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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很不满呢?卡斯特只是想多少照顾你而已吧?唯洱撒。」
一旁也是受伤的战士,一面削菜果皮,一面对沉默织着麻布的唯洱撒说。
「我不需要他照顾。这不是我想要的。」
说,唯洱撒口吻很是拒绝他人的好意。
看,还想说话的削果菜皮的男人是被一旁受伤的男人轻拍肩,表示不要再说话了。
脚受伤了,还有拐杖可以代替。手受伤了,至少还看得见。
但是双眼失明了……却无法任意地行动了。
彷佛接受了自己已经看不见的事实般。唯洱撒找着不需要眼睛看的事情做。
只是这样而已。
战争还在继续着。然后受伤的人也无法回去,只能先待在后方搭建的帐蓬疗伤。
年轻战士.卡斯特.戴尔经常来看受伤的唯洱撒。但是唯洱撒一直赶人走,并不接受卡斯特.戴尔的好意和照顾。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位在沙漠的战争即将落幕。
「……午后的太阳很大呢!这样会中暑喔!」
走上岩石上,卡斯特.戴尔看着那盘腿坐着看着沙漠那蒙眼的男人背影,说。
走到身旁,坐下:「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呢!这场战争打了也3年了。终于要结束了……你……愿意跟我回我家吗?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又找不到你的家人……不要去寻死喔!自杀死是无法见到家人的。唯洱撒。」
沉默的唯洱撒转头,面向声音处:「送我去神殿就行了。我是祭司,说过了吧?」
「……嗯。你已经说不只百次了。」说,卡斯特.戴尔静静地看着那蒙眼的中年男人,然后一抹奸笑,开口:「知道了。我送你去神殿就是了。你要哪儿的神殿?」
「随便。」
说,转回头面对那炙热沙漠的唯洱撒坐直了身体。
看着,卡斯特.戴尔:「……那送你去女神殿喔?」
一听,唯洱撒是生气地转头了。
笑容了,手拍拍唯洱撒肩膀:「开玩笑的嘛!别生气了啦!」
「这种事情不好笑。不要亵渎神明。卡斯特。」
严肃。
「是。」
笑容地,卡斯特.戴尔应着。
沙漠的风吹着,吹大着。
就这样,简单的过日子。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事情完成。其实不是一下子就充塞满脑袋的知识学习,而是零碎的一点一点地增加。那才是正确的。任何事情都一样。
突然间,我明白了。如果太多会搅不动、会无法消化,那么分批做,分成一小部份、一小部份地做就好。这样速度会比较快,而且效率和吸收都会比较好。
我发现治疗头痛的良药是拿着一本书,然后嘴巴开始念出来。这样头痛就会慢慢地减轻下来。
『跑吧!』
张开的嘴巴,大喊。
少年随着那喊出的声音,奔跑着。
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做。
什么感觉都抛到脑后。
发热的脑后。
发热的脑袋,只是任由冷风袭过。少年只是奔跑。
尽全力地奔跑着。
延着既定的跑道,竭尽全力的奔跑。
烦恼,将之不再思考。
盘旋在发热的脑袋的歌声是快速的旋律。
只是奔跑。
只是跟着既定的跑道奔跑。
然后,只是在冷风中让无法思考的脑袋降下温度。
让难以说出口的话语化为泪水与汗液流出。
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自己究竟想对那个人说什么话?
自己究竟对那个人的异样感情……是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不想知道……
因为一旦知道的话,就再也不能留在他身边了。
泪洒着,在袭来的冷风中。
汗飙着,在灰白的云层底下。
张口哈气喘息的少年,只是不停地奔跑。
奔跑。
奔跑。
『跑到何时?』
少年问。
『跑到你脑袋冷静下来,有答案为止。』
于是少年奔跑了。
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一切交由风去追寻。
一切交由心去追找解答。
然后少年停止了,无法在奔跑的细长双脚抖动着,然而低下的头却被双手掩盖,为了止住那泪流不止的答案。
啊……他知道了。
这股胸口不安的骚动是什么了?
那是……喜欢上那个人的证明。
风依然吹袭着。冷冷的风,吹着那伫立于跑道泪流满面的少年。
那是,很久很久的事情。
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了。为了保护自己。
那是,已经很久很久尘封的记忆。
一起成为后援团的成员,一起上下班,一起渡过了那即将离开后宫的生活。然而,一起远游时却遇上了强盗,那个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砍向自己的刀,血溅着,泼洒在自己惊讶脸孔上的鲜血是温热的烧灼。
没能一起离开后宫,没能一起进到战场,受伤的少年手拿着漂亮的蓟草花束,双眼红肿地看着那家族的墓园中的墓碑。
许多人说:『他的运气不好。』
许多人说:『他一定转生了。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
许多人说:『你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许多人说……许多人说……啊……许多人说……
然而,就是没.有.那.个.人.说。
因为已经躺在棺木中,身上周围全是那满满的漂亮的花,然后棺盖盖上,被放下土洞内了。
成为了……墓碑。
还能再见到他吗?
在他转生后?
连……那句“喜欢你”都还没说出口的话,就一切都结束了。
少年将蓟草花束放上了墓碑前,然后离开。
天空的云层好厚重啊!
受伤的少年那绑着渗血绷紧的半边脸颊看着那灰白的天空,然后低头继续走。沙沙……地,细雨落下。任由雨滴打落发烧的身体脸颊手臂,少年木然表情地走向热闹的人潮方向。
马车停止在墓园外等着少年着。
走着,走着,泪水无声地被细雨掩盖化为了一身的湿漉漉;等待少年的人一看立即撑伞拿着干燥的毛布往缓慢走的少年跑,然后为木然表情的少年擦拭着。
坐上马车,转头再看一眼那贵族私人墓园,少年泪水无声落下。
雨水打在车顶与窗上,啪啪啪……地好大声。然后马车行进了。离开了这偏远的安静乡下。
一个来不及上战场的贵族沉眠的地方。
每年,总会在细雨中前来的少年逐渐长高、长大,面容由那稚气的脸蛋转为成熟英俊的男人面孔,唯一不变的是手上那蓟草花束。
一切都变了。
然而盯看着墓碑的眼神却依旧沉默悲伤。
站在墓碑前,嘴唇述说着过去一年的种种,像在报告般,像在弥补过去的一年般,年轻的男人静静诉说。
「接下来……可能好几年没办法来看你了。因为北漠战事势在必行的样子。不知道这一去会多久……能够维持那么久的和平算是很了不起了吧?从797年前签订的蛇布条约来。那里就一直维持着算是和平的关系吧?不过,最近那里听说集结了很多偷渡的家伙,好像打算从那里攻击黑国的样子……所以,我大概要等战事结束后才能来看你了。」
喃喃自语地说着,眼睛看着沉默的墓碑的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蓟草花束后,转身离开了。
一阵冷风吹落了树叶,吹向了疑问转头的年轻男人身上。
「……」
眼睛眯眼地看着那遍布的墓碑,年轻男人转身离开。
走向等待的马车处,一名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走过,在和年轻男人擦身而过时开口:『你会遇见他的。』
听,惊讶的年轻男人转头看向这个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
『就像过去一样。他会为了保护你失去了他重要的东西。』
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走过,淡然的口吻说,然后朝向墓园走去。
在细雨中,年轻男人惊讶地看着那远去的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背影。
「等等!那是什么意思?」
「少爷!」
仆人撑伞跑过来了,手拉住了年轻男人。
「他……」
「他?谁?」
「耶?刚刚……」
明明有个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的?
张大双眼的年轻男人看着那已经没有任何人在的细雨走道。
「快点上马车吧!雨好像愈来愈大了。」
仆人拉着愣住的年轻男人往马车去了。
心情着急,然后疑问哽咽在喉咙处。
闭上了眼皮,耳朵只听闻那雨下的声音。
冷风吹着,风吹呀!
厮杀的战场,一年过去了一年。
看着黄沙滚滚,受的伤好了又受伤了。
战事告急,然而奋力挥刀的双手在发抖。
为何而战?
『你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许多人说。
『你会遇见他的。』
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低声淡然的口吻说着。
『他一定转生了。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
许多人说着。
『就像过去一样。他会为了保护你失去了他重要的东西。』
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说着。
『他的运气不好。』
许多人说着。
────────那.个.人.在.哪.里.啊?
眼前已经一片黑。
晕眩。
无力了。
「危险!」
熟悉的声音响起,然而眼前一闪白光地看到的是那飙出的血红。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卡斯特!趴下!」
同扮的声音嘶哑地吼叫着,然而耳边只剩下那熟悉的声音狂叫。
痛苦的嘶叫着。
箭如雨下。
彷佛那细细落下的雨滴。
彷佛……
「他的运气不好。」
医生说。对已经昏迷的那蒙眼的受伤中年战士身旁的卡斯特说。
『他的运气不好。』
许多人说着。
声音重叠在定定地看着那沉睡发烧蒙眼的中年男人的卡斯特耳边。
「……眼睛,真的失明了吗?」
沉着着,带着颤抖的声音,卡斯特问着一旁为昏迷的中年战士换脱下老旧破损严重战袍的军医。
「治不好了。他的运气不好。」
军医说,脱下战袍的强壮身体上满是战争遗留下的疤痕。
看着,卡斯特开口,手伸:「我帮他擦身吧?」
「你也受伤了。多休息。扭伤也要小心,不然会变严重的。」
军医说。
于是卡斯特看着。看着那中年战士被军医给擦拭着发烫的身体着。
看着,看着,然后眼睛张大了,泪水沉默地流下脸颊。
看,军医拍拍沉默流泪的卡斯特:「这不是你的错。不需要自责。」
没有回答的卡斯特,眼睛只看着昏迷不醒的中年战士那手臂上的红色胎记。
据说,死去的人转生时,身上会带着生前的某样重视的东西。会变成胎记。
『这是?』
小孩子的自己指着那个人手臂上的红色玫瑰花图案。
『是我家的家徽。我家被选为贵族的小孩都要在身上刺上玫瑰花的家徽呢!不过我喜欢手臂,所以要求刺在手臂上。』
小孩子的那个人在澡堂时满是自信地说。
『耶?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像奴隶喔?』
小孩子的自己疑问的说。
『才不是奴隶呢!这是高天神的标记呢!只要是服侍高天神的家司一族都是这样的。』
小孩子的那个人说着。
『咦?“家司”是什么?』
小孩子的自己追问着。
『就是高天神的祭司啊!我家是高天神的祭司的后代啊!我也是祭司呢!神明会祝福你的,卡斯特。』
小孩子的那个人笑容着说着。
『据说,一出生时身上有着特别纹路胎记的人就是某个神明的指定的祭司呢!』
丧礼上,许多人说。
听着的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已经是墓地的那个人的所在。
如果,那个人是神明的祭司,那么,为什么?
神明不救他呢?在当时。
木然的眼神,只是静静地伫足于细雨落下众人纷纷离开躲雨的墓前。
成熟的男人脸孔,眼睛只是盯着那蒙眼的中年男人那手臂上的红色玫瑰花形状的胎记。
『他一定转生了。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的。』
『就像过去一样。他会为了保护你失去了他重要的东西。』
『他的运气不好。』
『你会遇见他的。』
『你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看着,然后眼泪无法停止地留下脸颊,卡斯特沉默地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
已经……3年了。
3年前,从撑伞的穿着斗篷的男人那听到的话,他一面怀疑,一面希望相信。
然后,眼前这个穿着陌生战袍的中年男人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