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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而入。
莫玉儿显然没有料到樊予风的出现,吃惊的半天说不出话,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确实是樊予风后,她招呼他坐下。
“不坐了,等会儿就走。”
“樊大哥有事?”
“没什么,只是觉得最近太忙疏远了你,所以来看看。”
莫玉儿心头一紧:“我很好,何必挂念。”
樊予风想了一会儿,道:“玉儿,你是不是气我扯了一个谎,还把你牵连其中?”
莫玉儿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原本的气也消了一半。她确实恼他扯了一个弥天大谎,这让她更加清醒的意识到了他的野心,她生气,也害怕。气的是她心目中的正人君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怕的是如果真相被人知道,寄啸山庄永无宁日。
樊予风见她情绪有缓,便道:“或许这次是我让你失望了,又或许这是我犯得一个错误。但是,若我能原谅你犯的错误,你为何不能原谅我所犯的错?”
莫玉儿一惊:“我的错误?”
这么说你还是怪我
莫玉儿一惊:“我的错误?”
樊予风压低声音:“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私放了天云阁探子?”
莫玉儿一听立时僵在原地。那日她从他房间偷了密牢的钥匙,私放了叶卿,本以为樊予风发现后会大发雷霆,严加追查,没想到一连几日毫无动静,她提心吊胆了多时,才安了心。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谁料樊予风早已洞悉一切。
“我知道,却没责怪你。我想你不过是心肠软些罢了……如今,我对那些武林人这样说,也并不是存心要害什么人,只不过是情势所迫罢了。”
“虽然你无意害人,可却会有人因此遭难。”
樊予风声音高了几分:“遭难?谁?天云阁的人还是葬月谷的人?不过是些江湖败类,不值得同情。”
“那小小呢?她又为什么蒙这冤屈?”想到他曾经授意程小小诬陷葬月谷,如今又放出假消息,分明是将程小小陷入危险之中,她不能置若罔闻。
“这么说你还是怪我。”
莫玉儿不语。怪吗?还是不怪?她说不清,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
樊予风眼睛里竟有一丝悲伤:“原本以为你会比旁人懂些……罢了……”
程小小和叶卿离开了天云阁,才发现无处安身,只得漫无目的向与天云阁相反的方向走着。叶卿本想回暗阁附近,毕竟他对那里还算熟悉些,可转念一想,自己本是要尽可能回避天云阁,怎么好又回到暗阁附近,所以作罢了。程小小转动脑筋,想起了她在逃离寄啸山庄那几天寄宿过的小村庄。说起来她很怀念那里,远离喧嚣,民风淳朴,重要的是还算隐蔽,村民若见到他们落难一定会来帮助。她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叶卿。
叶卿不知如何回答她,按照程小小的说法,她只到过那村庄一次,而且并不知道回去路,此行前途未卜,但这又如何呢?他望望前方望不到尽头的路,又望望身边的程小小,最终释怀一笑。
私情和责任,你永远只能选择其一
叶卿不知如何回答她,按照程小小的说法,她只到过那村庄一次,而且并不知道回去路,此行前途未卜,但这又如何呢?他望望前方望不到尽头的路,又望望身边的程小小,最终释怀一笑。
程小小得到叶卿的应允,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忍不住开始憧憬将来的生活。草屋茅舍,粗茶淡饭,不比寄啸山庄奢华,也不比天云阁舒适,但那种恬静和平稳,却正是她想要的。把肩上的行李向上挪了挪,大步的向前走去,虽然她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远,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
楚天云在第二天便发觉叶卿与程小小从天云阁中失踪了。
“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这一走,会成为众矢之的?”
慕秋听见楚天云的话不由得心中一紧,叶卿此次离开,恐怕前路险阻。
“慕秋,你可知道他们有什么去处?”
慕秋只是摇头。楚天云略微思量了一会儿,示意她先离开。万伯见状也要出去,被楚天云拦了下来。先是江湖传言,程小小一夜之间变成了葬月谷的人,没多久,她和叶卿便离开了天云阁,这之间似乎有着联系。
“万伯,你说他们为何离开?”
万伯道:“我把传言之事告诉了程小小。”
“什么?”
楚天云猛地转身。
万伯捻了一把胡子:“阁主应该明白其中用意。”
温度陡降,一向温和的天云阁阁主眼睛里竟蒙上一层冰霜:“难道这一次,你又要像从前那样,用所谓的大义来说服我?”
两人对视良久,多少往事涌上心头,难以名状的苦涩,却不能言明。
终于,万伯缓缓道:“你说你不曾后悔当日的选择。”
“我不曾后悔,可我有愧。”
沉静的声音刺痛听者的心。
就算不曾后悔,许多曾经的错也已经无可挽回,所以,不该再发生这样的事。
“你该知道,私情和责任,你永远只能选择其一,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难道你要害天云阁……”
远离武林
“你该知道,私情和责任,你永远只能选择其一,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难道你要害天云阁……”
不待他说完,楚天云正声道:“天云阁不会在我手上衰落。”
当初放弃了那么多才保全的,他怎么能允许它就此衰落。
“那就不要插手。”
楚天云没有回答,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走了一整天,那记忆中的村庄却始终没有出现,程小小终于发现自己之前选择目的地的时候太过盲目和乐观了。叶卿没有责备,也没有埋怨,只是把她的行李拿过来放在自己肩上,继续前进。
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程小小终于看见了一座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十分僻静。她拉着叶卿靠近,村民见了他们先是好奇的上下打量,接着对他们憨厚的笑笑。依山环水,林树郁郁,空气里弥漫着幸福的味道。这里虽然不是她曾经投宿过的那个村庄,但也不失为一个安身的好地方。愿望近在眼前,程小小欢欣鼓舞。叶卿倒也很乐意在这里安身,他本来就是个漂泊惯的人,何处安家都能生活,能在这样一个远离武林的小村庄落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得知他们想在这里落脚,村民热情的把他们迎进村子,带他们来到了河岸旁一间空置许久的房子里。房子有些破旧,不太宽敞,外面的屋子有灶台,可以生火做饭,里面是一间卧房,只有一张床和几件简单的家具。叶卿用一些木条将就着在外面的屋子搭了一张床,铺了些软草棉布,把里屋让给了程小小。暮色已沉,程小小躺在简陋的木床上,一夜无梦。
白天程小小里里外外的收拾,叶卿便到不远的山上打些野味供两个人填饱肚子,余下来的他便向村民换些盐巴、针线之类的生活用品。过了两天,村里人要拉着他们去市集逛逛,程小小心里痒痒的,但考虑到他们需避人耳目,便推辞掉了。叶卿灵机一动,拿出手里剩下的山鸡托村民帮他们卖掉,换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从此也算找到一条取财之道,足够温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古人盼望的田园生活,似乎来得太过突然,突然的让程小小受宠若惊。记得还是个高中生的时候,每当她看到妈妈上班、下班、操持家务,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想到自己的未来也将是这样的单调乏味,她也曾对这样的未来感到失望,甚至厌恶这种平淡无奇的生活。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这种平凡的可贵,原来能这样安静生活,已经是一种福气。她庆幸自己觉悟的不算晚,也庆幸自己终于能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凡。
偶尔的,她会想起天云阁和天云阁里的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牵连。她看得出,叶卿也在担心,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把这担心说出口。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日出日落,不曾改变。
早晨,她都站在门口送叶卿上山打猎,直到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林间。虽然一个人的时候会寂寞,但她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傍晚的时候,叶卿就会回来。
他们在村子里住了几天,也渐渐和村民熟悉了起来。村民帮他们在屋子附近开了一小块地,程小小便开始学着种了些蔬菜。村子里人口不多,白天男人们出去做散工,女人们在家种田、织补,程小小跟着那些村妇干活,学到了不少东西,犁地、播种、割草、裁衣……许多是她以前从没做过的活儿。虽然做的不够熟练漂亮,但如果努力练习,将来也能独当一面了。
那些村民里和程小小最熟的是一个叫张嫂的女人。张嫂四十几岁,她的男人姓张,是这里的村长,人们都叫他张叔,程小小便喊她张嫂。张叔和张嫂都是老实本分的贫苦农人,张叔像村子里大多数男人一样外出打些零工维持家用,张嫂就在家种地织布,料理家事。他们没有孩子,一直是两个人过日子,白天张叔出去后,家里就只剩下张嫂一个人,程小小便和她作伴,拉拉家常。
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流逝
这天,程小小把叶卿头一天打猎剩下的一只山鸡拿到张嫂家,感谢她前一天帮自己耕地播种。张嫂怪她太客气,又推辞了一会儿,最终拗不过程小小收下了。她呵呵笑着,一边坐在屋外收拾着山鸡,一边不停地感谢程小小,想到自己的丈夫回来有一顿美味的晚餐,她布满皱纹的脸舒缓开来,平展了许多。
这几天天气冷了下来,今年那块地里恐怕不会有任何收成。叶卿早出晚归,开始计划着为过冬做准备。程小小忙完了手里的活儿,便去看望张嫂。张嫂病了,似乎病得很重,张叔从镇子上请了个大夫来,可是那大夫连一个药方都没有留下就走了,张叔送走他后便一个人坐在地上愣愣的发呆。程小小听说,张嫂是旧疾发作,这一次来得凶猛,医生束手无策。
起初程小小没有在意,因为张嫂虽然不强壮,但身体看起来十分结实。她进到张嫂的屋里,看见她瘦了不少,面色暗黄,神情疲惫,已经下不了床了。她见了程小小只是笑,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只是小病,程小小相信了。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张嫂的病突然严重了,程小小拉着叶卿去帮忙。叶卿是练武之人,虽然熟知毒理伤药,但对治病并不精通。眼见其他人已经在准备后事,程小小一下子懵了。她听见床上的张嫂在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急促。
“虎子,是娘,是娘啊……”她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着,口中不停的叫着一个名字,眼里噙着泪,嘴角却挂着笑。
程小小把头扭过去,埋在叶卿的肩头。她嗅到一股死亡的气味。记得第一次见到死亡是在寄啸山庄外,红絮曾经眼也不眨一下就在她眼前夺了两条性命。但是当时,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可是这一次,眼看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流逝,她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清是恐惧还是难过。
叶卿把她环在怀里,小声的安慰着。
自己并不真正了解死亡
叶卿把她环在怀里,小声的安慰着。
这一夜是程小小十八年人生中最漫长、最难熬的一夜。
虽然大家极力想挽留张嫂的生命,但就在黎明前,张嫂还是离开了,静静地,十分安详。村子里有个习惯,死去的人要立刻下葬。叶卿被村子里的人叫去,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帮着张叔把张嫂葬在了后山一座旧坟旁边。安葬完后,村民陆续离开,只有张叔一个人佝偻着背,无声的守在坟旁。
叶卿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刚要张口却无话可说,这才发现,从前二十几年,自己并不真正了解死亡。从前,他未曾正视过死亡。江湖人,过的是刀光剑影的动荡生活,不是伤人便是被人所伤,他自出天云阁,不知见过多少死人,那些人没有坟墓,没有墓碑,如同草芥一样被随意弃之荒野,这样的生命活着时浑浑噩噩的拼杀,死了也一样没有价值。这样的事见多了,他便习以为常,不为所动。直到回归到平常的生活之中,他发现死亡原来不是一件寻常事,它牵连着太多的东西,比如还活着的人。
山坡上一新一旧两座墓碑并立着,在冉冉新生的朝阳下显得越发悲凉。
叶卿知道程小小心里不好受,从昨晚到今晨,她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和悲伤。显然不像他一般习惯死亡。他把自己从张叔那里听说的事告诉了她。
张叔和张嫂从前有过一个孩子,叫张虎,是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十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死了。张嫂很难过,曾说过死后要葬在自己儿子的坟旁。
“也许她临死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孩子。”
程小小想起昨天夜里张嫂一直在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伸出手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人,表情是那样的惊喜。
“我以前听人说,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叶卿侧着头,静静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