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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她哑着声音问。
“你希望我是谁?”他没答反问。
“不要和我打哑谜!”她强撑的坐了起来,眼光无助又带祈求的看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求你,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枚戒指?”
定了定神,卓逸帆幽幽地说:“我是思郢。”
“思郢已经死了。”贝苗不相信地摇头直说。
“顾思郢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灵魂并没有。”
游贝兰用双手抱着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种情节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这种事。她亲眼看到了思郢的尸体,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卓逸帆骗她,他一定是骗她的!
“不相信?”他替她说道:“这枚戒指是六年前的情人节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也是在我复活后再去我的住处取来的。”
她猛的抬起头,手一松,眼中迷蒙一片。
“我真的是思郢。”他用深情的眼神试图说服她。
“不可能……”她轻泣道:“不可能有这种事!人死是无法复生的。你是卓逸帆,你只是不知道从哪知道我和思郢的事,你不是思郢,你不要以为假装思郢就可以骗倒我,不可能!”
“我可以解释。”他心急地说。
“不可能……”贝兰喃喃的重复道。
不理贝兰的抗拒,“卓逸帆”娓娓道来五年前的奇遇。
当年顾思郢殉情跳海后,魂魄一直无法与贝兰相遇,他猜想贝兰可能没死,便急着四处飘荡,找寻贝兰的灵魂。
怎知在一个大雷电中,思郢的灵魂不知何故便进入卓逸帆的体内,恰巧当时卓逸帆因被小流氓所伤而一命呜呼,于是阴错阳差,便造成他今天以卓逸帆的身分出现。
“你以卓逸帆的身分复活之后怎么和卓家夫妇相处?”她提出疑点。
“卓逸帆是个骄纵成性、为所欲为的混小子,他大难不死后改头换面,被卓家夫妇送到美国四年多,自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卓逸帆。”
贝兰还是不相信。
“只要儿子活过来,卓家夫妇又怎会想那么多呢!”思郢笑笑。“他们陶醉在儿子遇劫归来的喜悦中,不会去想我和卓逸帆有什么不同,所以我的身分至今尚未被揭穿。”
“你真是思郢……”她的唇颤抖着。
“贝兰,我是!虽然我的躯体腐烂了,但是我的灵魂没有,现在顾思郢就是卓逸帆,卓逸帆就是顾思郢。”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她伤心的问,似乎已慢慢的接受事实。
“我人在美国,而且我也是花了一番工夫才查到你的现况。”细数别后种种,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思郢……”说着说着,贝兰扑到他的怀里,把这五年来的相思、痛苦、辛酸、折磨、期待都哭了出来,她不相信老天会如此善待她。
“不要哭了……”他虽然这么安慰她,自己却也忍不住哽咽。
“五年……你知不知道我活得多苦!”她大哭失声,不能自已。
“我也苦!”他紧拥着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只有等来生。”她仰起头,泪眼汪汪的看他。“我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我只剩一具躯体,过的是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只是在等死而已!”
“你再也不需要过那种生活了,我回来了,我‘活’过来了。我会照顾你,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他吻着她脸,舔去她脸上的泪水。
“真的?”她仍有一丝不信。
“没有什么可以再拆散我们。”他以一偿的深情望向她。
她欣喜的点点头,但是一看到他的外表,她又有些陌生和不习惯。
顾思郢感受得到。“贝兰,我知道一时要你接受我的外表很困难,毕竟卓逸帆太年轻了。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复活了,你一定能懂我的心,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
她了解地点点头。
“我们的爱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结婚,名正言顺的在一起。”顾思郢总算可以一了他八年来的心愿。
他的话令她不知道是忧是喜。面对眼前此她小六岁的卓逸帆的躯体,以及自己肉眼所无法见到的思郢的灵魂,她不禁有些茫然。上天真是捉弄人,既然有心让他们在一起,为什么是这种尴尬的场面。
“贝兰,就算有什么困难阻力,我们还是可以克服!”顾思郢不畏一切的说。
“那个女孩……”贝兰想到事情说不定还有波折,不免心又凉了半截。
“她不是问题!”思郢绝然。
“那你为什么一直无法解决?”贝兰反问。
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怕!”贝兰心慌的看着思郢。“我怕再失望一次,我怕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
“不会的!”他给她保证。
“你这么肯定?”贝兰带着几分疑虑。
“除非死亡,否则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再拆散我们。”顾思郢豁出去了。“如果我死了都能再回来找你,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呢?贝兰,放开心胸,好好享受我们的重逢,这是我们应得的!”
是吗?贝兰心中总觉得不安,上天似乎不该如此眷顾她的。
思郢的出现带给贝兰莫大的快乐和满足,她原本孱弱的身体,因为爱情的滋润而重现生机;她一向苍白的美也变得生气勃勃,尽管胃疼的毛病依然持续,但再也困扰不了她。对贝兰来说,爱情远胜于一切。
她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她又重新活过来了。
不管在公司内或公司外,他们都尽情的享受这失而复得的感情。外人并不了解内情,以为他们是“老少配”,对贝兰和卓逸帆都投以异样的眼光。毕竟相差六岁的女大男小配,还是相当引人侧目的。
但是贝兰不在乎。顾思郢更是不在乎。
他们一起重拾五年前相恋的快乐时光,更进而弥补这五年来所失去的岁月。旁人的指点和议论影响不了他们;世俗的眼光更困扰不了他们。
他们相爱如昔。
他们相依如昔。
贝兰连日来的迟归渐渐变成习惯。
对游贝兰而言,莫家现在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尽管觉得有些愧对莫子其,但是思郢确实比一切都重要,她无法顾全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的感受。
莫子其告诉她俊硕在阳台等地,有话想要对她说。她不想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来到阳台,只见莫俊烦正背对着她在抽烟。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望,然后将烟弹掉。
“我不知道你抽烟。”她有些意外。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年纪轻的男孩。”他平静的询问她,讽刺的意味并不浓。
“原来你也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她不以为意的说。顺了顺头发,一副笑骂由人的潇洒状,好象别人的观感对她来说丝毫不重要。
“是风言风语吗?”他不可置信地问。
“我不需要解释什么!”贝兰甩甩头。
他猛的抓起她的手,“就算看在我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难道你不该对我‘澄清’一下?你不是一直强调你心如止水吗?为什么一个年轻的男孩就能撩拨你的心,打动你的心?”
贝兰不作解释。
“这么难以启齿吗?”他愤怒得像头猛狮。
“先放开我的手,好吗?”她冷静的提出请求,丝毫没有受到莫俊硕的惊吓。
莫俊顽不甘愿的放开她。
“俊硕,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即使再十年、八年,我还是不可能对你产生爱意,一辈子都不可能。我可以当你是朋友、哥哥,但是也仅止于此。”她不厌其烦的再强调一次。
“那你是把卓逸帆当‘弟弟’了?”莫俊硕怀着一丝希望的问。
“卓逸帆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弟弟’!”
她的坦白差点令他抓狂。
“那么你‘爱’他啰?”莫俊硕发觉自己的声音像是由齿缝中逼出来的那么不自然。
“是的,我爱他!”她坦然的说。
游贝兰的答案令莫俊硕疯狂。他的手紧紧抓着栏杆,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怕他的双手会因为失去控制而捏上贝兰的脖子。
“我不希望听假话,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你会这么直接,这么毫无隐瞒。”他瞪着她:“那家伙到公司才多久?他居然能那么轻易就掳获你的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转身背对着俊硕。
“我当然想知道!”他的音量愈来愈大。“我想知道那个小子有什么魅力可以融化冰山,可以教一个顽固如你的女人点头!”
“说来话长。”她摆明不想多说。
“我有的是时间。”他一副追根究柢的样子,由不得她不说似的。
贝兰不想再谈,希望早早结束话题。“我今天没有心情说。”
“你哪天才有心情?哪天才有时间?”他不客气的说:“我看我和爸爸都得到公司上班才见得到你。就算是住旅馆也得和柜台打声招呼吧!你知道你有多久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吗?”
“我……”他的话令她内疚。
“你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但自从有了那个小子之后,你好象什么都可以不要似的!”
“你不懂。”贝兰辩解着。
“他成了你的一切,我们和这个家对你而言就什么也不是了吗?”莫俊硕咄咄逼人。
“俊硕,不要这么说!”贝兰的快乐消失了。莫俊硕利用她的罪恶感攻击她,把她说得好象是个没心投肝的女人似的。她永远都会记得莫子其的恩情,她也永远会抱着报恩的心,但这却无法阻止她和思邮之间那份历经生离死别的感情。
“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并没有心软下来,事实上他的心在淌血。“接下来你是不是打算搬出去,和那个小子双宿双飞?”
“我……”她能这么做吗?
“反正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约束你,对不对?”他一哼。
“俊硕,你什么都不知道,请你别再伤害我。”她的双手按住她的胃部。“我以后会早点回家,我会有分寸,但是请你用谅解的态度对我,不要苛责我,求你,你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
“我……”轮到莫俊硕惭愧了,他是不知道。
“我只是苦尽甘来而已。”她痛苦地说。
“那小子真的那么重要?”莫俊硕就是不知懂,卓逸帆只是一个男孩子,只是一个男孩子!
“即使我会失去全世界,我也要保有他。”她干脆说得更明白。“即使全世界都反对我,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莫俊硕不再说话。他越过她,朝屋里走。他不想再听到更多令自己痛苦的话。
他要见那小子。他要知道那小子有什么本事。他绝不会现在就竖白旗投降。
重新找到彼此的感觉固然令贝兰和顾思郢十分快乐,但在思郢的心中始终还有一个结。
他不希望自己当初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洗清自己的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和公道。
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贝兰的认同。
贝兰早就想这么做了,今天的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一无所有、委曲求全的女孩,现在她有莫家雄厚的财力和势力当后盾,足以对付得了廖佳明。
他们都想复仇。廖佳明已经逍遥够久了。
“你打算怎么做?”思郢问。他每天耗在贝兰办公室里的时间都很长,不过却也没有误了公事。他们合力帮莫子其赚了更多的财富,就当是他们的报答。
“去找他。”贝兰建议。
“去找他?”思郢怀疑问道。
贝兰点点头。“我要去找他,我要找出当年他陷害你的证据,我要他自食恶果,我要把他打入地狱,教他永远不得超生。”
“贝兰……”思郢被贝兰的恨意吓到了。
“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你父亲不会死,你也不会死。虽然你的魂魂活着、存在着,但是这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困扰。如果不是他,今天这些事都不会发生。”她悲愤的说着。
“贝兰,廖佳明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你能……应付得了他吗?”思郢担心的问。
“我能。”她相当有把握。
“我不希望你再受到无谓的伤害!”思郢仍然不放心。
贝兰靠在思郢的胸前,温柔的语调里实则有坚强无比的意志。“再也没有什么伤害了,除了不能公开你真正的身分之外,我已心满意足,现在我只想让廖佳明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你尽力就好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思郢还是不怎么放心。
“为了你,我会的!”她无限柔情的说:“只要廖佳明得到应得的惩罚,我就没有任何遗憾了。”思郢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无限满足,彷佛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美好的日子即将到来。
第四章
说做就做。游贝苗挑了一个好日子,衣着光鲜的进人她以前上班的办公大厦中。
五年的改变着实不小。所幸,在来之前她已做了一些调查。“观宇企业”已江山易主,成为廖佳明的天下,而他也已经结婚生子。然而,他的“成功”却使他的气焰更加高张。他掌握了公司半数以上的股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