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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泽点头。
安锦绣走上了前,道:“看来七王住的地方不错,圣上你觉得呢?”
白承意走进了庭院里,庭院里的花草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修剪过的,整个庭院看着宽敞,干净。白承意走上了台阶,通过开着窗的看一眼屋子,这个屋子看着没有人住,但也是窗明几净,白承意一拧眉头,白承瑜住的地方,可不像他说的那样不好。
白承泽这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庭院里的安锦绣。
安锦绣抬手抚一下花台里的月季,看着白承泽说:“七王的院子不错,王爷费心了。”她就是要让白承意亲眼看看白承瑜住的地方,白承泽指望着白承瑜给自己卖命,这个人怎么可能让白承瑜住不好的院子?有些话只须亲眼看看就知道真假,看白承意板着小脸的样子,安锦绣便知道,白承瑜装出的那些可怜相,可能不太管用了。
看着安锦绣走进了走廊里,白承泽小声道:“对于此事,臣惭愧。”
白承意说:“五哥你惭愧什么?”
白承泽说:“圣上,臣随太后娘娘远征白玉关后,府中人对七弟照顾不周。这院子是臣回京之后,重新为七弟安排。那些该死的奴才,应该被臣打发了。没能照顾好七弟,臣愧对父皇,四哥,也愧对圣上和七弟。”
袁义恨不得马上一刀砍了白承泽,他就没见过这么能睁眼说瞎话的人!
“无耻!”上官勇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是这样吗?”白承意看着白承泽问了一句。
安锦绣轻声一叹,道:“一路行来,王爷府上最差的院子又能差到哪里去?柴房不成?”
白承泽说:“圣上若是想看,一会儿臣可以带圣上去看一看。”
“也好,”安锦绣替白承意答应道:“王爷的府上下人众多,收拾出一间房子出来,应该不是难事。”
白承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是啊,王府里这么多人,想弄一间破烂的院子出来给他看,想想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七王在哪里?”安锦绣扫一眼并列的六间屋子,问白承泽道:“说了这半天的话了,怎么连个药味都闻不到?七王不用服药吗?那七王应该还好。”
白承意问白承泽道:“七哥在哪里?”
白承泽指了指白承瑜住着的屋子。
安锦绣喊向远清道:“向大人,你快随圣上进屋去看看七王。”
向远清忙从后面走上前来,躬身应道:“下官遵命。”
白承意走到了屋门口,一个大内侍卫人挡在白承意的身前,伸手推开了关着的房门。
白承意鼻子嗅了嗅,跟安锦绣说:“母后,屋子里有药味。”
安锦绣走到了门前,说:“这么淡的药味,王爷,七王这是用的什么药?良药苦口才利于病,药味淡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白承意先是不懂,听了安锦绣的话后,恍然大悟道:“对啊,药不苦是治不好伤的,五哥,这是怎么回事?”
白承泽一时间词穷了,他跟安锦绣争药理的事?向远清就在这儿站着,安锦绣就是信口胡说,向远清也会站在安锦绣那边,太医跟自己,白承意会信谁的话?
袁义在这时神情一凛,闪身就进了屋里。
白承意看袁义在自己跟前身形晃了那么一下,人就进屋去了,忙也迈过了门槛。
安锦绣回头看了上官勇一眼。
上官勇和向远清一起,跟着白承意进了屋。
安锦绣跟白承泽说:“哀家不方便进屋,王爷进去看看七王吧。”
白承泽走进屋的时候,袁义正将白承瑜按在床榻上。
白承意问袁义:“这是怎么了?”
“放开!”白承瑜低声跟袁义道,一副气力不足的样子。
袁义道:“七王爷恕罪,您受了伤,不能大动的,不然伤口会裂开,伤情反复就不好了。”
白承瑜在屋里听见了屋外的对话,对于安锦绣,白承瑜现在是恨之入骨,这个女人杀他不成,这会儿又在白承意的面前装好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跟白承泽在欺君。白承瑜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就想着他得让白承意看到自己伤重的样子,当面打安锦绣的脸,只是他刚刚从床榻上半坐起身来,袁义就进了屋,一把按住了他。
上官勇看一眼白承瑜,从军之人都有些眼力看外伤的轻重,上官勇光看白承瑜的脸色,就觉得这个少年人最多就是失血多了点。
向远清站在床榻前,拿起一旁小几上已经空了的药碗看了看。
白承泽这时道:“向大人给七王看看吧。”
袁义这时还按着白承瑜没松手呢。
“受伤了就应该乖乖地躺在床上不动,”白承意看着白承瑜道:“七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向远清恭声跟白承瑜说:“七王爷,请恕下官多嘴,您的伤若是动得狠了,是会加重的。”
“你听见向大人的话了?”白承意问白承瑜道。
“对,对不起,”白承瑜低低地说了句。
“袁义松手吧,”白承意命袁义道。
上官勇这时说了一句:“看七王爷还能动弹,那七王爷的伤应该还好,这样下官就放心了。”
白承瑜看了一眼白承泽。
白承泽冲白承瑜微摇一下头,让白承瑜稍安勿躁,他自己走上前,跟白承意道:“圣上,让您见到血不好,臣陪着您去外室里等吧。”
袁义冲上官勇使了一个眼色,看白承泽这副不想让白承意看到白承瑜伤口的样子,白承瑜的伤一定不重,这得让白承意亲眼看啊。
上官勇却把白承泽的举动在心里又过了一遍,然后跟白承意道:“圣上,贤王爷说的对,请圣上去外室暂歇一下吧。”
☆、1055龙生九子
袁义听了上官勇的话后,心里发急,白承泽却是明显的一愣。
上官勇跟袁义说:“袁总管,你陪圣上先去外室里休息一会儿吧。”
白承瑜在白承泽的视意下,看一眼向远清,跟白承意道:“圣上,这位大人是谁?臣不认识他。”
白承意说:“向大人是太医啊,治外伤最拿手了。”
向远清冲白承意一躬身,说:“臣谢圣上夸讲。”
“是,太,太后娘娘的人?”白承瑜尽力装出了害怕的样子。
袁义在这时,往白承意和床榻之间一插,挡住了白承意望向床榻的视线,跟白承意小声道:“圣上,七王爷的伤要紧,还是让向大人先给七王爷看伤吧。”
白承瑜在床榻上说:“你又是谁?”
袁义知道这个七王在跟自己说话,只是袁义没理白承瑜,只看着白承意说:“圣上,奴才陪您出去吧。”
白承意转身往门口走去。
袁义没敢让白承意从白承泽的身边走过去,赶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子将白承意与白承泽隔开了。
上官勇扭头看了看白承泽,跟向远清说:“向大夫,您动手吧。”
向远清将白承瑜伤口上的纱布解下来后,他和上官勇一看白承瑜的伤,神情就都是了然了。这伤口一眼看上去还挺吓人,伤口不但大,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肉都有破损。
上官勇又瞄了白承泽一眼,说什么见血不好,让白承意出去,再让袁义开口硬要留下,这样一来,安锦绣就是说破了嘴,白承意看着这皮开肉绽的伤口,会再相信他的七皇兄是在装可怜吗?上官勇越想,手就越往刀柄上去,很想一刀下去,把白承泽砍了算了。
向远清吁了一口气,他也庆幸上官勇坚持让白承意出去,光看这个伤口,不知道的人可能真会以为白承瑜受了多重的伤呢。
上官勇忍着心头的怒气,问向远清道:“向大人,七王爷的伤势如何?”
向远清干咳了一声,清清了喉咙,说:“七王爷的伤看来不算严重,箭没有入体太深。”
“那这伤口怎么看着这么大?”上官勇又问。
向远清说:“这应该是取箭的人手法不对。”
上官勇看向了白承泽,说:“王爷,是谁替七王爷取的箭?”
白承泽说:“当时护在七王身边的侍卫。”
上官勇冷道:“这种不中用的侍卫还留着做什么?”
上官勇发狠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杀意,白承瑜不自觉地一抖。
白承泽看着也不恼,叹气道:“那是七王的侍卫,交由七王处置吧。”
向远清也没再给白承瑜上伤药,把伤口又原样给白承瑜包扎好,转身跟白承泽说道:“王爷,七王爷的伤只是皮肉伤,还请王爷不要忧心,七王爷只要好好养上几日就好了。”
白承泽说:“向大人去给七王开药吧。”
向远清忙道:“王爷,下官已经看了大夫给七王爷开的药方,那药方极好,下官觉得不用换药方了。”
来的时候,安锦绣就跟向远清说好了,哪怕白承瑜伤重的快死了,也不能给白承瑜治伤,看上一眼就行了。对于安锦绣的话,向远清当然是言听计从的,更何况白承瑜离伤重快死的程度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没事就出去吧,”上官勇看也不看床榻上的白承瑜一眼,抬腿就往外走。
向远清可没上官勇这么大的胆子,敢无视白承泽的存在,直接就往外走。
白承泽很善解人意地冲向远清一挥手,道:“有劳向大人了,你先退下吧。”
“下官不敢,下官告退,”向远清忙给白承泽行了一礼后,快步退了出去。
白承泽在向远清退出去后,才走到了床榻前。
白承瑜捶了一下床板。
“没什么,”白承泽小声跟白承瑜道:“你的伤不重就好,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要想。”
“那个女人还在门外?”白承瑜问白承泽道。
“圣上就在外室里,”白承泽坐在了床榻边上,替白承瑜把被子盖盖好,道:“你没事不就好了吗?”
“圣上是不是又被那个女人说动了?”白承瑜压低了声音问白承泽道。
“他们是母子,”白承泽笑道:“哪能指望一下子便能把事做成呢?慢慢来吧,你在我府上,太后不会再找到机会下手的。”
“我就知道她会杀我!”
“你与她毕竟有杀……”白承泽话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轻拍一下白承瑜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道:“以后我们再小心一些好了。”
白承泽的话没有说完,不过白承瑜知道白承泽想说的是杀母之仇。白承瑜的头在枕上蹭了蹭,伤心难过什么的,他早在被赶出宫后就一起扔掉了,这种东西对他无用,他只要记得自己大仇未报就行了。
白承意也没在外室里等,出了内室后,就跟袁义走出了屋门,走到了安锦绣的身边。
安锦绣这会儿正站在走廊里,看着庭院里在初秋的天气里怒放的月季,看见白承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后,安锦绣就问儿子道:“七王如何了?”
白承意说:“不知道,卫国侯说七哥看上去不像重伤的样子。”
“哦?”安锦绣说:“伤得不重?七王跟你说话了?”
“说了,”白承意说:“他还乱动呢,要不是袁义进去拦着他,七哥说不定还要在屋子里蹦蹦跳呢。”
安锦绣看向了袁义。
袁义说:“主子,七王的伤看上去还好。”
“能起身,能说话,看来是不重,那我就放心了,”安锦绣笑道。
白承意却气道:“可是他们不是说七哥伤重的吗?”
安锦绣说:“也许是贤王爷太过关心七王了,所谓关心则乱么。”
“是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安锦绣低头看着白承意,笑道:“贤王还有欺君的胆子不成?”
白承意嘟着嘴,事情一会儿一个样,让他已经想不过来了。
不一会儿,上官勇和向远清一前一后出来了,安锦绣问向远清道:“七王的伤究竟如何了?”
向远清说:“太后娘娘放心,七王爷只是受了皮肉伤。”
“圣上,这下你放心了吧?”安锦绣又问白承意。
白承意说:“皮肉伤?”
上官勇说:“圣上,就臣等这些从军之人而言,皮肉伤是最轻的伤了,皮肉这东西长长就好了。”
“侯爷慎言,”安锦绣道:“七王身份尊贵,身子骨哪能与从军之人相比?”
白承意是做梦都想当大元帅,去闯荡江湖的,听了安锦绣的这句话后,马上就不高兴道:“这跟身体尊贵有什么关系?父皇就是马上皇帝!”
安锦绣轻掸了一下白承意的肩头,就好像白承意的肩头这里沾上了灰尘一般。
上官勇和袁义都没应答白承意的话。
白承意想想,又气道:“七哥还是父皇的儿子呢,怎么这么没用?”
安锦绣说:“圣上,龙生九子啊。”
白承泽在屋门里听到安锦绣的这话后,笑着从门里走了出来,跟白承意道:“圣上,七弟的伤势没有大碍,臣就放心了。”
白承意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