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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珍珠,又是因为整个屋子也在摇晃地原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子规!我终于为你报仇了!”突然间,云梦的脸变得扭曲,眸中闪着泪光,她看着趴在地上的固尔玛珲,“阿玛、额娘、袁爷爷,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说罢,她就晕了过去……
无穷无尽的绝望,无穷无尽的黑暗,腐蚀人心,前面缓缓出现了一个微微发着白光的影子,云梦朝着那个影子走了过去,她像是被那个影子所吸引,毫无意识地走了过去。
仿佛是另一个她,那个影子,看上去却比她要稚嫩一些,扎着小辫儿,眨着大眼睛瞅着她。
“你就是那个云梦么?”云梦看着这个小女孩,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小女孩点点头,并不说话,只是转过身,示意她跟着她。
云梦想上前拉住小女孩的手,却扑了空,小女孩却转过头来,看着她甜甜一笑。
她则跟着她,小女孩仿佛是在吸引着云梦,吸引着她走出这片漆黑,这片绝望……
“云梦!云梦……”
好像有人在喊她,云梦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却见小女孩已经走远了,小跑着马上跟上了她。
“云梦……”
她停了下来,转身向后看去,像是镶嵌在那漆黑的黑暗中的人影,然而却与那腐蚀人心的绝望是不同的,那是温热的,像是曙光一般在她眼中闪耀,她走了过去,迎着那曙光……
“云梦!云梦!”
云梦缓缓睁开眼睛,梦中的人影慢慢与眼前的人重合,“陈晏……”
陈晏欣喜若狂地将她揽入怀中,然后起身抱着她就往前跑,石室震动地幅度越拉越大,他几乎都是在靠着墙疾步走着。
“你怎么来了?”云梦靠在陈晏的怀中,气若游丝。
“这里快塌了!出去再说!”陈晏急急说道,云梦忍痛在陈晏的怀中撑起身子,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石门,只露出一条只允一人打横而过的缝隙。
云梦突然间想起她是自己晕倒的,那么固尔玛珲呢?被陈晏杀死了么?她猛地转过头,只发现满屋子闪闪发光的珠宝,固尔玛珲却早已不见踪影。
她急忙四处寻找,突然间陈晏一个踉跄,云梦却被他稳稳地抱在怀中,云梦回头一看,竟是固尔玛珲!他在陈晏的前面飞速的跑着,刚跑到石门旁,正要翻身而过,陈晏则飞奔上前,一脚踢开了他。
陈晏把云梦放在门口,示意她自己爬出去,而他守在她的身边,云梦刚爬出了半个身子,突然间就听陈晏闷哼一声,而她则被一股大力突然间拽了回去!
“云梦,快爬出去!快!”
陈晏将云梦护在身后,死死地守着她,固尔玛珲则拿着一把宝剑,云梦回头看到一滴滴血顺着陈晏的手滴落在地上。
固尔玛珲拿着剑一击入陈晏的面门,陈晏护着云梦,不能躲闪,只能生生地用手接了,那宝剑削铁如泥,刹那间,鲜血四溅……
云梦咬牙拔下自己左臂上的匕首,悄悄地爬着绕过面前的陈晏和固尔玛珲,对着他的后背刺了上去。
突然间,她只觉得手一麻,匕首跌落在了地上。
云梦转过身,竟是爱尔礼,她不由得往后退,爱尔礼却附身一把将她抓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石门冲去!
陈晏看到爱尔礼抓着云梦,不由分神,说时迟那时快,固尔玛珲将手中的宝剑刺向陈晏,刚到胸口时,却堪堪停了下来,是爱尔礼!
爱尔礼一手抓着云梦,一手抓着固尔玛珲的手臂,一旁的陈晏则冲上去要救云梦,爱尔礼却出人意料地将云梦扔给陈晏,陈晏愣了愣,抱着云梦转身将她放在石门的缝隙处,“快!”
云梦忍着痛手忙脚乱地爬了出去,陈晏却回头看了爱尔礼一眼。
“快出去!快!”爱尔礼朝着陈晏吼叫着,石室里边的墙壁开始坍塌,混隆隆地声音震得陈晏的耳膜生疼。
陈晏看着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就从石门缝里爬了出去,里面开始坍塌,隐隐传来固尔玛珲的吼叫声,“你放开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快死了!快死了!”
“二弟,我们作孽太多,就此死去也好……”说罢,他将固尔玛珲抱在怀中,石室似乎是在怒吼着,爱尔礼只能凑在固尔玛珲的耳边,“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真的太累了。这么多年了,二弟,你没有发现,你已经病了么?病得很严重,我也是……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病得?贪婪成性,残害生命,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为了救一个老奶奶而在街上打架被阿玛罚跪的事么?当时心里却很是开心,那是我最开心的一次……”
整个石室坍塌,整个石室的宝藏被深深地掩埋……
☆、第二十五章 回京(1)
云梦只觉得摇摇晃晃的,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渴得厉害,待睁开眼,就看到陈晏的下巴,她正躺在陈晏的大腿上,而他们坐着马车。
云梦动了动,左臂疼的要命,不由呻、吟了一声,陈晏低下头来,“醒了?别乱动。”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也不知晕了多长时间,刚醒过来,声音还有些嘶哑。
陈晏抬手把云梦鬓边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叹了口气道:“去京城。”
“那哥哥们呢?他们在山西还好么?”陈晏本是在山西帮墨美和云宴他们征战的,如今却跑过来救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云梦突然间想到固尔玛珲丧心病狂地说了要将灭她全家,就不由得抖了抖。
陈晏摸了摸她的头发,满眼宠溺地看着她,“别担心,虽然和吴三桂的仗并不好打,但是尚可喜和耿精忠都被抓回京城了,他一个人也坚持不了多久的,费扬古也拨了好几万兵马给了云宴,他们没事儿的。”
云梦点点头,只觉得这样睡着着实不舒服,就往上蹭了蹭,抬头时却见陈晏的神色变得很奇怪,“我这样睡着不舒服。”
陈晏深吸了口气,看着云梦一脸的无辜,突然间笑了,“小笨蛋,你真把我的腿当枕头呢,你难道不知道你刚刚无意中做了什么?”
云梦看着陈晏,又想到刚刚只是沿着陈晏的大腿向上蹭了蹭,向上是……
她倏地就红了脸,抬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我伤还没好呢,我是伤员。”说着顿了顿,“你很难受?”扭头正要看向陈晏的某个近在眼前的**,却被他挡了挡。
陈晏将云梦从自己的腿上小心地扶了起来,让她用右边靠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则用左手搂着她。
云梦扭过头看着陈晏的侧脸,是和她刚见到的时候变得不同了些,她还记得那个在梅花树下身着白衣,抱着自己的美少年,自有一股意气风发的翩翩美公子的模样,而现在看来,那些都像是被磨平了一样,意气风发的美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成熟、稳重,倒是接近了些宋延承,却又不同于宋延承。
陈晏早就觉察到云梦是在看他,他则大大方方地给她看,就只是看着前面马车门帘上复杂的纹路,马车摇摇晃晃,那纹路看多了不禁眼花,刚转过头来,就看到云梦还愣愣地看着自己。
“娘子是不是想了?不介意自己是伤员了?”陈晏挑眉看着云梦,打趣道。
云梦猛地回过神来,听了陈晏的话,陈晏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她还是听懂了,不由得又是脸红,低下头想着怎么反驳他,“你不是也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鲜血沿着陈晏的手滴落下来的画面,不由地担心起来,陈晏却笑了笑,“没事儿的,那点儿伤不算什么,倒是你啊,身子不好,又挨了一刀,郎中说你还有内伤,总之啊要赶紧回到京城,好好养伤。”
两人紧紧地挨着,云梦看陈晏双眼有红血丝,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由得心疼起来,他倒是什么都为她着想,就连在石室的时候,陈晏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她,这就够了,真的够了,经历过生死,真的是患难夫妻了。
她突然间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了吻陈晏的唇角,“谢谢。”
陈晏愣了愣,同样也会给她一个吻,却什么也没说。
云梦靠在陈晏的肩膀上,看着前面门帘上繁复的花纹,看着看着就花了眼,这种布匹应该是漠南才有的吧,这边的马车门帘一般都是用纯色布料做的,而用这种布匹倒是很罕见。
但她并没有问陈晏,她将很多事都沉在心底,包括固尔玛珲。
当时他们刚从石门爬出来没多久,石室就塌了。这原本也是一个防盗设计罢了,就怕有心思不正的人得到这些宝藏,便设置了一个自毁装置,进到这个石室,必须要在一个时辰以内将地图中所指出来的一个钥匙找到,并且将它插到门把手下的钥匙孔里面,否则整个石室必将在一个时辰后启动自毁装置,这个石室就彻底毁了,也有另一种自毁方法,就是如云梦,将门把手拉一下,自毁装置就启动了。
云梦原本是打算和固尔玛珲玉石俱焚的,她根本没想到陈晏能够找到她,并且奋不顾身地救了她。
她有很多事并不想问及陈晏,因为有很多事,只要一出口,她和陈晏必定会面临两难境地,她还想到这些事究竟会不会成为她和陈晏之间的障碍,她一直在想,却一直都不敢说,不敢有任何的实际行动,她最怕听到陈晏说,我骗了你,但那都是为了你好。
她还记得固尔玛珲曾经说过,剩下的另外半张地图在陈晏手上。陈晏的外祖母是当时被努尔哈赤所灭族的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当时努尔哈赤灭他们全族,就是为了得到那半张地图,但那半张地图是镶嵌在他们族祖传宝物之中的,要得到那半张地图,就必须要毁掉宝物,整个族的族人就为了保护那个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而被无情地杀死,陈晏的外祖母则抱着宝物偷偷跑了出来,而她当时早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就是陈晏的额娘。
陈晏的外祖母逃出来没几年就病死了,他的额娘被托付给老实和善的邻居,后来他的额娘遇到了陈常的爹爹,她嫁给了他,却在陈晏刚出生不久,她就被皇朝盯上了,那半张藏宝图,他们势在必得。
陈晏的额娘也极是有骨气的,当年他们全族人牺牲就是为了保这个宝物,她也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将这个用全族人的性命换来的宝物去换自己的命!
她决定自杀,她的相公也无可奈何,也就是陈晏的爹爹,将陈晏托付给了自己的妹妹妹夫,也就是周将军夫妇,也随着她去了。
这些都是她当年失去的一些记忆,是当年袁爷爷告诉她的。
当时她和陈晏在树林中被固尔玛珲困住,就听到固尔玛珲要谋反,又听到他说陈晏的仇人也正是固尔玛珲要对付的人,陈晏虽然态度非常严厉地拒绝了,但是毕竟是灭了自己全族,又逼得自己额娘自杀的仇人,陈晏,又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相反,他这些年都在皇帝身边当差,还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难道皇帝不知道陈晏就是那个被努尔哈赤灭全族的后人?
既然陈晏已经将整个地图都补全了,那么那个让他们全族人都赔上性命也要保住的祖传宝物也就这么被毁掉了?那个甚至让他额娘都配上性命的宝物毁掉了?
她想不通陈晏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希望陈晏能够忘掉那些不愉快不是么?她只希望没有战乱,她和陈晏能够没有任何顾忌地携手走遍天涯海角罢了。
但事实不允许这样,但她真的累了,从三宝被固尔玛珲掐死的那一刻,她就累了,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都东躲西藏,而如今固尔玛珲死了,她心里始终还是不踏实。
因为她记得固尔玛珲所说的话,他说会让墨美和云宴死在沙场,那两个福晋此时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事,帮助固尔玛珲谋反,固尔玛珲虽然死了,但依照他的意思,那两个福晋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此时陈晏带着她回京城,也不仅仅是为了让她养病吧,陈晏或许已经知道了她们要做什么,他要去阻止。希望是这样,希望还来得及……
云梦受了伤,总是昏昏沉沉的,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又在石室被固尔玛珲狠狠踹了一脚,那可是内伤,应该是伤及肠胃,云梦在赶路的这些天什么都吃不下,陈晏喂给她什么,她就吐掉什么,看得陈晏心疼的要命。
好在进入直隶省,陈晏请到了一名很有名望的郎中,看内伤自是一绝,老头儿开了几服药,又嘱咐云梦不要太过忧思伤神,应保持心情愉悦等等……
陈晏送走了老头儿,回来俯身吻了吻云梦的嘴角,“小笨蛋整天想什么呢?那老头儿都说你太过忧思。”
云梦本就精神不好,如今连着好几天没好好吃饭,此时就连和陈晏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怒瞪着他。
陈晏翘起嘴角,“是不是想要个大胖小子啊?”
云梦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