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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依敏温柔如水的声音,我也清醒了些,想着不能暴露自己曾经偷偷跑出家门的事儿,便掩饰地笑道:“没什么,只是格格这婢女很像依梦的一个故人罢了。”趁阿依敏不注意,我便悄悄给苏月夜使了个眼色,暗示她找个机会单独跟我谈谈。
*
两日后,十四带着大部队继续向前,我和五分之一的人马暂时留在原地。阿依敏带来她的一个女儿与我住在一起,日子倒也不算闷。
一次我“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弄脏了阿依敏的裙子,她便带着另一个侍女去一旁的帐篷换衣服,苏月夜则悄悄留下来与我密谈了一会儿。原来她的婆婆死了,丈夫带着她和小女儿来西宁做生意,因为战乱和丈夫走散了。她在路边晕倒后被好心的阿依敏救了,并将她收为侍女,更名为乌兰图娅。而月夜的小女儿现在跟她的父亲在一起。她的女儿高氏挽晴长大后嫁给了弘暄,但那又是后话了。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月,娜仁花便来了。我与她曾经立场相对,如今见面有些尴尬是难免的。不过她现在已不复往日骄纵,还亲切地向我问长问短。我也乐于多一个朋友,很快我们便谈得来了。
她们两姐妹带我游览了周围的一些较为有名的景观,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如果没有两个月后的那场横祸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毕~
兵败
“什么?大将军王折损了一半的人马?这是怎么回事?”我不可置信地瞪着年羹尧,一把揪住了他身上的围裳狠狠地问道。其实我说是惊讶,更多的是将愤恨发泄在这个负责供应军队粮草的、总是一副悠闲模样的年羹尧身上。如果不是这个年羹尧在康熙老爷子驾崩前不知道搞了些什么鬼,历史会是怎样的、胤祯是否会被囚禁还是无法预料的呢。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要是就这么寻机把这年羹尧斩了会怎么样?历史不就会被大大地改变了吗?
我冷静下来,松开他吐了口气,拧紧了眉问道:“大将军王可受了伤?”
年羹尧小心地退后一步,摇头道:“没有。是副将巴尔玛擅自带领一半人马进攻,现已被大将军王拿下并军法处置。”
我看向他,无力地叹息道:“现在处置又有什么用呢?十四现在一定很忧心吧……”
不得不承认,年羹尧是个好看的男人。他不似墨玄青般儒雅,也不似十四般俊朗。他与他的妹妹瑶津相似,都有种成熟的魅力,五官并不特别出众,却让人移不开眼。在我印象中他是个文官,现在却又出现在军营,许是个文武全才吧。
他闻言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道:“大将军王带着剩下的人马正往这边撤退,遣奴才先行回营,就是来提前吩咐拔营的。”
“怎么?”我一怔,有些不解地反问道:“我们也要向前进么?”想到血腥味浓厚十足的古代战场,我出于本能地有些抵触。年羹尧点点头,状似恭敬地说:“大将军王特令,福晋可以留下,奴才会派足够的兵力留下,保护福晋的安全。”
我不禁皱眉,这个年羹尧是以为我贪生怕死吗?就算不是有竹落的“免死金牌”,只要能和十四在一起,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
鱼鳞似的白云渐渐地凝聚在一起,原本湛蓝色的天幕也黯淡了几分。看起来无穷无尽的辎重车队伍,在未修整过的天然土路上扬起滚滚的灰球。车辆吱吱响着有条不紊地前进,在并不十分宽敞的路上蜿蜒数十里。
大风从北来,汹汹十万军。草木尽偃仆,道路瞑不分。山泽气上腾,天受之为云。
五天后,我们终于与十四会合。年羹尧他们先入内与十四讨论军情,我只得安安静静地等在帐外。等到众将都退下之后,我才小心地掀帘入帐,步履轻盈地走到他身边。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正揉着太阳穴,见我来了,嘴角勾勒起一丝苦涩,“依儿,是我无能,没有看好部下。他带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去,而我舍不得他们送死,竟又带着将士们冲了去……结果损伤过半。你说我究竟是心软,还是心狠手辣呢?这次真是犯了兵家的大忌啊!”
我眼中一涩,心疼地抱过他,把他的头倚在我胸前,轻柔地为他揉捏着额头与太阳穴。“不怪你,你是一位好的统帅。”
他一愣,微微摇头,“你是在安慰我。”
我扳过他的脸对着我,正色道:“不是的,相信我。你只是爱护将士们,错不在你,而在那个急切邀功的巴尔玛身上。”十四闻言微微叹气,昔日的骄傲不知跑到了哪里,一脸的倦色让我十分心疼。我知道他有多心疼那些牺牲的战士,我也知道他只有单独对着我时才能微微透露出心中的苦。在人前,他依旧是说一不二勇敢坚强的统帅。“其实我知道,巴尔玛以前是二哥……但我还是用他了,没想到……”他顿了顿,仰首看向我,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泽,“依儿,你说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几分胜算?对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阴险狡诈,如果我们再次兵败,大清的脸面将荡然无存!”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坚定地说:“你会胜利的。一定会的。”
他闻言蓦地站起身,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声音中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我会尽力的……为了大清,为了皇阿玛,为了死去的那些大清勇士,为了八哥,更是为了你……依儿,你相信我,我会给你最好的。”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不知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靠在他结实的肩头,轻声道:“我只要你安全就好。”
半个月后,也就是康熙五十八年三月廿三,胤祯决定再次出兵。我与娜仁花、阿依敏在她们的丈夫部族和胤祯的部分兵马的保护下向后方撤退,这是十四再三坚持的。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他要冲上那血淋淋的战场,而我不能看着他安全,我的心就……要知道大清朝打仗的战术纯粹就是人肉战斗,不要提氢弹原子弹了,就连八路军打鬼子时的步枪都没有,就算取得胜利也完全是用人的尸体堆积出来的。而我之前的那份悠然心情早已消失殆尽,整日闷在帐篷里忧心忡忡。
是日深夜,帐外阴云密布,电闪雷鸣。风卖力地吹着,西宁为数不多的树木被狂风吹得喀嚓作响。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一眨眼的工夫,雨声就连成了一片轰鸣,天空像是被捅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搏禽俊鹘横空去,卷雨狂风掠野来。
不知道这场大雨对胤祯大军的阻碍又有几分。我怔怔地看向帐外,思绪不由地突至与胤祯分别的时的场景……
细雨霏微,淅淅沥沥。天空微明,云翳稀少却尚不能朗照。
我忧心且焦急地看着他,凝眸道:“让我和你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柔缓起来,“依儿,别让我担心你,好吗?”
我垂眸想了想,终于妥协地点了点头。我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十四又突然说道:“依儿,你欠我一个承诺。”
“什么?”我回眸看向他,不解地问。
他暖然笑道:“康熙四十七年,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去年你拖着一直没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一愣,笑得无比哀婉,“是‘我爱你’。胤祯,我爱你。”
圈套
通红的营火在漆黑的夜中诡异地摆动着,枯木枝被烈火焚烧着发出惨烈的声响。将士们远远近近的歌声忽起忽落,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征场,断戈败戟;战场,残甲弃盔;小郊,茫草燎原尸遍野。征场战场小郊乱横错,铁马金戈箭弩浑甲披。思家,破碎山河;忧家,残尘卷瓦;离家,
风尘漫天路迷离。思家忧家离家班驳泪,人亡人走回家待重振。人卧沙场莫言归,患家百寇身犹死;将军行令百战亡,壮士未酬十年归……”
胤祯与叛军纠缠了许久,小胜小败不断,然而始终没能一决胜负,就这样拖着不知何时是个头儿。春去秋至,我始终没能见上十四一面。这时京城却突然传来弘春病危的消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送信人,脑中瞬时飞过千万个念想。深吸了一口气后,我冷冷地问:“你是我额娘派来的?”
那人恭谨地颔首道:“是完颜夫人没错。”我点了点头,反正等在这里也没有见十四的机会,不如先回京看看弘春怎么样了。从西宁回京又是两个月的路程,我避免不了地要晕车,遭了不少罪,可是为了赶着见弘春,车速只能不断地加快,并不能因为我的身体不适而停下。
终于折腾完了。看着熟悉的京城,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不用忍受马车的折磨了。
谁知等待我的,却是更大的折磨。
*
万里无云的晴空原本明净如水,现在那抹蓝色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像是海水在一层层加深,浓浓郁郁。我习惯性地抬头仰望那轮明日,只见那蜜一样的颜色在诡秘地跳动着,天边仿佛燃起了一场大火似的,触目惊心。
还未回府,那送信人就与一个小厮接上了头,两人耳语了几句后,送信人上前来对我打了个千儿道:“启禀十四福晋,大阿哥现在被德妃娘娘送去郊区静养,并不在宫中。”
我脑袋晕乎乎的,也没多想便点点头道:“只顾带我去见春儿便好。”
“是,福晋。”那人恭敬地答道。
我迷迷糊糊地靠在车厢的窗边又睡着了。不知过了过久我突然惊醒,掀开车帘发现四周一片金黄,原来我们已经在通往郊区的路上了。我缓缓爬起来寻了些水喝,觉得喉咙不是那么干涩难受了才向车外唤道:“我们这是在哪儿?还有多久能到?”
车夫看了我一眼,淡淡地答:“就快了。还请福晋再歇息会儿。”我点点头,忽然觉得头疼欲裂。我拧紧了眉,觉得刚才车夫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想出去问个清楚却站不起身来。欢儿见状吓了一跳,忙扶住我小心地问:“福晋还是觉得晕么?”
我心里一凉,冷冷地说:“这次不同了。”我对她摆摆手示意她靠近我些,降低了音量道:“我们恐怕是中了谁的圈套。不过既然是把我骗回京城,许是位皇亲贵胄。不是边关蛮子拿我威胁十四,我也就不怕了。”欢儿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但并未惊叫出声,毕竟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经过事儿的人了。
终于,马车缓缓停下。我由欢儿扶着下车,那小厮恭敬地引我入园。既来之则安之,我便顺从地跟着他走。一路经过了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等,足可见这园子主人的财力殷实。
“春儿呢?”我盈盈落座,语气淡漠。
那小厮笑而不答:“福晋好生歇息,奴才会按时来给主子送膳食。”语罢打了个千儿便转身离开了,并不多做停留。
“福晋,果然被你猜中了。”欢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门外道:“似乎有不少人在把守着呢。”
我点点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捶了捶脑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欢儿,你说既然这帮人是假冒信使,又是怎么进的大营呢?娜仁花和阿依敏她们的丈夫、还有十四留下那些护军的守卫就如此简单?我想这有三种解释。其一,娜仁花和阿依敏她们对中原人不熟悉,警惕心不高,又都是单纯之人,见那信使孤人一身便放了他进来。其二,娜仁花变成了心机深沉之人,或许她一直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只是我没有发现罢了。她为了报当年之仇,所以安排或者说协助始作俑者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可如果真的是那样,在半路上把我解决掉不就好了吗,把我送到京城做什么?”我自言自语道:“第三种可能,也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的身边有内奸……”
欢儿闻言急忙跪下,一脸真诚地道:“福晋请相信奴婢,奴婢没有背叛过主子。”
我一愣,扶起她微笑道:“傻丫头,我又没说是你。你帮我想想,那天是谁引了信使进来?”
欢儿仔细想了想,肯定地说:“是傲雪!”
我仿佛中了一个霹雳般愣住。难道当年若淳的悲剧会再次上演吗?
“十四福晋猜得不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寻至声源一看,原来是四福晋身边的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