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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铃:“……”呜呜,榕爷爷,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百里屠苏:“……”
唯有长琴淡然一笑,道:“在下有伤在身,不宜油腻,倒是有些想念丹桂花糕,不知少侠……”
百里屠苏刚欲点头,却听到云天河说道:“这香料你是怎么做的,能不能教我,等下次紫英来,我想做给他尝尝~”
“好啊,先把……再把……最后……我这里调味香料还有许多,这些送你了。”
百里屠苏欲言又止。
长琴莞尔挑眉,道:“屠苏在想什么?”
百里屠苏沉默许久,方才长叹道:“师尊,当真不易。”
长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百里屠苏的目光愈加柔和宠溺。
百里屠苏面上发烫,霍然起身道:“我去准备丹桂花糕。”说完,僵硬转身便去了后厨,徒留长琴一人坐在原处,唇边笑意愈加深刻。
他的,百里少侠啊。
是夜,众人随洛云平来到藤仙洞的入口处。正如洛云平所言,这白日涌水不绝的洞口甫一入夜便干涸,倒也颇有几分造化神奇。
众人啧啧称奇,随洛云平走进了藤仙洞中。
长琴回眸望了一眼洞外,仍旧不见肥鸟的身影,心知百里屠苏对这个洛云平多有防范,也不多言,便随身在后,由着百里屠苏站在身侧护卫。
藤仙洞阴暗潮湿,甬道石壁上附着着不知名的磷斑,微光荧荧,虽不甚明亮,但勉强能够看清洞内道路,倒也省去了举火的麻烦。
云天河亦在其中,既然知道玉衡之事,云天河自然不会不管。洞内地面湿滑,云天河目不能视,但他步履平稳,丝毫不像是眼盲之人。
百里屠苏的目光不自觉瞥到,倏尔忆起先生所言的琼华旧事,以及这位云师兄眼盲的原因,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所谓……天命……
琼华以双剑网缚妖界妄图举派升仙固然是错,但天火降临,琼华下坠,不顾山下小镇居民的生命……这样的神界,真的是九霄之上公平公正的天地纲常吗?云师兄以神器将坠落的琼华派射毁,挽救一方性命,却因此获罪于天,致使纵成仙身亦无法恢复视力。莫非,这一方居民的性命,还及不上神界刑法的威严吗?
忽然想起了先生谈及此事时,面上那丝毫不曾掩饰的讥诮,百里屠苏心中五味掺杂,不可遏制地生出些许希望——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他,真的能够逆转他的命数吗?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升仙得道,他只要周围亲近之人不要被他牵连。
如此,便好。
正神思不属间,忽然听到方兰生有些疑惑的声音:“不走了吗?难道就是这儿?可刚才不是说在最深处?”
百里屠苏抬头,却见最前方洛云平背对着众人,动也不动。神色一凛,反手抽剑,纵身便是一劈。
众人惊呼一声,却没见到血液喷涌。只见洛云平的身体在百里屠苏剑下竟然化为一阵烟雾,眨眼便消散无踪。
“这是——”长琴垂眸看着地上散发着荧荧紫光的树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幻术。”百里屠苏低声道,霍然抬眸望向洞口处,却见洞口“轰隆”一声,竟降下一道石门,严严实实地将洞口堵住。
洞口被厚重的石门挡住,其上又附着妖力,方兰生恨恨地用佛光裹住拳头砸了好几下,竟然纹丝不动。
云天河挠了挠头,道:“他的幻术好厉害,我都没有感觉。”
“并非如此。”长琴摇头,将方才拾到的树枝示意给众人看,道:“这是魔湮枝,乃是魔界之物,能够掩藏魔族身上的魔气,眼下只被洛兄用作掩藏幻术波动的护符,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魔族?!”方兰生瞪大了眼睛,道:“我就知道那个洛云平不是个好人!!说什么碎片在洞里,八成也是骗人话。”
百里屠苏垂眸道:“明知他是妖,竟未留心幻术。”
闻言,方兰生更气,急道:“什么?!原来你早知道他是妖,你还——”
“小兰!”温和无奈又不容置喙的醇厚男声。
“哼!”方兰生扭头,冲着石门怒道:“卑鄙!无胆鼠辈!背后动手脚算什么英雄好汉!”
风晴雪摸了摸石门,道:“……把门打破能出去吗?”
“把门打破?我来!”云天河手握法诀,低声喃颂片刻,只见一阵金光闪过,他的手上便出现了一把几与成人同高,上有雷火缠绕的赤红色古朴弯弓。
“不可。”长琴疾声道:“石门甚是厚重,若强行毁坏,恐引起洞石坍塌。我们或许无碍,但甘泉村村民又该如何?”
众人无法,正焦急间,洞深处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根粗壮树根闪电一般窜出,卷起了毫无防备的襄铃,掠去了洞深处。众人正在思索出洞方法,竟一时不查,未能将其阻拦。
众人一惊,忙上前去追。也不知那妖物一击得手便胸有成竹,还是贪婪欲。念无法控制,众人还未行几步,一根黑绿色的树枝竟破土而出,携着腥气恶臭向长琴扑了过去。
百里屠苏目光一冷,合身挡在长琴面前,随即焚寂出鞘,炽炎术同时发动,一剑便将那截树枝斩断。
然而,也不知那妖物是何底细,根枝既断,但去势却是不减。百里屠苏几剑下去方才令其彻底不动,树皮被焚寂劈开,里面竟和其他树木不同,其内竟满是猩红血肉,说不出的可怖。
百里屠苏回眸看了一眼长琴,确认其安全无虞后便目光冰冷地望向洞深处,冷冷道:“追!”
众人向着洞深处跑去,百里屠苏跑了几步,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长琴,却见着长琴站在原处,动也不动,眼眸正专注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正在看什么。
百里屠苏有些不自在地看向长琴,不知为何,他竟有一种那人正在注视着他的错觉。
长琴没说话,只凤眸微敛,跟着众人身后向藤仙洞深处跑去。
百里屠苏心忧襄铃的安危,很快将长琴此时的异常暂且忽略,也不曾发现长琴垂敛的眸子闪过的灼热欲。念。
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
那一剑惊艳至此,可是,也只有他一人的剑会使得他,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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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娘和野人,天然呆*2,真心够了= =
☆、最新更新
藤仙洞的布局并不复杂;众人循着主道便一路追到了洞口深处。甫一见到深处情景,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藤仙洞深处;竟然扎根着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藤条;藤条蜿蜒曲折几乎爬满了洞口深处的石壁,也不似寻常藤蔓;竟似蛇一般游走攀爬,留下湿滑的痕迹以及难以忍受的腐臭。而藤蔓最为密集之处,不仅枝条粗壮灵活,中心处竟还垂着一颗一人都难以环抱的球体,肉红的颜色,上面还有缠着团团的黑发;说不出的恶心可怖。
襄铃已然不省人事;正被其中一根粗壮藤条捆住;朝着那颗肉球方向伸去。
“襄铃!”方兰生骇然瞪大了眼睛,手上佛珠金光凛然,化作一道光刃狠狠地划向捆住襄铃的那根藤蔓。
然而,方兰生的含怒一击仅仅只在藤身上划出一道血口,皮下血肉隐约可见。
藤身微微一顿,随即无数的藤蔓倏尔扬起,携着腥臭之气,狠狠地击向众人。
众人不敢大意,纷纷应战。
也不知道这怪物究竟由何而来,乃是何物所化,不仅藤皮极为坚韧,其上散发的恶臭更是使得众人在应战之时头晕目眩,隐隐有无力之感,修为略低的方兰生脚下已经有些踉跄。
长琴被众人护住后面,虽未参战但面色却有些难看。此刻同行之人皆忙于应对藤妖,也无人发现此时长琴虽然看似足踏地面,实际上鹿皮靴底上正裹着一层几不可见的灵力膜,以免踩到地面上藤妖分泌之物。
虽说藤妖难缠,但毕竟众人修为不俗,更有已是仙身的云天河相助,重伤藤妖之后,斩断了捆住襄铃的藤条。藤妖在被重伤之后,身上恶臭愈加浓厚,周身青雾肉眼可见,碰触到石壁上时更是将其腐蚀出一道道凹痕。
方兰生纵是头晕目眩也强撑着想去将襄铃从那尸为脏腑的藤蔓中救出来,只是因此地腐体聚集而成尸毒,非人力能够抵抗,而他因为体质远逊于在场众人,故而交战时已经染上了轻微尸毒,在长琴给他一颗解毒丸之后便由着不畏尸毒的红玉、风晴雪二人将襄铃救回。
襄铃虽然也吃下了解毒丸,但毕竟她修炼时日太短,本身化形也是因为其父在身体内留下充沛灵力的缘故。此番吸进了过多毒气,已然蜷缩着身体变回了原形。
小小的狐狸,金色的一团,说不出的可爱。
方兰生拼命地扯头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不是歧视妖怪,他只是难以接受,明明方才还是俏生生的娇小少女,怎么眼睛一眨就成了一只那么小的金色狐狸。
大变活人也不带这样的啊啊啊啊啊!!
正在这时,本来已经不动弹的藤条又开始蠕动起来,血肉狰狞的模样比方才所见更令人作呕。
“轰隆。”众人投鼠忌器不敢毁掉的石门,机关竟然从外面开启,轰然打开了。
伴着屋外清冷月光,站在藤仙洞外开启机关的,是三个耄耋老者,其中两人人正是今天下午百般阻拦众人借宿甘泉村的裴公和与云天河交谈过的曲婆婆。
三个老者细细打量了众人一番,见众人似是无恙,面上也不知是庆幸还是释然,十分复杂,道:“你们……都还好吧?”
说起这个方兰生就来气,鼓着脸十分崩溃地扯头发,大声道:“半点也不好!简直是九死一生惊心动魄险象环生险遭不测死里逃生!那个痛苦不堪啊——”
“小兰!”长琴截口道,纵是洛云平有错,他们也不能迁怒在这三个老者身上。
这时,将他们诓骗到藤仙洞中意图喂那些藤妖的村长洛云平走了过来,看着被三个老者放出来的众人,心中也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愤怒,喃喃道:“我见房里没人,就担心是来了这儿!果然……”
果然……他所行之事,连他最为亲近之人也终无法接受了吗……
低声咳嗽着,裴公将一件昼夜压在他们心头的往事娓娓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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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平是妖,但他长于甘泉村,平素从未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侍奉村中长辈,尽心尽力,远比那些将年迈父母垂髫幼子留在家中、外出谋生多年未归的儿女更为孝顺周道。
他将那些老人视为亲人,自然希望他们能够过得更好。他每日研究医术,上山采药,便是希望村中身体不好的老人能够恢复健康,安享晚年。
于是,他信了那个带来玉衡碎片的青玉坛弟子,相信了他们泽被苍生的鬼话,用它炼出了丹药,谁知非但不能延年益寿,反而使得那几个老人成了只食血肉的怪物。
一步错,步步错。
贪心那几年的寿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成了嗜食血肉的怪物。为了保住它们的性命,洛云平将他们藏到了藤仙洞里,引来过往借宿之人充当它们的食物。
不是不愧疚,不是不痛苦,只是,为了保住它们的性命,唯有如此。
说到最后,裴公已是老泪纵横。
虽然怜悯那些老人的遭遇,但是洛云平将旅人骗来沦为妖物食物的法子着实恶毒。想到那纠缠着藤蔓的血肉,方兰生忍不住道:“这、这也太狠毒了吧!你们心肠都是黑的?!襄铃可是差点被那种恶心怪物吃掉!!”
闻言,洛云平面上浮现怒色,厉声道:“住口!不许说什么怪物!!难道样子变了,余公就不是余公?元伯就不是元伯?!几十天前,他们还都是人啊!是我的亲人啊!”
【我想知道,那些人的血究竟冷还是热,为何前一刻温情细语,下一刻便能将朝夕相依之人当作怪物般惧怕鄙弃?】
长琴悄然阖上凤眸,耳边恍然响起了太子长琴渡魂千年,每一世都压在心口,几乎将他生生逼疯了的话语。
那是,根生于想要挽留却终究无法的执念之中,令他世世痛楚的泣血之语。
想不到,太子长琴生生世世寻求的认可,未能够在那些被他温情以待的人身上寻到,反倒是这个混迹在人群之中的妖物却……
这是,何等的讽刺。
掌心忽然贴近了温热的手掌,长琴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含着担忧关切的星眸。那人平素寡言少语,言语上更不善关怀,纵是心中关怀,也只是干巴巴地问道:“先生,可是哪里不适?”
虽然先生阖着眼睛,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百里屠苏就是觉得先生心中似乎有些……怆然。想来先生医者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