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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王妃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让卫琼玉回去歇息,不要讲那些气话。
裘三娘趁机也提出要走,反正事情就这样了,剩下的便是选日子。今天送卫六娘进维风居也好,明天送也好,跟她没关系。
墨紫被搅和进去,差点挨了教训,裘三娘心里很憋屈,自然对这个同城来的小姐更没什么好感。
事情定了,也没必要再留,王妃点头同意裘三娘告退。
老王妃却是盯看了一直没挪动过的墨紫好一会儿,对裘三娘说道,“墨紫二字可是玉陵牡丹花名?”
“正是。”裘三娘心道,又怎么了?
“一个丫头娶这名太贵气了。”老王妃对裘三娘身旁的红梅慈蔼笑笑,刚才惊起的一幕在这位老人家眼里已经是雨过天晴,“你院里的二等丫头都是以沉默的默开头,就挺好的。”
墨紫一听,呵,这老祖宗做什么?要给她改名字吗?默紫?叫她少说话,默默发紫?改个名字能转运的话,就像某人被逼得多了一个通房,其实艳福不浅,所以说出无所谓的话来,那她也很能无所谓。
“老祖宗,墨紫是玉陵人,她们那儿普普通通老百姓家的女儿叫墨紫的一堆呢,不是什么金贵的名字。她今天跟着搅和了这事,我回去本要重罚她。当着您的面,我这就降她的等,便是三等丫头都嫌罚得不够重,直接让她当外院的粗使丫头了。”裘三娘说完,倚着老王妃撒娇,笑了一阵。
老王妃于是没再提改名字的事。
裘三娘从墨紫身边走过去,使了个眼色。
墨紫即刻跟上,却突然听到茉儿惊呼,原来是卫六娘昏过去了。
白荷说声可怜。
红梅说可怜什么,都得到她想要的了。
墨紫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阻止?
第二日,红梅便得了消息,卫六娘已经住进维风居。大丫头们少不得在裘三娘周围议论,裘三娘却不是很耐烦。
“奶奶,墨紫降等的事,您认真的,还是说说而已?”绿菊昨日没跟着去,听说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她最关心的还是墨紫让裘三娘降成小小小丫头。
“在老太太面前说的,能是假的吗?”红梅觉得绿菊是白问一句,“也是墨紫倒霉,赶上这事让老太太心情不好。本来,又没她的错。”
“是真的。”裘三娘本就不想听卫六娘的事,绿菊帮着挑了墨紫来说,正好。
绿菊想替墨紫求情,白荷却拉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
裘三娘放下碗筷,漱过口,起身往外走,“我去书房。白荷,你把墨紫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白荷应一声,赶忙去叫人。
红梅收拾桌子,对怔怔的绿菊说,“别担心,是罚给老太太看的,不久后再升回来便是。奶奶心明眼亮着呢。”
绿菊咦地挑起秀眉,“你对墨紫平时不算太客气,今日怎么突然为她讲起好话来了?”
红梅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么?平日,她是二等,我是一等,我要对她好,别的二等丫头怎么想?再说,我有眼睛不会自己瞧,那么聪明能干的一个人儿,要不是我进了来,她早是一等的大丫头了。昨日里你是没瞧见,那说话,那分寸,那气势,我都看傻了。心里惭愧的,还以为她识字念书没什么了不起,我也识字啊。可我现在明白了,她呀,就是天生的聪明人,我是没法比。”
“你才知道。”绿菊推搡红梅一下,笑嘻嘻说,“没事,你跟我以前一样,开始啊,都小看她。等后来就发现,她跟我完全是不一样的人。那脑袋,转得比陀螺还快哪。”
红梅道真是。
两人接着干活,自不提。
再说墨紫进了书房,见小衣在磨墨,裘三娘正写字。
“奶奶叫我?是要改名,还是打发我去外院?”裘三娘的行为,怎么说呢,墨紫突然有些不理解。
“改什么名字?你想改?”裘三娘头也不抬,手下写得很快,不似平日吊儿郎当的练字。
“我就那么说说。”墨紫知道改名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去外院,却是和老王妃说了的。
“从明日起,你到默知居外头看那片竹林子去。”裘三娘果然是要执行的。
不过,竹林子?那小屋后头的墙直接通隔壁荒府。
墨紫脑中转着念,心想,裘三娘这是要——
“墨紫,我虽然降了你丫头的等,不过我给你一个新的差事,比大丫头还好。”裘三娘停笔,吹了吹纸面。
“奶奶请说。”墨紫大概知道。
“掌事。”裘三娘面色一正。
小衣八风不动,磨啊磨墨
●● 第144章 三进三退(八)
算下来,这是第三回了,墨紫垂眸默想。
第一回,裘三娘问她信不信算命。她若是毫不犹豫说信,大概就不会有第二回试探。在木工房,裘三娘说到造船的事,她若是又十分欣喜得接受,也熬不到这第三回。
小事上乐于听听他人的意见,大事上却必定要自己想通透,别人越是按她的心意说,裘三娘越会否定掉,说谨慎,不妨说是裘三娘的童年阴影。
早年丧母后,父亲再疼爱,毕竟还有张氏在一旁从中作梗虎视眈眈,话不能直说,事不能直做,看似无忧无虑的大小姐,为了保护自己而跟着经商的父亲四处走,这种不得不斤斤计较的做人方式,还有事事要靠自己筹谋的生活方式,其实不是她愿意的,而是环境逼出来的。
但是,这第三回,墨紫知道裘三娘认了真,却不懂为什么。因为,比起她之前的预计,裘三娘下决定还真是快了不少时日。
这边墨紫还没想得太明白,那边裘三娘却是因为卫六娘这么一出闹,墨紫无辜受牵连而她自己也被拉下水,这才让她彻底想清楚了。
在这个王府,上面有老王妃和王妃,平日里对人挺和善,其实各有手段,经过昨日,她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一个嫡出的小姐成了无名无分的通房,老王妃和王妃没有半点异议,到最后就这么乐见其成了。没错,横竖是卫六娘定要将自己送给她们的孙子儿子,再加上卫氏一族的财力,能成为萧二未来仕途的支持,她们的好处多多,哪里真去替卫六娘着想。若她们存着好心,管卫六娘如何闹腾,最后自尽也是,反正萧二已经把人救下来了,坚持将人送回洛州,自有卫家的长辈去劝,可能还能寻门好亲事。日子久了,人可能就不犯傻了。如今倒好,卫六娘说不计较名分,她们还就不给名分了。
反观自己,跟卫六娘出身相近,让卫琼玉看中,成了萧三的嫡妻,居然是幸运的了。但长辈们如此看低卫六娘,保不准将来有一天不这么对待自己。可以想见,萧三要是对自己不好,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她说句公道话。她如今跟老王妃和王妃卖着乖,却不知前头路况。
所以,她必须未雨绸缪。
“卫六娘的事,你怎么看?”裘三娘突然岔开话题。
墨紫的算计从来不紧不慢,裘三娘说卫六娘,她就说卫六娘的事。
“显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直说一句,奶奶听了别生气;那卫姨夫人为何没让卫六娘嫁萧三郎,显然是怕萧三休妻的恶名可能让侄女受委屈,这般的为着卫六娘,卫家的心思不言而喻,定想高攀一门好亲家,虽说如今卫六娘成了个通房还不知是姨娘的,卫家会失望,但不会断绝来往,萧二前途光明一片,未来封王恐怕都是可能的。事情既然定局,就只能尽力把它往好的方向扭转,萧二如今是不待见卫六娘,一个园子里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人心都是肉长的,再说卫六娘花容月貌,时间长了,就产生感情,有了感情,自然什么都顺了。卫家财力雄厚,等萧二正妻进门,没准也得仰仗她娘家,抬妾是迟早的事。”名义上已经是萧二的女人了,卫六娘能有这么闹腾的本事,自然也该有做成夫妻之实的慧根,要不然不是瞎折腾了吗?
“不是还有卫姨夫人帮着卫六娘?王妃都知道昨日卫姨夫人那些是气话了。瞧着吧,将来,卫六娘上位最大的助力还是这位亲姨母。有句话这么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破罐子破摔啦。”
裘三娘噗一笑,心想回回测试墨紫,还真没有让她失望的时候。
“卫六娘有富贵的娘家,有将要当侧妃的姨母,可我有什么呢?”危机感,一日胜过一日。
“奶奶有我们几个聪明丫头啊!论距离,咱们一天到晚跟在身边,什么火都能扑灭了。”墨紫明白了,昨天的事刺激到裘三娘。
“说得不错,尤其是我有你墨紫。”裘三娘点名。
墨紫睁圆了眼,“奶奶这么说,我受宠若惊。”
“行了,你也别装,我把话挑明了吧!我打算好好当一段时间的乖儿媳听话孙媳妇,将这王府上上下下弄通了理顺了,外头就可能顾不上了,望秋楼有岑二,又不是新买卖,放手不管我也放心,只是红萸坳,单想到那片荒草,我心里就不舒服。祖业荒废,我业不兴。墨紫,你接手去管。我什么都不过问,只看账本,大小事都由你一人作主。”裘三娘正式提出红萸坳交给墨紫。
此时,不再是试探,而是要开始谈条件了。
墨紫看着裘三娘。
裘三娘放下笔,左右各拿起一张纸,“照你的做法,一人一份。”
新的契约?
“奶奶不妨念给我听听,没准我要改的。”瞧瞧,这就是恰对了时候。明明心里想得要死,脸上笑嘻嘻的,却还没有半点意思。
在裘三娘的默许之下,此时两人旗鼓相当,地位平等。
“照本宣科我懒,不过可以讲个大概意思。你听好。我给你两千两银子,船场要建多大的,请多少人,随你。”第一条。
“两千两,少了点。”讨价还价。
“那没商量,你知道我最小气。”为了省银子,宁可贬低自己。
“可银子不够,做不成事。”继续争取。
“银子多,就办多点事。银子少,就办少点事。我又没让你建出个多大的场子来,也就是接点小活,像渡船和画舫什么的。”这算第二条。
“嗯。”这点,两人意见一致。她可没打算把蛋糕做大,只想独立干点自己爱干的事。
“对红萸坳,我可没抱希望赚大钱。我算给你听。一艘小画舫百来两银子,木料就不便宜,加上船工匠师的工钱,耗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能净赚个二三十两就不错了。如今,红萸坳什么都没有。你从头开始干,建场造房子就得用一两个月,想办法接活可能又得一两个月。没名气,没好的船工,没经验,这一年啊,你能把本给我赚回来,就算不错了。”从根本上,裘三娘对船业的了解为零。
“嗯。”墨紫当然要赞同她,否则怎样,跟她说不对,能赚钱?自己又不傻。
“当然,对你,我的期望总要高出那么一点。咱们就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后,账面上有五千两,我就给你——你最想要的东西。”了解度为零,可爱钱度为一百。
“五千两。照你的算法,百来两银子的小画舫,我得卖出五十只。一只船耗工时半个月的话,一年也只能造出二十四只来。再加上你刚说的,前三个月可能根本开不了工。这账,我怎么算不过来?”心里话:还好,不是要求纯利。
“没错,别人只能造出二十四只来,你墨紫造出五十只来却不是很难吧?”好吧,她的期望,对墨紫的期望,比常人高出一倍多。
“呵呵,奶奶高看了我,别的还好说,这船场——实在难为,五千两银子,我做不到。”其实,确实挺难。
裘三娘之前那些假设,不是没道理的。船场前三四个月属于筹备期,根本不能开工。没有船工,光有场地,也不行。要订船的客人跑来一看,空空如也的地方,谁会下订金?要找船工,就得支钱。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比商人还高。有些名满天下的大匠师,朝廷用千金奉养。墨紫虽说比得过那些人,可是孤掌难鸣。
“墨紫,我知道不容易,若是容易,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你交还给我五千两,我把自由还给你。”想使唤这聪明的丫头做难事,唯有此法。
“自由?奶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便是减我两三年,我仍为难啊!”确认,确认。
“说你聪明,怎么还笨了?哪是减两三年的事?一年后,账面上有五千两,当初咱们签的契就作废。你不再是我的丫头,不能自赎也罢,我能转让也罢,全都不用担心了。真真正正消了奴籍,再领的户牌,只有你能做自己的主。我不能罚你没饭吃,别人也不能帮我教训你。如何,我说得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