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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将白琴的信递还给林珩,道:“咱们马上过去。差不多该收网了。”
林珩一怔:“收什么网?”
南郁城不回答,只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迅速的推门出去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刚刚擦黑,刚踏进校园南郁城那边就接到电话,是杨阳,说是已经发现了一对男女出现在榕树下。杨阳在不惊动那两人的情况下迅速将图书馆周围清场,等待南郁城赶过去。
汇报完情况,杨阳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话说,这A大里面风花雪月的事儿可真多啊。我读大学的时候怎么没碰上这么多主动的女生呢?”
南郁城的手机声音开得有些大,林珩走在他旁边不小心听见了这一句,正觉得有些好笑,又听杨阳补充道:“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林珩这室友长得太引人犯罪。这才几天,就第二个小姑娘跟他表白了。”
“闭嘴。专心盯着。”南郁城终于忍无可忍,挂断了电话。
倒是旁边听着的林珩脚步一顿,迟疑道:“崎远在那里……不会有危险吧?”他有些担心。
虽然不懂南郁城这样安排的用意,但多少也能猜到大概是用这一对男女来引诱出凶手。这么一来,作为诱饵的顾崎远岂不是很危险?
“不用担心他。”南郁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比你想象得要厉害多了。”
两人到达图书馆的时候,正看到顾崎远跟一高个儿女生面对面的站在榕树下。那个女生林珩曾经见过几次,是中文系的聂娉婷,在A大算是比较有名气的一个姑娘,性格强势,平时爱参加学校文艺活动,擅长打理各类人际关系,长相也十分出众。林珩认识的男生里面,有好几个都对她抱有想法。
没想到这女生竟然这么想不开的看上了顾崎远那个面瘫。
眼看着那个女生一直在不停的说着什么,而顾崎远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连看着聂娉婷的眼神都没有任何波动。虽然知道现在想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林珩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唾弃了顾崎远一把。
正想着,就见顾崎远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他说的很简短,隔了一定的距离林珩无法判断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当他说完这一句之后,原本还含羞带怯的聂娉婷一下子愣住了。
顾崎远似乎还嫌不够彻底,又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
这下子,聂娉婷的脸色彻底的白了。
“这小子,倒挺会拒绝人。”一直默默旁观的南郁城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想了想又“啧”了一声将烟放了回去:“看样子他们应该快结束了。”
刚说完,就见聂娉婷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看也不看顾崎远,直接转身便走了。
看到聂娉婷转身,林珩和南郁城都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榕树正对面的一小块林地里面。树木相对比较稀疏,稍有不慎就容易被对面的两人察觉。
林珩避让的时候足下有些不稳,一不小心踩到一根光滑的树枝,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去,南郁城立马一手将他捞到怀里。
南郁城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充满了林珩的整个鼻腔,他的手用力的握在林珩的腰上,将林珩死死的钳制在自己的怀里。林珩先是一怔,随机便略微挣动了起来,想要叫他放开自己。然而南郁城的手却越发收紧,他低下头,贴着林珩的耳朵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别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聂娉婷正好从挡住他们的这株树前经过,因而他说话的声音极低,但语气却有些凶狠,似乎是被林珩动来动去惹得有些恼怒。他的呼吸轻轻的喷在林珩的鼻尖,几乎是瞬间就让林珩涨红了脸。
林珩被他拥在怀里,脑子里一片浆糊。周围的声音似乎全都听不见了,只能感觉到南郁城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气息将他整个人蛊惑住,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喂。”怀里的人不知道走神走到哪去了,南郁城见顾聂二人都已经各自走远,便拍了拍林珩的脸,“回魂了。”
林珩一下子反应过来,猛地推开南郁城,结结巴巴道“你、你……”
“我什么?走了。”南郁城拽了他一把,“咱们得跟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林珩很快收拾好心情跟了上去。
聂娉婷像是被顾崎远气得不清,不止气,显然她还很伤心。这个姑娘素来是敢爱敢恨的性格,走在路上就忍不住抹眼泪,嘴里似乎还不停的骂着什么。
林珩跟在聂娉婷身后不远处,有些疑惑:顾崎远这家伙到底说了什么?居然把人伤成这样?看来回去果然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对待女生不能这么粗暴。
这么想着,就见聂娉婷竟然走到了学校小树林的边缘。
这一片因为树木过分葱郁,光线有些暗淡,因此即使是白天来这里的人也很少。更别提此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下来,再加上南郁城的刻意清场,这会儿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聂娉婷也不知是太过伤心所以没注意周围环境,还是单纯的胆大,竟然一个人就跑到小树林里去了。
林珩与南郁城对视了一眼,两人迅速跟上。
小树林里树木众多,枝桠浓密。林珩与南郁城很轻易的就将自己隐匿在树后,聂娉婷完全没有察觉,她似乎是走累了,有些自暴自弃的靠在了树上。
这个时候,躲在不远处观察的林珩忽然感到了一阵凉意。像是周围的温度忽然降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朝着南郁城看去,就见他也蹙起了眉头,目光死死的盯住聂娉婷的方向。
沉浸在伤心中的聂娉婷没有察觉,此时在她头顶的正上方,正缓缓凝聚了一团白色的烟雾,这一团烟雾似人非人,看起来非常的模糊,正慢慢的朝着她的头顶靠过去。
“是怨灵!”南郁城低咒一声。林珩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然而此时南郁城已经来不及向他解释,他飞速的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果然发现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躲在两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下。
“你在这里等着。不许乱动。”南郁城快速地吩咐了两句,便弯下身子缓缓朝着那个瘦小的身影靠了过去。
林珩躲在树后,看着他的动作,再顺着他移过去的方向一看,瞬间便明白了。
原来凶手居然就在那里!
他忍不住探出头往凶手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整个人如遭雷劈!
他竟然看见了白琴!
虽然之前对于南郁城的暗示他心中一惊有了些不好的猜测,然而当真相□□的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珩觉得自己还是难以接受。
眼前的白琴似乎跟他所熟悉的那个人有很大的差别。尽管她看上去仍然非常的瘦小,仿佛就连身上单薄的裙子都能将她的肩膀压垮。
她的眼窝很深,眼睛大大的睁着,脸色苍白,表情专注却透着一丝疯狂。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不远处的聂娉婷身上,慢慢地,她的唇边拉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在这时,林珩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
他猛地顺着声音看去,原本靠在树干上休息的聂娉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一团白色的烟雾所包裹住。她在烟雾中不断的挣扎,像是想要脱离出来,然而不论她怎么跑,那团烟雾始终萦绕在她的身上,将她整个人紧紧的缠住。
她不断的尖叫着,像是看见什么极其恐惧的东西,踉跄着跑了两步便跌坐在了地上,跌倒的地方距离林珩所藏身的位置甚至不足一米。
林珩想到南郁城的吩咐,迟疑了一瞬,然而就在她迟疑的瞬间,聂娉婷忽然痛苦的开始原地打滚!
她像是全身着火似的痛苦的尖叫着,一边翻滚一边挣扎,拼命想要摆脱这种痛苦。
看到这个情形,林珩咬咬牙,再也按耐不住冲了上去。他并不知道要怎么帮助她,只能挥舞着双手想要将那团笼罩她的白雾驱散。
然而,当他的手碰到那团烟雾的瞬间,仿佛是空气忽然收缩了一下。那团四散的烟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凝结在了一起,幻化成一个小小的婴孩。
那婴孩面目狰狞,看着林珩却畏惧的尖啸了一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不远处又是一阵惊呼,林珩一下子便反应过来那是白琴的呼声,他抬头往那边看去,只见南郁城已经轻易地将白琴擒住。白琴没有挣扎,只是定定地看着林珩。
那样的眼神,让林珩心中一跳。
看了一会儿,她突地笑了,对着林珩做了一个口型。
随后,她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刺激了正处于茫然状态下的怨灵。
它闪电般的朝着白琴冲了过去,南郁城阻拦不及,那怨灵一下子扎进了白琴的身体。瞬间,白琴的周身便燃起了大火。
林珩往前跑了两步,想要阻止,然而南郁城却冲他摇了摇头。
没用了。
那火不知有什么妖异,几乎瞬间就将白琴融化殆尽。方才的一幕仿佛只是一场幻觉,小树林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地面上只余下一滩灰白的粉末。
林珩怔怔的看着一地的骨灰,想着白琴刚才对自己做的那个口型。周身忽然泛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凉意。
“总算结束了。”南郁城走过来将晕倒在地的聂娉婷扶了起来,对着林珩招了招手。
林珩顺从地走了过去,脑海中一片空白。
“交给你了。”南郁城很不负责任的将聂娉婷往他怀里一推,径自走到一边掏出烟叼在嘴里,一边抽一边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小树林这里,对,已经解决了。”
听到他这么说,林珩涣散的思维终于清醒了一点,他问道:“那个挖心的凶手怎么办?”
南郁城猛地回过头:“什么挖心的凶手?”
“就是你说的什么显性凶手隐性凶手……”林珩喃喃:“杨阳说是你推测的。”
南郁城脸色有些沉,一言不发的将烟头捻灭。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知道。”
“那这个案子……”林珩仍然不放弃。
“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看林珩似乎还想插嘴,南郁城不耐烦的打断他:“闭嘴。我说结束就结束了。赶紧背上人跟我走。”
见他脸色很差,林珩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背着聂娉婷跟他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有警车在等候。林珩将聂娉婷交给了其他人,自己却跑到南郁城的车上去坐着。
今天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必须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切。
然而,没等他开始自我消化。南郁城已经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他看也不看林珩,迅速的发动车子开了出去。等车驶出学校林珩才反应过来,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我要洗澡。”南郁城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抽空瞥了林珩一眼:“你有什么问题就赶紧问。”
“你为什么认定凶手是白琴?”南郁城的话说完,林珩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那封遗书。”南郁城淡淡道:“你把它拿出来仔细看看。”
那封遗书林珩之前就放在包里,这时听到南郁城一说,便把它翻了出来。仔细看了两遍,除了觉得前后情绪落差有些大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你不觉得这封信前后很不一致?”南郁城淡淡道:“开头的那一段才符合她的心理,后半段的时候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一个从小被父亲□□凌虐的女生,缺乏家庭和社会的关爱,生活窘迫、朝不保夕,自卑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本能。”
“她习惯了承受和逃避,不去直面尖锐的现实,而是躲到角落里,用一种卑微和仰慕的眼光去看那些对她来说光明又遥不可及的事物。”说到这里,南郁城看了林珩一眼,目光很深:“比如你。”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他是我坚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是我腐朽的生命里一束清澈的光。’对于她而言,你就是她的信仰。所以她会仰慕你,追随你,为了你不顾一切,但是——”他一字一顿的道:“她绝对不会,也不敢,占有你。”
南郁城偏过头来,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他手中的信,“但是你看,在这封信的后半段。她用的词语非常坚决,并且充满占有欲。她用了很多个‘必须’。‘必须要将我的感受告诉他’,‘必须要让他知道我曾经那么深刻的喜欢’,还有‘我也一定会带着对他的爱下地狱’。这样的句子,不是她这种人能够写出来的。就算是受到再大的刺激,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大的改变。这从人的心理发展轨迹来讲,是说不通的。”
听到他这么说,林珩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对。我在看这封信的时候,就一直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