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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抱紧了安锦绣,这个小女子要是此刻心安理得,他反而要对这个小女子防上三分,现在这个小女子离了他就一定无法存活于世了,这种唯一的心态,让世宗对安锦绣更多了一份保护的心意。“你日后就什么也不要想了,只想着朕就行。”
“我家将,上官勇呢?”安锦绣这时问世宗道:“他还活着,上官家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世宗道:“那朕就将他也处死。”
安锦绣依在世宗怀中的身体一僵,脸色顿时一片死灰,她不是没有应对之策,只是这会儿听世宗亲口说出这话,安锦绣的心口是一阵剧疼。
“锦绣?”看安锦绣的样子不好,世宗一边抱着安锦绣,一边就冲门外喊道:“太医进来!”
向远清和荣双进屋来,看见又面无人色昏倒在世宗怀里的安锦绣时,都是面露苦色。
“还愣着做什么?”世宗冲两位太医着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
荣双为安锦绣又把了一回脉,这一回荣双把脉把了很长的时候,然后又犹豫了半天,就在世宗要发怒的时候,这位医术高明的荣大太医才对世宗道:“圣上,这位夫人伤心过度,长此以往心脉必伤。”
“她的心脉是已伤了,还是没伤?”世宗问道。
荣双知道世宗会发怒,但也不敢不说实话,道:“已伤。”
世宗轻轻地将安锦绣放下,替安锦绣盖上了被子,对向、荣两位太医道:“你们先将她救醒。”
两位太医不敢怠慢,忙都又走到了床榻前。
世宗走出了房去,不一会儿两位太医听见门外的院中传来了一个小太监哭喊求饶的声音。
向远清正为安锦绣下针的手就是一抖,“不关我们的事,”荣双忙对自己的这个同僚加老友道:“你要小心,她若是出事,那个小太监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
告诉安锦绣绣姨娘已死噩耗的小太监,被世宗命侍卫拖出去杖毙。
吉利跪在世宗的面前自打耳光,是他治下不利,才让这小太监多了嘴。
世宗对吉利道:“这是朕容你的最后一次,若是屋里的人再出一次事,朕一定不再留你!”
吉利忙就在世宗脚下磕头如捣蒜,安锦绣这个女人若是没有掀起风浪的本事,那他还操个什么心?往后他一定让这个女人安稳地活着到进入后宫为止。
世宗转身进屋,安锦绣这时还没醒,世宗问荣双:“朕这时带她上路回宫,她能受得住路上马车颠簸吗?”
☆、64君无戏言
两位太医都跟世宗摇头,将床上的这位带回宫他们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位进宫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他们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世宗看两位太医都摇头,便没再提带安锦绣回宫的事,只是问荣双道:“她怎么还不醒来?”
荣双说:“圣上还是让夫人多睡一会儿吧。”
世宗坐在了床上,抬眼看看两个还站在他面前的太医。
“臣告退,”向、荣二位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忙就往客房外退。
世宗扭头看向睡着的安锦绣,就算是在睡梦之中,这个小女子也是深锁了眉头,“你这还是不信朕?”世宗手摸着安锦绣的眉间,低声自语道:“看来上官勇朕是不能动了?”
安锦绣在自己的这个梦里,除了身陷一片漆黑之中外,什么也没有,无来路也无去路,她就站在这片漆黑中,茫然四顾。前方有孩子的哭声,像是平安,安锦绣便往前跑去,只是那哭声就在她前方,她却怎么也追不上,身后突然又有上官宁叫大嫂的声音,如往常一样调皮跳脱,安锦绣回身又去追这声音,只是仍旧追不上。黑暗中,最后只剩下安锦绣一人在奔跑,那两个声音早就消失不见,陷入这梦中的安锦绣知道,自己永无出路了。
世宗躺在了安锦绣的身边,虽然如今佳人在侧了,但是他也累了,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太子,想想城南旧巷的那场大火。
日落之后,庵堂里还是如往常一般响起了出家人的晚课颂经声。
世宗的小憩被庵堂里响起的钟声打断,睁开眼,看见被他搂在怀里的安锦绣面色潮红,嘴中喃喃自语,世宗仔细听了,也没听出来安锦绣在梦呓些什么。
看着荣双又被世宗叫进了屋去,向远清突然就觉得自己主修外伤,是他年经时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宫中的女人没有多少机会能受外伤,也不会有人找他这个治外伤的大夫说什么生子,调养的事情,所以比起荣双这个倒霉蛋,向远清的日子一向要好过很多。
荣双进屋一看安锦绣的样子,就知道这位大病一场的下场是逃不掉了。
安锦绣被荣双用针扎醒,睁开眼时,眼中的阴冷让荣大太医的手就是一抖。
“锦绣?”世宗探头来看安锦绣,喊着安锦绣名字的声音中带着关切。
“圣,圣上?”安锦绣看见了世宗的脸,马上就回到了现实中。
荣双看着面前又是一副茫然神情的安锦绣,怀疑自己方才是看错了,一个人再会变脸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快。”什么也别说了,先把药喝了,”世宗摇手让安锦绣不要说话。
吉利端着一碗已经凉了一会儿的汤药走了上来。
安锦绣哪能让这个太监伺候她服药,她现在看见这个太监就作呕。自己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安锦绣伸手就要接药。
吉利却还不敢让安锦绣自己服药,一脸恭敬地对安锦绣道:”夫人,奴才伺候您。”
安锦绣求救一般地看向世宗。
世宗出人意料地从吉利的手中拿过药碗,对安锦绣道:“你总得习惯让人伺候,这一回朕喂你喝。”
安锦绣一口苦药入喉,面色讪讪地对世宗小声道:“妾,妾身有丫鬟。”
世宗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安锦绣的话后,世宗是放声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丫头,他是一个太监,你就把他当作女人一样使唤,你在他的面前还要害羞?“
安锦绣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吉利,张嘴要说话。
吉利却在安锦绣开口之前就给安锦绣跪下了,说:”奴才伺候夫人是奴才的福份。“
世宗一勺药又送进了安锦绣的嘴中,笑道:“宫里太监比宫女多,你若是习惯不了,以后还怎么在宫中生活?“
安锦绣把头一低,看着像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又像是面子上被世宗说得过不去的样子。
“你们下去吧,”世宗一边命荣双和吉利退下,一边就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把安锦绣扶躺下了。
荣双出了客房后,就看向了吉利,说:“大总管,看来我们还得在这庵堂里多呆些时日了。”
吉利只是笑笑,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世宗对于一个已经到手的女人还能这样捧在手心里。
“大总管,”荣双这时就想从吉利这里要一句话,世宗对这个安锦绣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再看看吧,”吉利小声对荣双说:“等她进了宫后,我们就知道这位夫人到底是个什么命了。在这里,我们小心伺候着就是。”
荣双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个安锦绣就算是入了宫后,还是能活下来。只是只凭一个感觉的事,他不好跟吉利说。
客房里,被世过喂完了药的安锦绣问世宗道:“圣上,妾身的父亲知道妾身还活着吗?”
“怎么,”世宗说:“你想见他?”
“妾身怕他骂妾身。”
“他如今怎么敢骂你?”世宗道:“他知道你没死的事,这件事朕不打算瞒他。你若想见,朕就让他来见你一面。”
安锦绣心里有些讶异,以为要费一番心思才能让世宗答应让她见安太师一面,没想到她还没说要见安太师,世宗便自己说了。
“他这个父亲对你还算好?”世宗却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点头,“父亲待妾身和弟弟一向不错,其实安府中人不曾亏待过妾身。”
世宗搂着安锦绣,下巴抵着安锦绣的头发蹭了一下后,叹了一口气。这个小女子到了今天,也没想明白,她的嫡母和嫡姐是想害死她的?也罢,世宗随后又想,这个小女子笨一点也好,他反正也不喜欢太精明世故的女子,偏偏宫里最不缺的就这种女子。
“圣,圣上,”安锦绣这时又结结巴巴地喊世宗,仰头看一眼世宗,马上又把头低下,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你这个丫头啊,”世宗道。
丫头?安锦绣仰头又看了看世宗,世宗四十出头的年纪,喊她一声丫头也平常。
世宗道:“朕不会动上官勇,他还是朕朝中的将军,这下你这丫头放心了?”
安锦绣嘴唇哆嗦了一下,把头主动靠在了世宗的怀里,低声道:“妾身只求一个心安。”
世宗想着荣双说的话,怀里的小女子心脉已经不好,再悲伤过度,患上心悸的毛病,这辈子也别想好了。不杀上官勇就能让这丫头心安,那他就不杀上官勇,日后将这武夫远远的遣走,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
安锦绣埋首在世宗的怀中,看着顺服,心里却在猜着世宗不杀上官勇这话的真假,她不会信什么君无戏言这样的傻话,帝王向来翻脸无情,只一句话,还保不住上官勇的命。
“朕在宫中还有事,朕让你父亲这就来见你,你得向朕保证,见到你父亲后,不准再哭了,”世宗对安锦绣道:“跟朕说,你哭还是不哭了?”
“不哭了,”安锦绣道:“以后都不哭了。”
安锦绣柔顺的样子,让世宗想起家猫,身子不自觉的又有些发热了。昨夜他神智不清,没能好好品味这个小女子的滋味,不过,世宗摸一下安锦绣的脸,这个小女子如今连车马颠簸都经不住,哪里还能再承欢一次?来日方才吧,世宗把安锦绣又好好地看了一回,这张脸病容之下尚且倾城,若是换上宫装,不知道要美艳到何种地步。
“圣上?”见世宗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安锦绣有些着慌。
“朕明日再来看你,吉利是朕身边的太监,朕将他留下来伺候你,”世宗在安锦绣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后,说道。
“吉利?”
“就是方才进来的那个太监。”
“妾身有点怕他。”
“你是主子,他是奴才,你怕他什么?”世宗好笑地问安锦绣道。
安锦绣小声道:“妾身听屋外的人,都喊他总管。”
吉利在宫里管事已久,气势上跟一般的太监是不同,安锦绣连自己的嫡妹都拼不过,面对吉利,想到这里,世宗只得再退一步,说:“先让他伺候着,朕会再选一个老实的来伺候你。”
安锦绣这才点了头。吉利这个大太监前世里投靠了白承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样的人她安锦绣用不起,也不能让他留在身边碍手碍脚。
世宗喜欢安锦绣,可是也不会放下国事不理,又安慰了安锦绣几句话后,便起驾回宫去了。
安锦绣在世宗走后,看到了被吉利领进房来的紫鸳。
“夫人,”吉利对安锦绣笑道:“这丫鬟是在夫人身边伺候惯了的人,奴才把她给夫人领来了。”
安锦绣忙跟吉利道谢,一句道谢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吉利暗自好笑,这样小家子气的女人,到底是怎么迷了圣上的眼的?还是说世宗大家闺秀看腻歪了,才又想着这种小家碧玉了?其实安锦绣这个样子,在吉利看来离小家碧玉也还差着一大截路呢。“夫人跟紫鸳说一会儿话吧,奴才就不打扰了,”心里看不上安锦绣,可是吉利与安锦绣说话时,还是一脸的恭敬。
“有,有劳吉总,总管了,”安锦绣还是把话说得结结巴巴。
吉利转身就走了。
紫鸳在吉利走了后,才敢看着安锦绣掉眼泪,从昨天到今天,对于紫鸳来说也是整个世界天崩地裂了一般,“小,小姐,”紫鸳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哭道:“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下子大家都死了呢?”
“不哭了,哭也没用了,”安锦绣抬手替紫鸳擦了擦眼泪,说:“紫鸳丫头,一会儿我父亲会来,我让他带你走,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65忠仆
“小姐要我去哪里?”紫鸳问安锦绣。
“你也不小了,找个老实的好男人嫁了,”门外有吉利的人在,安锦绣说话也不能大声,轻声对紫鸳道:“我给你文书,你以后不是奴了,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吧。”
安锦绣嫁入上官家后,就跟紫鸳说过,等将来紫鸳嫁人时,她会给紫鸳放奴的文书,给紫鸳一个自由身。不过这时安锦绣再跟紫鸳说这个,紫鸳跟安锦绣急眼了,说:“我不嫁人,小姐这样我怎么走?我跟着你,哪里我也不去!”
“你听话,再跟着,一定没有好下场!”安锦绣一边捂紫鸳的嘴,一边说道:“你让我再看着你死吗?”
紫鸳甩开了安锦绣的手,知道安锦绣为什么捂她的嘴,压低了声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