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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留下来!”君默言蓦地停下脚步,扭头热烈地望着我:“既然你舍不得我,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真的不明白。”
我伸手,把他的头扭开,避过他炙热的目光:“默言,别说傻话了。世上绝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我都知道,只要走出这片密抹,回到人群里,你的心里有萧若水,有仇性,有野心,有权力欲。。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你绝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而我需要的是一份纯粹,独立的爱。我的自尊心,我所受的教育都绝不会允许别人分享我的丈夫。而这一点你却永远做不到!到时候你有多少女人,我就会有多少的烦恼,顾虑,牵挂,妒忌,不甘。。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而我,不想为了一个男人变得面目可憎。”
“我早说过了若水早已是过去的事了。她对我来说,只是年少青涩的一段记忆。”君默言静静地聆听,气恼地反驳:“你为什么要耿耿于怀?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拥有很多女人?”
“你不是喜欢当皇帝?那你的三千后宫怎么办?”我不加思索地冲口而出。
“谁说我喜欢当皇帝?”他不悦。
“别骗我了,我并不是三岁孩子。你们上次明明在密室里说造反的事。”我也扛上了。
“秦秦,你相信我,”他沉默良久,淡淡地道:“就算我当了皇帝,也绝不会有三千后宫。”
“没有三千,三百,三十...总会有吧?”
“皇帝三十个妃子不算多吧?”他偏头想了想,淡淡地蹦出一句。
“是不多,可对我来说,就算三个也不行!”我拉下脸——这算什么?讨价还价?
“噗!”他开怀大笑,胸膛震得嗡嗡响:“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威力无穷啊!我算是见识了!”
我伸指拧他的耳朵,羞恼地冲着他大吼:“君默言!”
笑笑笑!再笑我就把他的耳朵揪掉!
“放心,我只喜欢你。”他笑够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所以,我有你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
“默言。。”我呆怔,为了他这句彷如无心却近似承诺的话,激动得心脏怦怦狂跳,皮肤发烫,喉咙很干,眼眶酸涩。我伸手轻摧他的背,轻声哽咽:“讨厌,你害我要哭了啦!”
“傻瓜,我如你所愿,”他低叹,站定身子,伸手把我从他肩上拖过去,拉进怀里:“你不是应该开心大笑才对?哭什么?”
“人家开心也想哭嘛,你管我?”我泪盈于睫。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看到你哭。”他伸指,轻柔地拭去我的泪,黝黑的眸子里闪着心疼和怜惜:“为什么你的泪总是那么轻易牵动我的情绪?每次你伤心地哭泣,都让我不知所措。”他伸手轻按左胸,深深地凝视着我:“这里,好痛!”
“可是.为什么?”我傻傻地望着他,泪止也止不住,扑簇簇地往下掉。
“傻瓜我爱你!”他弯腰,俯身吻上我密惘的氤氤着水气的双眸。再亲我的眉心,吻我漾着羞涩的双颊,小巧柔软的耳垂,最后才落到我的红唇上,碾转亲吻。
我头昏目眩,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衫,心跳急若;擂鼓。身体软绵绵,飘飘然,如在云端....
136
山势越来越陡,路也越来越崎岖。到得后来,已根本没有路可循,就算我想走,都不可能了。全靠默言背着我,纵高窜低,攀岩越涧。
当他负着我,再一次翻过一堵陡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碧波荡漾,风景如画的湖泊出现在我的面前。
平坦如镜的湖面倒映着青山绿树,蓝天白云。金色的夕阳在湖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湖面烟雾弥漫,似乎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透着神秘和妩媚。越发显得风光秀丽,旖旎无限,宛如仙境一般。
两边的山坡上是各种参天的古木,拔地而起,浓荫如盖。岸边居然有扬柳依依,垂着万条丝络,俨然一派江南水乡的景象。在青山之间,绿水之畔,隐隐藏着几间小木屋。
我欢呼一声,从他身上跳下来,向着小湖冲了过去。
君默言抿唇微笑,慢慢地跟在我身后踱了过来:“急什么,赤霞湖也不会跑。”
我早已桃了抉干净光滑的大石,坐下来,脱了鞋秣,快快乐乐地玩起水来了。
“咦,是温泉呢!”我惊喜莫名,转过头冲着他开心地大叫,恨不能跳入湖中游个痛快。
这几日在山里行走,环境艰苦,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有水冼冼手脸就不错了,哪有可能冼澡?方才爬山,累出一身臭汗,看到温泉,我真的激动得不得了。
“哎呀!好可惜!早知道这里有温泉泡,我应该带衣服来冼澡!”我心痒难耐,连连跺足,惋惜不已。
“好,等会我帮你找几件衣服。”他含笑望着我,轻松地跃到我身边:“你在这里玩一会,我去准备点吃的。”
“你去哪里?”我满腹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他不远千里带我来,不就是想看他的朋友?
在这样深的山林里,四周是连绵无际的群山与原始森林。那座林间的小木屋,看上去应该是唯一的人家。
那为什么到了人家的家门口了,却又不让我进去?难不成,他架子太大,还等人通报不成?
他笑而不答,挥了挥手,提气疾掠,转瞬之间已越过湖面,没入那片浓荫之中。
不多时,从芥茫的绿色之中升起了袅袅的青烟。
吼!那果然就是他朋友的家!奇怪的是,明知有这客来,主人居然沉得住气,一直不出来见我?
我再也按不住好奇心,穿起鞋袜,撤开脚丫就往那木屋跑去——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莽撞撞不莽撞了。
反正,他是默言的朋友,我来都来了,他总不好意思把我赶出去吧?
十分钟之后,我已站在了这三间原木搭建的小木屋前了。它静静地立在面前,好象一艘在绿色的诲洋里迷失了方向的船。
“默言..”我深吸了口气,试探地轻唤,却没有听到回音。忍不住挥头进去张望。
屋里静情情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灶下哔剥的火光在跳跃,灶台上一只铁罐在冒着白烟。
三间屋相通,一眼就望到了头。第一进是厨房,第二间就是客厅了,卧室就在最里面。屋子里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只箱子,外加两只圆凳,全都是石头做的。
房间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原始森林的味道,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之类的藤蔓植物,屋柱上满是青苔,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
看起来,这里荒废了很久,怎么都不象是有人住的样子。
“你来了?”君默言悄然进到木屋,手里拎了一只色彩斑阑的山鸡,冷不防出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扭头疑感地瞅着他:“默言,怎么回事?这里象是没人住啊!”
“谁说没人住?”君默言看着我,温柔地微笑,扔过一把竹扫把:“打扫一下,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
“啊?”我惊愣万分。
他已转身,钻进厨房,不再理眯我了。
“老天,你会做饭?”我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熟练地处理那只山鸡。
认真在灶台忙碌的他,看上去竟是那样的性感,令我怦然心动!老天,他还有多少种我不曾见过的面目?
“恩,小时候到处流浪,习惯了所有的事自己做。”他头也不回,随手把裹好泥的鸡塞进灶膛里。这才回眸朝我眨眼轻笑:“我还会补衣服,你信不信?”
我的心蓦地一紧,丝丝抽痛了起来。伸手从身后环住他的颈,脸颊轻轻地贴住他的背,心疼他所受的苦:“默言...”
“嘿嘿,我厉害吧?”他轻轻拉开我的手,直起腰低笑:“我猜你连线都没穿过吧?要不要比比看?”
“一个大男人拿针,难看死了!”我叉腰,气呼呼地瞪他——吼,又让他猜对了!气人!
“秦秦,跟我来。”君默言返身,从壁厨里取出三只普通的青花瓷杯子。走到屋后,搬开一块眚石板,变戏法样取出一只瓷坛。拉了我往后山走去。
他对这里了若指掌,简直就象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该不会...这里原本是他住的地方吧?有可能哦,无尘不是说他“每次来都心情不好”?那至少证明他经常来吧?奇怪的是,既然不高兴,他干嘛还给自己我罪受?
我微微心悖——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默言,”我紧张地牵着他的衣袖,不肯再往前走:“我衣衫不整,而且又爬了那么久的山,现在..唉呀!总之,现在去见她老人家,会不会太无礼了?”
“你请到了?”默言侧头瞧着我,眼光温柔,淡淡地笑:“别紧张,你现在的样子很好。我敢保证,她见到你,只会开心。”
“可是...”我还是不肯走,心脏咚咚狂跳——难怪人常说,丑媳妇怕见公婆,天哪!我现在好紧张,快要不能呼吸了!
“咦?你也有害羞的时候?”默言哈哈笑,把酒坛交到右手,腾出左手旋住我的腰:“别可是了,再磨蹭下去,天可就全黑了!”
夕阳斜坠,归鸦唱晚。暮色中,一座孤坟,矗立在及膝的荒草之中。冷风吹过,使梢哗哗作响,倍增了凄凉与忧伤。
君默言俯身,将杯子一字排开,拍开酒坛的泥封,一一注满香气四溢的美酒。弯腰,神色温柔地轻抚着坟上的杂草,微笑着低语:“娘,你瞧我带谁来了?”
我满怀感动,眼中忽蓄萦满了泪,伸手取了一杯酒,仔细地缓缓地洒在坟地上:“伯母...”
“还叫伯母?”他斜睇着我,剑眉微微蹙起,十分不满地打断了我。
呃,要我叫娘,我还真的叫不出口。
“妈,你好,我是苏秦,很抱歉,没能早些来看你。”我微微叹气——好吧,今天你最大,我不跟你争,折衷处理算了。
“妈?”他惑然地抓眉。
“就是你们喊的娘了!笨蛋!”我瞪他一眼——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吧,”他扯开嘴角,眉眼含笑,却故做不满地低叹:“娘,其实秦秦这丫头她有点笨,不太会说话,你要多体谅些。好在你儿子我聪明,你老人家总算可以不必担心孙子会太蠢...”
“默言!”我跳着脚去捂他的嘴——哪有人这样?说得我好象很挫。
“看,她不但笨,还很凶。你儿子我以后惨了,天天被她打..”君默言闪身轻松地闪避,撇嘴,装委屈,眼角却闪着顽皮的光芒口。
吼!败给他!我无奈地叉着腰望着他脸上得意洋洋的笑容,心里不断涌出一丝丝甜蜜.
听着他象个孩子似的在母亲坟前撒娇,絮絮地说着些生活中的琐事,自然地流露出孺幕之情......
以一个崭新的面目出现在我眼前的君默言,完全巅覆了他以前给我的冷漠刻板,不近人情的印象——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温情脉脉的时候,原来在他的心里也有最柔软的地方,原来他也并不是永远刚强,屹立不倒的硬汉!
可这个真情流露的男人,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男人的魅力,更能打动我的心扉。
137
暮霭沉沉,夜色四合,月亮爬上了山披,天上繁星渐次闪烁。山间的三月,夜晚的风仍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
默言拨除了及膝深的荒草,用破天剑修整了坟墓。我把在山间采集的各种野花编了一个花环,恭恭敬敬地放置在了坟前。静立了许久,这才相携踏着月色下到湖畔的小木屋。
灶膛间的山鸡已经煨得烂熟,剥除泥衣,去掉包裹在外的绿叶,露出金灿灿,黄澄澄,香喷喷,油光放亮的鸡肉,引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万岁,鸡腿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抢!”我欢呼着扑过去,大声宣布着我的所有权,撕下一条塞到嘴里,吃得满嘴流油。
哇!真是人间美味啊!肉烤得刚刚好,入口即化,色泽诱人,香味浓郁,鲜美异常。
默言微笑着,取了两只杯子,提了铁罐,弯着腰往杯中注入沸水,烟雾蒸腾之际,刹那间清香四隘。
“鸡太油腻,喝口茶润润嗓子。”他神态悠闲,动作优雅迷人,轻轻地把杯子推到我面前,淡淡地道:“尝尝看,是你最喜欢的玉峰云露。”
“你不饿?”我咬着鸡肉,鼓着腮帮惊讶地看着他。
“慢点,也没人跟你抢。”他左手横过桌面,伸指温柔地擦过我的唇角,斜觑着我,慵懒地微笑:“瞧你,沾到脸上了。”
要死了!他低沉的嗓音,慵懒的视线,真该死的密人!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月白风清,他会不会,会不会。。?
“嘎?哦!”我涨红了脸,偏头躲过他的抚触,伸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傻傻地望着他笑——打住,快打住!瞎想些什么呢?
他没有说话,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低首轻嗅着酒香,缓缓地,不急不慢地啜着。他黝黑的眸子亮得象天上的星星,一直瞅着我微笑,象是温柔地爱抚。
当他薄薄的唇优雅地啜饮着澄黄的美酒,我怦然心动,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