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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见婆子一走,连忙板著脸呵斥翡翠,道,“翡翠,你怎麽能这般糊涂!姑娘嫁过来了,就不再是叶家的三姑娘,而是侯爷夫人。应该改口叫夫人了。”
翡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已经吓得脸色发白。
“这次就算了,以後不许再犯了。明白吗?”我第一次摆出了主子的架势来,双眸严肃的看向翡翠。因为这称呼错了,可大可小。被可善的人听去了,只当丫鬟一时改不过口,听过了也就忘了。若被有心人听去了,指不定会什麽嚼舌根说叶家的下人怎麽怎麽的不懂规矩(说我身边的大丫头也就是含沙射影的在说我这个做主子的不懂规矩),生生的成了别人家茶余饭後的笑柄不提,要是传到太夫人或大夫人耳朵里,後果会是什麽,不用想也知道。
“谢夫人。翡翠明白,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起来罢。”我闭了闭眼,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只不过刚才有侯府的婆子在场而已,只祈祷那个婆子不是那种‘有心人’。
“是。”
……
**
穿衣打扮完毕,我打发四个丫鬟先下去。再细步走到炕边,软软地叫唤道,“夫君?”傅雁竹他侧著身子睡,眼睛闭合成一条细长的线,很是好看。
“夫君……”我再叫他。
“夫君……”
“夫君,醒醒……”
叫了几声後,傅雁竹长如蝶翼的眼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後他缓缓地抬眼,眼眸中一道冷光冰冰地向我射来。
他刚刚睡醒的眼睛虽然漂亮的像宝石,但是眼里的光芒也怪吓人的,我被吓得心跳慢了半拍。
“夫君,您醒了?”我温婉地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
“嗯。”他淡淡应了声,用手肘撑起身子,挪身到炕沿边上。然後再次抬眼瞪向我。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他是要我伺候呢。
我翕动著小嘴,佯装无措地喃喃问道,“夫君,您的衣服放在哪个柜子里?”
“屋子里只有六个柜子。”他声音冷冷淡淡的。
我气得差点背过去,他的意思是我要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打开来找。都是说一句话的事情,他只要回答我他的衣服在哪个柜子里就成,用的著这麽整吗?!
我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解散心口上堵的那一个闷气。不气,不气,为这点小事就生气那以後的日子还怎麽过啊?
“是。”我低眉敛目,款款向他施了一礼後,才缓缓转过身去,莲步走到六个并排的大柜子前,一个柜子我掠过(是装被褥的,我打开过。),打开第二个柜子,见他的衣服就在第二个大衣柜里。
我微微侧头,娇软问道,“夫君今儿想穿什麽颜色的袍子?”
“随便罢。”他懒懒地应道,神情是一副刚刚睡醒的漫不经心。
我应了一声“是”後,端下身子,先拿了放置在柜子底下三个隔层里的亵衣、齐膝大袖衣还有肥管裤,再起身取了挂在右边的第一件袍裳後关上柜门,转身走向他。
他蹙眉看向我手中的袍裳,淡淡道,“今儿我不喜欢穿这个颜色的袍子。”
“那妾身去换一件来。”我不气不恼地说道,把手中的亵衣、齐膝大袖衣还有肥管裤挂在了炕边立著的一根挂衣杆上,转身向衣柜走去,换了一个颜色的袍裳来。
“颜色太扎眼了。”傅雁竹只瞪了一眼,就瞥开了眼。
我和颜悦色地笑问:“今儿夫君喜欢怎麽颜色的?”
“随便。”他的两根手指摆摆被褥,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冷样儿。
“是。”我温婉勾唇,低眉敛目,不气不恼地转身为他继续换袍裳。──我算是看清楚了,傅雁竹分明是在耍我玩的!
“夫君,这一件怎麽样?”我笑著拿著衣服在柜子前问他。
“看不清楚。”
我恨得咬牙切齿,就算是再迷糊的人也知道今儿他是摆明的在整我。我敢肯定他绝对没有近视眼,他绝对是故意、特意、有意的让我来回忙活的。
我走了过去,把袍裳捧在他的面前。
他只瞟了一眼,淡漠道,“太素了。”
我毫无怨言的转身去继续换……
只到我把大柜里的袍裳几乎都捧出来让他看了一遍後,他才选中了一件满意的。
服侍他穿好衣物、梳好头发後,我站定在他离他一米处,垂著头,咬著唇,怯怯叫唤:“夫君。”
“嗯。”傅雁竹抬眼漫不经心地瞥向我。
“该去给祖母和母亲敬茶了。”我可怜巴巴地回望著他。
他转眸望向屋子别处,淡淡点点头,道,“嗯。你去吧。”
我心下一沈,他的意思分明是他不想陪我去……
怎麽办?
我暗自攥紧了手中的绢帕,我要怎麽做才能让傅雁竹陪我一起去给太夫人和大夫人敬茶?
在这个年代是以男人为尊的时代,女人没有了男人的庇护生活都会很凄惨的。第一次给太夫人和大夫人进茶,若没有傅雁竹的陪同,我想我今後在侯府中将寸步难行。
我越想心越急,真真是快急哭了。
等等!
哭?我眨眨眼。
我一咬牙,心下一狠,决定赌上一把。行或不行端看天意了,若行了就是我赚了,不行我也没损失。── 就要哭给他看!
哭是女人最常用来对付男人的武器。只不过,哭也有窍门的,这不,有些女人的哭泣很让男人特怜惜,有些女人的哭泣却让男人很厌烦,端看的是怎麽哭了。女人的哭声不可以太大,太大了显得吵,也不可以太娇了,太娇了就显得假。要哭的自自然然,要哭的楚楚可怜,更要哭出对他的无限的依赖来。
可是我毕竟不是个演员,不是想哭就能哭出来的,所以酝酿哭的情绪在此时就显得极为重要。我低垂著头,想著如果自己没能通过游戏,灵魂就会永远困在这个游戏里,像空气一样的飘啊飘……
想著想著,我的身子不由得开始抖动起来,哭的感觉来了!我不压抑,任双眸雾霭层层。以袖掩面,耸动著肩膀,抽抽噎噎的哭的好生委屈。
“这是怎麽了?”傅雁竹见我哭了,一掌扫去我掩面的衣袖,捏起我的下巴,双眸定定望著我泪朦朦的双眼,冷哼道,“哼,还真是娇气。”他话虽然这麽说,但眼睛里却流露出柔软了的光亮。
我心中一雪亮:有门,继续,加油!!
“好了,别哭。你真吵。”他蹙眉道。
“嗯。” 我一面点点头,样子很乖巧;一面继续不急不躁的声声抽泣;一面用双手拉扯著绢帕死命的扭,做出一副很不安的样子来。
他从我身边走过去,顺带优雅的伸了个懒腰,待他走到门口时见我没跟来,不由侧回头,勾了勾唇,慵懒道,“走吧。”
“啊?”我装傻带充愣的瞪大了眼睛,随後欢天喜地的跟了上去……
**
傅雁竹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我则是十四岁的未成年小姑娘,他走一步的距离,我必须走上两步。所以他走的虽不快,但是我还是与他落下了好一段距离……
“夫君,您别走那麽快。”我气喘吁吁地跑上去,双手伸出去抓住了傅雁竹左手的几根长指。
傅雁竹垂眸瞟了他的左手一眼,我立即像触电一样的放开了他的手指(假装的)。
傅雁竹见我放开,又径直往前走去。
“夫君……”我又软软的叫唤他。
“叫我侯爷。”他拧起眉头,对我称他为夫君很是不喜。
“是,侯爷。”相对与‘夫君’这个称呼,‘侯爷’的叫法的离的他较远些。
接下来,他特意的放慢了脚步,我很自然的走在他身後一点点的位置上。
“……”
“……”
一时间,我们之间谁也没说话。
“说话。”他突然间开口,吓了我一大跳。
“呃?”我傻傻愣住,瞪大眼睛看他。
“刚才你要跟我说什麽?”
“我,我没想说什麽……我只想这麽的叫著而已……”我的声音低若蚊呐(假装的)。
“哼……”他用鼻子哼出了一口气,随後冷冷道,“无聊。”
我佯装害羞地低垂下眼眸,心下默默念道:不要看他,不要理他,不要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
“啊──”脚下一跌,我差点摔倒。
这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从腰间把我的身子捞起。
傅雁竹挑了挑眉,冷笑道,“你都把眼睛粘到地上去了,怎麽还会被门槛绊倒,难不成这就是就睁眼瞎子的由来?”
我忍。深呼吸,再深呼吸,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能发火。
“怎麽?这麽一绊,你连站都不会站了吗?”
听他一说,我立即从他身上站直了身子,对他微微一福身,道,“谢夫……侯爷出手相扶。”若是刚才他恶劣的任我被门槛绊倒,那麽我的脸就丢大了。这麽逆向一思考,我顿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胸口也不再堵的慌了。
傅雁竹皱了皱眉,抿紧了唇,像是对我的这句话很不满意但却又怎麽也挑不出刺来。他阴沈著一张脸,跨过院门门槛,径直走在前头。我也立马跨过门槛,追在他的背後。
不过这次,他又走的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又落了他一大段的距离。
我跑的气喘吁吁,这个男人真真是阴晴不定啊。前一刻还嘴毒的嘲笑我,下一刻却冷著一张脸再一次不管我跟不跟的上的径直快步往前走。
可我左思又想,就是想不明白我刚才的那句话到底是哪一个字或者是哪几个字得罪了他?我用手指数了数数:“谢、夫、侯、爷、出、手、相、扶。”就八个字,我眨眨眼,这八个字究竟是哪一个字或者是哪几个字得罪了他了?
“快一点,你再这麽磨蹭下去,只怕到天黑,你还未能走到祖母的院落去。”走在前面远远处的傅雁竹停下了脚步,回头冷淡地看我。
我连忙气喘嘘嘘地回答道,“侯爷,我、我走不快。”这个病秧子,那日他被人用肩舆抬,还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今儿的他的身子骨怎麽这麽好?不仅是走的快,还走的久。数一数我们俩走的时间大概有十几分锺了吧。
他眯著眼,冷哼道,“真没用。”
我立马垂下头,不让他看见此刻我愤怒的眼,我在心底拼命地默念道:眼不见,心不乱。11。6。2
(7鲜币)15刁难
自从我的脚踏进了太夫人的居住院子就开始怦怦直跳了起来。没把处子之血落到白绢上和翡翠叫我为“姑娘”这件事,都可以让我被太夫人和大夫人看低了去。唉!也不知道今早上会不会挨骂……
站在檐下的丫头、婆子见我和傅雁竹来了,便向我们曲膝请安。
一个看起来很有体面的婆子撩了帘子,傅雁竹和我相续入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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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屋後,抬眼只见太夫人和大夫人隔著一张小几同坐在临窗的榻子上。
丫头拿了两个蒲团放置在我和傅雁竹的跟前,我们下跪磕头。
起身後,又有一丫头用托盘托著两杯茶过来,我接了茶一杯端给太夫人,一杯端给大夫人。
太夫人和大夫人接茶的时候,嘴角都是含著笑的,一副对我这个孙媳妇(儿媳妇)很满意的样子。我看著有点懵了,有点傻了。这……
敬茶後,太夫人又拉著我的手说了一会儿话後方才让我好和傅雁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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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院後,我还是一副怔怔的样子,我想不明白太夫人和大夫人对我的喜欢到底来自哪里?有什麽重要东西被我给忽略掉了吗?
“夫人。”琥珀轻叫了我一声,我连忙回过神来看她。
琥珀问我是否要把陪嫁过来的家具和衣服都搬进这个屋里来。
我看了看屋里六个大柜子,这六个柜子很霸气,很显眼的占据了屋子的空间。我那些陪嫁的精致家具若是搬进来,这个屋子的空间格局不仅会显得有些怪,还会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起了身,打开了第三个柜子(头两个我已经打开过了),见里面装的也是他的衣服,我不由摇头叹息,这傅雁竹还真是只孔雀,一个大男人,冬日穿的衣服就有两个柜子。随後我遂一打开了後面的三个大柜子,却是空的。
我伸手摸了摸柜身,柜子上的黑漆都是新的,看来这些个柜子很有可能是在成亲前才弄进来的。
我回头看向琥珀,道,“先不要搬进来,等侯爷回来後,问过他了,再说。”
以我现今对他浅薄的了解,要是没有问他就把我陪嫁的衣服弄进去,指不定他回来後会说那些柜子是要用来装他的东西的,又要我把我的衣服全数拿出来。那时候闹个我没脸不算,我还会相当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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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傅雁竹回到院子里来,我问他可否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