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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泽不在乎席琰是不是死不瞑目,他只知道自己如今只有背水一战,身后无退路了。
席家军的几个将领这时走到了白承泽的跟前。
白承泽抬头看看这几人,道:“我知道诸位与席大将军感情深厚,但人死不能复生,望诸位将军节哀顺变。”
一个将军道:“五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白承泽说:“自然是派人把席大将军的死讯告之我父皇。”
“不能再回云霄关了啊,爷!”一个白承泽的侍卫叫了起来。
“闭嘴!”白承泽斥了这侍卫一声。
几个五王府的侍卫一起跪在了白承泽的跟前,一个侍卫道:“爷,云霄关那里要是知道爷无事,谁知道会不会再有剌客过来啊?”
白承泽底气不是很足地道:“胡说r /》
“爷,”这侍卫给白承泽磕头道:“奴才求您了,您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四殿下不会放过您的。”
白承泽给了这侍卫一记耳光,斥道:“你是活够了吗?”
林兆这时道:“安五少爷一心想杀二少爷,云霄关那里要是知道了大将军的死讯,圣上会怎么做?”
让夏景臣接掌席家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五殿下,”有席家军的将军道:“圣上会让谁当我们的主将?”
白承泽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要由我父皇圣断。”
林兆大声道:“圣上能怎么做?就像当年的云霄铁骑一样,把我们归到上官勇的手下去呗,这样一来,四殿下就得偿所愿了。我呸!怪不得安元志一心想杀了二少爷!”
林兆起了这个头后,席家军众人就又是一阵哗然。
白承泽按一下自己手心上的伤口,这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启明星出现在了夜空上,天边已经隐隐有了亮光,这一夜眼看着就要过去了。
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众人这一回一起亮了兵器在手。
“二少爷?”等这一队策马急驰的人到了近前后,在眼尖的兵卒喊了一声。
夏景臣到了空地上,下了马后,就跑到了白承泽的跟前,看着白承泽包着白布的左手,道:“五殿下受伤了?”
白承泽看着很是勉强地站起了身来。
夏景臣伸手扶了白承泽一把,急声道:“出什么事了?”
白承泽手往席琰那里指了指,说:“席大将军走了,你去看看吧。”
夏景臣回头看着躺在那里的人,他方才就看见这人了,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会是他的父亲。
“景臣,”白承泽往前推了夏景臣一把。
夏景臣走到了席琰的身前,有兵卒拉下了盖在席琰身上的披风,看见这人真是席琰之后,夏景臣突然之间就感觉无措。
白承泽走到了夏景臣的身旁,道:“事情是这样……”
白承泽刚说了这几个字,夏景臣就身子发了软一般,一下子跪坐在了席琰的身旁。
白承泽住了嘴。
夏景臣喃喃地道:“他怎么会死了呢?”
“景臣,”白承泽喊夏景臣。
“这不可能啊,”夏景臣摇了摇头,突然之间就泪流了满面。
席家军的众人看夏景臣哭了起来,一起跪在了地上。
白承泽长叹了一声。
夏景臣伸手试了一下席琰的鼻息,寒风将他的手背吹得冰凉,这让夏景臣都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父亲还有呼吸。
有席家军的兵卒在这时又哭出声来了。
夏景臣愣怔地看着席琰,他恨这个人恨了这么些年,只是这个人这些天对自己的那些,小心翼翼地讨好,夏景臣不是不知道。他还年轻,席琰也还可以再活过几十年,夏景臣总觉得有些事他们可以来日方才,报仇也好,认父也好,这事可以让他慢慢想,谁知道席琰竟然就这么死了!
“节哀,”白承泽等了夏景臣一会儿后,伸手拍了拍夏景臣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景臣问道。
白承泽还没说话,就有席家军的一个将领叫了起来:“是四殿下!”
“什么?”夏景臣又是一愣。
众人七嘴的经过,跟夏景臣说了一遍。
夏景臣听完众人的话后,坐着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四殿下!”
白承泽把夏景臣一拉,说:“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圣上,”夏景臣道:“我得为大将军讨一个公道!”
“你回军泽放大了声音跟夏景臣道:“我回云霄关去,这事我去问,你不要多嘴。”
夏景臣甩开了白承泽的手。
白承泽往后退了几步,道:“你是席琰的儿子,席大公子体弱多病,你好好想想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夏景臣困兽一般,他想喊我不是席琰的儿子,可是这会儿席琰的尸体就在他的眼前,这话夏景臣再也喊不出口了。
“现在云霄关那里有上官勇他们在,”白承泽近一步劝夏景臣道:“你去了后再遇上安元志怎么办?这一回我不一定还能护住你啊。”
“那你回去了,谁又能护住你?”夏景臣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看着很苍凉地一笑,道:“我是皇子。”
“爷!”五王府的几个侍卫一起叫了起来。
“我们不能回云霄关去,”林兆这时道:“四殿下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受上官卫朝的辖制,我们席家军最后一定变成他上官勇的卫**!”
上官勇有自己的亲信,他们这些人就是入了卫**,日子能跟在席家军就算日后他们的主将不是上官勇,世宗派了别的将军来,他们这些将军面临的问题都一样,席家军的主将不姓席了,那这支军还叫席家军了吗?
夏景臣看向了白承泽,他这会儿脑子乱,完全没了主意。
“你带着他们跟后军汇合,”白承泽道:“我带人回云霄关面见我父皇,席大将军的事,我一定会跟我父皇讨一个说法的。”
夏景臣说:“四殿下如今是储君,爷你说的话,圣上能听吗?”
白承泽道:“不听,我也要说,我不是怕事之人。”
夏景臣怒道:“说了没用,那还有什么必要去说?不如不说!”
☆、856你们当真不怕死?
一如都如同白承泽事先预想的那样发展,出于对席琰的忠心也好,出于对自己前程的考量也好,在场的席家军将领没有一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将席琰的死讯报到云霄关去。aIYUELan。
夏景臣的脑子乱了一阵子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事情又前前后后地想了想,认定自己不能让白承泽回云霄关去,谁知道白承允会不会在半路再对白承泽下手?“四殿下既然敢做这事,那对应之策他一定想好了,爷你回云霄关,那就是去送死,”跟白承泽站在人群外,夏景臣小声跟白承泽道。
白承泽叹气道:“瞒下席大将军的死讯,日后被我父皇知道,他同样饶不了我啊。”
夏景臣说:“有什么事等这仗打完之后再说吧。”
白承泽道:“后军里也有卫**在,我们能瞒着云霄关,可我们要怎么瞒着他们?你当上官睿是傻子吗?”
夏景臣在白承泽的面前急得团团转。
“行了,”白承泽道:“我自有打算,你去与后军汇合吧。”
夏景臣说:“爷不是让卫**留守原地了吗?”
白承泽说:“让他们留守这是我父皇的意思啊。”
夏景臣说:“圣上这是何意?”
“何意?”白承泽苦笑道:“席大将军认下了你这个儿子,我四哥怎么会不防着席家军?卫**留守原地,这样一来,席家军的前后都是卫**,我们等于被上官勇的卫**把前路和退路都堵死了。”
夏景臣咬牙道:“这是四殿下的意思?”
“我父皇忙着对付藏栖梧,他还有什么心力再来计较这些?”白承泽道:“这一定是我四哥的意思了,机关算尽啊。”
夏景臣说:“那你更不能回去。”
“我无路可走了,”白承泽道:“我不信我四哥会要了我的命。”
“安元志之前就杀过爷一次了,”夏景臣冷声道:“他跟爷有什么仇?还不是为了四殿下?”
白承泽认命一般地摇了摇头。
夏景臣在白承泽的面前来回走了几步,随后站在了白承泽的面前,说道:“爷,你也是皇子,为何他四皇子能成皇,你不可以?”
白承泽脸上的神情变得愕然。
夏景臣说了第一句话后,再说后面的话就没有顾虑了,跟白承泽说道:“爷,你跟我回军家军不了你!”
白承泽阴沉了脸,说:“你要我欺君?”
“你就是说真话,圣上也不会信你啊!”夏景臣跟白承泽喊了起来。
夏景臣这一喊,席家军的将军们一起看向了白承泽这里。
白承泽掩嘴咳了一声。
夏景臣说:“不舒服了?”
白承泽边咳边道:“景臣,有些事你不懂。”
夏景臣说:“我不是大夫,有些事我自然不懂。”
“你听我的话,”白承泽道:“你带着席家军去息龙山谷,好好打完这仗,我四哥就是成皇,他也不能妄杀有功之臣的。”
“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夏景臣道:“仰仗四殿下的鼻息过后半生?”
白承泽苦笑道:“这也是一条出路啊。”
夏景臣走近了白承泽几步。
白承泽看夏景臣的神情不对,说:“你要做什么?”
夏景臣扬手一个手刀,狠狠地劈在了白承泽的颈项上。
白承泽直接被夏景臣劈晕了过去。
五王府的侍卫吓得亮了兵器。
夏景臣扶着昏过去的白承泽道:“我这是为了爷好,他回云霄关一定死路一条!”
五王府的侍卫面面相觑。
席家军的几个将领走到了夏景臣的面前,林兆说:“二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景臣说:“大将军的死先不要声张,我们回军。”
有将军指着白承泽问道:“那五殿下?”
夏景臣说:“他回云霄关就是死路一条,我带他回军r /》
林兆道:“二少爷你要护着五殿下?”
夏景臣扫了面前的几个将军一眼,说:“四殿下杀了大将军,他要是成了皇,席家军到了他的手上会怎么样,你们自己应该能想的到,不用我说了吧?”
几个将军都是默然无声。
“四殿下身边不缺将军,”夏景臣道:“一个上官勇,就足以挡住各位的前路了。”
林兆道:“二少爷这是想赌命吗?”
夏景臣半扛着白承泽往战马那里走,说:“我回军想去云霄关的,随意吧。”
一行人不多时都上了马,跟随着夏景臣往南跑去,留下数十具尸体在官道两旁的空地上。
等白承泽清醒过来,已经是这天的不管他说什么,夏景臣都不理会,只顾着往前赶路,要是被白承泽说急了,直接就又是一记手刀。白承泽受伤时将毒血放尽了,可是身体明显虚弱,竟是争不过夏景臣。
在第二天的头上,一行人与从驻军地赶过来的席家军大部队遇上了。
白承泽这个时候再说想回去,被夏景臣说了一句:“爷,你现在再回云霄关晚了。”
白承泽怒视着夏景臣,随后就又叹气,道:“没有及时回报席大将军的死讯,我父皇更不会信我的话了。”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夏景臣道:“都是皇子,凭什么爷不能成皇?”
“我,”白承泽一副有理跟夏景臣说不清的样子。
夏景臣说:“爷就当自己是上了贼船吧,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四殿下成皇的。”
“所以呢?”白承泽怒道。
夏景臣跪下给白承泽磕了一个头,道:“景臣愿拼死助爷成皇。”
“你……”
夏景臣起身就走,完全不给白承泽说话的机会。
“你做什么去?”白承泽大声问夏景臣道。
夏景臣道:“军,爷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白承泽看着夏景臣走远,怒气难消一般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
五王府的侍卫们站在白承泽的四周,看白承泽要往路边的林子里走,便跟在了白承泽的身后。
白承泽对侍卫们道:“我一个人去走一走,你们不用跟着我。”
白承泽的话,哪个五王府的侍卫敢不听?侍卫们一起应了一声是,站在了原地。
白承泽走进了路边的林林草木稀疏,只是越往越里走,树木生得越好。
不多时,林兆从树林的另一头跑过来,站在了白承泽的面前,行礼道:“爷。”
白承泽说:“将军们现在在打什么心思?”
林兆道:“还是有人在犹豫,毕竟这是事关身家性命的事。”
“席琰的那几个亲信呢?”白承泽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林兆说:“他们几个认二少爷为少主,只是对二少爷一心要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