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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林说:“现在圣上还小,所以这道圣旨说是圣上的意思,其实与圣上无关。”
戚武子说:“你这话我懂,不是说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了吗?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让一个女人出来当家作主,”一个将官说:“这真是好事吗?”
乔林说:“这事朝中诸臣都没意见了,你有意见?”
这将官冷哼了一声,说:“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到了朝堂,说话那不就跟放屁一样?”
戚武子跟兄弟几个摆了摆手,说:“我们能先不岔话吗?太后娘娘的事,关我们屁事?我现在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过白承泽呢?我听吉和那太监说了,白承泽还要被封王呢,这他妈还有天理吗?圣上就不怕先皇诈尸找他吗?老子的仇他不报?这叫什么来着?”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个将官说道。
戚武子说:“对,杀父之仇,这仇圣上不报?”
乔林摇一下头,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们等河水下去了,跟白承泽打上一场,”戚武子说:“这事就完了啊,什么叫没办法的事?”
乔林小声道:“依我之见,朝廷是拨不出粮来了,我们到现在也没见到朝廷送粮草过来啊。”
戚武子等人都不言语了,他们都是从军年久之人了,知道没粮对于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
乔林说:“北蛮又进犯白玉关,白承泽跟北蛮人比起来,太后娘娘选择先对付北蛮人是对的,先稳住了江山,再处理朝堂。”
“白承泽会听话?”有将官问道:“没当上皇帝,他不把肺气炸了,也对不起他自己啊。”
乔林笑了笑,说:“这是他的生路,他怎么能不走?白承泽回京之后,朝堂只会更加热闹,就看太后娘娘怎么替圣上守住这个江山了。”
☆、989可挥霍的亲情
乔林的话让在座的几个将官越想越心烦意乱,最后戚武子把巴掌一拍,说了句:“不想了,我们回京去,横竖不是我们的老子死了。”
一个将官说:“那兄弟们的仇呢?”
乔林说道:“兄弟们的仇总有报的时候,走路还是一步一步走得稳当。白承泽就是回京,太后娘娘也不可能让他快活度日的。”
“上路吧,”戚武子起身道:“我们记着那是仇人就行,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我还就不信了,圣上能不报杀父之仇。”
卫**没有做什么耽搁,连夜就开拔回京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分,走小路赶路的安元志带着一队卫**到了向南河边。
正值春汛的向南河水还是波涛汹涌,水声哗哗作响,水里卷杂了太多的泥沙,所以水色显浑黄色,深不见底。
“少爷,”一个被安元志打发去看卫**营的兵卒,不久之后跑了回来,跟安元志说:“将军他们已经走了。”
上官勇愿意回京,这让心中忐忑不安的安元志松了一口气,“去找船,”安元志命左右道:“我们得过河去。”
几个兵卒骑马往附近的村庄跑去。
安元志一行人等在河岸上的时候,一个席家军的前哨跑进了军营里,一路跑到了白承泽的营帐外,大声求见。
卫**昨夜撤走,那么大的动静,河对岸这里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会儿白承泽正与夏景臣等人在帐中商议此事。听到帐外有军中的前哨求见,白承泽应了一声:“进来。”
这个哨兵进了帐后,就把向南河北岸又来了一队骑兵的事跟白承泽说了。
“卫**刚走,这队骑兵又是什么人?”一个将官问道
哨兵说:“小的看他们身着卫**的黑甲。”
“上官勇想干什么?”另一个将官说:“故意后撤,引我们过去?”
白承泽问哨兵道:“你看他们有多少人?”
这哨兵说:“一共二十人。”
“二十骑能干什么?”白承泽问帐中的诸将道。
诸将一起摇头。
“景臣?”白承泽又看着夏景臣道。
夏景臣摇头说:“二十人说是斥侯,人数上就太多了,要说打,这二十人能打什么?”
“五殿下的意思呢?”有将官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也是摇了摇头,说:“只二十骑,我们不必怕他们,等等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北岸这里,船直到这天的中午时分,才被兵卒们弄了来,安元志看一眼对岸的军营,下令道:“我们上船。”
老六子把安元志一拦,说:“少爷,我们就这么过去?要是对面的人放箭怎么办?”
安元志说:“我们就二十个人能做什么?席家军还不至于这点胆子没有。”
“你确定?”老六子问安元志。
安元志白了老六子一眼,自己牵着马先上船去了。
安元志这里一上船,白承泽那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们要渡河?”帐中有将官吃惊道:“仗还没开打,现在还不到他们卫**求和的时候吧?”
另一个将官说:“那是来劝降的?”
“上官勇傻了?”马上就有将官好笑道:“仗还没打,他就派人来劝降?”
白承泽站起身道:“我们去看看吧。”
等白承泽带着几个将官到了向南河边,河边上已经有一排弓箭手张弓搭箭地对着河面了。
安元志留了十人在河岸上,自己带着老六子等十人分乘了四艘船已经快到河中心了。
白承泽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船头的安元志。
夏景臣这时也看见了安元志,跟白承泽道:“怎么是安元志?”
白承泽眯一下双眼。
“要放箭吗?”夏景臣问。
“十个人罢了,”白承泽数了数安元志带着的人,说道:“让他们过来。”
老六子站在安元志的身旁,看着河岸上的弓箭手,手心里都冒了冷汗,下意识地就要拔刀。
安元志看到了老六子的动作,伸手把老六子要拔刀的手一按,说:“你慌什么?他们不会放箭。”
老六子说:“这要是等我们近了后再放箭呢?”
“不可能,”安元志说:“没看到白承泽站岸上了吗?”
老六子这才又往河岸上望去,望见了白承泽后,两眼就冒火。
安元志说:“你要有把握上岸就把白承泽杀了,那你就动手。”
老六子想了想,憋屈道:“我没那本事。”
“那就不要想着报仇,”安元志小声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了,一会儿上岸,你跟兄弟们交待一声,我们不是来跟白承泽玩儿命的。”
老六子点了一下头,没好气地道:“知道了。”
转眼间船到了岸边。
白承泽走到了安元志所乘之船到岸的地方,冲安元志伸出了手。
岸上的席家军,跟着安元志过来的卫**们看到白承泽这一举动后,全都傻了眼。
安元志倒是没什么大反应,笑着把手送到了白承泽的手上,让白承泽把自己拉到岸上,脚踏上向南河的南岸之后,安五少爷笑嘻嘻地喊了白承泽一声:“五哥。”
老六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旁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承泽也是脸上带笑,冲安元志点了点头,说:“你这小子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安元志说:“五哥应该知道圣上登基的事了吧?”
安元志这话一说,岸上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凝滞了。
白承泽却是一笑,说:“这么大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元志说:“原来五哥知道了,那就省我不少事了。五哥,我是来传旨的,圣上和太后娘娘都盼着五哥你回京呢。哦对了,还得再说一句,藏栖梧在打云霄关的时候,给漠北王庭去了一封信,北蛮现在大军六十多万到了白玉关下了。”
白承泽轻轻点一下头,说了一声:“原来如此。”
安元志说:“五哥,我们是不是回营,你跪接一下圣上的圣旨呢?”
白承泽说:“卫**是回京还是去了白玉关?”
安元志说:“这个我不知道啊,不过从军之人都有守土之责,席家军也是我祈顺的兵马,到时候白玉关战事吃紧,说不定朝廷会派席家军去白玉关呢。”
白承泽笑道:“太后娘娘敢用席家军?”
安元志看着白承泽奇怪道:“五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五哥是圣上的皇兄,五哥不为圣上分忧?”
白承泽手往前一抬,道:“我们回营吧。”
安元志跟着白承泽往军营走的时候,看了夏景臣一眼。
夏景臣还有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安元志。
席家军的众将官看了白承泽和安元志演得这出戏后,都回不过神来,这脸变得太快,让他们感觉自己这会儿看到的东西特别不真实。
“太后娘娘还好吗?”白承泽走在回营的路上,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先皇驾崩,太后娘娘很伤心。”
白承泽说:“我本以为太后娘娘是无心权利之人。”
安元志说:“世事多变,我本也以为向南河这里会有一场血战的。”
“你姐夫会怎么想?”白承泽看着安元志问道。
安元志这下子表情有些发僵,但还是很快回转了,说道:“五哥就不要操心这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白承泽打量着安元志的神情,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还是太师做了什么?”
安元志说:“五哥,现在朝中无粮了,你说白玉关这仗该怎么打?”
白承泽笑了笑,说:“不能说?看来的确是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安元志暗自咬一下牙。
“元志,”白承泽低声跟安元志道:“你还是让人羡慕的。”
“什么?”安元志问道。
白承泽看着席家军营的辕门,说道:“你有大把的亲情可以挥霍。”
安元志呼吸一滞。
“当然,”白承泽感慨完了,随后就道:“太后娘娘让你到我这里来,也许是想着我可以下手将你解决掉。”
安元志的面色一冷。
白承泽一催跨下战马,往军营里跑去。
老六子看白承泽跑走了,才凑到了安元志的跟前,悄声道:“挨骂了?”
“挑拨离间,”安元志说道:“他不就这个本事?”
老六子说:“那你跟他废什么话?”
“走吧,”安元志也一催跨下的战马,跟老六子说:“早办完差,我们也好早点回京复命。”
在安元志带着老六子几个人跑进席家军军营的时候,安锦绣在千秋殿的小花厅里,跟袁义道:“算着日子,吉和应该到向南河了。”
袁义在心里把日子算了算,说:“不出意外的话,吉和是应该到向南河了。”
安锦绣低声道:“将军若是愿意回京,那他就应该在路上了。”
袁义说:“你担心他不愿回京?”
安锦绣手抚着手里的茶杯,跟袁义道:“你去传韩约来。”
袁义出去没过一会儿的工夫,带着韩约走进了小花厅里。
韩约给安锦绣行礼之后,问安锦绣道:“太后娘娘,您传下官来有什么吩咐?”
安锦绣说:“你带一队大内侍卫去安府,把安府的三位公子,还有他们的子女一起带进宫来。”
“啊?”韩约看着安锦绣一脸的傻相。
“安三公子的子女也一并带进宫来,”安锦绣说:“安府中人若是要问,就说我思乡情切,只是身在后宫无法归乡,只好请他们这些同族之人进宫来,话话家常了。”
韩约说:“那,那他们若是不愿意呢?”
“你带人去请啊,”安锦绣看着韩约道:“务必把他们请进宫来,记住,不问嫡庶,不可少了一人。”
☆、990竖子无辜
“去吧,”安锦绣说完了话,看韩约还是站着愣神,催了韩约一声。
“是,”韩约躬身领命道:“下官这就带人去安府。”
韩约退下之后,安锦绣跟袁义说:“安府近日没有女人怀有身孕,这倒省了我不少事。”
袁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锦绣将手里的茶杯往茶盘里一扔,说道:“我不这么做,将军如何平安归京?”
“太师要杀将军?!”袁义叫了起来。
安锦绣冷笑一声,“我最大的依靠就是将军,你觉得太师会怎么做?”
袁义还能说什么?反正安家是父不父,子不子的家风,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想想安府的大小,韩约没敢少带人,足足带了六百多的大内侍卫,又让许兴给了他三百御林军,合在一起快一千号人。
等韩约带着人到了安府门前时,安府门前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安家现在是新皇的母族,任谁也不会想到,安家会在这个时候遇上麻烦。
“进去,”韩约让人把安府围了后,也不理安府几个管事的问话,直接带着人冲进了安府里。
安太师这会儿不在府中,几位公子倒是在,听到门前出事之后,一起赶了出来。
大内侍卫们进了安府之后,直接就抄家一般,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