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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墨紫看向元澄。
元澄笑道,“九爷大我一岁,直呼元某之名即可,带罪逃脱之人不敢为官。”
“我虽大一岁,却对大人极为敬重,不可随意,称先生如何?”和一下子就能称兄道弟的墨紫不同,也许是元澄年少便入官场,他这个江湖草莽始终仰望他。
元澄不置可否。
“先生说就此别过,可你们还没离开上都,我不放心。就算跑出去了,朝廷一定会追着你们,有我和豹帮弟兄们,杀都能杀开一条血路。豹帮势力今时不同往日,余中的地盘尽数归我,从这里往华州一带各条水路皆有我帮众船只。你们与徐九真心结交,助我良多,请让我亲自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徐九是条血性汉子。
作为一个大丈夫,他很有野心,为了巩固帮主位和扩张势力,与傅天迅速结亲:但作为一个朋友,又很讲义气,墨紫元澄两人出逃,将会令天子震怒,他却毫不犹豫请求帮到底。
“九爷其实请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如果照计划,徐九的船在掩护他们入河后就该分道扬镳。可刚才看齐头并进,她便明白
“你认为呢?”元澄尊重墨紫的意思。
“九爷义气,墨紫感激,却也只能心领。”她坚持原计划,“其一,元府守卫最迟今夜就会发现元澄不见,到时只要稍作调查,就可能怀疑到九爷身上,当然要他们找不到证据,你绝不能离开上都。其二,就算九爷不怕官府,九爷难道以为自己还是一个人吗?你如今有大小两位夫人,而且还要当爹了,不为大人想也该为孩子想。而且,我们面前不是绝路。山高水长,一定会再相逢。其三,官府一旦追查,跟着船帮走反而醒目。”
元澄微微颔首,“九爷,来日方长,将来我少不得要请你为我们的兄弟情谊来伸援手,今日也并非客套。”
徐九看看墨紫,又看看元澄,心知听他们的不错,却还是一声长叹,“这第一第三条,墨哥说得有理,不过第二点我不同意。徐九虽然成家立室,断然不会因此抛弃兄弟。说起来当初傅氏也没对你们做什么好事,连我都让她算计进去,实在是我当丈夫的疏忽。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几日前我岳母突然来了,以正妻无出妾不能先,非要打掉十一腹中胎儿,并让岳丈出面压我,我知道定是我那聪明贤惠妻搬来的救兵。十一一气之下,跑总堂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有些弟兄就站到她那边,她干脆住在帮里说是安胎。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却是两头闹僵,烦不胜烦。”
墨紫心想,这么热闹的局面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元澄开口,“尊夫人和如夫人都是女中豪杰,性子争强好胜,不过她们如今待九爷之心却真,只要九爷用对方法让二人同心协力,九爷便如虎添翼了。”他见过傅氏两面,觉得她很在乎徐九。至于香十一,都肯跟徐九生儿育女,应该也有了感情。
“想要她们姐妹融洽,难于登天。”徐九的视线飞快掠过墨紫,不敢让半点懊恼露在面上。
“也未必要让她们融洽,反其道行之,也可。”元澄这话奥妙。
墨紫眸儿一转,“傅氏被她母亲教成了内宅主母,但我看香十一的性子在家里是耐不住的,况且她那身好本事,你让她弃了反而去相夫教子,岂不是浪费?两人既然都想当大,那就各在不同的地方当大,王不见王,你再公允一些,相互制衡,便齐帮你里里外外。”
徐九顿悟,直说妙-哉。
元澄端茶送客,“九爷可又欠了我俩一回。人情债最难还,你得有准备。”
徐九回到自己船上,目送他们的船弯入雅江,半晌才吩咐回码头。
冷六也带船祭龙神刚回,问他,“你不是说会多送一程,怎么还是回来了?”
徐九吩咐帮众牵马,要去无忧府里报个平安,边说,“硬是不让跟,怕给我们招麻烦。”
冷六也上了马,随同一起去,“你也别急,他们要做大事,少不得将来有让我们出力的时候。让各地分靠暗中护着,打听清楚他们会在哪儿落脚,能随时互通消息就行。”
徐九点点头,喝一声,马儿飞驰了出去。
萧三府中。
绿菊正瞅着天边云发呆,突然听到裘三娘说要起了,忙打起精神,带着小丫头进去伺候,“奶奶今日怎么不多睡些时候?”
裘三娘自打有了身孕,常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不知为何睡不着了。”裘三娘说完,对绿菊瞪瞪眼,“不是说了不用你来伺候,你早已不是我的丫头,不想去鹿角巷当姑娘让人服侍,那就在这儿当我妹妹让人喊二小姐。”
绿菊苦笑,“奶奶,绿菊天生丫头命,让人伺候却浑身不舒坦,您就让我跟一辈子吧。”心中那道挺拔的身影已经淡了,但受到的伤害却仍在流血。她认命,不行吗?
裘三娘漱口洗脸,吩咐丫头们退下,说道,“前日见着墨紫时,她说其他人都还好,唯有你,她放不下心。她说,姻缘真是天注定。你以为遇到了,到头来却嫁不得他。不是你命不好,而是那人不是你的良人。你若放弃了不找了,今后就会错过真正的有缘人。她让我跟你说,一时难过就罢了,一蹶不振她会骂你的。双十不到,人活百岁的话,还有八十多年,会遇到多少人,又会碰到多少事,怎能停在这里?”
绿菊又哭又笑,“能有几个人活百岁啊?而且,好好的,墨紫说什么放不下心,好像见不着了一样。她自己有那么多事,还想着我,真是平白惹我哭。”
红梅跑进来,“奶奶,无忧府里差人送来的报喜信,说是生了个大胖小子。”
裘三娘喜逐颜开,打开信,读着读着,却锁了眉心。
绿菊都看出来了,便问,“生了儿子这么好的事,奶奶为何皱眉?”
裘三娘推开窗,确定外面无人,才对两人说,“墨紫走了。”
红梅一惊,“奶奶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离开对她是好的,她从来就喜欢往外跑,比我还待不住。可知道归知道,真走了,又觉得她无情。嫁给萧维有何不好,我俩当妯娌,姐妹们都住附近,常常走动该多好玩。”裘三娘咬唇,再开口已是下定决心,“绿菊,你明日就出府住,鹿角巷也好,望秋楼也好,随你挑。”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要走早走,谁也别耽误。
●● 第431章 两面输家
当皇帝的,一般没什么机会早睡。勤勉的,处理国事:有空的,后宫很忙。大周皇帝算是勤勉的,但这夜却在辰妃萧明柔处。
从楚辞说到乐府,皇帝颇为尽兴,“爱妃不愧是才女,后宫之中也唯有你能和朕谈这些了。”
辰妃玉手递参汤,“臣妾不过学得一些皮毛,才女之称委实不敢当,且臣妾听说皇后娘娘诗词歌赋无所不通,皇上这是故意哄臣妾高兴呢。”
皇帝片刻怔忡,“是啊,朕还是太子,皇后还是太子妃时,常吟诗作对。她不但会画画,甚至弹得一手好琴,当年是名震上都的第一才女。只是她成了皇后之后,掌管后宫,又要教养太子公主,再没拨动过琴弦。便是作诗,也是应景应节之作。就好像朕一样,年轻时喜欢的那些东西不知怎么就没时间去碰了。”
“皇上和皇后一个日理万机,个母仪天下,也是怪不得的。”辰妃微微一笑,“不像臣妾平日无事只得把看书写字当消遣。”
“看书写字当消遣好啊,比扑蝶摘花强。”皇帝也笑。
辰妃却道,“臣妾最羡慕的是宋女官,那一身的本事在男子中亦不逊色,每每看她自信的神色,总令臣妾禁不住想原来女子当如是。”
皇帝略沉吟,“女子如墨紫,一个还好,一双就让男人怕了。她有国士之才,可毕竟是女儿身。就算朕欣赏她,然而则天帝,太平公主,韦后,都是女子过于能干而乱国的前鉴。朕觉着她做你嫂子就很好,既能当好贤妻良母,才能又为朕所用。”
辰妃回道,“皇上为臣妾二哥费心了。”
“萧白羽朕不担心,他自己求的婚事,应该知道珍惜。只是墨紫这丫头,想起她当日不甘愿的模样,就怕以她的本事还有花样要翻。她和元澄都让人捉摸不透,不经意就有惊人之举。”皇帝隐有不安。
“皇上,老奴有急事禀奏。”刘宁突然朗声,略惶恐。
皇帝皱眉,让他进来,“何事?”
辰妃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一丝紧张,不由也紧张起来。
“武都尉在子阳门外跪见,说……说……”刘宁偷眼看皇帝,心中捏把冷汗。
“刘宁,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吞吞吐吐?武都尉说什么?”围守元府的千牛卫由仲安负责调度,突然要求见他,定与元澄有关。
“元大人不见了。”刘宁说完,禁不住垂头躬身。
“什么?!”皇帝震惊,立刻站起身来,“你再说一遍。”
“元大人不见了。”刘宁额头冒了冷汗。
皇帝抬脚就走,完全忽略了一边的辰妃,“武都尉,即刻宣他御书房来见朕。”
刘宁说是,招了小太监去给仲安传话,自己连忙跟在皇帝身后,一步不敢慢。
一行人才到御书房,仲安已在门外,进去就跪,“皇上,微臣失职,请降罪。”
“到底怎么回事?降罪也得知道前因后果。快说!”皇帝急问。
“今日元大人不曾出过书房,只有他的近身小厮出入过几次送饭递茶,但入夜之后两人便都在书房里,没有人再出来。亥时,房里的灯就熄了,但小厮却始终未出。
卫士们察觉有异,就报给微臣知道。微臣也觉不对,便到书房外喊元大人,结果无人应,推门后才发现房中空无一人,遂率人将元府各处搜了两遍,却找不到元大人的踪迹。而且,不止是元大人,他府里的人都不见了。”仲安双手伏着,前额贴地,这罪大了。
“灯是亥时熄的,应该还不久,你立刻带人去追。”皇帝以为元澄还没走远。
“微臣已经调动都护军,并下令封锁城门,只不过——”欲言又
“只不过——他恐怕已经出了上都。”皇帝想起元澄的聪明来,“他府里空了,可见蓄谋出逃已久。”
“是微臣疏忽。”仲安万万没想到元澄会跑。
“你虽疏忽了,却也是朕的大意。”旨意不紧,想着元澄是冤枉的,并不限元府里他人的自由,“他府里仆从本来就少,平日无事,逛一圈都不见人迹。他今日一早进书房,只有一名小厮进出,可能那时候就想办法混出去了。”
“微臣不敢为自己开脱,但实在不明,千牛卫乃天子近卫,个个身手不凡,府中布高手暗桩,府外围得水泄不通,元府之中没有暗道,元大人究竟如何离开的?而且,为何要离开?他这么一走,不就承认自己与行刺案有关,所以畏罪潜逃吗?”仲安扼腕叹息,“皇上相信他的清白,他却不能把握这份信任。”
“他若是畏罪潜逃,何必等了这么久?”皇帝对畏罪潜逃的说法表示无谓,同时突然想到件事,“墨紫呢?”
仲安愕然,“不是在大司正府吗?”
皇帝眯起眼,“你现在就去大司正府一趟,带墨紫来见朕。她是保人,如今人跑了,朕想听她怎么说。”
仲安领命出宫,并派人去告知死党萧维。
萧维本已睡下了,听到元澄逃离的消息大吃一惊,和皇帝一样,即刻想到的是墨紫,匆忙间更衣时扯坏了袖子,便沉黑了面。
绿碧顺着动静进来看,好言遣开吓坏的丫头们,再拿件袍子给萧维重新换上,“二爷什么事?少见你这般焦心焦虑。”
萧维想了想,只说无事,又避开绿碧的手,自己扣袍锁腰带,大步走了。
红罗只来得及给萧维的背影福身抬头哪里还有人影,皱眉对从门里送出来的绿碧道,“这深更半夜急急忙忙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里不踏实。近来二爷怎么了,好似心神不宁。”
“二爷是去大司正府。”在这院里的事,绿碧都清楚。
“大司正?”红罗捂住诧异,压低了声说,“是那个宋女官住的地方。”
绿碧不作声。
红罗咬着唇,“虽然皇上赐了婚,毕竟要到年底才拜堂,二爷跑去见面不合规矩的。”
“合不合规矩不是我们能说的,况且她是大周第一女官,宅子里咱们女子要守的规矩不能套用在她身上。”说这话的,却是卫六。
“第一女官又如何?等她嫁给二爷,还不是要在王府里住,守王府里的规矩?”红罗对墨紫并无成见,只是说事实。
“好了,别说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