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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夜,满城寂静无声,只有满月楼这一条街上依旧喧闹著灯火通明。
不知几时起,外头下起了雨。先是闪电划过天际,将黑夜扯成两片,接著一声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哗啦哗啦地砸向地面和屋檐。
云小惑一看下雨更是来了劲,和白素凌纷纷跳上满月楼的屋顶,一个顶著人头蛇身盘在瓦砾间,一个虽是人模人样,可屁股後正左右摇晃著一条火红的大绒尾巴,甚至连他的眼睛也是如头发和衣服般红得热烈而明亮。
雨水打在他们脸上身上,轰隆隆的雷声就在头顶炸响,他们到美滋滋的互相磨蹭,笑地无比开心。
“你不是最怕天雷的麽?”白素凌问他。
“你当我这二千多年是白活的麽?天雷哪是这个样子?”云小惑咯咯笑了起来,一身红光把自己包围,“你说这做人有什麽好?下了雨就只会往屋子里躲,哪有我们这般开心自在。”
“做妖是随性是自由,可是,一年复一年地过,不觉得无聊麽?”
“无聊?怎麽会?我山里那帮小兔崽子天天不给我停歇,我头都要大死了!”
“我记得你山里也有只小蛇妖?”
“恩,是条小青蛇,跟你不是一个种的!”
“那孩子也不小了吧。”
“是啊,当年捡到他的时候才那麽点儿大,连人身都变不出来呢!现在可好了,性子又傲又无趣,也不知道像谁。”
“你家那条小狐狸呢?也该成人形了。”
“那条白狐狸可奸著呢!他要是下山入了凡间,非得搞个天翻地覆不可。所以我向来不许他们随便下山。哎,我这一走几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乖乖听话著。”
“还有个花妖和老虎精,我还怪想他们的呢。”
“尘和樊啊,这两个是最让人省心的,不过樊每天都板著张脸,凶得要死,连我都不敢随便逗他。”
“这孩子虽然才一千五百年不到,可是打小儿就稳重。还记不记得我们那回被个道士追,要不是樊突然出现咬伤那道士身边的小道童,我俩还不一定跑得掉呢!”
“哎,你说一这晃,怎麽又是几百年过去了呢?”
“可我这心里只有这几年的记忆了。”白素凌喃喃著。
“所以,当年师傅才说,人间的七情六欲沾不得!你偏不信,非一头扎进去。现在人不人妖不妖的,何苦?”
“云云,你不会懂的,你不懂的!”白素凌索性将脑袋也恢复成了蛇样,蜷进身体里缩成一团。
云小惑见他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於是拍拍他的白磷磷的蛇身,又说:“好,既然我不懂,那我就去看就去学,成麽?你不是说这里是青楼?多的是男男女女。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人间情爱究竟是怎麽个模样!”
第二回 '下'
他俩幻化回人形,来到满月楼二楼厢房处的屋顶上,随便掀开一片瓦砾,探看房间里的情形。好巧不巧,那屋里坐著的一桌里正有轩辕靳。
“这不是那天的人麽?”白素凌转头看向云小惑。
“好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原来也是个色胚!真是看错他了!”云小惑不屑道。
“可是你看他,并不像其他几人般轻薄,连姑娘的手都不摸呢!”白素凌仔细看道。
“真的麽?”
云小惑凑过脑袋瞧著下方,果见一屋五六个男人,喝酒的喝酒对诗的对诗,也有互相大声讨论著什麽的,但个个身边都是俩姑娘,左拥右抱好不开心。只有轩辕靳一人坐得端正,虽然右手边也坐著个美人,可那美人递上的酒都被他推了,身後的小雀子更是担当起倒酒的大任,完全不给那些姑娘近他主子身的机会。
“既然都来了青楼,还装什麽君子?”云小惑哼了一声,忽然灵机一动,对白素凌道:“你等等,瞧我的。”
话音刚落,他嗖一下化成一道红光就不见了,而屋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红衣姑娘,抹著酥胸露著香肩,裙叉直开到腰际,一双光滑白嫩的细腿忽隐忽现。屋里的男人们只当是楼里的姑娘,一个个眼睛都冒了火紧紧盯著她。可那姑娘却蒙著脸,随著琴弦声扭动腰枝,带起腰带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而她一双勾人的眼睛将在场男人一一瞟过,最後落在了轩辕靳身上。
“公子,让奴家先敬你一杯,可好?”她随著音乐跳跃进轩辕靳怀里,一屁股就坐在他大腿上,纤纤玉手在他面颊上撩拨,甚是妖娆妩媚。
“喝!喝!喝!”在场的人都起哄著。
轩辕靳抿嘴一笑,接过酒杯一口而尽,随後却拉起那姑娘的手将她推到边上人的怀里道:“此等美女怎可王某人独享?姑娘是不是要先敬敬各位公子?”
屋顶上的白素凌看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正瞅著那红衣女子一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出一会儿,那红衣女子便借机出了房间,一转头,白素凌就看到云小惑愤恨著表情回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不识好歹的王靳!送个美人给他还不要,居然还让给别人!”边说,他边擦著自己刚被亲到的面颊,几乎恨不得撕下那几个男人的皮肉。
“你是在气他不为所动呢?还是气他将你推给别人?”白素凌问得巧妙。云小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冷哼道:“你瞧著,我还有招呢!”
终於散了场,轩辕靳和众人一一道别,带著小雀子迈出了满月楼。这前脚刚跨出门槛,忽然他一怔,看到跟前站著的人竟然是云小惑。
云小惑的面颊绯红,一身酒气,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显然是喝多了。见到轩辕靳後,他一乐,才一挥手,却听噗!一声,人就醉倒在地上。
“云公子,云公子?”轩辕靳赶紧跑上前扶起他,“你这是在哪喝的酒?怎麽醉成这样还在大街上走呢。”他叹了口气,让小雀子问楼里的人要了杯清水,沾了点洒在云小惑脸上。
云小惑眯起眼瞅了眼轩辕靳,迷迷糊糊著说:“是你啊。。。”,话还没说完,又闭上了眼,还把脑袋往轩辕靳怀里蹭了蹭,双手也攀上了对方的头颈。
“云公子,你住哪的?我送你回去。”轩辕靳不死心地问他。
“住在湖西面。。。西面。。。的。。。西面的。。。”云小惑嘟囔著,话却怎麽也说不全。
“公子,我看云公子是醉得不行了。不如我们在满月楼给他开个房,让他睡上一觉,等他明儿醒了自己就能回去了。”
轩辕靳白了眼小雀子,怒声道:“就云公子这长相,放他在满月楼?我能放心麽?你别尽出叟主意!”
“那可怎麽办?”小雀子一委屈,瘪著嘴看向自家主子。
“还能怎麽办?当然是带回去拉,总不能放大街上不管。”轩辕靳一边说,一边把云小惑抱了起来。
“呦,公子这。。。这要累著你的。”小雀子左看看右看看,就想找个人来帮忙扛人。
“别看了,我就要自己抱!哼!”轩辕靳又弩弩嘴,让小雀子将他身上披著的披风拿了下来,盖在云小惑身上,再紧了紧自己的双臂,好让云小惑更加稳当的靠在自己怀里,这才满意地拉开大步,朝客栈走去。
云小惑是狐狸,自然不是挺尸装醉就行的。一到了房里,他便开始大吐特吐,搞的自己和轩辕靳一身的脏物。
轩辕靳也不怕脏,亲手帮他擦脸擦身,还替他换了衣服。话说,这都剥得坦诚相见了,云小惑自认以轩辕靳对他的好感,怎麽也得趁他酒醉趁点便宜。谁知,他到好,替他盖上被子後,就没动静了。
“女的没用,男的也没用。他轩辕靳难道真是柳下惠不成?”
云小惑心里纳闷,却不知那头轩辕靳早已天人相战了一番,但好在作为太子,他从小就有定力,云小惑又是个男人,他怎麽也不想跨出那道坎,做些出格之事来。何况他是真心欣赏喜爱著云小惑,当然更不想趁人之危,不然等云小惑酒醒後,起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云小惑酒醉是假,但累了到是真,喝了一天的酒,又折腾了一晚上,沾著软呼呼的被褥,闻著一室幽香,再加上对轩辕靳已经放下一百二十个心,自然也就真的睡著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太阳照进屋里,暖洋洋的舒坦。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扭头,看到轩辕靳正趴在一边的木桌上睡觉。
“王公子?王公子?”
“恩?哎,你醒拉,有没有不舒服?”轩辕靳撑起脑袋,一看到云小惑醒了立刻也跟著清醒。
“我怎麽会在你这?”云小惑继续装傻。
“你昨儿夜里喝醉了,我在大街上碰到你,可又不知道你住哪,只好先带你回我住的客栈将就一晚上。你现在好些没?头疼麽?还想吐麽?”
“没事,好多了。”云小惑一拉被子站起身,眼睛在地上扫了一圈又问:“我的衣裳呢?”
“昨儿你吐了,衣服都弄脏了。我今早让小雀子去给你买新衣服了,你等下,他马上就回来。”
“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云小惑这话说得到是发自肺腑。
“没事。对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叫点吃的。这刚酒醉也不宜进太油腻的东西,就吃点清粥小菜吧。你等等,我去叫小二准备。”
轩辕靳一走,屋里忽然就多出个人来,不是白素凌又是谁?
“这王公子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你一夜都跟著?难道我老闻到蛇腥味。”云小惑问他。
“我还闻到狐狸骚味呢!”
“当心我撕了你嘴!”
“哼,你少与我横!不怕告诉你,这王公子可是看了你一夜,那一双眼的情意啊,啧啧,不得了呢!”
“去去去,一边呆著去。他快回来了。”
用了早膳,云小惑道了谢便离去。
又过了一日,收到了轩辕靳送来的信,说是让他查的去年的新科状元已经查到,并将他的官职及这一年来的情况都一一描述清楚,还留了他的具体住址。
云小惑将信递给了白素凌。
白素凌看著信上那一句“去年娶妻,今获一子”,默默地再是不作声。云小惑看著心里一酸,问他:“还要带信过去麽?”
“不用了。”白素凌将那信折成几折收进衣袖,才说:“你好歹也得去谢谢人家王公子,查得如此详细,难为他帮忙了。”
“恩,那我去去就回。”云小惑知道骄傲如白素凌,需要时间平覆自己的伤口,於是很识趣地走开,向著鹿源客栈而去。
“掌柜的,住天字号房的王公子呢?”云小惑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来开,只得又跑下楼问掌柜的。
“这位公子,天字号的客人已经退房离开了。”
“离开?”
“是啊,听他家下人说,是家里出了急事,王公子走的时候可匆忙了。对了,公子您可是姓云?”
“正是。”
“那就好,王公子走时,把这一坛果子酒留在我这,说您要是来找他,就把这酒给您。”
接过一坛沈甸甸的果子酒,云小惑的耳边突然回响起那夜轩辕靳清朗明亮的声音:
'因为你的头发是红色的,我想你应该来自西域,或者有西域人的血统。那这果子酒你必定喜欢。'
笨蛋,你才是西域人!
“掌柜的,我这护身的红结绳留在你这,要是那位王公子下回再回来,你帮我交给他。这一锭银子当我谢你的。”
放下红结绳,抱著酒坛子的云小惑一仰头,开开心心地踏出了客栈。
第三回 '上'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从夏到秋,从秋跨过冬,日子马不停蹄地在过著,一年复一年。
嘉庆四十六年初,嘉庆帝去世,太子轩辕靳继位,改年号嘉隆,封侧室袁慈为袁妃,妾王凤琳与陈淑君为昭仪。
嘉隆一年春,选秀女入宫备阔充後宫。只是这皇後一位,却迟迟悬空待定,一时成了後宫明争暗斗的目标。
嘉隆二年,秋。
风习习,吹乱一地金灿灿的银杏叶,有人嘎吱嘎吱地踩在叶子上,双手抱臂眉头紧锁,明黄的衣角忽然被假山转角的石头给钩著了,不悦的神情立刻爬上他脸容。
“小雀子!”
“奴才在。”
“把这石头给朕磨平了,要是下回再勾著朕的衣服,小心你的脑袋!”
“奴才遵旨!”
小雀子肩膀一抖,静悄悄地退了下去,另一边有人徐徐走来,朝著他道:“是谁惹皇上生气了?臣弟帮您宰了他。”来人正是二皇子,也就是现今的二王爷轩辕澈。
“你来的正好,走,陪朕去马场转转,这皇宫呆地朕都快腻味了。”轩辕靳一见是自家皇弟,这脸色才缓和了些。
“又是哪宫的妃子惹毛你了?”无人的时候,他们兄弟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随便的呼来唤去,可见兄弟间确实亲厚。
“还说呢!一个个斗得你死我活,也不让朕消停下,我朝上忙完了回来还要听她们唧唧喳喳个没完没了,比麻雀还烦!”
“这後宫不都是袁妃掌管麽?让她去折腾就好了。”
“还说呢,前阵子一个淑仪得了朕几次恩宠,回头她就找了个错把人家给贬了,气量这麽小,你说朕怎麽敢立她为後?”
“可是,这後位悬著也不是个事啊,朝不可一日无君,後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哎,这不就是找不到一个省心的麽?真想立刻娶个贤良淑德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