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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培看着一脸阴沉的桑德拉,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远在西欧里斯北方的斯特茵他省,穿着一身黑貂皮衣的老人,坐在小厅里,身边的火炉燃烧得正旺,艳红的火舌舔舐着红红的木炭,沁出幽淡的果香味,显然是夏天时砍伐果树提前制好的木炭,窗外漫天大雪压境,厚厚的不知雪花交叠了几层,只有花房中的圣诞玫瑰还开得十分娇艳,在一片触目所及皆为无暇纯白的的背景中显得分外显眼。
老人突然咳嗽起来,站在墙角的侍从立即上前,为他轻柔拍背,另一个人急忙端了一杯温水来,等到老人的咳嗽症状减缓,两人退下,一如方才情形站好,整个小厅里恢复了安静,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侍从们都在犹豫是否应该劝说老人去用晚餐时,陡然听到院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一个外围的侍从进来禀报,“大人,格里大人请求见您!”
老人压了压手,那人便出去接引了。
被接引的人已经走到了小厅门口,浑身的雪被侍从掸落,接过他脱下的皮大衣和皮帽,另一个侍从立即为他披上另一件皮衣,这才引着他进门。
“查斯特大人,鄙人因埃托利雪山发生雪崩,耽误了赶路,请大人谅解!”一进门行了礼后,格里便急忙解释道。
查斯特含笑着摆摆手,“辛苦你了,快来坐下,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还要尽量赶路,刚才我还在担心你是否发生了意外,现在你没事就好,之后几天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雪停了再走吧。”
格里一脸感动道:“让您等了鄙人那么长时间,还要连累您为鄙人担忧——鄙人真是心中愧疚,哦,对了,”他从贴身的衣兜中掏出一卷四指宽的羊皮纸,“这是那位大人给您的回信。”
查斯特接过去,解开细绳,展开一看,看了一会儿,眉头先是皱紧,看完后哈哈大笑:“这个老伙计,真是够火爆啊!到最后都要揪我几句错处,这倒是让我放了心。”
格里一脸好奇,“大人好像因为那位大人的来信很开心。”
查斯特慢悠悠地收好羊皮纸信,拿起桌上的烟斗敲了敲,抽了两口,吐出几个眼圈后,才毫不经心道:“那么些年一起过来的,当年还有尤里斯,如今他突然就去世了,连松露节都没能赶上,这些年都是这么斗过来的呀,现在我也该佩服先任教皇的智慧无人可比,他的上一任留给他的红衣主教团就被他这么肢解了,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安稳地留在主城善终……哼,他倒是得意,可惜也得意不了多久,不,他根本就看不到了,这个该下地狱的家伙!”
格里被他阴鸷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开口告辞,就听查斯特得意的声音,“天父始终偏爱我们这些忠诚的信徒,格里,你是我信任的人,今天我就详细的告诉你,为什么,我非要把主城那位撬下位子,准确的说,为什么,我有把握会把他拉下位子!”他神色激动而凶狠,烟斗被他颤抖的手在大理石桌沿上敲得邦邦响,配上外面急剧变黑的天色,无端多了狰狞与恐怖,格里甚至哆嗦着,都没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厉害,他看着眼前的老人,对方的眼中露出了一种近乎疯狂与贪婪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又额外生出了一种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听他说下去。
查斯特探着身盯着他,阴恻恻的笑容,“如果我们天父忠诚的信徒们知道,主城中那位,就是上任教皇巡游全国时留下的私生子,甚至在这个私生子长大后不惜一切代价扶持他迅速爬升,格里,你知道了,可能连嫉恨都是轻微的表现,在那人二十岁时,他就进入了红衣主教团,你知道吗?这是最靠近教皇的位置了,现在,莱芒省那个长得像阉伶歌手的大主教桑德拉,就是他效仿他那个该下地狱的父亲做的。上任教皇记恨我与他争夺教皇的位子,等他一登上位子,没过三年,他就把我流放到这个见鬼的地方来!嘿嘿,如今就是他该下地狱的时候!”
格里强行压抑心中的惊涛骇浪,结结巴巴地问道:“您,还有那些位大人,都是受害者么?“
查斯特冷笑几声,“没错,等了这些年,真该够了!”
枫瑟宫的偏厅内,唐格拉斯正和两个信任的属下享用下午茶。
“今年因为大寒,气候异常得古怪偏北的地区种的黑麦芽都冻坏了,眼看今年北方的收成要减少许多,教廷肯定要补贴,到时候查斯特大主教大开口怎么办?”
唐格拉斯瞥一眼忧心忡忡的凯利乌斯,摇头失笑,“你是被你旁边的那个家伙传染了么,他要,我们未必给呀,再说,我们给不起怎么办?”说完故作无奈地耸肩。
凯利乌斯默默埋头喝茶,想着教皇陛下好像白天的时候怎么也开始一身无赖痞气了?
康斯菲尔德也开始默默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拉低了伙伴的智商。
唐格拉斯看着两个闷声不吭的下属,好气又好笑,正了正神色,道:“我要的结果,是我告诉你们要达到的那个结果吗?”
凯利乌斯先回答:“贝格尔省、布尔松省、莱芒省,加上主城的军队,共计七万多人,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佛利兰达省与蒙塔省尚在观望之中,不过蒙塔省是陛下您的故乡,想必不久就会加入我们,今年的歉收必定会成为一个导火索,谁沉得住气,谁就是赢家。”
唐格拉斯会意一笑,举起手中的葡萄酒,“我越来越欣赏你了,凯利乌斯。”
凯利乌斯举起一旁的酒杯,两人碰杯,相视一笑后,彼此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蚊香圈。。。。。。。。。。。
☆、第十七章
波蒂小姐被打伤一事众人并没有理出个头绪来,巡讲过后,启程到下一个目的地的日期迫近,于是桑德拉留下施洛特手下的一个副官带着三个人留在所麦拉寻找线索,顺便保护林培一家。
所谓进山困难出山容易,加上天气又好,足足比进山的时间缩减了一天,然而,当桑德拉坐进马车时,目光触及自己的小储物柜时,不由的神色一变。
储物柜上的小锁被撬开了!他立时觉得头皮都要炸开了,强压着愤怒,伸手拨开吊在上面的锁头,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唐格拉斯他写的那些信,亲手画给他的,详尽的整个莱芒省的地图,以及其他一些重要资料,统统不翼而飞!
进山的路按林培的话来说比之前平坦了许多,但是仍然适合马车行走,更何况天气恶劣些,很可能车翻人马皆亡,因此,带领另一只常备军小队的一名军官负责带人看护马车,桑德拉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这支小队并未出现什么伤亡情况,也没有人向他禀报之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他关好柜子,拉开马车帘子,骑马走在他旁边的菲斯特立即看向了他。“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桑德拉道:“菲斯特,去替我把冯博校官请来好吗,我想,我有些事想与他进行交流。”
菲斯特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健壮,梳着大背头,翘着两撇优雅小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
“向您问候,主教大人,鄙人冯博。库库尔坎。”他带着一种地处南方的莱芒省人所没有的洒脱,轻柔地吻了一下桑德拉的手背。
桑德拉示意他上马车,待对方在对面坐定后,才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问:“库库尔坎,是佛利兰达省北部的,那个以蛇为图腾的家族吗?”
冯博有些惊讶中带着赞赏道:“想不到德蒙大人年纪轻轻,但是知道很多,想必以前在神学院学习的时候。一定是最为出众的学生,所以那么早就得到陛下的赏识。成为仅次于教皇与红衣主教团的一省大主教了,”倏然,他的表情转为忧伤起来,“我的家族已经没落许多年了,如今很少有人记得了。”
桑德拉静静地看着他垂下头,也不去打扰他的感伤,一国的政治稳定必然如此。讲求一个势力制衡的局面,这其中难免有牺牲者,譬如库库尔坎,当年桑德拉知道时,还是做了蒙塔省一个教区主教的唐格拉斯在给他灌输家族兴替观念时举例提到的。
等冯博情绪稳定了下来后,桑德拉开始发问:“冯博校官,这十余天里面,你们看卫这些物资时,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冯博挑了下眉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德蒙大人。” 桑德拉也没有瞒着他,指指自己的储物柜,面无表情,“我放在里面的一些重要东西不见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守卫安排情况,我的重要资料被偷,总该是守卫上出了漏洞吧?”
冯博皱眉仔细回想了半天,摇头,“抱歉,大人,鄙人自认为对您的座驾的守卫安排算是密不透风的,您可以计算一下,鄙人所带领的小队加上鄙人共有七十三人,按照三拨轮流守卫来计算,每一拨为二十四人,光是您的座驾就要分去八人来看守,其余四驾马车才四人,也就是说,几辆马车挨得又近,基本上发生不了资料失窃的事情,除非……
桑德拉眯了眯双眼,望向对方,恰好冯博也是一脸了悟后的惊疑。
除非,他们的队伍里,混入了内奸!
蒙塔省万托教区内的一个小修道院内,裹着麻布佝偻着身体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掉了彩漆的瓦罐,罐子的边沿上还缺了几个口子,头上的软白细布在颔下交叉,标准的修女打扮。
“维安嬷嬷,您这是去哪儿啊?”街道上遇到的小货郎问道。
老妇人抬头看见熟人,微微一笑,“是波瓦呀,我去城南送些东西。”
波瓦一听,连忙嘱咐道:“维安嬷嬷,您一定要当心点,听说城南的驿馆来了一群别省的商队,那些人脾气都不怎么好,据说前两天还打死了一个仆人呢。”
“有这种事!”维安嬷嬷诧异道,“上帝,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呢。”
波瓦摆摆手,“维安嬷嬷,您还是当心一些,听酒馆里那些人传出的消息说,今年北方的粮食歉收呢,到时什么都是教廷经手,那些商队日子都不好过了,不然也不会跑到我们这个偏僻小城来了,想必这些商队的人对教廷不满得很。”
维安嬷嬷点头,向这个热心的小货郎道谢,告了别后,她便继续向城南走去。
城南历来是进城口,驿馆也就大多设在此处以方便天晚时商队进城方便寻找,然而维安嬷嬷却是来城南看望从修道院中出来的一对姐弟,当初收养的这姐弟时两人还很小,等姐姐长大后,就带着弟弟嫁给了城南的一个裁缝,可怜的是,姐姐生下女儿后没多久,她的丈夫,也就是那个裁缝,患上痢疾死了,维安嬷嬷将姐弟一手带大,就好像两人的母亲,因此经常在有空时去探望。
裁缝铺开门营业一般比较早,维安嬷嬷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拿着开线的成衣或者布料等着姐姐动手,弟弟在一边帮忙记账。
“安妮,我来看你们了。”维安嬷嬷抱着瓦罐绕过人群,走到忙碌的姐姐身边。
踩着简陋机器的年轻女人听到呼唤,转头看见是维安嬷嬷,惊喜得连忙停了手中的活,圆润的苹果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嬷嬷!哦,雅各,嬷嬷来了!”她过来与维安嬷嬷拥抱,一边呼唤自己的弟弟,“快别忙了,过来。”
弟弟雅各也过来与维安嬷嬷问候一番,还坐在摇篮里的安妮的女儿也咿呀说话,维安嬷嬷爱怜的看着小孩子,抱起来,道:“我不耽误你们的事情,孩子我就先给你们抱回家里去,做好饭等你们回来。”
安妮感动着道谢,“这么多年您辛苦了,现在都还要麻烦您。”
维安嬷嬷笑道:“有什么麻烦的,抱着可爱的小天使,谁都不会觉得麻烦的,孩子就是甜蜜的负担呢。”
安妮抿嘴笑了起来,目送维安嬷嬷抱着孩子离开。
裁缝店离安妮的家并不远,这一片住着的都是散户,因而房子规划并不如城北一样井井有条,都是错落有致的分布着,维安嬷嬷抱着孩子绕过好几家住户,才终于到了家,还没进篱笆栏,就看见几个身材精壮,留着络腮胡的男人向她走来。
意识到某种危险,维安嬷嬷颤声道:“你们,你们……”
“维安嬷嬷,我家的主人想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情,可以请您跟我们回去吗?”
维安嬷嬷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慌,道:“抱歉……我并不认识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一个小修道院内养老的修女罢了。”
为首的男人嗤笑了一下,用一种冷酷的嘲讽声道:“当然,我相信您是一个普通的修女,前提是,您没有在十多年前,救过一个银头发的孩子,维安嬷嬷,您觉得,有没有后悔一点呢?”
等到安妮同雅各兴冲冲的回家时,惊讶的发现她的女儿哭红了一张小脸,已经在门口的躺椅上睡着了,孩子的身旁,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