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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巽瞥了我一眼,裂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立即后悔问了这个问题,身临其境讲鬼故事神马的。可是风雷巽已经自顾自地讲起来了。
“最近连续有工人失踪。因为也会有工人突然不干回乡下的情况,所以负责并没有在意。接着某些地道经常出现停电或是短路。上夜班的工人看到隧道深处有火光,但走近却又凭空消失了。事实上那个地方并没有起火的燃物。”
“工人们都认为那是鬼火,害怕得不行。负责人担心是人为破坏什么的,所以报了警。但警察也查不出所以然。直到前天,有个工人被鬼火袭击了。虽然身体并未被烧伤,不过似乎受了很大惊吓,脚裸上有五个黑色的指印。”
最后的话让我寒入心底,陈汐在电话断掉之前也说了什么手的。现在想来这跟前面的内容完全不搭配。
“陈汐是在哪里出事的?”本来我以为是在入口处不远,因为当时还能打电话给她。后来听说并非如果。
“他们也是从这里下去的。大概走了三十分钟,差不多到XX路。”风雷巽靠在墙壁上,拿长剑的一端在地上画出简单的地图,“……这里转了个弯,有一条叉路。同组的刘叔说陈汐接到电话,于是他先转进去看一下。进去后还能听到陈汐的声音,后来突然传出惨叫声,他迅速跑回去就看到陈汐倒在地上。”
奇怪,为什么那么深的地底会收到信号?回想起来,开始打给她的几次确实都不在服务区内。后来却突然接通了。
“为什么我能打通她的手机?”
“或许是因为灵力,你当时是不是强烈在想着要找她?”风雷巽用剑柄轻敲肩膀,“苏锦言说灵力也是一种能量,能量就是波,好像跟电磁波之类的差不多……”
说着有点疑惑地看向我,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小鬼居然有强的灵力吗?”
就是说精神感应?哇,原来我有超能力!
此时无线电那端传来老张的声音,说是要风雷巽准备宵夜。跟老张一组的人开始点餐,被风雷巽吼回去。
“不要把我跑腿!”风雷巽刚吼完,那边立即就说‘年轻人一点也不尊师重导’、‘想当年我们也是跑腿打下手干上来的’、‘风家的小鬼真没礼貌’云云。
我拉着风雷巽,朝对讲机说会告诉支援人员,那边才满意地收线。
“你何必理他们。”
“可是……他们是长辈耶。”而且如果那位龙大人不理我的话,还可能会在这些人里选一个做师傅。应该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通过对讲机跟苏锦言报告了情况,又传达了老张那一组的要求。上面说收到了,等一会儿就把餐点送下来。
想到那位龙大人,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于是靠到风雷巽旁边,“你的剑……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风雷巽皱了一下眉,他一直抱着那把剑似乎很宝贝的。我还以为他不会给我,不过他却很爽快地把剑柄递到我面前。
“不要拨出来。”
我双手接过,剑身比想像中要沉得多,差点脱手掉地上。剑鞘和剑柄都是金属制成,灰银色剑鞘刻有赤色的咒文,剑柄有螺旋纹令其更好使劲,并无过多的装饰以免使用时累赘,整柄剑简洁实用。可以看出制作者的性格干净利落,不喜多余之事。
因为不能拨出不知道打磨得多锋利,不过之前看过风雷巽用它斩落紫僵的手腕像切黄瓜一般轻易,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我一直觉得这剑过于霸气,锋芒过剩,斩妖除魔一剑利落,好像少了一点怜悯之心。仔细看剑柄,发现在顶端刻着三道相等的横线。
“乾?”
“是制作者的签名。”风雷巽把剑抽回去,好像离手太久不习惯似乎的。
我想起装着封魂罐的木匣还有玉箫上都有这个图案。可能看到我吃惊,风雷巽挑了挑眉,“你居然不知道想要拜的师傅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叫龙大人。风轻云好像真的没提到。
风雷巽好像泄了气一般,用剑柄敲了我的头,“龙震乾,给我记清楚了。在业界无人不知匠师龙震乾的名号。呆也有个限度吧,不知道师傅的名字还去拜师。”
什么嘛,之前称那位大人是‘老家伙’不知道是谁呢?现在又一副崇拜偶像样。不过,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新月形的……”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惨叫声,是老张那一组。他们好像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应该离我们这里很近。
“老张!怎么回事?”风雷巽朝着对讲机吼。
“……快拉他……什么鬼东西……”对讲机噪音很大,沙沙声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不断地惨叫,还有念咒的声音。
我忙拿起另一个对讲机与地面通讯,告诉他们有情况,快派人支援。本来想通知其他的组,转头看到风雷巽已经抽出长剑朝着地道深处跑去。
“喂!你去哪?要等支援……”我跟上去拉他。
“笨蛋!等不及了。不动明王降魔咒都使出来了,再不去就等着收尸吧!”风雷巽将对讲机掉给我,“给我留在这里,通知其他人去支援。”
“等一下……”
我接过对讲机,突然听到一阵响声。虽然只是一声,但我依然能分辨出来。那声音是……
伸手一把拉住风雷巽,后者想甩开我,却被我一手点在嘴唇上,“嘘~别吵。”
后者完全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不过也感到我神色不对,停了下来。我问道:“你们发现陈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的手机?”
风雷巽一脸疑惑,摇了摇头。我掏出手机拨了陈汐的手机号。一阵铃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她的手机铃声是一首咸水歌。
【浪拍海滩咧~银光四溅咧~~,江心明月咧~映照渔船咧,大姐放纱小妹上线……】
☆、共生存6
浓浓的方言;悠然委婉的女声;可是在不知明的漆黑中传来,实在让人惊悚。我和风雷巽对看一眼;同时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地道四周都还没有铺水泥;铃声从一面泥墙里传出。
泥土有点松散,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我蹲下来用手挖,风雷巽让我走开。抽出纸符念动咒语。
“雷神召来;急急如律令。”
一道电光闪过,把泥土打出个大洞。在我担心会不会蹋荒的时候;风雷巽已经率先钻进洞里。我也只好快步跟上。
内里究竟是一个狭窄的小洞穴;陈汐的手机就落在洞的中央。
我把它捡起来;上面显示我的号码为未接来电。奇怪的是在这几分钟内,只有我刚才打的那个电话记录,而再之前就没有了。
心里正疑惑,背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微细响声,我猛地转头,手电筒的光扫到一个影子飞快地爬过。
“老鼠?”
“不是。”风雷巽手持长剑挡在我面前,一脸戒备,“现在慢慢退出去。”
洞穴很狭窄,并不深,大概就五米左右。但是连着几个小洞穴,一个个黑漆漆的,手电照不到尽头。为免发出声响,我关掉对讲机,四周陷入沉寂。
过了一会儿,那沙沙声又起。移动得非常迅速,手电根本就跟不上,只知道是比老鼠略大一点的东西快速地爬过。
“究竟是什么东西?”
“别管!快跑!”风雷巽推了我一把,手持长剑开始念咒。声音非常急促,我有种他也在害怕的感觉。
我转身朝着入口跑去,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正想爬起来,却感到脚踝非常痛,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我的脚,将我整个朝后拉去。
我根本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在拖我,心里恐惧到极点,大声呼叫,双手胡乱狂捉。一只手拉住了我,风雷巽的声音就在头顶传来。
“囊摩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
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是咒语。长剑横过,我听到身后传来嘶吼声,那并非人类或是动物发出的。宛如黑暗中的恶鬼,带着深深的怨毒。
拖脚的那股力量消失了,管不了脚踝上的疼痛,我手脚并用,迅速爬向入口。但耳边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似乎数量非常多。身后传来风雷巽的吼叫。
转头发现他被什么东西拖倒在地上,双手紧握住□土中的长剑。我大惊,转过身去拉他。
“别管我……快去叫人……”
我这才想起对讲机,赶紧打开朝着对话筒大喊救命。长剑开始倾斜,眼看他要支持不住了。我伏下去拉他,感到有东西爬上我的手腕。
掉在地上的手电只能照到一角,爬在我腕上的是一只黑色的手。
头皮瞬间发麻,我惊得大叫,头顶一阵炙热。一团火焰从入口卷了进来,在洞穴里扫了一圈。嘶吼声不断,似乎一大堆东西在黑暗中退却发出如潮水般沙沙的响声。
那火焰落在我们跟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我似乎在火焰中看到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
那之后我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医院。医生说我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就是脚踝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手抓印。有事的跟老张同组的人。听说那人没了半条腿。
风雷巽被训了一顿,勒令反省。而我只是被告之不要再插手。老张给了我几张纸符,说是烧了冲水服下可以去除我脚踝上的手印。
想起那只黑色的手,实在让我打寒颤。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幸好是老张送我回来,堂哥也没说什么。赶紧喝了符水洗涮之后爬上床。
堂哥大概很累,一躺下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故意缩到他怀里,总算觉得安心了一些。
陈汐的手机交给了陈伯处理。但我仍然心存疑惑,陈汐并非在那里出事,为什么手机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又为什么恰好在我们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响?
虽然那铃声只响一会儿就断了,但已经足够引起我们的注意。我翻过记录,那几分钟里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打过陈汐的手机。就是说不是电话打入而发出的响声,而是设置了手机自播铃声。
地底下的那个东西在用手机做饵儿引诱我们进去圈套!
这个想法让我毛骨悚然。被那只黑手捉过的地方似乎又隐隐作疼。又向堂哥怀里挤了挤,却无法阻止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黑暗中夜来沙沙的轻微响声,我本来以为是小强什么的。心想着明天要用杀虫剂喷一下。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响,我一下子睡意全无,这声音太像在洞穴里听到的响声了。
那种有东西快速爬过而发出的声音从客厅一直移向房间。因为开了空调,房间门是关上的。我听到似乎有爪子在刮门板。
我刷地坐起来,正想伸手去开灯,门锁发出被拧开的声音,然后又关上。我感到四周似乎瞬间降到冰点,似乎血都要凝固了。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尖叫出声。
堂哥迷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在鬼叫什么?”
我没回答他,迅速按下床头灯的按钮,灯却不亮。
“灯坏了吗?奇怪,睡前还好好的……”身旁发出衣服摩擦之声,堂哥大概想起来去开房间的大灯。
“堂哥,别动!”我一把按住他,用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远处微弱的光透过窗户投进房间,沙沙声潜伏在黑影之中已经到了床边。
“什么东西?老鼠?”堂哥打开手机的光屏,照向床脚。刚好照到有东西一闪而过。
它果然跟来了!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从头寒到脚。打电话找工会已经来不及了。式神也坏掉了,我并没有退魔捉鬼的经验。
该如何是好呀?
冷汗沾湿了额头,我也毫无知觉。只是僵坐在床上,听到沙沙的声音已经爬到床上。堂哥一边拿起手机照,一手拿着枕头就打过去。
“死老鼠!敢爬上床?”
沙沙的声响骤然急促,我感到脚踝又被捉住,一下子失去平衡,半身被拉下床,条件反射地拉住身旁的堂哥。
不知道手机的灯光下我是什么样子,总之从堂哥大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知道不对劲了。
我发出尖叫,脚乱踢,想挣开那只东西的钳制。堂哥从吃惊转为惊恐,一边喊着大伯,一边紧揣住我。大伯和伯妈似乎都被吵醒,却怎么样也打不开门,不停地拍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脑中一片空白,恐惧完全占去了我的所有思绪,击溃了我的意志。我只能如遇溺之人,死命捉住堂哥这根浮木。
“小藤,别害怕……是那种东西吧……”
堂哥额上渗出冷汗,但也比我冷静得多。嘴里突然念出几个字:“唵嘛呢叭咪吽!”
低沉平稳的语调,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六个字,仿佛内里蕴藏着强大的力量。我发现堂哥身上的光变得更强。一股暖流通过他的手一直传遍我全身,心里的恐惧感也渐渐退却。后来才知道那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明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