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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着这凡人十几天竟然说出如此的话!”水淼紧锁眉头看着小狐狸,倏然一挥袖,小狐狸没有防备,在看过去,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便出现在了一个银色的笼子中。
小狐狸呜咽着,也无法唤醒沉睡的人,爪子扒着笼子,也挣脱不开,只能看到秦少游卧室的屋顶,越来越小的城镇,接着便是祥云笼罩。
第三十七回 绝食
“孽畜”水淼回到自己的宫殿,把笼子放在了桌子上,站在一旁看着小狐狸哀求的看着自己,呜咽着,忍不住骂道。
“我自问你,凡人不过百年,百年之后秦少游死了你又当如何?”
“你可知凡人到底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一非女子而无法生育,你又当如何留住秦少游”。
“你待秦少游深厚,秦少游不当你如何,还不是要娶亲?”
“你自认为情深不寿,那凡人又是如何看待你的,你好好给我想想”。
“在天庭无忧无虑自享人间天堂,你问问的哪个凡人不愿如此”。
“你因一个凡人触犯天条,被打入天牢自也不能与秦少游相守,那凡人自在人间,享尽天伦,你又要如何!”
“你在天庭,看那凡人是否还念着你!哼!”
水淼一拂袖子转身离开,留下小狐狸蜷缩在笼子里,小狐狸也是会怕的,也会怕秦少游不要他。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高高在上的火炎仙君,而只是想要和秦少游在一起的一个人,难道真的会和水淼君说的一般吗。
他不了解人类,也不明白,但是从小到大这么几百年几千年相处下来,水淼君如父如母如友如师,不会还他,不会骗她,他相信水淼,但是他也相信秦少游。
“还不吃吗?”水淼看着笼子里蜷缩在一块的白团。
小狐狸没有做声,平日里晶亮的黑眼镜闭着,水淼君挑了挑眉“你是仙家,莫说是这三天,就是百年你也死不了,想不通,就在这里面待着!”
小狐狸动了动,抬眼看了看水淼,水淼一怔,看着那小狐狸大眼睛挂着泪珠,抿了抿唇,上前打开了笼子把小狐狸抱了出来放在床上,“我设了结界,你逃不出去,好好想想吧”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小狐狸呜咽一声,难以名状的悲伤,看着水淼离开的方向,许久小狐狸全身发着红色流转的光芒,尖尖的嘴巴缓缓的张开。
“火炎!”水淼又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仿佛镜头慢放的缓慢的画面停了下来,小狐狸看向来人,却被人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你胆子变大了!竟然想吐出神元成为畜生!”
随手一挥,小狐狸跌在床上,哼了一声。
“你个不识好歹的畜生,我当初就不该点拨你!”
“你忘了你以前如何奋不顾身都要修为成仙了?今日竟然要为了一个凡人放弃!”
看着小狐狸瘫在那里死气沉沉的模样,水淼心里更痛,大手一挥发出一阵红光,小狐狸变成的人形,水淼一手揪着被子扔在了少年赤裸的身体上“你给本君说话!本君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竟然如此就全都不要了!”
“我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少年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他感激水淼,他生下来就没有父母,是水淼给他的一切,水淼就是他的父亲,可是他心里很难受,见不到秦少游就难受的厉害,似乎都会呼吸不上来,少年哭了出来“我难受……我都知道……可是我难受,很难受”。
“我想看看他,我想见他!”
第三十八回 重遇
“爹爹,我难受……我对不起你”少年趴在床上呜咽着,抽泣不已。
一声‘爹爹’让水淼本就爱怜的心更加柔了下来,俊美的男子上前把同样精致的少年抱在怀里,这个称呼是小狐狸小时候见着自己对他好叫的,后来上了天庭他认为不和礼制便不让小狐狸叫了,如今这一声当真是无助至极,悲伤至极。
“我就是想看他,想跟他在一块”。
“你”水淼叹了口气“痴儿,痴儿”揉着少年的头“当真是不后悔了?要是秦少游不愿意和你在一块如何?”
少年一愣,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许久摇了摇头“他说,他说娶亲只是父亲要求,他会和我在一块”。
“那是当初,如今又要如何,人间已经三年过去了,他位居高位,娶亲生子,尽享天伦,人生完满,不知对你的心思,罢了,我随你去看看,让你死心”。
“原玉帝召你回来念你年纪小,罪过也不大,贬你去蓬莱岛,那里是仙界与人界的交界处,常有凡人来往,若是你当真在那里,秦少游若也在那里,倒也不会引人怀疑,只怕秦少游不肯舍家弃子随你去”。
说着少年的泪便落了下来,因为这事情他当真是做不了主,又怕真的是那样,哭得更加厉害“我……我自己去……去蓬莱……”。
“无妨,月老在蓬莱山住下了,终南山的南极老翁也常常去那里闲逛,自然不会让你孤单,那里也有许多半成精的动物,你也本就不喜欢天庭众多的规矩,如此做个散仙也好”。
“嗯,爹爹,我知道你对我最好”。
秦少游还在那不大不小地段黄金的地方住着,只是原先的青砖屋子已经重新修了一遍,更加漂亮,里面也都翻修了一遍,还是原来的模样,却因为照顾的好,花朵锦簇,绿树成荫,蝴蝶招展,鱼儿畅游好不热闹。
在小狐狸眼中分别不过三日,在秦少游那里已经三年,在空中小狐狸就看到坐在躺椅上在花园里晒太阳的秦少游,心里也不免有些失落,自己分离数日甚是想念,只是看样子秦少游没有想过自己,亦不知相思的凄苦。
但是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秦少游见着他也会很高兴的吧。
殊不知秦少游纵使再伤心,三年过去,也能够把这份上新藏于心底,不让外人轻易看到罢了。
“爹爹,你瞧阿姆做的风筝,做的风筝”一个小娃娃的跑了过去,手里拿着燕子风筝跑去躺椅上的秦少游却被一旁的美妇揽住“去一边玩儿,爹爹忙于公务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别吵醒了他”说话间躺椅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什么风筝,我看看?”
“大人,在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睡饱了”男人笑着说道,抱过娃娃,看着他小手里的风筝“真漂亮”。
“爹爹,眼睛是我画的,我画的”。
秦少游看着小娃娃唇红齿白,恍惚间看到了小时候的小狐狸,怔了怔,随即讪讪的放下娃娃“嗯,真厉害。,画的眼睛像真的一般”。
“为什么三年秦少游的头发就会变白呢?”小狐狸奇怪的看着那一头银发。
水淼皱了皱眉,微微一扫便能得知凡人的前尘往事,那日他带走了小狐狸也曾留下纸条说小狐狸重返天庭二人再无瓜葛,秦少游是那一晚头发变白的。
小狐狸有些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落在院子里现了身“秦少游”开心的唤着秦少游的名字。
秦少游笑容一怔,这声音太熟悉,他自己变了很多,但这声音没有变,刻在他的心里,秦少游瞬间眼眶都有些红,缓缓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少年,一袭锦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秦少游揉了揉眼睛,这衣服真是晃人,眼泪都掉了下来“小……小狐?”他从未怨过小狐不辞而别,因为他后来想起来,才觉得自己有多么后悔,他常常在想,要是当初自己不娶亲,小狐是不是就会留下,可是他重返天庭了,连自己的后悔都无法弥补。
第三十九回 完美大结局
“老爷,这是……”美妇抱着孩子看着面前的少年,当真是好看,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美丽的少年,看穿着,身家定然不凡。
“你先抱着友儿回去吧”。
“好”美妇自然明白是有事情要说,点了点头离开。
“小狐,你”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是这一刻,秦少游什么都说不出口,上前一步拉过小狐狸的手。
“我来接你走啊”小狐狸笑道,“我虽回了天庭,但是被贬去蓬莱山了,那边没有人管,我来带你走啊”。
秦少游怔了怔,“我……小狐,你先让我缓一缓”。
“秦少游,你……你不愿意同我前去吗?”小狐狸想到水淼的话,见着秦少游如此的神色,不由得说道。
“我……自然不会不愿意,只是”秦少游最终苦涩,“我与你不同,凡间的事情复杂,我还有老父亲,还有妻子和孩子,我不能说走就走啊”秦少游心中思索着对策。
和水淼说的一样,小狐狸当头一棒,自己有些懵了,和水淼说的是一样的,他舍不得走了。
“小狐,你容我好好想想”秦少游握着小狐狸的手“容我几年,我和你一起离去”他这几年想明白,他不能离开小狐狸,他定是要与小狐狸长相厮守的“我只是喜欢你,但是纵然我不喜欢我的夫人,但是她为我生一子,也需要让她后半生生活无忧,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秦少游解释道。
‘凡人是贪婪的,他以为你的寿命长久便会让你等他,你等不及或抛下一切来与他相见,他抛不下一切,自然是爱你之心不如你’水淼的话在小狐狸耳边响起。
小狐狸眼睛里也漫上水雾,带着些恳切“秦少游,你就跟我走吧,好不好。”
“小狐,你听我说,只是几年,孩子刚三岁,等他几年就可以了,送走了老父亲,我就安心了”。
“我愿意抛下一切与你在一块,你却不能”小狐狸低着头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泪落在二人的手上。
“别哭,别哭,不相等,那你也再容我想想办法,我总要思考周密些”秦少游忙伸手擦去小狐狸的眼泪。
“秦少游,水淼说你自有你凡人的生活,我想是对的,我回去了”。
无论秦少游攒的有多紧,也无法抓得住“小狐!”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剩下的,不过是他手背上的泪珠,“小狐!你听我说啊!”
空留秦少游的嘶吼在地上盘旋。
山泉叮咚,竹叶飒飒,终年飘着雾气的仙岛在世人眼中是如此的神秘,此刻一道声音突然惊奇了静谧的林中树枝鸟。
“小狐!”月老洪亮的声音响彻环宇。
小狐狸手一哆嗦,把小人偶给推到了,赶忙扶起来。
“不是跟你说过,这红线啊是命,不能瞎牵,我一不看着你就来弄了”。
小狐狸笑笑“牵了不就是命嘛”。
“啧啧,你看你,朱允炆和朱棣的红线怎么弄到了一块儿”月老想要伸手,但是牵着了就是这样了,改不了了。
“哎,几百年后,看世人不骂死你”月老无奈的伸手瞧了瞧小狐狸的脑袋。
“仙君,仙君,外面来了一位凡人”。
“又来了一个,恐怕又是迷路寻水喝的,给他些干粮和水,给他指条路”月老摸摸白乎乎的胡子,说道。
“小徒已经给了,只是那人问起蓬莱岛在哪里”。
“难道又是寻仙丹的?凡人真是贪婪,总想不劳而获,把他的干粮拿回来”月老瞪着眼睛说道。
小狐笑了笑,看着月老顽童般的模样。
“不,他说他寻一个人,原是天上的火炎仙君,被贬去了蓬莱,他这七八年的时间一直在找寻叫蓬莱的仙岛,他说他剩下的生命都要和那人一起度过,要是寻不到,在寻他的路上死去,也无憾”。
小狐怔了怔。
“小徒想恐怕是寻蓬莱仙君的,不知仙君是否要去看看”。
“我去看看吧”小狐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颤抖,凡间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年头了吧,是他来寻自己吗?虽然这么长时间,小狐还是忍不住的悸动。
那人身上只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头发全白,身形却早已经没有原先的壮实,身姿也没了原先的俊美,更加瘦了,更加黑了。
背对着自己,吃着干粮喝着水。
“你先下去吧”小狐轻声说道,小童行了礼退了下去,小狐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单单的站在那里竹叶落在了肩头也浑然不知,只是看着那男子。
不知过了多久,都要成为一幅画的时候,起身收拾行李的男人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了看竹子下绿衫少年,红了眼眶“小……小狐”。
少年但笑不语。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来寻你了,你不要走了”男人竟是呜呜的捂着脸蹲下身子哭起来,“我又看到你了……我又看到你了……”他已经习惯了少年这样不经意的出现在任何地方,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梦里的时候,他也习惯了不去碰触,这样少年就还在那里,不曾离去。
男人哭了一会儿,袖子擦干净了眼泪,缓缓的起身,留恋的看了少年一眼,终还是转过身去向小童指的出去的路走去。
少年擦了擦眼角的湿润,走上前几步“喂,秦少游,你都不看看我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