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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提莱特笑着从马鞍旁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把用叶子包着的糖块,声音嘹亮道:“孩子们!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孩子堆里立马炸开了锅,高呼:“哇哦!是精灵的糖果!我要!”“我也要!”“不给糖果就继续捣蛋!”……
克雷兹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大笑起来,“有备无患,哈,你们都学学米提莱特,别让几个小鬼头绕晕了头。”
可不是吗,连那几个最粗壮的战士都被小石子砸得满头包,却又不能发作,被米提莱特拯救了他们才有时间喘一口气,深深感慨小孩子才是最大的魔头。
一片惊呼平地响起,米提莱特竟然站到了马背上,荷伦安惊得心跳漏了一拍,“米提莱特!”温蒂迎着阳光仰头,暧昧地笑着吹了个口哨,“漂亮的屁股,我这个角度真不错。”
马还是往前走着的,偶尔还会骤停,米提莱特的脚仿佛用什么魔法黏在了马鞍上,稳稳地站在上头,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小孩子们都乐疯了,大叫着“光明精灵”蹦跳,不同年龄的女性纷纷驻足观看,米提莱特的金色
长发在香风中飘扬,挺拔健实的身姿被包裹在合身的衣服中,姿态优雅而英武。
“来自光明精灵圣地的糖果,接住了!”他笑着一抛,无数用各色叶子团飞舞在空中,所有小孩、少年甚至一些女人都涌了上来,尽情地蹦跳着叫嚷着去抢那些难得的精灵甜点。乘着这个时机,一行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
米提莱特轻轻一跃,张开双腿,快要到达的时候双手撑住马鞍,臀部同时落下,他潇洒地坐回到了马背上,还像出巡的国王那般回头挥手微笑,女性们被灿烂的光明精灵笑容迷住了,荷伦安觉得心情更压抑了。他驱使
马匹紧走几步,来到了矮人的旁边。
靠他这边,也就是马车左边的矮人叫斯格,右边的是他的哥哥塔林。斯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了一颗精灵糖果,他掰开叶子,把糖果捏起来在阳光下端详了好久,那是石榴果的鲜红色,由浅及深,不规则但又自然
得仿似水波。他忽然看着荷伦安,说:“你吃过精灵糖果吗?”荷伦安有点猝不及防,慌张了一下,回道:“算是……算没有吧。”上一辈米提莱特倒是常常给他吃的,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斯格小心翼翼地把糖果递给他的哥哥,塔林呆滞的眼睛扫了糖果一眼,又转回了头,斯格只得把糖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矮人不喜欢精灵,但他们从果实中提炼出来的糖果却是每一个矮人孩子童年的奢望。”他吧唧着
嘴,露出沉醉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为什么没有效果了呢?小时候,只要一吃精灵糖果,再不愉快的事情都能抛到脑后,这次怎么不管用了呢?”
这些话近似自言自语,荷伦安不知道怎么回答。米提莱特走了上来,像个不散的阴魂总追着荷伦安,他递给荷伦安一枚糖果,“给你,蓝莓果实的味道。”
荷伦安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米提莱特恢复了平时沉稳微笑的模样,仿佛刚才灿烂得像启明星的精灵不是他,细长凌厉的眼神让微笑饱含深意,如果不是那对纤长的尖耳,他圣洁的精灵气息会减少足足一半。
“为什么给我蓝莓果实的口味?”荷伦安喃喃。
米提莱特侧了一下头,说:“直觉。”
荷伦安沉思了好久,把糖果塞进马鞍上挂着的笼子里,轻声喊道:“巴布,给你好吃的。”
米提莱特眼神变了颜色,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哈伦在对面朗声问:“米提莱特,我们没有吗?”
米提莱特回道:“真是可惜,都派完了。”
伊佛力嘟囔道:“小气的家伙。”
哈伦接着说:“别这么愿望了米提莱特,斯威特城有两种人不能得罪,女人和孩子。”
伊佛力疑惑,“为什么?”
哈伦抬首挺胸,白发白衣飞扬,让光芒最大限度地散发出来,“因为她们背后有你无法想象的强大靠山。”
这句话,荷伦安在接下来的短短小半天里有了深刻的体验。他们照例找了旅馆,那两箱礼物就放在旅馆的院子里,恰好轮到小霍尔看守,其他人都去收拾自己了。更换看守之际,小霍尔坐进了餐厅里吃饭,接替的光头
邓肯恰好尿急,去了厕所,小霍尔从餐厅的窗户能看到那两个箱子,想着应该不会出事,谁知道几个捣蛋鬼偷偷流进了院子。
大约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其中一个魔法天赋不错,当小霍尔那个小身板赶出去的时候,火苗已经吞噬了整个马车和箱子。
小霍尔动怒了,召唤了隐藏在旅馆角落里的几只蜘蛛,在捣蛋鬼身上狠狠撒了几泡尿,不会有生命伤害,但这种有毒素的液体足以让他们尝到一点教训。
荷伦安是第二个赶到现场的人,因为他洗澡的速度很快,洗完就下来了,恰好看到了小孩子们在地上翻滚,两个箱子被烧得黑压压的场景。他赶紧冲过去用冰魔法熄灭了火,免得小霍尔用那双瘦弱的的手臂提水桶来来
往往。
箱子的模样很糟糕,荷伦安担心里面的礼物会受损,想打开检查,矮人兄弟鬼魅一般跳出来,死死把箱子护在了身后,甚至对荷伦安甩出了几个暗器,幸好莉芙花们及时察觉,用“无力”这个一惯的方法让荷伦安躲开了
致命的攻击。
这件事还没完,为什么小霍尔救火的时候没人敢帮忙?原来是因为那几个小孩的父亲和长辈都是非常厉害的职业刺客,以杀人为目的那种。具体是哪个刺客,没人知道,刺客为免家人受伤害都会可以隐藏身份,但这不
妨碍他们报复伤害了自己孩子的外来人。当晚,整个克雷兹佣兵小队都受到了攻击,噢,米提莱特除外。
☆、塔林之死(1)
第三十六章无题
米提莱特为什么能幸免于难,不是什么谜题,大家都心照不宣。
荷伦安没受伤,因为有莉芙花在暗中保护他。这些花杀死了大门村所有人,当中还有他的至亲,不久前他心心念念的还是怎样把它从身体中驱赶出去,现在?它们救了他不止一次。荷伦安觉得自己分不清对与错的界限
了。就像黑夜与白天,活在T国的小时候,从教室的窗户看出去,是耀目的白光和在体育场上奔跑的少年;从床边的小窗看出去,是宁静的夜幕和闪烁的飞机灯。而现在,他在马背上看到的总是晨昏的交替。他时常分
不清将陷入黑夜还是迎来光明。
这次的任务,要等到矮人兄弟把礼物顺利交到接收者的手上才算结束,可是该接收的人迟迟不出现,佣兵小队只得窝在这个小旅馆里。与荷伦安所呆过的旅馆最明显的区别,是这里的笑声和香气。小孩子肆无忌惮地在
楼梯上玩耍,小玩意不看对象地乱砸,也没人敢招惹他们;从掌柜的到端茶倒水的都是女人,连桌子的缝隙都是纤尘不染的,花瓣水通过灵巧的手和抹布渗入旅馆的每一个角落里,闭上眼睛会误以为自己身处野外花丛
中。
荷伦安坐在餐厅靠窗户的桌子上,呆呆地注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人们身上戴着新鲜花朵,欢声笑语。坐了一会儿,他眼角余光中看到矮人兄弟的大哥塔林急匆匆地出了门,没有多想他跟了上去。
暗处应该有克雷兹的刺客吧,荷伦安在摊子之间穿梭的时候想道。只是这样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可不信矮人兄弟只是单纯的送礼。逢人说话信三分,是的,这就是他现在的生存之道。一路上他有意无意地注意这对兄
弟的言行,哪里有送给朋友礼物该有的样子——除非那位“朋友”是悍匪。
塔林的眼神呆滞,紧紧护着怀中几乎与他等高的布包,进了一个例如巷子入口出的帐篷。
巫师?荷伦安不确定要不要接近,艾斯蒂大陆上,可不是每个巫师都是好说话的家伙。森林中的秘巫尽管和蔼可亲,不也在仓库里养了地精;小霍尔虽然年幼且瘦弱,不怎么与人起冲突,可又有谁见过他胆怯退缩的模
样。闹市中的巫师,尤其是在女人云集的地方,应该是以预言和简单草药治疗为生的。然而,值得塔林前往,就足以让荷伦安慎重起来。
巫师的样子荷伦安看不到,只有一只纤细的手从帐篷中伸出来,在前方空地上摆了一颗三角形的石头,少女们发现后都会折返。
荷伦安以第一辈子的时间推算,大约是等了三个小时,塔林抱着布包出来了,脸色不大好,回程的脚步也蹒跚了许多。荷伦安往周遭扫视了一遍,暗自记下了这个帐篷的位置,又跟在塔林的身后回到了旅店。
当晚,荷伦安被召集到了克雷兹的房间,得知的却是塔林的死讯。
“死了?怎样死的?”他难以相信这个木讷的矮人就这么死了,白天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太多异样。
哈伦回答他:“非常暧昧的方式,一条有毒的冰蛇。他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用伊佛力的火也未必能解冻。可怜的家伙。”
“他杀还是自杀?”荷伦安直视哈伦的眼睛,哈伦半眯眼睛,看不出来情绪,“谁知道呢。”
米提莱特斜靠在门边,从进门就像要当一个影子,沉默不语,这时候,他开口了,“那条冰蛇是你卖给他的,哈伦。”
克雷兹走向熄灭的壁炉旁,掀起掉落地上的被单,顺势拉开了墙壁上的布帘,塔林的尸体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荷伦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塔林的神情谈不上安详,但也远非痛苦,那是一种认
命的郑重表情。在这一个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斯格呢?他的哥哥出了这种事,他在哪里?”
米提莱特接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样子像是很悲痛。”
“像?”荷伦安不得不看着米提莱特。
“你见过矮人听到亲人死掉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像个女人似的默默垂泪继而大哭吗?尤其是男人。”
没见过,荷伦安第二辈子跟着米提莱特走访各处,艾斯蒂大陆的人类是多变的,但矮人血液中流淌着冶炼之火的暴脾气,这是一整个种族的共同特征。合乎印象的反应应该是破口大骂并且抄家伙找凶手,哭,也会,但
绝不会是柔弱的。他们的泪水都是燃烧的。
刺客无声出现在克雷兹旁边,看面具应该是老大阿瑟,“今天塔林去见了一个巫师,巫师雇有护卫,我们不方便接近,他带有一件物品,据我所见,应该是金属做的物品,有武器的形状。”
克雷兹听到武器的时候有了反应,“武器?哈伦,你有没有搜过房间。”
哈伦说:“有,当然有,我的队长,可是没阿瑟说的东西。”
他们最后把塔林下葬在了城郊,那里有一片墓地。荷伦安竟然是见过这片墓地的,上辈子他和米提莱特经过这个地方,一个全身缠着绷带的矮人正在下葬另一个矮人。像是要确认记忆中的画面,他跑了出去。
米提莱特对这个地方有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从哪里产生了一种危险的熟悉感,所以他追了上去。
一块块崭新的墓碑出现在眼前,一个个名字跃进眼内,荷伦安紧张得心跳加速。是这个地方,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有一名少女正准备下葬,可是他发现了异样,并告诉了米提莱特。米提莱特告诫他不要多管外人的事
,他当时还不太明白,结果接下去的旅途中他们就遭到了追杀。
轻轻喘着气,荷伦安仰头看到挂在树干上的麻绳,都和上辈子一样。
米提莱特一个跳跃来到他的身边,“别多管外人的事。”
荷伦安淡淡地说:“回那边吧。”
两人正要离开,旁边闪出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青年穿着颜色朴素的衣服,身材普通,但鹰钩鼻很高挺,像极了他的语气,尖锐而咄咄逼人,“你们是什么人,我没见过你们。”
荷伦安猜他大概二十岁左右,还很年轻。米提莱特对他耳语道:“可能是城主的孩子。”荷伦安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疑问的神色,“手上的戒指、脚下的鞋子,束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