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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和皇帝争锋
殿中一片寂静,内侍宫女低垂着头不敢稍有动作,就算是皇上一直宠信有加的定王爷也不曾这么和皇上呛声过,这个柳卿,好大的胆子。
皇帝习惯了女人的顺服,后宫佳丽无数,就算是一直陪他从艰难中走过来的皇后也不敢拂逆他的话,就算是男人中也少有这种敢和他顶声的人,闻听向来有进退知分寸,哪怕是平时私底下和他说笑也从不曾逾越,这个柳希及,可真是独一份。
“柳卿,你就不怕朕治你罪?欺君之罪可是任你有千般理由也解释不了的。”
柳卿笑语温和,就其中意思却不怯分毫,“柳卿从不曾和任何人说我是男人,做男装打扮也只是方便行走于世,若是有眼力劲的自然看得出来我是女儿身,再说……我一不曾入官场担任朝官,二不曾以男儿身份向您做过任何承诺,反而是为您献策若干,为您谋得了不少利益。请问皇上,我柳卿,何罪之有?”
说得真是好,好得让他都没话可驳,皇帝脸色暗沉,这柳卿就不知道听君命是何意吗?这般不知进退却凭的是什么?柳家?还是他那个皇弟?
“柳卿,若是你的凭仗是柳家,朕该告诉你,朕从来就不曾害怕过柳家,柳家的势大朕不否认,在柳家没有现身之前也想收柳家为己用,但是这并不朕就拿柳家无奈何,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手中的军队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之师,小小的一个柳家何足惧。”
真不惧吗?柳卿心中嗤笑,要是不惧,今天下的可就不是召她入宫问话的诏令,而是直接纳她为妃的明旨了。早前她也担心过,怕因为自己的事殃及家族,可是看爷爷明里暗里的意思,柳家并不是她想像中的无用。不过话嘛,捡着好听的说总没错,一味的硬呛她也讨不着便宜,真把皇帝逼急了怒了并不是明智之举。
“皇上是天下共主,自然不惧怕任何人任何家族,柳卿也从没那么认为过,只是,柳卿有自己的志向,虽不见得有多远大,但那是柳卿早有的决定。京城虽大,但在柳卿眼中却太小,天下间山河美景无数,若是能看尽,柳卿既便是死在路上也心甘情愿。”
“看遍天下美景?”
柳卿点头,上如尽是坦然,“如是。”
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皇帝深思,柳卿这是知道他的想法了吗?所以表明自己的志向。可是她可知道,若是在眼皮子底下他反而更放心?真放到了外面,要是被哪个有异心的得了她,那他这天下是不是不那么安稳了?
这么想或者是太过看得起柳卿了,可是她那身本事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若是不能为皇家所用,那么,还是谁都不可能用上比较好。
柳卿是敏感的人,尤其是在这里的几年无时无刻不留一个心眼,连喝酒都从来不敢喝醉,就是怕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皇帝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气她感受得分明,更何况皇帝是战马上打下偌大一个天下的开国君主,一旦起了杀心,煞气便难以掩住。
想杀她吗?柳卿从一入大殿之开始便调动了所有的脑细胞,紧绷着神经全神贯注的和皇帝对峙,她知道自己谋术不怎么样,唯有细心再细心才能全身而退。
所以在说出那样话后便想好了接下来要说什么,皇帝绝容不了一个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人。
“皇上,蒙您看重才觉得柳卿有几分才华,其实柳卿也不过是占着些地利之便的便宜。柳家毕竟传承这么久,虽然我从小没生长在族内,可是族长也从不曾亏待过我,更因为某些原因而对我多加栽培,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就算是族里没有也会想方设法给我弄来,族里那些孤本更是只要我想要便马上送到我手里,任是谁要是有这样的培养也能成长。只是柳家对于子息的教育向来是自愿式的,所以族里可以称得上是百花齐放,我也不过是在这方面有些长才罢了。”
皇帝眯起眼,“朕怎么瞧着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止字面上的的呢?柳卿,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柳卿不敢,柳卿只是实话实说,若要论做买卖,十个柳卿加起来也没有族叔一分;若论教书育人,百个柳卿也不如族里的先生;若论武功,千个柳卿也不敢和族里的堂叔一拼。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柳卿不过是向皇上展示了长的那方面而已。”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确实如此,他那些儿子不也只有老三适合做君王?其他人就算勉力为之,也不过是泯灭了谋夺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皇帝的眼神缓和下来,他能明白柳卿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这是个真正的聪明人,知道自己的 长处在哪里,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若是她因为一个欺君之罪便一味的软和退让,那他会失望。但是肯定能顺利纳她为妃,若是她和自己硬声对抗,做为皇帝,他也必定容忍不了,那于他于柳家都不利,可是她却是如此做,不软不硬的让他怒不得,却也没有发火的理由。
“柳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朕要怎么做,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我的猜疑之心,她就得顺他的意入宫承宠?皇帝又把她放于何处了?在他心里,就算她有才,也因为是女人而大打折扣吧。这个年代,女人就是杯具,除了承宠生孩子好像就没别的作用了,要是猪能给男人生孩子,那女人的地位是不是更不堪?
压下心底的不爽,柳卿依然回得平和,既然选择了走明路,那么生气怒火只会让她失去理智,进而失去先机。
“柳卿知道,但是不妨让皇上知道,若是真入了后宫,那柳卿也不过是一般的女人,天天守着宫殿等皇上的驾临,可要是皇了给了柳卿自由,那柳卿愿以自由之心献上绵薄之力,如以往那般,这是个双赢的局面,就不知皇上要如何选择。”
“柳希及,你这算是威胁朕吗?”
“若是能让大预朝更好,这样的威胁做为有着雄心壮志的您会拒绝吗?”
两人的眼光,在空中相撞,互不相让,皇帝心中闪过激赏,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拒绝得了?他有些理解为什么在柳卿还是男儿之时,那个优秀的弟弟便会如此痴迷于他了。
可是做为皇帝,男女私情哪能和天下相比较,就算欣赏,就算喜欢,也就那样了。要是纳入后宫,他也不会专宠她一人,因为她是皇帝,自己的喜好永远是垫在最底下。
“柳卿,我需要更能说服我自己的东西。”
这就算是一种表态了吧,柳卿心底松了一口气,表面上虽然一派游刃有余,后背却已经汗湿了,皇帝,尤其是上过战场的皇帝的气场果然很不一般。
从怀中掏出柔软的丝帛,记录重要的东西她还是习惯用这个,没纸张那么容易损坏,“请皇上过目。”
内侍机灵的上前接过,躬着身小跑着呈到皇帝面前,皇帝看了柳卿一眼,拿过丝帛抖了抖,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他知道能让柳卿在这时候献上来的东西自然不一般,可是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不一般。
抖了抖丝帛重新从头看起,表现终于有了变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又回过头去重看,点头的动作频繁,柳卿看在眼里,悄悄的动了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脚,要是有个位子坐就好了。
皇帝心里的吃惊收敛得很好,没有在面上表露分毫,大预朝的官位构架臃肿非常,他早就有心要重新整顿一番。和心腹大臣暗地里商讨过几次,可是始终没有拿出最好的议案,手里拿的这份虽然还不够详细,但是就整个结构而言,这已经是他想像中最好的了。要是真能改成如此,官员的做事效率将提高一倍不止,对于他的政令行通也非常有用。
这个柳希及,放于后院确实是可惜了,表情复杂得看了阶下的人一眼,可是放出去又哪里能放心,不愿意入后宫吗?皇帝想到了闻听,这两人凑一起其实挺好,要是都能再平凡点就好了,他那个弟弟的本事他从来就不敢小看,就算是藏着锋不也依然是让人无法轻忽的千面王爷吗?
再想想吧,皇帝揉了揉额头,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攒住了那薄薄的丝帛。
“柳卿,这事朕需要好好想想,你先回去吧,听闻听说你伤还没好利索,安心养着。”示意内侍把包好的一扎上好的药材递上,“这都是贡品,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多谢皇上。”柳卿接过,不就是不希望她现在和别的世家多接触吗?她还不想呢!她不觉得自己会受得了那些人异样的眼光。
“柳卿告退。“
皇帝挥了挥手放了人,眼光放在丝帛上没有移开,这份东西得好好琢磨才行,要不是柳卿为了自由身,这东西还真不知道会不会交到他手里来,或者,她早就备着了?
轻叹着摇了摇头,看遍天下美景啊,真是个不错的志向。
第一九九章两人相处
出了皇宫,站在马车前,抬头看着大好的艳阳心底暗叹,可算是活着出来了,这么压抑的一个地方,为什么就有那么多人想往里奔呢?她是真心希望自己不会再有进去的第二次。
感觉到前边有人,柳卿也没有低下头,熟悉的气息让她都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
“定王爷,这里也能碰上?”
“我在这里等你。”从这个方向阙子墨看得分明,希及的颈后衣衫都湿了,在得知皇兄招希及入宫的那一刻他就无比担心,以希及的性子绝对不会听他的等他来处理这件事,不过逞强也好,倔强也罢,好歹是安全的出来了,没有激怒,或者说没有彻底激怒皇兄就好。
“希及,我说过的,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偶尔依赖一下别人其实也未尝不好。”
“我知道,我也想依赖着别人,什么都不用想。”柳卿低头,眼神清澈的望着他,“可是我一个人太久了,每每有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自己去解决,事后又总会想,其实我可以更轻松的,可是……你看,这次我又这样了。”
看了看所处的位置,阙子墨压下想说的话,“先离开这里吧,你是去城外还是回城里的家?”
柳卿想了想,“回城外吧,皇上有令,让我安心养伤,要是回城里我哪还能安心养伤,招待来人就够人烦的了。”
“好,我送你回去,还有些话和你说,不过我是骑马过来的,坐你的马车可好?”
想了想男女大防,再想想这人的身份,柳卿非常想拒绝,现在还是不要留人话柄比较好,可是看到闻听期待的眼神,柳卿默了,半晌才点头,“好吧。”
阙子墨大喜,希及吃软不吃硬,他小小的示弱一下果然是必要的。
摇晃的马车内,柳卿一派慵懒的倚在身后的松软靠垫上,束好的头发因为她的动作垂落下几丝,让因为着男装而掩下的妩媚泄露了一分,阙子墨按捺下去给她整发的冲动,眼神却怎么都收不回来。
“怎么,定王爷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这是冲我发呆来了?”柳卿一脸戏谑的调侃,“我其实还是比较习惯以前的闻听,若是因为我的女儿身份让你这个样,那我想,以后还是……”
“我还在适应这样的你,希及也得给我点时间不是。”不想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阙子墨不算礼貌的打断了,“希及,你可知道你的身份是从谁那里泄露的?”
这是柳卿这两天一直在想的问题,从心底来说,她不想怀疑杜容夏,毕竟那是她第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而且她也相信杜容夏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女人,是男人的占有心态作祟也好,是不想破坏她现在的生活也罢,杜容夏应该都不会这么做,可是,除了杜容夏,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知道她的女儿身份。
要不然,就是柳家出现了多嘴之人,可是爷爷很明确的告诉他,这消息绝不是从柳家传出去的,那么,她实在是没有很大的筛选范围。
“是杜容夏吧。”
阙子墨眼睛一暗,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介意,“你知道?”
“猜的,除了柳家人,只有他一个外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
转动着手上的玉戒,阙子墨状似不经意的问:“你就不生气吗?毕竟你的身份泄露给你带来的麻烦不少,恩,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
“我在等他一个解释,想来想去,我都觉得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至于身份揭穿……这是迟早的事,早点面对也好。”
坐直身体掀开车帘看了看到了哪里,唔,还没出城啊,伤口有点疼了,大概是刚才汗出得太多浸进去了。
看她微微皱起眉,手也无意识的抚着胸口,阙子墨自然明白她难受了,想把肩膀借她人家显然是不会要的,胸膛就更不用说了,打量了下车内,把几个垫子都拿过来斜叠在一起,半躬着身放到柳卿身后的车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