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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下来!”朱烨急着出门,知道它听得懂,便严肃道,“不许再爬上乌龟缸,不然我把你烤了吃!”
墨墨倒吸一口凉气,马上扑通一声从玻璃缸上跳了下来,没站稳摔了个跟头,连滚带爬躲到了窗帘后头,表示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蠢死了!朱烨没工夫教训它,急匆匆下楼,边走边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老子的人品和节操这回恐怕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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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尊上饶命
和平医院是海城有名的私家医院,院长十年前是砂爷的家庭医生,后来医院遇到一次经营危机,也是砂爷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因此和朱家关系匪浅。
“怎么回事?”朱烨赶到医院,阿贵正两眼血红地站在ICU门外。透过透明墙,能看到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个毫无知觉的德裔男青年,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导线,旁边的医疗设备上,数据不停地变化着。
“不行了。”阿贵声音低沉,嗓子沙哑,一开口跟烧了印刷厂似的,显然抽了不少烟,“刚才,脑波,没了!”
朱烨眉头一皱,虽然早知道安德鲁伤得太重,这几天还是一直盼望着奇迹出现,没想到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站在玻璃墙边看了一会,道:“生死有命。你去睡一觉吧,养足精神好送他走。安德鲁在海城没有亲人,他的身后事就交给你办了。”
阿贵高大的身躯猛的一僵,砂锅大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垂着脑袋点头:“是。”
“至于害他的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朱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正是他生日那天晚上叫人摁过手印的器官捐献书,“做干净点。”
阿贵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眼中杀机隐现,强壮的肱二头肌虬结了一下,咬牙沉声道:“是!”
“烨少?”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是安德鲁的主治医生金娜。金医生是院长的小女儿,今年不到三十岁年纪,已经是业界小有名气的脑外科专家。本事大的人一般脾气也大,金娜也不例外,是个典型的御姐。
“金医生。”朱烨对专业人士一向是尊敬的,点了点头,“安德鲁的事,这两天辛苦你了。”
“分内的事。”金娜脸色冷淡,示意他换无菌服,跟自己进ICU,道:“脑波已经没有了,没必要再继续维持下去,我问过阿贵,他说安德鲁没有亲人在这边,早先就给过你授权书,所以只有请你过来拔管和办手续了。”
安德鲁全家都在德国,只有他一个人跟朱烨来海城来打拼,因为朱家的产业有大一半是灰色地带,多少带点风险,因此他早早就签了授权书给朱烨。没想到才两年而已,就派上了用场。
朱烨站在安德鲁床前,看着他了无生气的面孔,心里很不是滋味,安德鲁本来只是文职,朱家很多师爷活得比家主都要长,偏偏他这么不走运,才两年就遇上了这种事。
“安德鲁,一路走好。”朱烨叹了口气,一向冷若冰山的面孔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悲戚,左手握住安德鲁冰冷的右手用力握了握,对金娜道:“拔管吧。”
就在金娜动手的一瞬,朱烨忽然感觉左手一紧,一股巨大的寒气从自己体内升腾而起,飞快凝聚到无名指,一道绿光闪电般在指根掠过,在他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白影。
“哔哔——”好几台医疗仪器忽然疯狂地闪动起来,金娜的手一顿,惊讶道:“怎么回事?!”
寒气一闪而过,瞬间就消失了,朱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安德鲁原本松松垂着的那只手,此刻竟紧紧握着他的,拇指扣在他手背上,轻轻颤动!
“体征又好了!”金娜眼睛都要瞪脱窗了,“脑波有了,血压在回升,心跳也……天哪,这不可能!”一边说着,她已经一阵风一般冲出了ICU,掏出手机语无伦次道:“爸爸,是我,我那个颅内贯穿伤的患者忽然活了!……对,就是安德鲁,烨少的师爷……”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朱烨一个人被晾在ICU里,面对一大圈哔哔叫的仪器,还有一个刚刚诈尸的秘书。
真的又活了?朱烨提心吊胆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安德鲁,总觉得自从自己戴上那个青铜指环之后奇怪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这次不会……也跟它有关吧?
就在这时,安德鲁的眼睛忽然缓慢地张开了,暗褐色的眼珠懵懂地看着天花板,几秒钟后机械地将脖子转了个微小的角度,看向了朱烨。
他的眼神太过怪异,一开始仿佛是麻木的,渐渐却浮上震惊和喜悦的情绪,然后,就在朱烨打算开口问他怎么样的时候,他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不顾身上还拖着各种管子导线,扑通一声跪在了朱烨脚下,抱着他大腿激动地道:“尊上!”
朱烨:=口=|||
安德鲁当了五天植物人,嗓子早就哑了,虽然说不出话来,还是硬撑着嘶声道:“尊上!”一边叫,一边居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是不是脑子被枪打坏掉了?朱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探道:“安德鲁?”
安德鲁一愣,仰头看着他,呐呐道:“尊上,你看不出来吗?我是牙兽啊!”
什么牙什么兽?朱烨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脊梁骨蹿了上来,勉强镇定道:“你不是安德鲁?你是谁?”
“我是牙兽啊!”安德鲁急了,抱着他的大腿大力摇晃,“尊上,你难道看不出我的魔灵吗?”
什么魔什么灵?朱烨被他摇得东摇西摆,脑子都转脱圈了,也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是尊上?”安德鲁忽然神色一变,狗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重点在他两腿之间嗅了嗅,道,“不可能,你体内有他魔灵的气息,这也绝对是他的气味,只有他才……不对,难道……”
“啊!”安德鲁忽然松手,一个后仰摔倒在地,胳膊肘撑着地面惊恐地挪后几步,望天语无伦次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尊上息怒!我没有碰他……我只是刚夺了舍有点激动……不知者不为罪……算了,我还是重新死一回吧!”说着,忽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谁能告诉我他说的是哪个频道的对白啊啊啊!?朱烨要疯了,什么尊上,什么魔灵,这货是不是最近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玄幻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在修仙啊!
就在朱烨要黑化掀桌子的时候,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了ICU,金娜一见死在地上的安德鲁就尖叫一声,指着朱烨道:“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把他拖下来会死人的?!”
这话你该问他自己!朱烨阴着脸道:“如果我说他是自己跳下来的,你相信吗?”
金娜一脸“你这个渣攻”的表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和另一个医生将安德鲁重新抬回了床上,将各种脱落的探头贴片在他身上安置妥当,这才恢复了冷静恭敬的态度,对朱烨道:“抱歉,烨少,我们要会诊一下,请您先去外面等候。”
就算她不说朱烨也不打算再在自己神奇的秘书身边呆下去,黑着脸出了ICU。正好阿贵也听到了消息,一脸捉急地跑了过来:“安德鲁,活了?”
“活了。”朱烨真不知道这是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只能这样回答,“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以后可能会和从前不大一样。”
“阿弥,陀佛!”一向不信鬼神的阿贵居然念了句佛号,接着双手合十虔诚望天,“感谢,上帝!”
朱烨一头的黑线。
经过一番按部就班的抢救,安德鲁再次醒了过来。这次醒来后,他再没有干出抱大腿哭的傻事,而是一脸茫然地告诉大家,他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朱烨又被金娜请进了ICU,看着一脸空白的秘书,狐疑地问,“那半小时前你叫我尊上,还说自己是什么牙兽,这些你也都不记得了?”
安德鲁左脸有点抽搐,呐呐道:“不、不记得了……什么是牙兽?”
你问我我问谁?朱烨气结,冷着脸看他半天,实在看不出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抑或是短期精神分裂,道:“没事了,你休息吧。”
朱烨宿醉还没过去,被安德鲁这一惊一乍闹的,简直头疼欲裂,虽然搞不清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怪事,但下意识认为,比起自称“牙兽”,叫他“尊上”的那个神经病,目前这个一脸白痴的安德鲁似乎更正常一点,也更叫人安心一点。
吩咐几个手下换班照顾安德鲁,朱烨单独和金娜见了个面,虽然金娜主攻脑外科,但在男性科和心理科上也是半个专家。
“你是说,你做了一个很重口的梦,然后ED的情况得到了缓解?”金娜皱眉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能告诉我是什么梦吗?”
“不能。”朱烨冷着脸道,难道要他说出自己被男人强X——不对应该是兽X吧——这么可怕的事情吗?
“有多重口?”金娜饶有兴趣地问。
朱烨不禁十分怀疑,她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基于“治病救人”的高尚原则,还是她自己的恶趣味。
“很重口。”朱烨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我当时在浴缸里,差不多窒息的状态,水面漫过我下巴,心脏很不舒服。”
金娜对他油盐不进的状态无计可施,耸肩道:“你的猜测有道理,但我不建议你用同样的手段再做尝试,以窒息来刺激自己是很危险的事情,死亡比ED可怕多了。”
“我没有这样的打算。”朱烨冷冷说,他从来不觉得不举是个多么损害他男性尊严的事情,就算他这辈子都不和女人做|爱,也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一个凶残的大佬。至于传宗接代,他的精子活性没有问题,用科学的手段就可以了。
金娜完全被他这种骄傲到可以放弃性功能的牛逼劲儿打败了,道:“既然情况已经有所好转,我想你可以试试药物刺激,或者私人按摩。”
“……”朱烨的“面无表情”略有点僵硬,半晌才道,“我接受你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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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棍棒底下出萌宠
半个小时后,朱烨拎着一个用途不明黑色小箱子走出了和平医院,驾车回家。
七月的黄昏,圣玛丽安娜街一片宁静,别墅前院的草坪绿意盎然,小喷泉喷着亮晶晶的水柱,朱烨一路走进别墅大门,内心却浮起淡淡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一楼一切正常,厨师在做下午茶,菲佣在清理壁炉上的摆件,朱烨稍微松了口气,上二楼,打开起居室大门的一瞬,顿时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憋出血来。
玻璃缸里的乌龟居然只剩下了一只,人品收着四肢龟缩在自己暗绿色的硬壳里,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事件,哆嗦得四周水波荡漾。而他的节操,已经不在了。
朱烨咬着后槽牙绕过环形沙发,惊讶地发现他伟大的宠物猪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的科学方法,墨墨已经把节操从乌龟缸里捞了出来,还推到了落地窗前,四脚朝天翻了个面晾干了。而它自己,此刻正大摊四肢,肚皮朝天地躺在乌龟身上,晃来晃去睡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可怜的节操显然是被它用什么残忍的手段调|教过,非但不敢翻身,连四肢和脑袋都不敢伸出来,只在摇晃幅度因为重力的作用而减小时,乖乖伸出尾巴在地上撑一下,以保持完美的摇晃,让自己身上的肥猪睡得更舒服一点。
卧槽你还敢不敢再牛逼一点?这个家到底谁才是老大!!!
朱烨感觉自己主人的尊严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挑战,怒火蹭一下冒了起来,啪一声将手里的箱子往沙发上一摔,厉声喝道:“墨墨!”
“昂?”正在“摇椅”上睡觉的某猪后爪抽搐了一下,醒了,看到主人,立刻挣扎着滚下了节操的肚皮,一脸忠犬地冲了过来。跑了一半,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前爪在橡木地板上擦出一道白印,然后俩眼一瞪,转身就跑,飞快地钻进了窗帘后面——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朱烨顾不上收拾它,第一时间先把节操抱了起来,这是他满月那天老妈给他买的满月礼(没错他亲爱的老妈就是这么另类),陪了他二十三年零十一个月,感情是非常之深的。想不到好不容易养到脸盆大,现在居然被一头猪后来居上,欺负得死死的!
欺负我的节操就等于欺负我!虽然朱烨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十分护短,但护短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心疼万分地把节操安慰了一番,轻轻放进玻璃缸里。两个被猪崽吓破胆的难兄难弟立刻挣扎着游到了一起。虽然在水里看不出它们是不是在流泪,但朱烨已经自动脑补它们在抱头痛哭了。
“出来!”朱烨抱着胳膊站在窗帘旁边,脚尖点了点撅着屁股装“你看不见我”的某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