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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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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维斯深吸一口气,将血滴在幻镜上,便聚精会神地盯着幻镜,隐藏的秘密就此开始一点点剥落。

  记忆

  九十年前。
  一艘游轮的甲板上站着一个略显青涩的男子,手持单反,娴熟专业的动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职业摄影师。
  一个俊美的男子在角落里品着红酒,眼神却如鹰般紧盯着那个摄影师。
  “怎么,C,看上人家了?看上就去啊,虽然是个人类,不过看上去很美味啊。”
  那时的西瑞尔还不是魔族首领,他刚刚从千年的沉睡中醒来不久,力量还在恢复状态,而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便以C为化名游走在黑暗地带,这十年也暗中攒了一些势力。魔族中有力量即为强者,那个正与他说话的便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之一。
  西瑞尔弯起嘴角,那个男人他倒是盯了有一会儿了,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张扬却淡然的气质,精致的眉眼和略显青涩的神情似乎非常合自己胃口,而拍照时那种认真的神情也有点让人想入非非。这个人……他要定了。
  他从身边经过的服务生端的盘子里又取了一杯酒,暗红如血。走到那个男人身边,随意地靠着栏杆,无声地将那杯酒递到他面前。
  毕维斯刚刚拍到一张令自己满意的照片,就看到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端着酒杯的那只手白皙却有力。他转过头,看着那张英俊的脸,那双深邃而带着魅惑的眼,那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海风拂过,扬起了他不羁的发丝,毕维斯突然间迷惑了,这个人,也许这个人才会是最令他满意的风景!他心中有这样一道声音响起,他立刻一震,回过神来,接过他拿了很久的酒杯,笑得很无辜,“毕维斯。”
  “西瑞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轻易地就将名字告诉他,在这个千年后的世界似乎只有眼前这个刚认识的人知道他的真名,不过这种感觉貌似还不错。西瑞尔永远都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不会强忍着自己的欲望。
  毕维斯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升腾起一丝特别的感觉,他笑着将酒杯举起,抿了一口如血的红酒,看着那男人看到他唇上染的颜色,眼神瞬间深沉的样子,笑意更深……
  ——毕维斯看着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记忆,似乎支离破碎的自己就那么一点点要拼回来了。是啊,这是他与西瑞尔百年前的相遇,如此重要的回忆,他怎么会就这么忘记了呢。他继续看下去——
  他们的第一个吻,他记起了对方那薄凉的唇;
  他们第一次j□j,两人还为谁上谁下撕扯了半天;
  他们第一次约会,西瑞尔还因为自己只顾着拍他而把他做的起不来床……
  如此多如此丰富的回忆,一下子涌回他的脑海里,他的心里,那些自由美好的日子,只要想起就会忍不住微笑的日子,即使只持续了几年,也让人无法轻易放下,他忘记了,那西瑞尔呢?即使他当时还没意识到他已沉沦,可是在自己消失后,那些回忆也便真正只留在一个人心中了,守着一个人的回忆,不会非常寂寞么?
  毕维斯不禁动容,他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面对一个人的突然消失会是作何反应,更不要说脑海中还深刻地印着那些又甜蜜又残忍的过去。西瑞尔是爱他的,他其实在没有恢复记忆前就明白了,而自己的心,自己也不想再欺骗自己。
  “回来了?”西瑞尔看着从镜中抬起头来的毕维斯,向他伸出手。
  毕维斯缓缓转过头,看着这个被岁月涤荡也只是变得更加深邃的男人,笑着拉住他的手,“嗯,我回来了。”
  “呃,我虽然不想打扰你们重归于好,但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凯尔。肖恩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我当然知道,我也不会让他在那里多受委屈,所以我早就派人去把他捞出来了。估计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什么……所以……”凯尔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西瑞尔,“所以你把毕维斯找来只是为了和他和好的,而并不是因为要救肖恩?”
  “当然这是和好才是最主要的。”西瑞尔狡猾地笑了笑。“不过当然有其他原因,我说了毕维斯是关键,所以,亲爱的,你到底是怎么失忆的?知道葛兰没死之后我就大概猜到这事一定和葛兰有关。”
  “所以你才说毕维斯是关键?就因为葛兰当时秘密地在位多年而且毕维斯继承了亲王的位置?”
  “没错。”
  毕维斯突然脸色很难看,“这一切都是葛兰搞的鬼,那年确实是葛兰把我掳走的,强制把我转化了,还用魂戒把我与西瑞尔的记忆抹去。然后编造了绑架的谎言,让我误以为他是我的恩人,然后他将我训练成亲王该有的能力,让我抢到下一任亲王的位置。”
  “为什么?你当时只是个普通人吧?”路易有些不解。
  “当然是因为我和肖恩。”西瑞尔脸色也阴沉下来,“他一直恨我和肖恩,尤其是肖恩。千年前,他的恋人迷恋肖恩,他自然恨肖恩。他恨我是因为我处处帮着肖恩,我是魔族的,他嫉妒。不过后来……”西瑞尔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眼神也飘忽不定。
  后来,葛兰因自己恋人提名肖恩而没有当上亲王,于是将肖恩和魔族西瑞尔“勾结”的事情抖落出来,他们彻底闹翻。肖恩跑了,但葛兰找到了他,并要和他决斗。本来葛兰不是他的对手,但他没想到葛兰会有能够打开地狱之门的凶匙。葛兰想要将肖恩彻底消灭,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千钧一发时,西瑞尔赶到,用屠刀抵抗着葛兰,并将开了一道缝的地狱之门重新关好。而这一战,消耗了三人的能量,紧要关头葛兰用魂戒将两人记忆修改,接着他们三人由于地狱之门影响而进入千年的沉睡。
  而葛兰比他们早醒了一百年,换了身份夺走了亲王的位置,等着其他两人醒来。而这一切都是个阴谋,葛兰知道西瑞尔为了找到毕维斯一定会去拿下魔族首领的位置,而为了报复西瑞尔,他把毕维斯推到亲王的位置,就是为了看他们相互厮杀。
  听完这千年的纠葛,凯尔疑惑了,“这些跟肖恩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能拿这些来报复肖恩。”
  “这其中有一件事情,上次我去查了凯尔你的老家,居然发现你的家史里有地狱之门的相关记录。而据我追查,凯尔你们家族由于受当时地狱之门的影响,后代偶尔会有特殊能力的现象出现。”
  “特殊能力?难道是……”
  “没错,就是你能控制魂戒的能力。我觉得这整件事情可能与你的能力有关系。不过一切都是猜测,只有亲自去找葛兰算账才能真相大白。”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猛力推开,三人抬起头,就看到了略显憔悴却变得更加深沉的肖恩靠在门边。凯尔一下子站起身,紧紧盯着肖恩,这么多日子不见,似乎心底里一直隐藏蛰伏的东西开始一丝一缕奔涌而出,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抱住了肖恩。而肖恩的手臂也紧紧搂住了凯尔,没有言语,但沉默似乎是更好的释怀。
  经历了这些,两人都变得更成熟了,无论是自身还是对待感情。凯尔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肖恩,无论两人关系多僵,他不希望他出事或受伤。而肖恩在狱中有了安静的环境让他沉思了很久,他想了很多,无论是千年前对葛兰,还是千年后对凯尔,他现在完全能够分得清楚了,真爱,是不能用新欢旧爱中的“新欢”来定义的。
  凯尔平静了一些,开始向肖恩讲刚刚自己听到的东西,肖恩似乎并没有很在意,只是温柔而深情地望着眼前的凯尔,这个愈发耀眼而成熟的男孩,不,已经不能再用男孩来形容他了呢,肖恩笑着接受凯尔凑过来的唇,心里想。

  最后一战

  如今,几乎所有的秘密都浮出水面,毕维斯三人回到密党,完成他们最后要完成的任务——揭露葛兰,改朝换代。西瑞尔早就对毕维斯成天忙着密党事务而不满,毕维斯也因记忆的回归而对现有的生活疲惫厌倦,他本就是一个自由的摄影师,又怎能困在这无形的牢笼里这么久。对于葛兰的所作所为也是相当愤怒。而且这次回来,毕维斯也是来宣布继承人的。
  所以就呈现了现在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葛兰和几个心腹站在一起满脸阴沉,毕维斯冷漠地持剑站在一旁,凯尔紧握着剑冲着葛兰,而肖恩则密切地注视着葛兰,生怕他有什么小动作,而长老们和继承人还有其他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这个样子,可能是夺权?
  格罗夫看了眼局势,暗暗下了决心,站在葛兰那边。艾伦毫不犹豫地站到凯尔旁边,在这样紧张的时刻,却和凯尔闲聊起来了。奥特有些犹豫,他知道葛兰的地位很高,能力很强,但是毕维斯……他不愿意舍弃自己喜欢的人,即使这个人不会属于他……
  毕维斯嘲讽地一笑,“哼,看来你们都知道我们今天的目的了,那赶紧选队站吧,但是可别站错了。”说完,已有所指地看了眼已经站在葛兰那边的格罗夫。
  在场的人有些沉不住气的,也有还在观望的,不一会儿,两边都有了支持者。但奥特却选择了毕维斯那边,毕维斯倒是很惊讶。奥特看到了那惊讶的神情,不禁在心里苦笑,果然,过去无论我怎样努力地让你看见,你都没有……
  “毕维斯,我和你无冤无仇,当初可是我救了你,你却对我拔刀相向,看来我是看错你了。”葛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毕维斯怒火中烧。
  “你就别再演戏了,你做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了。说实在的,你不去当个演员真是可惜了。毕竟一个计划筹划一千年可真是够能忍的了,虽然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葛兰脸色没有变化,但心却猛地一震。难道他们真的知道了?哼,那又如何,他筹划了那么久,他是绝对不可能,也决不允许自己失败的。
  “那就废话少说了,我这次是真的要送你们到地狱了。”
  “等下。”肖恩突然开口,“为什么?”他不能理解葛兰那深重的甚至不惜把自己毁灭的恨意是从何而来。
  葛兰晦涩地看了肖恩一眼,“事到如今,有什么好说的呢,即使你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呢?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就是地狱等着你们!”说罢,葛兰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拿出了十三圣器之一的屠刀。在场的人都脸色一变,传说这把刀杀死过500万人,被屠刀杀死的人的灵魂就附在刀上,成为刀主人的奴隶,手握屠刀就等于拥有500万的死灵战士。但是没想到这把刀居然在葛兰手上!
  葛兰冲着毕维斯挥去,但毕维斯轻松地躲过了这几刀。毕维斯似乎有些嘲讽地看着葛兰,“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就毫无准备吗?”
  “我当然知道你会有所准备,但有什么能比屠刀更厉害呢?你倒是拿出来看看啊。”
  肖恩看了凯尔一眼,凯尔却嘴唇颤抖脸色发白地望着葛兰,“凯尔?”
  “原来是你!”凯尔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去把他咬死,“是你杀了我姐姐!”
  葛兰挑眉看着凯尔,“你姐姐?”
  “赫瑟尔难道不是你下的手吗?葛兰,你伤害肖恩,又害了我姐姐,今天我誓死也要报仇!”
  葛兰仔细想了想赫瑟尔这个名字,突然恍然大悟,但同时警惕起来,当时杀掉赫瑟尔是因为她有读心的能力,虽然不知道这种能力是从何而来,但他仍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没想到那女人还有个弟弟,而且还是凯尔。那会不会凯尔也会有什么超能力呢?
  “你这是狗急跳墙了吧,随便什么罪名都往别人身上安。”葛兰表面上故作不屑。
  凯尔只是满目恨意地瞪着葛兰,他不想再跟这种人多嘴,看了看手上的魂戒,在葛兰下一次发动屠刀时发动意念力,果然葛兰发现了屠刀居然不管用了,神情大变。
  “怎么……怎么可能……”
  凯尔完全没有理会葛兰的失态,催动屠刀向葛兰砍去。葛兰躲闪几下,但他也知道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他暗暗咬牙,没有闪躲屠刀接下来的攻击,只见刹那间血花四溅,葛兰捂住肩膀,但神情却又变回了原来的高傲。
  凯尔这时候发现不对,他居然无法操纵屠刀了!他赶紧去读葛兰的思想。
  “你居然……你居然敢用血祭!”凯尔无法相信地喊。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葛兰。谁都知道,血祭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契约,这种契约往往是发生在血族和圣器之间的。血族与圣器定下契约,圣器便在他有生之年以他为主,只要他没有遭遇不测便只认他一人为主,如有不受控制的情况发生,可以直接用自己的血来强行认主。但主人要交换的便是自身力量的削弱和永久的灵魂,虽然有人对力量不屑一顾,但只有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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