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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绣也笑了一下,只是目光漠然,这是她对着白承泽时,惯常的神情。
白承泽转身走出了小花厅,雨下得很大,雨水顺着廊檐滴落,在白承泽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水帘。
“奴才送王爷出宫去,”袁义走到了白承泽的身后,低声说道。
白承泽看看廊外的雨。
袁章打着伞往前走了一步,说:“王爷,奴才替您撑伞。”
白承泽走下了廊前的台阶,这就是安锦绣,杀不了你的时候,她就会待你如常。
白承泽离宫之后,上官勇冒雨赶到了千秋殿。
安锦绣看一眼站在自己跟前,浑身湿透了的丈夫,让袁义先带上官勇去换身衣服。
“这是主子给你做的,”袁义拿衣服给上官勇的时候,特意跟上官勇说了一声。
上官勇看看自己拿在手里的新衣,说:“她现在还做衣服?”
袁义想了想,说:“她喜欢做衣服。”
这是个什么爱好?上官勇摸不着头脑,不过穿上安锦绣为他做的衣服,上官大将军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白承泽刚走不久,”袁义站在格间外跟上官勇道。
上官勇说:“许兴跟我说过了。”
“你在路上没有遇见他?”
“没有。”
袁义笑了一声,说:“他知道将军你会进宫来,所以躲开了?“
上官勇一边小心翼翼地穿着衣服,一边道:“遇见了,我也不能把他怎样,”说完了这句后,上官勇顿了一下,说:“这会儿街上已经有行人了。”
袁义还是笑,道:“就是街上无人,将军你也不能跟白承泽动手。”
上官勇咬了一下牙,迟疑了一下后,问袁义道:“他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袁义说:“这个时候了,他们两个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袁义把安锦绣跟白承泽的那几句对话说给了上官勇听,一字不落,在上官勇听来,这些话还真是废话。
“我去拿些早饭来,”袁义在屏风后面等了上官勇一会儿,觉得上官勇应该差不多换好衣了,便跟上官勇说道。
上官勇应了一声好。
这个早饭基本上还是安锦绣看着上官勇吃,上官勇没怎么问安锦绣接下来该怎么办,更多问的是白柯的情况。
“发了一夜的高热,”安锦绣在儿子的事上,不能瞒上官勇什么,老实说道:“不过天快亮的时候退了,人还没醒,元志说受伤的人都是这样。”
“差不多,”上官勇点头道:“熬过去就好了。”
安锦绣低低嗯了一声。
上官勇看安锦绣神情低落,便又道:“真都是这样的,平安是习武的,你不用担心他。”
安锦绣在听了上官勇这话的一瞬间,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哪有当父亲的这么轻描淡写说儿子的伤的?不过抬头,看见上官勇不无疲惫的神情后,安锦绣的这股怒气就又烟消云散了,上官勇这么说,也只是想宽慰她这个女人罢了。
白承泽回到王府之后,没理会在门前迎他的杨氏夫人,径直进了自己的书房。
白登比白承泽先一刻回来,战战兢兢地守在白承泽的书房外。
白承泽也没像一般暴怒中的人那样将书房砸了泄愤,他在书房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又突然起身,走出了书房。
白登看白承泽出来了,忙就躬身道:“王爷,您,您要准备上朝吗?”
白承泽只跟白登说了一声:“别跟着我,”便走进了雨中。
白登看着白承泽淋雨走了,想追上去替白承泽打伞,但到底不敢违了白承泽的话。
白承泽一路走着,他这会儿其实有点浑浑噩噩,等他一路走进远渚书斋的时候,白承泽的意识才清醒了一些。
远渚书斋现在被弄成了南方庭院的那种小桥流水样式,处处透着南方的精致细巧,只是在大雨浇打中花木,这时候显得既狼狈又可怜。
“都出去,”白承泽跟出来给他行礼的下人们道。
这些伺候在远渚书斋的下人们,不敢言语,纷纷退到了院门外站着。
白承泽走到了白柯的书房前,推门走了进去。
阴雨的天气里,就算天亮了,这会儿的书房也还是昏暗。门窗紧闭了两日,空气不流通,所以书墨的味道在书房的空气里,占据了主角的地位。
白承泽也不点灯,坐在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
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白柯看过的兵书,正对着白承泽的书页上还有白柯写的注解,小字几行,笔画一丝不苛,可见这小孩读书时的用心。
白承泽的手指在这些字上一一划过,昏暗之中,四下无人,谁也没机会窥见白承泽此刻神情中的无奈,甚至还有一些伤感。
白承泽对白柯生的是利用之心,可是他对这个小孩的好,也是用心的。坐在白柯的书房里,白承泽还是宁愿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因为他一直都知道,情义于他根本没有用处。只是,白承泽合上了面前的这本兵书,身子往椅背一靠,单手掩了面。
听到白柯被安锦绣留在宫中养病的消息后,他先是怀疑这是安锦绣的缓兵之计,然后就又反应过来,白柯若是死了,安锦绣用这招缓兵之计,无异于自找苦吃,安锦绣知道自己不会上当。等到他起兵之时,安锦绣的这个缓兵之计,甚至会成为自己起兵的借口之一,借子尸诱父杀之,如此恶毒的女人有何资格风临天下?所以白柯真的没死。
白承泽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恼怒,而是庆幸,这种心情随后吓住了白承泽。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来走,他竟然还庆幸?然后白承泽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对人好真的会成为一种习惯,偏偏他白承泽是个能狠下心肠,却又不容易改变习惯的人。
“王爷,”白登的声音从书房门外传了进来,混在哗哗的雨声里,让白承泽听得不大真切。
白登等了一会儿,看书房里没动静后,又抬高了嗓门,小心翼翼地对着书房门喊了一声:“王爷?”
“说,”白承泽这一次回应了白登一句。
白登说:“王爷,逸郡王来了,您看?”
逸郡王这三个字,让白承泽坐直了身体,跟白登道:“进来。”
白登忙推门走了进来。
“他是怎么来的?”白承泽看着白登问道。
白登说:“郡王爷一个人来的,穿着便服,奴才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
“带他去书房,”白承泽道:“就说我在小王爷的书房,一会儿就去见他。”
“是,”白登忙应了白承泽一声后,退了出去。
逸郡王白祯,老逸亲王的四世嫡孙,到了白祯这一代,亲王爵递降成了郡王爵。逸王府一家,在宗亲里一向不出声,不出头,代代守着皇陵,说是职责重大,可是试想一下,一个个已逝的帝王能给活人多大的富贵?所以守着皇陵的逸亲王一脉,没人会看轻,可也没人会看重。
白祯听到白登说,白承泽在白柯的书房里时,开口就道:“不是说小王爷病重,被太后娘娘留在宫中了吗?”
白登苦哈哈地笑着,跟白祯小声道:“是啊,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只是我家王爷还是伤心。刚刚王爷进宫想去看小王爷一眼,都没能看成。”
白祯看了白登一眼,没说话,但脸色沉了沉。
“郡王爷,我家王爷现在心情一直不好,”白登边给白祯上茶,边又道:“身子也不如以前好了。”
☆、1116疯女人
白祯没搭白登的腔,端起热茶喝了一口,一张脸阴沉着,生人勿近。
白登不敢再多言了,给白祯行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白承泽走进自己这间书房的时候,看见的还是一个周身都笼着生人勿近气势的白祯
白祯看见白承泽后,站起了身来,给白承泽行了一礼,说:“白祯见过王爷。”
白承泽忙上前一步,握住了白祯的手,小声道:“你这么多礼做什么?”
白祯直起腰身,打量了白承泽一眼,白承泽的气色看起来是不好,“你病了?”白祯问道。
“你还是这样,”白承泽笑了一笑,让白祯坐,道:“说话直来直去,我二哥……”说出二哥这个称谓之后,白承泽脸上的笑容一敛。
白祯的心里也不好受。当年他是白承路的伴读,世宗不待见宗亲,所以他这个宗亲之子,在京城的日子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就生怕自己哪日惹了世宗不高兴,害了自己,也害了逸王府全府。那时候若不是白承路护住,白祯相信自己一定熬不过,那个时不时就能听到哪个宗亲被下旨处死的日子。
白承泽没再急着说话,随手端起茶几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二殿下的尸体找到了吗?”半晌之后,白祯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摇一下头。
白祯说:“那小王爷们呢?我听说二王妃下落不明,她应该还活着吧?”
白承泽放下了茶杯,力道似乎有些失控,茶杯撞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
白祯看着白承泽,喉咙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我二嫂还活着,”白承泽深吸了一口气后,跟白祯道:“只是我二哥的子女们,”白承泽冲白祯摇了摇头。
白祯看着白承泽摇头,沉默了半天,最后小声道:“都死了?”
“是啊,”白承泽说:“他们想办法送白榕走的,只是白榕出城之后就遇上了韩约,榕儿没能逃走,护送他的侍卫们也无人生还。”
“白榕,”白祯低声道:“二殿下最小的儿子。”
白承泽这一次只点了点头。
“断子绝孙,”白祯边说边摇头道:“二殿下没有夺嫡之心,最后还是这样的下场。”
“是我害了他,”白承泽这一次很痛快地就承认了是自己害的白承路。
白祯看着白承泽道:“二王妃现在在哪里?”
白承泽说:“就在我的府上。”
“我想去看看她,”白祯说道。
白承泽黯然道:“她病了,你,你还是不要去看她了。”
白祯忙就问道:“什么病?”
“一家人都没了,”白承泽叹道:“她一个女人如何受得住?她是被太后从宫里赶出来的,若不是我的手下发现了她,也许我也见不到她了。”
“我想见她,”白祯跟白承泽坚持道。
白承泽看着还是犹豫。
白祯站起身道:“不是我不信王爷,我只是想亲眼见二王妃一面。”
白承泽看白祯如此坚持,这才站起了身来,跟白祯道:“那你跟我来吧。”
客氏王妃住的地方,是那时康春浅住的桃枝园,贤王府里最偏僻不过的一处庭院。
白祯刚走进院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没有言语,就是尖叫,动物一般。白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停了脚步。
白承泽却没有停步,似是已经习惯了一般,往院中走去。
白祯只得紧随在白承泽的身后。
白承泽到了一间房前停下,跟白祯说:“我二嫂就在里面。”
白祯没有进屋,透过半开着的门,看见客氏王妃那一刻,白祯就僵硬了身体,不知道要如何迈步行走了。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客氏王妃的样子,还是超出了逸郡王爷的想像。
“她失了神智,”白承泽跟白祯解释了一句。
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赤脚,裹着一床被单缩在墙角里,不停尖叫着的女人,不是疯了又能是什么?
“我找大夫给她看过了,”白承泽小声说道:“药吃了不少,可是没什么用,我没见她好起来过。”
白祯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女人,试图再回想一下自己原先记得的客氏王妃的样子,发现两者根本就对不上号,这不应该是同一个人。
一个婆子手里端着药,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看见白承泽后,马上就要下跪。
白承泽把手挥了挥,道:“不用行礼了,你忙你的。”
这婆子端着药进了屋中,在客氏王妃的跟前蹲下身,小声道:“王妃,喝药吧。”
客氏王妃还是尖叫,对这婆子熟视无睹。
几个丫鬟婆子一起上前,按住了客氏王妃,让这婆子给客氏王妃喂药。
被人按住身体之后,客氏王妃大力的扭动着身体,叫出来的声音更加尖锐高亢,这声音几乎能撕裂人们的耳膜。
“她,”白祯往后退了一步。
“没办法,”白承泽却只是愁道:“不按着她,就这药就喂不进嘴里去。”
嘴里被灌了一口药后,客氏王妃大叫了一声:“安锦绣!”
婆子没有停手,客氏王妃也没有停止高声叫喊安锦绣这个名字,神情凶狠,如同在叫骂。
“安锦绣是谁?”白祯问道。
白承泽小声道:“太后娘娘的姓名。”
没有人知道,被逼疯之后的客氏王妃为什么会经常叫喊安锦绣这三个字,是因为是这个女人下手让她家破人亡,所以她恨她,还是发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