时候,一个悠然的声音冒了出来。
“你就不能轻一点吗?”
弗朗西斯科依靠着大叔,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会来的。”他玩|弄着耳畔的卷发,微微一笑,“你迟早会来的。”
“你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不觉得这样有点太冒险了吗?”雷纳德冷冷的道。
“当然还有别的,总督,法国国王什么的……相信我,伊卡洛斯?西里奥的敌人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多得多。”弗朗西斯科慢悠悠的道。
雷纳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盯着弗朗西斯科,“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把这个放进伊卡洛斯的酒里。”说完,他将一个很小的金属瓶子抛了过来,“然后,在两天后打开监牢的门。”
“然后会发生什么事?”
“一场革命……以黑巫师的胜利告终,最终将会被写入历史。”弗朗西斯科微微一笑。
“安塔利亚……还有之前数不清的人也这么想过,他们最后都死了。”雷纳德冷笑。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被逼到绝境,我的朋友,如果现在我们不反击的话,我们就会是死的那个。”
雷纳德沉默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