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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宿的表情,由狂喜转为怔愣,由怔愣又变为错愕。他呆呆地站在那儿,喏喏地说道:“怎么是你?”
樱珞没有说话,她丢下手中最后的一块肉片,拍了拍手,抬步准备离去。忽然感觉脚踝处遇到了阻碍,樱珞回头一看,那只可怜的小狗正咬着她的裤管,可怜巴巴地朝着她看,嘴里还不时地传出哀求的哼声。
微一叹息,樱珞重新蹲回到地面,爱怜地抚摩着小狗背脊的毛皮,无奈地低语:“对不起啊,只有这么多了,也不能带你回家。明天再来吧,也许那时又有好吃的可以给你了!”
似乎是听懂了樱珞的难处,小狗松开了口,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恋恋不舍地朝草丛间走去,逐渐隐没不见。
从刚才起就不再说话的痕宿将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嗤然一笑,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原来,你也是这么有爱心的女孩啊,难怪会对那只麒麟兽如此的爱护有加了!是把他当宠物在养了吗?”
听不懂痕宿在说些什么,樱珞懒得再去理这人,不再迟疑地向家走去。
对樱珞的冷淡丝毫不介意,痕宿淡淡地轻瞥女孩的背影,一种莫明的报复自心底油然而生。他歪起嘴角坏坏地一笑,伸手拉住了樱珞:“喂,别走,把我也当成可怜的流浪狗,过来安慰安慰我吧!”
猛然拽了拽自己的左手,却无法挣脱,樱珞不耐地回过头去,略带恼怒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看到吗?我也是无家可归!”痕宿摊开双臂,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看你也不是急着回家的样子,就当是陪我聊聊天,这总可以吧!”他撇嘴轻笑。
微微皱眉,沉默不语,樱珞抬头看了看天色,母亲和继父的战争应该没有那么快结束吧!她停下了脚步。
达到了目的,痕宿哈哈一笑,拉着樱珞在路边的石块上坐了下来。他转过头去,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樱珞,言语间满是好奇:“你的个性和后来有很大的改变嘛,是那个家伙改变了你吗?为什么这时候的你感觉这么冷漠啊?”
“你很喜欢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吗?”樱珞淡淡地瞥去一眼:“你自己都是一个将心封锁的人,又凭什么来窥探别人的内心呢?”
稍稍收起了脸上的戏谑,痕宿定定地看着樱珞的面相,深思着说道:“你有着一双很犀利的眼睛啊!”
“我的眼睛并不犀利,只是对于人情冷暖已经看得太多了而已!”樱珞平静地回答道。
痕宿笑了笑,忽然浮现出适才震撼自己心灵的那一幕,很是慨叹:“你知道吗?刚才看到你蹲在那里喂流浪狗吃食,我还以为看见了我的妹妹!”
沉默了片刻,樱珞开口问道:“刚才的那声‘殷儿’,就是在喊你的妹妹吗?”
“对。”痕宿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我妹妹叫痕殷,她是个很善良很善良的女孩,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到一丁点的痛苦。看到别人难过,她会比那人难过十倍。她也是最喜欢那些小动物的。”
樱珞自嘲地轻笑:“那我和你的妹妹并不像。我没有精力去顾及到别人的感受。至于喂养流浪狗,那也不过是因为剩菜吃不掉,不想太过浪费罢了!”
“是吗?”痕宿挑了挑眉,没有再多说什么。
此时,远处的灯火有了熄灭的迹象。樱珞看着家的方向,从石块上站了起来,掸掉身上的灰尘。“我该回去了,”她淡淡地说着:“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好好想念妹妹吧!”
“我妹妹已经死了!”看着樱珞徒然转身的背影,痕宿倏地开口说道。
步履一顿,樱珞微微侧头,丢下话语:“你死了妹妹与我有什么关系!”
“看你和我妹妹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干脆我就把你当作妹妹吧!”痕宿朗笑着说道。
嗤笑一声,樱珞没再回应什么,头也不回地返家而去。看着她渐行渐远,痕宿缓缓起身,嘴角漾起得逞的微笑。
黎明时分,绚彩的晨曦透过窗口照入寂静的卧室。没有了睡意的樱珞困惑地眨了眨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她看向枕边依然熟睡的殇墨,轻轻地将被褥掖了掖,悄然地从床上起身。
轻倚在窗前,樱珞揉了揉太阳穴,尽力平复着心底的烦躁。最近,她总有种记忆交错的混乱感,曾有的记忆一改再改,仿佛过去的自己经历过另一种人生,那种必须否定过往一切的无力令她莫明地慌乱。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倏地,另一个自己出现在樱珞的视野中,那样冷漠的表情,那样警戒的眼神,另一个自己孤僻地走在无人的街道,瘦弱的背影写满疏离。右手轻捂住嘴,将惊叹压在心底,樱珞的眼中有了某种明悟。
“被你发现了!”身后传来殇墨淡淡的笑语,他走近樱珞身前,轻轻地搂住那纤细的腰身。
“如果一切被重写,会发生什么事?”樱珞靠在殇墨的胸膛上,茫然低语。
“不知道,”殇墨微泛苦笑:“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然后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会逐渐从记忆中消失,然后你会从我的眼前消失,出现在命运安排的另一条轨道……”
“别再说了!”樱珞惶恐地低吼,她紧紧地抓住殇墨的手臂,让他把自己搂得更紧。
收起心中的谓叹,殇墨浅笑着说:“在西藏的时候我有去见过那里的活佛,他曾告诉我:路有千条万条,但缘业却是可遇不可求。我相信,我与你的缘分不是那么浅薄的,无论将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奇*书*网^。^整*理*提*供)我们终究还是会走到一起的!”
“是这样吗?”樱珞喃喃地问着。
“一定是这样!”殇墨坚定地说着,与爱妻并肩站立在窗前,迎接那美丽的朝阳。
客厅里,只有爱丽莎与殇珏两人。爱丽莎一边摆放着杯碟,一边计算着:“痕宿出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殇墨和樱珞是新婚燕尔恐怕得多温存些时候,看来今天的早餐只有你我两个人吃了!”
放下手中的晨报,殇珏笑了笑:“两个人吃总比一个人吃好,起码有个伴!”
倒满两杯牛奶,爱丽莎坐到餐桌旁,撑着下巴,仔细地盯着殇珏看。
殇珏在另一旁坐下,略抬起头,满是兴味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开花了吗?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看?”
“你知道吗?”爱丽莎顿了顿,斟酌了一下语句,说道:“在门外听到你与痕宿的谈话时,从你的话语中我没有听出多少对痕殷的爱恋,你说话的口吻就好象是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一样。你真的……有爱过痕殷吗?”
殇珏的笑容有些萧索,他举杯喝了一口牛奶,淡然地说道:“我继承了殇珏的记忆,借取了殇珏的名字,甚至我的躯体也是由殇珏的细胞再生而成!但那并不表示,我就是过去的那个殇珏。”
爱丽莎有那么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安心地吃起早餐,并听着殇珏继续往下说。
“那时和殇墨最初的交谈,我真的很开心,”殇珏抬起头,笑了笑:“因为他不是把我当成了过去的那个哥哥,他是说要重新认识我,和我以朋友的身份交识。这让我找到了一点做人的感觉,而不是像最初一样,被当成了过去的影子!”
“所以,你虽然是在说过去的殇珏有多么爱痕殷,但真正在你心中,那种爱意是丝毫不存在的是吗?”爱丽莎接着他的话头分析着。
“也不能说不存在吧,”殇珏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但就好像前世今生一样,就像今生的我谈论在自己前世的感情……”
“其实,对于重生的你,我不知道是应该祝贺还是应该道歉……”爱丽莎眼中有着那么些迷茫的感觉,“听着你的话,觉察到你对现在的身份并不感到快乐,殇墨当初也曾经说过,与其让哥哥回到人间却承受漫长而寂寞的人生,还不如就让哥哥的人生完结在当初的那场毁灭……”
好长时间的一阵沉寂,殇珏飘忽地笑了笑,显得很淡然:“已成的事实,就不要再去设想如果。现在,我已经不再去想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而是在努力地寻找我存在于世的真正价值!”
“你,比我想象的积极得多!”爱丽莎赞叹着说道。
“你也比我想象的要多愁善感!”殇珏回道:“当初在实验室,虽然还只是意识体,但是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还是有感知的。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也能感觉到你们的内心,痕宿的疯狂,霍特鲁的无奈,与你的矛盾……”
“原来你有感觉啊!”爱丽莎呵呵地笑了:“难怪后来你表现得很正常,当初听了霍特鲁的话,我还担心了好久呢!”
“担心什么?担心我把你当作妈妈?”殇珏宛尔一笑。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表情变得颇为玩味:“其实,霍特鲁的话也未必不对,因为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所以虽然我们相识并不是很久,但我真的觉得面对你的时候有种亲切感!”
“是吗?”爱丽莎有些不好意思,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
“喂喂喂,你们两个在这边说什么悄悄话呢?”门口传来了樱珞戏谑的话音,她与殇墨从房间出来,就看到爱丽莎与殇珏相谈正欢,二人间的那种微妙的氛围,令旁观者早已闻出了气味。
“瞎说什么呀,我们就是随便聊聊!”爱丽莎想也没想就立刻回道,顺便还奉送了一个白眼。
“呵呵”殇珏微微地摇了摇头,他看向殇墨询问道:“最近你有什么计划吗?不会就一直呆在这边吧!”
“对哦,梦麟轩最近都没有新的生意吗?”爱丽莎也有些奇怪。
“我已经断绝了梦麟轩与外界的联系,当然不会有生意上门了!”殇墨笑了笑,“今天我也的确准备回去一趟,我还要把梦麟轩的结界给封锁住。”
“这是为什么?”爱丽莎愣住了,樱珞也不解地看想自己的老公。
叹了口气,殇墨坐到沙发上,神色略带凝重地说:“这是因为在珠峰上的遭遇让我作出的决定。痕宿的穿越能力并不如我,他能够一次带着五个再生人来到珠峰,应该是依靠了梦麟轩的力量。虽然是事出有因,不过我不能肯定痕宿将来会不会再利用梦麟轩输送再生人去别的时空,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近期还是将梦麟轩封锁起来比较好。”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殇珏期待地问道,迎上几双疑惑的目光,他淡淡地笑着说:“我很好奇,殇墨一直居住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
了然地一笑,殇墨点了点头:“可以啊,很欢迎你到梦麟轩。”
“啊,我也很想回去看看呢,也不知道得过多久,梦麟轩才会重开呢!可惜,现在我是诊所的主治医生,跑不开哦!”爱丽莎撇了撇嘴,很是可惜地说。
“嗯。”殇墨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樱珞,问道:“你呢,你和我回去吗?”
“我……”樱珞犹豫了一下,看向窗外。
殇墨轻笑了一声:“终于忍不住,想去看看了?”
“我……我好想她!”樱珞轻闭起双眼,忽地,很是感慨地一笑:“其实,她真的没有做过多少值得我留恋的事,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那么想她!”
“好了,好了,她是你母亲啊,你怎么可能不想呢?”殇墨抱住樱珞轻拍着背,安慰道:“可惜,因为时空的关系,我也无法专程去看望这位岳母,今天你就别回梦麟轩了,到对面去看看吧!只是,别靠得太近!”
“嗯,我知道。”樱珞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镜和五十八、母女
樱珞的家就住在街道的拐角附近,像普通的底楼居民一样,家里利用闲置的车库摆上了一个水果摊,偶尔有着零星的几个客人过来光顾。因为是夏天,午后的闷热使得街上没有几个人,水果摊也变得很是寂寥。周淑榆百无聊赖地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拍走那些碍眼的蚊虫。
樱珞站在小巷的阴凉处,静静地看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她的心里有些五味呈杂,母亲曾经也作过护士,在一所大医院中拥有一份稳定的职业;但,看看现在,凌乱的发,不修边幅的衣杉,以及那涣散的眼神,另母亲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许多。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为第二段的失败婚姻!
“你果然还是来了!”一声轻笑,自樱珞的身后响起,令她猛然一震。
看着痕宿一副意料之中老神在在的表情,樱珞警觉地后退了一步,沉声问道:“你跟着我作什么?”
“我可没跟着你啊!”痕宿随意地耸了耸肩,吃吃一笑:“我离开诊所之后,就一直在这边徘徊,一点都没有乱跑呢!”
抿了抿唇,樱珞谨慎地问道:“你呆在这边做什么?他们都只是寻常的人,过着寻常的生活!”
“呵呵,瞧你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痕宿摇了摇头,微伏下身,带着点压迫的感觉,咧嘴笑道:“你该不会忘了她也只剩一个多月的寿命吧!我可是对短命鬼没有兴趣的!”
眼神一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