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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的也有理……”萧皇后顿了顿,叹道:“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正是因为张丽华死得早,皇上没有得到她,便觉得她是世间最完美的女人,是稀世珍宝,才会念念不忘……”
我沉默了一会,“对了,皇后,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为什么你会去救我呢?”我和萧皇后少有交集,即使在宫中偶尔碰面,也就是微笑、施礼而已。
“呵……皇上原本就在你身上大费心机,倘若宠幸了你,他就更离不开你了,到那时,我这正宫皇后恐怕真要失宠进冷宫了。好不容易才送走了王昭容,再来个你,恐怕我就真要永无宁日了。我原本还想着,我救了你,你自然和我连通一气,往后凡事也肯帮我了。”萧皇后云淡风轻地说着,“还有就是,玉儿只道你是男子,以为皇上想让你当娈童,求我无论都要救你。呵,有件事你不知道吧,玉儿其实是我的心腹,是我将她派到文思殿做眼线的。而且陈公公也来拜托我,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救了你也当卖他个人情,日后也多了个保证。”她抬头看我默不作声,便自嘲地笑了起来,“怎么?觉得我很可怕么?”
“不……”我摇了摇头,后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各出奇招、勾心斗角,在腥风血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无人能置身事外,你不犯人,还是有人来犯,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为了生存下去,只能卷入那争斗中,而萧皇后做为后宫之主必定要比常人更有手段,更有心机。哪怕后来几经改朝换代,她却总能伴在君王之侧,毫无疑问,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在乱世中依然能审时度势、从容进退……真正幼稚无知的人是我呀!我深叹一声,“但为什么你现在又肯告诉我真相呢?”
“呵……因为我觉得你为人豁达磊落,和我所见过的那些女人完全不同,所以,我不想对你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萧皇后抬手拢了拢头发,接着说道:“想当年,我和你一样,是个怀着各种梦想的纯洁可爱的少女,我嫁给了仍是晋王的皇上,那时有个卦师预言道:‘萧氏命中注定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所以皇上心花怒放地娶了我,视我为他的福星,对我珍爱备至,任何女人都不要,只我一个正妻,我暗中庆幸,以为自己终于嫁得一个好丈夫,日后有福了。”
萧皇后说到这便停住了,于是我就替她往下说,“谁知这一切都只是假象,他为了争斗太子之位,故意极力在先帝面前装出仁孝正派的样子,其实背地里他不知道收纳了多少女人,一旦有人怀孕,就立即将胎儿秘密打掉而不让外人知道。”
“对,可笑的是浑然不知的我,仍在在那里发着少女的痴情美梦,以为他真的一心一意只钟情于我一人。而后我终于知道了真相,但我又能如何呢?只能与他配合,和他一唱一和,在先帝面前说他有多么勤政,甚至将我都冷落了,最终打动了先帝的心,废除了杨勇,而将他推上了太子宝座。那时我与他已完婚七年了,也就是说,我在外人面前整整演了七年的苦情戏……而后他当了皇帝,对我就更加不理不睬了,我又能如何呢?”我看萧皇后眼中似乎有泪光,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便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也不挣脱,看着我凄楚地笑了,“你应该知道,我是梁国的公主,隋室灭梁,父皇便含恨死去,我的兄弟也只能被迫称臣,因为我嫁了皇上,所以我的家族多少还是得到了保证,有些人还在朝中作了文官或武将。我只能默默忍受,我知道,要是不从他的意,不但自身难保护、下场可悲,恐怕还要连累萧氏家族……”
我无言也无语,只轻轻地拥过她的肩,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而后沉痛地闭上双眼,这世间的男人个个志在天下,却不知有多少纯真少女,最初都是带着一颗完整纯净的心陪侍在他们左右,最终却要带着一颗险恶破碎的心离开人世,男人大业不成,虽然值得同情,但和那些陪伴在他们身边默默流泪流血的女人相比,究竟谁更无奈,谁更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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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萧皇后,我从正宫出来,便见陈公公一人怔怔地站在大门口。
“陈公公,找我么?”我大步上前,“对了,昨晚多谢了。”
“风护卫不必客气,我有事找你……”陈公公低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说着,他便转身在前头引路。
绕过正殿,我们来到中庭一处偏僻的角落,我站在树下,张望了下四周,“这里没有人,陈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风护卫,昨晚皇上有没有对你……”陈公公顿了下,有些难以启齿。
我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不,没有,皇后很快就把我带走了。”
“那就好……”陈公公长舒一口气,“那,皇上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皇上没对我说什么,但我知道那幅画的事。”我说完,便仔细地盯着陈公公,想看他的反应,顺便再从他那里打探点消息,“陈公公跟随皇上多年,应该也是知道的。”
陈公公听后果然大惊失色,“你,你也知道那幅画?”
“因为我和那画上的女子相似,所以皇上才对我另眼相看。”我点点头,“我还知道那女子是陈后主的妃子——张丽华。”
“风护卫,风护卫……”陈公公忽然瞪大了眼睛,他颤抖的手紧捏住我的胳臂,“老奴求你了,求你赶快离宫吧!”
我一愣,没料到他有这样的反应,“陈公公,你,你这是怎么了?”
“老奴求你了,你快快离宫吧!”陈公公说着,居然跪在我面前,他死死地抓着我的衣袖,“只要你肯离开,老奴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送你出宫的!”
“等等,陈公公,你先起来,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被他的举动弄得慌了手脚,“你先起来,先起来……”
“明,你们在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我回头一看,是宇文成都,我怔了怔,才开口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有要紧事找你。”宇文成都徐徐走近。
“既然将军和风护卫有要事相商,那我就不打扰了。”陈公公立刻站起身来,他的脸色也恢复如常,深望了我一眼后,便施礼退下了。
“陈……”我想留住他问个清楚,但想想时间场合不对,也就做罢,便侧头看着宇文成都,“你找我什么事?”
宇文成都上前一步,垂头看着我,“我听说昨晚你和皇上在二十四桥喝酒赏月,所以我有些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后来我喝醉了,便到皇后那过了一夜。”我边简短地回答,边往前走去,却被宇文成都拉住了胳膊,“恩?”我不解地回头看他,“怎么?还有事?”
宇文成都将我拉到了树后,“你可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此生必要得一个文武双全的绝色女子……”
“我,我记得……”我心中暗惊,这宇文成都又想搞什么名堂?
“你知道的,我是个何等高傲的人,父母几次想做主为我娶妻,有许多富贵小姐,也有公主,都愿嫁我,但我早已立誓,非要得文武双全的绝色女子,否则宁愿终生不娶,”宇文成都轻声细语地说着,“如今我终于遇见了意中人,一来她确实生得美丽动人,再就是缘份注定,不知为何,自从我见了她之后,醒着梦着,都会想到她,这魂灵,便全系在她身上了……”
“那,那我就先恭喜将军了……我,我还要去巡殿,先,先走了!”我越听越不对头,猛地一使劲,一把推开他,转身想走。
“明!”宇文成都手臂一伸,将我拉回抵在树上,而后双臂张开,将我牢牢困住。
我平复着思绪,尽量使自己的语调平静下来,“将军,这是在宫里,随时有人经过的,请你……”
“明……”宇文成都却不管不顾,他缓缓垂下头,额头顶着我的,“明,倘若此次大事可成,你愿意嫁我为妻么?”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危机四伏
“嫁你为妻?”我抬眼望着宇文成都,有些呆怔地重复着他的话,他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脸色微微发红,呼吸声愈发沉重,眼眸里射出温柔而激切的光芒。
这个男人,他是认真的。
生平第一次有人向我求婚,这个人却是宇文成都,而我对他并无半点男女情谊,所以,深情款款的眼神、直白露骨的爱语,我都不希望在我和他之间发生, 但现在偏偏这两种情况我都面临着。
“明?”见我半晌没回应,宇文成都有些急了,放在我肩上的手忽地收紧,“你说话啊!”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兀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许萧皇后说的对,我确实不了解男人,不明白他们的心态,所以常常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与他们以硬碰硬,无疑是头破血流,两败俱伤,还是四两拨千斤,以退为进,见招拆招吧。
“呵……将军,你方才也说了——‘倘若此次大事可成’,而此时大事未成,你的这个问题未免问早了。”我轻笑一声,“等此次事情了结了,我再来回答你好么?”
宇文成都并不退让,“我不愿再等了,我此刻便要得到你的回答。”
“将军乃是当世英雄,必会创下千秋功业,要我嫁于将军做妻小,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古语道:‘大丈夫大业未成,何以为家?’” 我仍是笑着说道:“不如等将军成了大业,再来向我这问题如何?”
“明,你莫不是拿好话来搪塞我?”宇文成都紧盯着我,“若我成了大事,你定会嫁于我么?”
我心说,我这话就是搪塞你的,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等到宇文父子篡了隋炀帝的位子,那时我早已溜得无影无踪,恐怕直到死,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我嘴上肯定不能如此说。
“我虽是个贫贱女子,但自小便立誓,必要得一位极贵的夫婿,”我继续面不改色地扯着大谎,“而将军此时大业未成,便来向我求亲,未免有些寒碜吧?”
“好,好,好……都依你,谁叫我甘愿如此呢。”宇文成都连说了几个好,他将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似乎在考虑我的话究竟有多少可信度,末了,他长叹一声,拉了我的手大步朝前庭走去。
这关总是是蒙混过去了,我暗自松了口气,而后问道:“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宇文成都放慢脚步,在我耳边轻声道:“我已邀同司马德堪、裴虔通秘密召集禁军,在我府中聚齐,只需对众人晓以大义,痛陈厉害,众人必定齐心协力,那此事必定可成。”
“恩。”我点点头,便随他一同去了。
回到宇文府,由宇文成都领着,七绕八转,将我带到了偏僻的内堂。
才进内堂,便见里头黑压压地全是人。再走近些,便听见一个高亢的男声说道:“昏君荒淫忘国,酒色无度,致使东京、西京沦入叛贼之手,而昏君非但不发兵去救,反而想临幸永嘉,迁都丹阳,以图安乐。倘若我等跟随昏君前去巡游,恐怕都要客死异乡,家中老小,此生便再也见不着了。如今许国公宇文将军,心存大义,欲举义旗,指挥我等复返长安,是我等不再受那颠沛流离之苦,不知你等是否愿意听从号令,共举大事?”
我抬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司马德堪,他真是好口才,有这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说,还怕说服不了众人?
果然,众兵士齐声说道:“我等离家数年,日夜思归,而今皇上昏庸无道,我等的苦难不知何时才能到头。将军若肯举大义,使我等能够得以还乡,我等必惟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宇文将军,风公子。”此时,司马德堪等人见宇文成都和我走了进来,赶忙上来见礼。
众人施礼完毕,稍作寒暄,坐定后,便直奔主题去了。
“以我愚见,等三月中旬便起事。到时举火为号,内外响应,我与行枢、虔通各领一路禁军,将皇宫团团围住,再派精兵守住各要害之处,电子书确保万无一失。”
“举火为号固然醒目,但那火光是否会惊动昏君,引来守宫侍卫呢?”赵行枢问道。
司马德堪皱眉道:“恩,这个我倒未曾想到……”
众人见状,也都垂眉不语。
“明,你以为呢?”宇文成都回头问我。
“我……”我半闭目沉思,虽说隋炀帝死有余辜,且隋朝灭亡也是大势所趋,但由我来推波助澜,似乎有些不妥。但我转念一想,如果隋炀帝迟迟不死,那我如何能逃离这里?再退一步说,即使我不献计,最终还是有人会想出计策来的。
“不会,即使炀帝见了火光,起了疑心,他也只会叫太监去查看,到时只需裴将军领了数名军士,拦住宫门,告之那些太监,乃城东草房中失火,外面军民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