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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瑟地瞅顾磊两眼。
顾磊挑了一把长剑，剑刃细长锋利，轻巧柔软，很适合女孩子使用。据说这是峨眉上上上任掌门未出家之前的佩剑，唤作断玉。
第三层是顾磊的最爱，满满一屋子全是书籍。我以为是武功秘籍，随手抽了一本去看，竟然是菜谱，大为汗颜。
顾磊抽了一本，“《西域武林密传》？不是武侠小说吧？我看看——”他的眼睛很亮，比天上的星星还好看，我以前竟没注意。“原来是西域武林的编年记录，果真好物！”
二当家道：“这些都是我们搜集的绝世孤本，还有自己记载的一些东西。哎，任姑娘你拿的什么？”
我举起来让他看到封面，“《春闺不再寂寞》，好像很好看的样子。”
二当家老脸一红，“惭愧，这是我年轻时候的游戏之笔，见笑了。”
书籍不好挑，但是做嫁妆觉得很合适。我找来找去，挑了几本教习女工的书，顾磊则是挑了几本厚厚的食谱，看样子是打算让陈茜好好做人媳妇儿了。比着我们俩的眼光，二当家挑了几本教人做衣服的书，看起来还挺靠谱。
“第四层是空的，第五层是一些封禁之物，倒也不是不能看，还上去吗？”
我还没开口，顾磊就先问了：“什么封禁之物？”
二当家捏捏耳朵，思忖了一下，道：“一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不过我们平时上去打扫也不见有什么不对劲，就是挺乱的。”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
推开门我才知道所谓的神神叨叨是什么意思——满墙都是鬼画符，完全看不懂上面是什么东西。格子架上摆着的东西也让人无语，佛珠佛经木鱼神像桃木剑什么的不要太多！
二当家拿起一串佛珠，一本正经地介绍：“据说这是达摩上师带过的佛珠，驱魔辟邪。”
我拿起一尊翠玉如意，左右看看，问：“这个呢？”
“据说是天竺高僧开过光的如意，放屋里镇宅应该不错。”
我头一回觉得断崖之谷真是太不靠谱了！
顾磊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打开，里头是一块儿未经雕琢的美玉，纯天然的形状，毫无瑕疵。他伸手摸了两把，评价道：“手感不错，质地清凉，夏日消暑必备神器。二当家，这个又有什么典故？”
二当家捏捏鼻子，道：“据说是徐福东渡的时候托人从海外蓬莱山送来的仙石，顾兄弟说的没错，拿来消暑最好不过。”
果然又是不靠谱神器……
离开这神神叨叨的屋子之时，我拿了一本据说是来自天竺的佛经，上面的字儿我一个都看不懂，跟天书似的。顾磊拿了那块能消暑的仙石，我觉得他是想占为己有，毕竟人家陈茜跟蓝教主是完全用不着这玩意儿的。
56
56、53、陈茜嫁人了 。。。
陈茜跟蓝教主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岁寒就开始跟蓝教主商量婚期婚礼诸类事宜，有模有样的，还真是挺像个大当家的。
我十七岁的时候还在跟着小侯爷享福，对着一比，莫说是岁寒了，我就是连陈茜都不如啊！同样都是女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找到顾磊抱着哭，他安慰我说：“她们连你这个年纪都活不到，你谈情说爱的时候她们就是一堆风化的白骨。你看，你比她们好多了！”
你这是在变相说我老吗？
原计划是七月十五过后就回去的，但是陈茜要从断崖之谷出嫁，我们也就暂时留了下来。作为她最亲的娘家人，不送嫁简直对不起我们穿越过的千年时光。
婚期定在八月十四，先在断崖之谷行礼，而后再回苗疆大办。
我跟岁寒一起写的请帖，就要不要请小侯爷一事我们起了争执，最后以我的胜利告终。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闹得这么僵，但是我从不怀疑小侯爷对她的情分。就算是吵架了，也需要一个人给另一人一个台阶来和好。既然他们俩谁都不肯先松口，那就让我来牵次红线好了！
唉，我到底多善良才会帮他们俩啊？
“你请的客人你来招待，别妨我的眼就好！”
“当然是我招待了，”我笑吟吟地看着她，“我垂涎小侯爷很久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说真的，你要真不要他了，我谨代表全天下少女少妇谢谢你！”
岁寒眼睛一瞪，道：“不客气。”
脑袋再聪明的人谈起恋爱来也会犯傻抽风，以前顾磊跟说我这话我还觉得这话没道理，可是现在我真相信了。
请帖是七月二十送出去的。因为事先就有这个苗头，所以住的远但是收到请帖的人就没回去，三五相邀到洞庭湖游山玩水去了。
蓝教主为了讨好陈茜，也成天带着她四处跑，不是骑马就是划船，偶尔还要在天上飞来飞去，真是羡煞我等凡人哪！为此我鄙视顾磊那个不会轻功不会划船骑术很烂的书生！
八月初八，小侯爷来了。
见惯了小侯爷跟岁寒不分场合地卿卿我我，一时间我还真不习惯他们两个互相翻白眼开口就是对骂的情景，总觉得这世界太不真实了。
“萧大当家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真是一条汉子！”
“是比不上小侯爷肤白貌美如花似玉，南方的水灵姑娘都被您羞得没脸了。”
如果没有白眼红眼，没有嘲讽讥诮，我真的会以为他们在互相赞美，毕竟俩人之前打情骂俏太多了，什么肉麻话没说过呀！
顾磊感慨这还是很有涵养的，他们那年代分手了就谩骂诅咒无所不用其极，才那叫狠哪！陈茜也补充了很多男女分手夫妻离婚的暴力例子，听得我肝儿颤。
“所以我们那儿有句话，‘我的前任是个极品’，你是没见过啊！”
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不需要接受未来男女关系的洗礼了。幸亏顾磊脾气好，唉……
不过我们几个明显低估了小侯爷跟岁寒的战斗力，因而在某次路过岁寒门外的时候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多少东西就这么给摔了。
当然，东西摔得再狠也比不上里面的骂架狠。
“我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条白眼狼？真是眼瞎了！”
“我也没看出来你会是个泼妇！真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你才泼妇！从小就会耍流氓，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不是好鸟？对！那你呢？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像女人的地方！”
喀嚓喀嚓的一阵，听着这是把桌椅给砸了。
“你有点儿脸没有？我断崖之谷的桌子也是你砸的？铁木的！你赔得起吗？”
“有什么赔不起的？就算把这儿全烧了我也赔得起！就算是把你杀了我也赔得起！”
“想杀我？那你就动手啊！别光说不练，不敢的话我借你俩胆子！”
“好男不跟女斗，杀了你还脏了我的手！”
“你也算男人？我看你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是女人味儿！窝囊废！”
“你骂谁是窝囊废？我是不是男人还轮不到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人嚼舌头！长舌妇！”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一个女人比你个男人有气度！男人下贱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不过尔尔！”
“我是不过尔尔，你连尔尔都算不上！”
……
顾磊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陈茜转身就往外跑。
在小桥上坐下歇气儿，脑子里晕乎乎的，跟做梦一样。
陈茜抹着胸口，欲哭无泪，“我所有的少女心都碎了，这不科学！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爱情啊？好累，我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我也要哭了，“求别这么说，我才累觉不爱……”
“你们够了！”顾磊一手搂一个，悲愤不已，“一个是我仰慕二十多年的男神，一个是我难得崇拜的女神，全特么幻灭了……”
河里锦鲤游来游去，窜得荷叶悠悠晃成一片。
幻灭归幻灭，累爱归累爱，吵吵闹闹还是到了八月十四。
断崖之谷嫁姑娘，那自然是不能寒碜了。筵席流水似的摆，我都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就看着从早晨到黄昏，来来往往的宾客络绎不绝，从皇亲国戚到流匪草寇，形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
顾磊帮着外面，我就跟几个姑娘在屋里给陈茜上妆。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长安城里最流行的妆容一股脑全上来了，假发挽起来，云鬓高耸，额间贴着红色梅花钿，眉毛剃了画成蛾眉，颊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胭脂香粉，唇妆是新出的圣檀心。岁寒特地送来她最喜欢的祁连香熏上。
婚服是小侯爷带来的，深青色大袖连裳，料子针线都是上上等，就是某些地方有些奇怪，比如腰带跟裙角那串成一圈儿的银铃，明显不是我大莫的风格啊！
一切收拾好，陈茜终于有机会捧过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然后她就癫狂了……
“卧槽！姑奶奶今天是要嫁人不是要去地府斗小鬼啊你们这群人不要太调皮！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啊？锦书——”
我无辜地眨眨眼，“我只负责唇妆，别的不是我干的。我觉得很漂亮啊！你那回看到人家嫁姑娘不是也挺开心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那是被逗乐的不是开心喜欢啊！！！”
“哦……这样真的挺好看的，蓝教主看了一定会喜欢的，他们苗疆就没有这么好看的妆容。”
“我不想做奇葩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盖头呢？”
“什么盖头？”
陈茜跺跺脚，“时间快到了来不及换妆了，先将就着，反正盖头一盖什么都看不见了！盖头呢？”
我挠挠头，“什么盖头？”
“红盖头啊！”
我：“……”
“你别告诉我你们忘了准备盖头！”
“哦，我们这时候盖头不是必须要盖的，小侯爷大概是觉得你这么豪迈所以就没准备……”
而且，青衣服红盖头不会很奇怪吗？姑娘你的认知又出现偏差了……
陈茜很哀嚎着在屋里打转，看见水盆就想洗脸，被姑娘们七手八脚地拉住。最后还是岁寒身边的丫头突发奇想拿来一个好长好长的面纱从头给她裹到脚，看着还不错。
蓝教主来接人的时候表示很满意，于是我们也满意了。
夜宴照旧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不过我们志不在此。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闹洞房才是最开心的事情啊！
不过陈茜太让人失望了，丫推了蓝教主出来，说：“我们苗疆没有闹洞房的习俗，这项能不能免了？我媳妇儿害羞。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我给跳支舞吧！这是我们的习俗，大家可以一起来！”
于是我期待的闹洞房就变成了一群苗疆人哗啦哗啦跳舞……
顾磊倒是很欢喜，拉着我挤到跳得奇形怪状的苗人中间就是扭腰踢腿转圈圈，开心得就像个小孩子。我是没法子，逃又逃不开，只能跟着他瞎跳，怪不好意思的……
还能听到那边小侯爷跟岁寒说话，淡定了不少。
“咱这会儿能先别吵吗？我想跳舞。”
“谁稀罕跟你吵？客人想跳舞，我这做主人的自然不能拦着，请吧！你拉着我干什么？”
“一个人跳没面子，让人家以为我堂堂神策侯没姑娘仰慕呢！”
“那边儿姑娘多，你随便，谢谢。能放开我了吗？”
“也是，好姑娘多的是，干嘛非一棵树上吊死？你一边儿玩去吧，我找个伴儿去！”
……
我对这两只真是不抱希望了，什么神仙眷侣鸳鸯蝴蝶，全特么都是骗人的！
顾磊亲亲我的额头，说：“媳妇儿，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绝不会让你不自在！”
我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脑袋，甚是欣慰，“嗯，真乖！”
57
57、54、我们的结局 。。。
夜里醒来，外面秋风呼啸，透着窗子进来吹乱了床帷。我推推身边的顾磊，让他去把门窗关好。
顾磊慢腾腾地从被子里爬起来，嘴里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