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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就这么一不小心的对一个相公一见钟情。过几日待鸳鸯的事忙完了,就将槐杏赎了回家吧。想着想着阮无尘浅浅的笑了,为了一想到槐杏从此只为自己绽放笑容的心情。
“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无关痛痒的沉吟声,槐杏挣扎着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有些吃力的翻身爬起床,缓缓挪步到梳妆桌前坐下。缕了缕心爱的青丝,睁目看向镜中的自己。发出一声满足般的叹息,右手抚了抚酸累的脖子,复又窝回了床上。一个翻身便又睡着了,梦里见到了他心爱的男子,于是不自觉露出了浅浅的笑。
夜深了。
无尘,我想我不喜欢你了。
无尘,我总觉得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如梦令?番外
夜深人静时,若路过鸳鸯的寝寮总能听到小桃搞笑的梦话。且每天随着小桃的心情喜怒不同,所说的梦话也都各有意味。
这日笙歌刚从阮无尘的别院中出来准备回去沐个浴,好好睡上一觉,途径小桃的厢房门外——
“嗯,好吃——”“咂咂。”
噢?笙歌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敢情小桃是晚膳没吃饱了?于是踮手踮脚的潜入小桃屋中,邪笑着走进床边。
“桑葚酥糖。”轻轻在小桃耳边吐出一个甜点的名儿。
“嗯——唔——”哈哈,在吃了么?有意思有意思!
“桂花糕。”“啊唔……”
“花瓣杏仁饼。”“好吃……”
“……芝麻绿豆糕。”忍住恶作剧得逞的放肆大笑,笙歌再接再厉的说道。
“再……再给大爷上一份……”
那么再来点什么好呢?唔……“香芋荷叶粥!”
“啪——”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上了笙歌的肩,小桃翻了个身继续做梦。呃,竟忘记了小桃平生最讨厌香芋的味道了。笙歌虽吃着痛,见天色不早便替小桃关上了门,运气使着轻功回到了自己房内。
第二日。
“嗨,小桃早啊。”
“早!咦,怎么……”
“嗯?怎么了?”笙歌早已将昨晚的笑料忘记,这回倒是真的关心起同伴来。
“总……总觉得今早还在床上时肚子就很饱诶!奇怪吧?我自己也纳闷呢……”
笙歌愣了愣,捧腹大笑着逃离了小桃身边。要是让小桃那小子发现这事儿是自己干的,可不得被他整死咯。
声声慢·同心锁
这日阮无尘发了心思,走在集市中路过一家首饰铺时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久久凝望这首饰铺的店名——“同心阁”,缓缓迈脚走了进去。店中并没有多余的伙计,就是老板本人也只当没有阮无尘这个人般,舒适的躺坐在太师椅中闭目养神。
阮无尘想起进来的目的后便也随着这店中缭绕着的香雾静下心来,观赏挑选起摆放造型独特的首饰。仔细一看,这件件宝贝都如这铺子的名字“同心”一般,皆为一款两只的“夫妻数量”。阮无尘看似淡淡的扫过这些首饰,内心却不由的赞叹这些小玩意的做工精致。稍大点的物件造型典雅高贵,丝毫没有世俗胭脂的雍华;小一些的配件则雕刻精美,低调中不失气质。
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对同心锁上。暗金的底色上分别刻着凤与凰,再凝神细瞧,这凤与凰的图案竟是由朵朵牡丹花拼凑而成。不禁对这铺子充满了赞佩欣赏之感。拾起绒布上的这一对同心锁,面带喜色的转向掌柜,“掌柜的,这对锁儿多少钱?啊——”
对这间不起眼的小铺的再次震惊,自掌柜缓缓张开了双眸。那是一对赤红色的瞳孔,如笙歌的红,哦不,是比之更透明深邃的红——宛如一对华美的上等红宝石。掌柜不起眼的身材和脸蛋,霎时间被这一双赤瞳衬托的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似看惯了阮无尘这般惊艳的神情,掌柜自嘲的笑了笑,“八两。”
作为商人对钱的敏锐本能霎时间令阮无尘有些进了黑店的感觉,“什么?这对锁儿竟也要八两银子?!”
赤瞳掌柜略带忧伤的对视上了阮无尘的双眼——阮无尘面对这眼神一震,想到槐杏若是对这锁欢喜的打紧,自己却在意这么点银子实在说不过去——掌柜似乎在阮无尘眼中看到了令他满意的结果,便又垂下眼睑。
“八两,就八两吧。”结果银子后竟发现这赤瞳小子吃吃地笑了,阮无尘心道,原来遇到的是个小财迷。所幸这对同心锁做工之精深得他意,若是槐杏真的喜欢倒也算是得了个便宜。
“小桃,小桃哥哥——”槐杏清泉般的声音从厢房中传出。
“哎,来嘞~”心知槐杏是阮爷的爱人不敢有怠慢的小桃人未到,语先至,“槐杏相公什么事?”
“噢,我屋内的砚台方才被金主儿……那个时候给打破了,能麻烦小桃哥哥给我再添置一盏么?”
“啊?噢!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帮你去福伯那儿拿去。”
阮无尘满心欢喜地回到了鸳鸯,思虑着要不要先告诉杏儿替他买来了这锁。唔,若直接说是同心锁,杏儿会不会拿他那碧瞳含羞瞪他呢?还是——还是给槐杏一个惊喜吧。
槐杏接过砚台,漂亮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让小桃也不禁看痴了。小桃失魂的回答了槐杏谢意,看着槐杏捧着砚台走向屋内,开心的像个孩子。摸了摸脑勺,替这孩子合上门便离开了。面上浅浅的笑容像是被槐杏方才传染的一般。
而当槐杏哼着小曲磨完砚后并未着急拿起笔,而是先走向了床边的梳妆桌前坐下。对着铜镜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左手抬起至脖颈摸了摸,遂、轻柔地将那白玉般的皮揭了下来——宛如平时翻书一般,轻巧的撕下了他的脸——
槐杏刻意的在卸下了人皮后没有面对镜子中的自己——那般丑陋的、恐怖的自己连他自己都不曾愿意看一眼。起身,槐杏伸手从被褥下摸出一张比自己个头稍大一些的人皮。还未展开紧自个儿忍不住抚摸了几下,呵,真不愧是身娇体贵的大少爷——这手感可真是嫩滑,嗯,比起昨日的“自己”,明日的“自己”定将更美。槐杏迅速的将人皮平摊在了桌子上,执起画笔轻点丹青,熟练的将方才镜中的娇美容颜描绘在他的新皮上。一想到无尘着迷的爱抚着自己的面庞,眼中竟发出微微兴奋的光,将这清澈的青蓝眸子衬的无比的惑人——前提是若能忽略了槐杏此时焦黑的骨架……
有些迫不及待的揣出对锁,想起那财迷掌柜不禁莞尔,等会儿可得和槐杏说说方才那赤瞳老板、推荐推荐那古朴的首饰铺子。
阮无尘心中惦着如何给他的杏儿一个完美而美丽的意外,快到杏儿的屋了,敲门?呵呵——先当一回采花贼看看这孩子正干嘛吧。正想着已轻轻迈步到了槐杏门口,轻吮食指,化开了槐杏木窗上的桃花纸——
屋内的槐杏刚搁下画笔,对着桌上精美的人皮忍不住低声赞叹。接着,像着衣一般将这张人皮轻巧熟练的套在身上。复又坐在梳妆镜前,淡点绛唇。右手缓缓的抬起,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嗯,裁的刚好,没有褶皱——
苏幕遮·待月
——红楼别夜堪惆怅,香灯半卷流苏帐。
怀中的杏儿是何等的娇媚,置身金缕苑流苏帐中,每次的温存都是那样的温馨妍美、情致绵绵。
——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飞来,陌上相逢否?
每每出行在即,杏儿孤独的眼神总缠绕在阮无尘的心中。槐杏对每次小小离别所体现出来的离愁被春光撩拨得像悠悠扬扬的柳絮,怨而不怒,却让阮无尘在他乡梦中都迫不及待想要归家。
——欢难偶,春过了。琵琶流怨,都入相思调。
阮无尘初忆两人第一次相见,双眸对视一见倾心。女伶弹奏的曲子哀音似乎在诉说他们相逢恨晚。想起那日槐杏的笑,心里一阵暖洋洋。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虽然槐杏的人在金客的怀中,但属于杏儿绝美的舞姿是阮无尘默认为自己所有品的。曼妙身姿舞到使月亮从楼心低沉下去;目光只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槐杏只为自己而将歌扇的柔风渐尽。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怀着满满的心意,拾着同心锁儿效仿古人赠香囊,要与爱人赠与信物,以结深情。
人往往在遇到自己恐惧的事情时,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呆立。此刻的阮无尘便只是大脑空白的怔在了槐杏的屋子前。当从前与槐杏细水长流的美好日子走马观花般的在脑中一一浮现后,阮无尘稍回了回神。
“啊——来人!快来人!!有,有妖怪!!!——”脆弱的人儿终于什么都不顾的大喊了起来。惊恐的盯着屋内的一切向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竟坐倒在了地上。
正巧在附近的福伯叫人吩咐小桃速速去找位道士来,而后自个儿唤来了几名打手前往阮无尘所处的地方。
屋内的槐杏正拿起黛石准备描眉,却不料听到那熟悉的声线响起——“快!快将屋内的妖物给我拿下!”
黛石嗙当一声落地,炭青的石墨粉末染上了槐杏雪白的衣角。心中所有由美好回忆而筑起的楼房此刻轰然倒塌。忍住心中的不安,怀着一丝希望回过头,却对上了门外那双充满恐惧、慌乱、鄙夷的双眼,那双曾充满爱意注视过自己的双眼。
慌忙的冲向门外,却不料门已被从外面严实的锁上了。
“无尘!无尘你怎么了!”
不会的。
不会的。
不会的。
他的无尘一定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勉强从窗口的纸洞中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阮无尘因慌乱而微微颤抖的手,岂料刚触碰到他微凉的指间,阮无尘像是被闪电霹到一样迅速的收回了手,“你这妖孽想要作什么!”
“不是的无尘!无尘,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样子,你听我解释!”
“滚!给我滚开!”
“我……我是你的杏儿呀!无尘……无尘我,你不信就摸摸我的脸……”
“够了妖孽!我不认识你!我怎会认识你这般的怪物!来人——”狭长的凤目微微充了血,又低低呢喃了一句:“好杏儿,你是被这妖物附身了吧……嗯,一定是这样的。我这就替你复仇。”
一字不漏地听进了槐杏的耳朵,暴露在外的手如同他的脸一般瞬间变得惨白,缓缓流动的血管渐渐隐现在手背,那白的几乎透明的手不甘却无力的握了握拳。槐杏幽怨不甘的目光直视着阮无尘,半晌:“好……无尘,我是你的,都是你的……要怎样都随你……”说罢想要将手收回屋内——“呀啊!——”
因恐惧而起杀意的双目变得绯红,一挥手,几名打手虽面带疑惑却依然上前,将那刖足的刑具死死的安置在了那双白嫩的手上。
“为什么……无尘,无尘……你不是说即便杏儿是妖魔也不会抛下杏儿的吗?……啊……”暗红的血液从断手处迸出,染红一片纸窗,和阮无尘淡青色的袍子。阮无尘厌恶的看了眼这斑斑血迹,嘲讽的开口:“妖物就是妖物,这血色终究和人不一样。”
槐杏本已因剧痛而垂下的头闻声忽然抬起,摇着头,泪流满面间满是对阮无尘的不信、惊讶,再次开口:
“无尘……无尘求你别这样,杏儿做错什么了吗?你要如何待杏儿,杏儿毫无怨言,求你,求您无尘……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槐杏呀,无尘。我真的是槐杏,只是……杏儿不该骗你,你的杏儿是个已死去多年却无处投胎的野鬼……杏儿知错了,知错了!无尘,你还爱着我吧——终究开不了口。
“阮爷阮爷——人到了!”小桃上气不接下气的奔了过来,侧身介绍了那身后的僧人,“阮,阮爷,我擅自花了重金请来了尘蝉大师,忘阮爷莫怪。”
“没什么,屋内这妖物将我心爱的杏儿害了,能镇妖的若是太上星君我也请。”
暗红的血从槐杏的手臂一滴一滴落下,听着屋外那熟悉的声音竟说出如此滑稽的语句不禁失笑。好,好,好的很呐。合上眼,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也许,人和鬼终究是殊途的吧。即便之前还执手共枕说着爱恋的情话,在看到自己真实的脸后就不得不要抛弃、鄙夷是吧?早知自己被人们如此唾弃,当初就不该留恋这儿,留恋鸳鸯的一切;早知自己令人们如此恐慌,当初就该利索行事然后离开……
尘蝉僧人望了槐杏良久,回头严肃的问:“施主可是当真要将它收服?”
“这还用说!大师你只管收妖,事成之后我定将重金感谢。”
尘蝉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道:“罢矣,望施主日后莫要后悔。”自袈裟中取出一道符咒,“若施主决定了就请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此符上。将饮血开光后的符咒贴于门上——最后烧了它,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