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红匾额上还是将军府这三个金漆的字,龙飞凤舞,是当今圣上亲题。
可将军府再不是原本的将军府。
将军府成了一个囚笼。
漠珧看着自己最敬重的人道,“任何地方都囚不住你。”
他静静的躺在小塌上,呼吸平缓,在漠珧以为他已入睡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漠珧想看到的眼睛,它原本像盯上猎物的猛兽,或凌厉,或沉稳,或带着血色。可如今似一潭死水。而漠珧知道,那目光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直勾勾的看着青天白云,边上的桃枝随风招摇着,将几瓣嫣红送入他的眼帘。
“任何地方,都是囚牢。”他道。
寒气并没有散去,这开春的迹象已经接踵而来。
他捂着唇咳了几声,好似惊飞了初开的桃花,随风在半空舞着,然后出了高墙。
那女子就站在桃花树下,一身黑衣,头上素钗白花,十分俏丽。
她在戴孝。
漠珧见状便要上前擒拿,却让莫北阻了。
莫北从塌椅上坐起来,示意漠珧退下。
“主人死了。”
“他那么信任你,你却背叛他。”
“你真狠心……”
女子断断续续的说了三句。
莫北的脸色很苍白,已看不出是否会因女子的话变得更为难看。
“我知道。”他轻声而答,语气淡得没有起伏,好似女子讲的事与他不相干。
女子因他的态度而恼,从腰际抽出细长软鞭便朝他抽了过去。
莫北站着未躲闪,那鞭身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身上。
女子显然没有料到,她愣了下,眼眶红起,泪珠断线似的流了出来,“我看见你们执手,我听见你们承诺同老,可为何你要帮着外人杀了主人?岂是场场欢爱皆作假,句句誓言不当真?”
为何?
太多人质问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亦是。
莫北说,“我为人臣,上有君主。”
“可他是你至爱之人!”女子走近莫北,她不信莫北真当如此铁石心肠。
莫北看着她,似在寻找着理由,给自己的理由。“他不该叛乱。”
“那也是为了你!”女子再出手,莫北仍然没避,生生接下那一掌,被震得退后数步,体内气血翻涌的冲上咽喉,再从唇边溢出。
莫北想说,你杀了我吧。可院外有数人闯入,将他二人围住。
皇帝从外边进来,命人将女子拿下。
那女子虽会武,可哪里是皇帝贴身护卫的对手,过不了几招,就被擒住。
“陛下请饶她一命。”莫北连忙跪地求情。
皇帝道,“朕要让这女人永远的闭上嘴,再也不能提你跟他的事,看过则挖了眼,听过则废了耳,将军,朕说过,你是朕一个人的。”
莫北没再说话,他知道再如何皇帝也不会改变旨意,就如同上次一样,他在冬末寒雨里跪了两天,皇帝依然不会心软。
皇帝说,“你起来。”
莫北没动。
皇帝弯腰将之打横抱起,俯首舔去他嘴角血迹,“宣御医过来。”
莫北带病他是知道的,自打那两日后莫北就得了风寒,且冻伤了腿关节,拖拉至今日也未愈全,御医怕降罪在身,推脱为莫北郁结在心。
那女子名为挽绿,本是莫北府中的丫头,后赐给那人当随侍。那人待她如妹,爱护有加。
他堂堂一国大将军,护不得那人,也保不了她。
御医把完脉,说他身受内伤,需好好调养,皇帝在边上吩咐着可随意调拿宫中药物。
莫北抬起头看着皇帝说道,“陛下,我莫家世代忠良,如今……末将也无愧于君王。”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心慌,他紧紧抱住莫北道,“朕此生只求一人,便是你。”
莫北躲开了他的视线,似是疲惫至极的闭上了眼睛。
一室沉寂。
良久,皇帝又道,“你别离我……”
皇帝乃九五至尊,若有所求,有何不可得。
然而他此生独求一人,却偏偏求而不得。
这年冬,莫北去了。
☆、夜路
【夜路】
这个小区还未进入城市规划,看起来有点破旧,但是租金相当便宜。
每天下班回家,我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然后再经过一条小巷。我通常会和同事或者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再起程,所以回到家通常是□点钟,有时候是十点以后。
那天我喝得有点醉,晃晃悠悠的经过小巷时,在贴满广告纸的电线杆旁边看见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件风衣,头发有点长,刘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手里夹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
这条小巷其实是条近路,很少有清洁工前来打扫,垃圾堆里总是发着恶臭,以往我回家的时候这里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别人。影子随着路灯和脚步声,从我的后面拉长到我前面,再从我的前面退回到后面。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前行,我觉得有点尿急,必需赶快回家解决。
但是这天以后,我就经常可以在夜晚回家时看见这个男人。
有时候我目不斜视,有时候会刻意走得离他很近,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他。
他有着略厚且性感的唇,不像我的那样薄。
他的鼻梁很挺,还带点鹰钩,不像我一样,近乎漫画中的小翘鼻。
他其实很高,我有时候走近了会暗暗比对,我才发现我大概只到他的耳朵。
羡慕且嫉妒!真想和他换一下。如果我是女人,一定早就和他搭讪了。
我想这天我醉得有点狠,所以在又看见这个男人时,我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好。”
男人手里的烟星火点点,他看向了我,眼睛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不大但狭长,看起来很是锐利。“第37次。”
“啊?”我没明白男人在说什么。
“你从看到我开始到现在,我们一共相遇了37次。”男人说。
他怎么会把次数记得这么详细?
“我一直等着你和我说话。”男人把烟灭了,顺手扔在电线杆的根部,他也站直了身体,不再倚靠着电线杆。
我有点晕乎乎的,甚至头脑发热,精神亢奋起来。难道这就是艳遇?
不过男人没有后话,他只是拉了拉衣领,然后离开了。
我傻在原地,直到一阵冷风吹来让我打了个寒颤,才想着离开。
但此时,我发现我走不了了,我只能围着电线杆打转,再多一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