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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这凶手应该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只是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了人也就算了,还要把人家砍成一块块的。
还有……她仰头看了全房间里四处可见的血渍……按照她的估计,应该是凶手进屋,死者虽想逃,却无法逃出房间,只好在屋内被凶手肆乱追砍,这样就能解释为何房间里有这么多血印了,桌子上,墙上,地上,床上,窗栏边,还有门把上,血印,手印,血渍,全都有……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怎会没人听见呢?难道死者是个哑巴?
凝了凝眉,她又从袖中抽出刚刚顺手牵羊,在花一寒身上摸走的扇子,捏着扇尾,用扇头轻轻将死者偏到一边的脑袋转过来……黑发遮住了死者的脸,她便不客气的用扇子,将那些碍眼的黑发挑开,终于,看清了此人的脸……13446343
清亮的水眸微微眯起,再松开,眨了一下,又眯起……嗯?她怎么觉得,这人好眼熟?
“咦?”小晴天本正站在担架边,满眼放光,充满幸福的看着那一截一截的碎尸,可当他也看到死者的脸时,一张小脸顿时纠结了起来:“怎么是他?”
“他?你认得?”
“娘你不记得了?”小晴天眨巴眨巴单纯的大眼睛,小眉轻蹙,小嘴轻嘟:“真的不记得了?”
她需要记得什么?
摇摇头,某女茫然无辜的迎视着自家儿子那明显鄙夷的视线……
“好吧。”小晴天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支着小下巴,嘟嘟哝哝的道:“虽然知道人老了记性会变不好,但是娘你也太没良心了,明明是你发火把人家的山寨灭了,一口气杀了人家十几个弟兄,却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简直太冷血了,难怪舅舅说你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的女人,果然舅舅很有先见之明……”小家伙还在喋喋不休,嘀嘀咕咕的抱怨不停。
可雁雪却捕捉到了重点……山寨?嗯,她想起来了,她几个月前完成上任任务,回京途中好像因为心情不好,是灭了个山寨,这就是那个山寨的老大吗?
眉心一蹙,冷不丁的她像又想到了什么,一偏头,她迅速盯着儿子问:“你确定昨晚沐白没出过房间?”
如果死的这人真的是那个山寨的头头,那么沐白应该也认识他,毕竟被一群人大白天抢劫,这样的经历,是人应该都会记得贼头的摸样吧。
小家伙一愣,不懂娘为何这么问,但他还是老实回答:“花叔叔说那个沐白笑起来很阴险,还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想对娘图谋不轨,所以作为娘唯一的儿子,晴天昨晚可是几乎不眠不休的监视着他,所以我可以对着灯火发誓,他昨晚绝对没有出房间。”顿了一下,他又不解的望着娘亲:“可是娘也怀疑他吗?刚才不是花叔叔看那个沐白不顺眼,故意陷害他的吗?”
雁雪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锁着担架上那颗单独的脑袋,这个人在南卫坡混日子,怎么跑到广坞府来了?还有他又为什么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杀死?仇家吗?还是以前被他打劫过的人?
最有可能的就是沐白,但是晴天非常确定他昨晚没有出房。那么还有谁?红柔?
不对,昨晚她试探了几句,那个红柔明显很怕自己,而且她起床关窗之前,她非常确定红柔已经睡死过去了,到她回到房间,一切也没什么不同。
那么到底谁是凶手?依照血液的凝固程度,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昨晚的子时到丑时……
等等,那个时间……不是她与那鬼魅男子在庭院纠缠的时间吗?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辰?若非那鬼魅男子是故意引走她?凭她对血气的敏感程度,若同层楼里有人被杀,她必定能第一时间察觉。所以,昨晚那人,真的是故意引开她的吗?
把她从房间,带到后庭,与她莫名其妙的纠缠一时,又什么都没做的放她走,为什么?就是为了杀这个人?还是……为了他的同党争取时间?
可是,那人又是如何确定,她会阻碍到他们的杀人行动?她来广坞府不过一天,并且以前也从未来过,那个男人,那个浑身冰冷如鬼如魅男人,却好像很了解她的本性似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了解?
顿时,一股没由来的凉意,从脚底猛地窜上她的中枢神经,那种被人在暗地里窥视的感觉,让她心神微颤,她并没有发现四周有人监视她,但是……其实她一直都在被监视着吗?被那个像鬼一样的男人!
恐惧感占据了心灵,她猛一起身,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秀绝的脸庞因为那藏在黑暗中未知的眼睛,而越发惨白……
“娘?”小晴天吃惊的看着娘那害怕惊惧的眼神,小小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娘你怎么了?”他想上前,可娘却一直后退,突然,他眼眸一诧,张口唤道:“娘,小心你后……”
可话音外完,雁雪就感觉后背“砰”的一声,撞到什么软软的东西,同时一道温软的气息,索绕住她全身。她迅速回头,正好对上一张温润如玉,淡笑清和的俊逸面庞,干净温暖的气味扑面而来,竟让她觉得分外舒适。
“沈姑娘,当心。”宋暮白绅士友好的扶好她略显狼狈的身子,他看着她,轻笑着环视房间一圈,才说:“姑娘可真大胆,这样的房间也敢进。”
雁雪立刻敛去脸上所有情绪,站稳身子,侧过眸,往他身后看去,却见他身后半个人都没有,她不禁蹙眉。
似是看懂了她的不解,他笑着解释:“花公子与捕头刑头儿,还有婢子柔柔正在大堂争持不休,余下的人也都围着看戏,在下未看到姑娘与令郎,担心两位出事,便上楼来看看,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找到你们。”他的声音温柔似春,解释得也有条不紊,显然这房间里的腥臭气息,对他并没太大的影响。
“你担心我们?”小晴天挑高眉毛,嘴里嗤了一声,表情满是不屑。
宋暮白好脾气的扫了眼脚边的小人儿,又将目光收回,别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雁雪,笑道:“毕竟这间客栈昨晚才死了人,而凶手又还没抓到,我与两位也算相识,担心一下,不为过吧?”
晴天一撇嘴,不再吭声。
雁雪倒是笑了起来,只是一张原本就秀琅明媚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凌厉:“说到这儿,沐公子可能还不知道,死的这位,可是咱们的旧识。”
“旧识?”宋暮白笑得依旧慵懒轻淡,可眉宇间,却带着些不解。
雁雪微微让步,让他自己看,宋暮白脚步优雅,面上轻笑未撤的走到担架边,顺势一看,便看到一张黝黑粗糙的男人脸,因为人已经死了,所以黝黑的皮肤渐渐有些古怪的青白。
他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雁雪,无害的眨了眨眼:“你说……是我们的旧识?”他特地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雁雪歪着头,轻轻点点:“没印象?”
他微笑:“可是我与沈姑娘,不是昨日才相识吗?何来旧识?”
雁雪抿着唇,笑得有些轻蔑:“沐公子又何苦装蒜?”
宋暮白看着她有些不耐的神情,嘴角扬了扬,随即面露无奈的再次看向躺在担架上的那颗头,俊眉拧了拧,过了好半晌,才恍然大悟的回首,试探性的问:“他该不会是……客栈内的小二吧?”
……
……雁雪俏脸一板,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宋暮白笑得欢快,儒雅淡然的表情看来风度翩翩:“沈姑娘非要强调他乃你我旧识,可你我分明昨日才识,非谓旧,不过也就这两天的事,若不是这间客栈的小二,那沐某当真猜不出了。”
雁雪锐利的视线横射在他笑得谦和有礼的脸上,这个男人故意不认,分明是害怕被怀疑,人死了,还死成这幅德行,在这种满间客栈人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的时候,谁说认识死者,都无疑是自掘坟墓,只是现在房间只有他们三人,他却还是如此提防她,看来,这男人的警惕心也不低。
笑了一下,她也扯出一丝轻薄的笑靥,随意的道:“不识就算了,也怕是小女子认错了人,不过公子倒是好胆识,乍看这么凶暴的尸体,竟然一点不适都没有,普通的公子哥,也少有阁下这般的大气度。”
宋暮白笑着承载她的赞美,也有礼的回敬道:“姑娘何尝不是,女儿家带着个孩子来这样的房间,姑娘的胆识,才真让在下佩服佩服。”
“呵呵,沐公子谬赞,咱们乡野之人,什么没见过,过的都是泥泥土土的脏乱日子,更恶心的东西都看过,何怕如此。”
“姑娘无须妄自菲薄,是龙是蛇,沐某还是有点眼力的,倒是令郎不过孩童,让他来这样的环境,不觉不适吗?”Uq0v。
小晴天本闲暇的看着两人的一来二往,可突然,却听到对方口里对自己的轻视之示,小小的身子蓦地往前一站,昂首挺胸,揣紧了小拳头,满脸肃然的道:“叔叔你既然承认我娘是龙,那龙生龙子,我又怎么算是普通孩童呢?叔叔下次说话前请考虑清楚自己是否前后矛盾,别让我一介孩童来提醒你,真麻烦。”说着,小家伙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回头牵着娘亲的手,甜糯的喊道:“娘,这里有脏东西,晴天不喜欢,我们出去吧。”
雁雪低头看了儿子一眼,正想开口,却听对面的沐白突然笑着对她道:“令郎可真是伶牙俐齿。”
雁雪眼神微动,成功的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她眸光骤然变冷,声色也低凉了些,提防的道:“沐公子若有儿子,必然也不遑多让。”
“可惜沐某福薄,至今膝下犹虚。”说完,他又上前两步,温厚的大手应该是想拍拍晴天的小脑袋,可手掌未至,就见小家伙阴狠的视线由下而上射过来,那视线,不再是方才的轻蔑,也不是昨日的严肃,却是另一种,类似于警告,可包围在那警示眼神里的,却是浓浓的杀气。
宋暮白相信,自己这手若是拍下去,这孩子绝对会在下一秒杀了他,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孩子会用什么方法杀他?
轻笑着收回手指,他眼底的玩味加深了:“有儿子真好啊,看来沐某也该早日成家立室了,不知沈姑娘家中可有姐妹介绍与在下?相信姑娘的姐妹,必定与姑娘一样玲珑剔透,蕙质兰心。”
小晴天眼底的鄙夷之色顿时更深了,哼,那俩词儿能用来形容他家残暴的娘亲吗?这个马屁精啊……
“姐妹吗?”雁雪唇边突然扬起一抹悠然,她边往屋外走,边回忆似的嘀咕道:“家中倒是的确有两位姐姐,若是沐公子感兴趣,在下也可为公子牵个媒。”一想到那日京城天蚕酒楼,跟在方骞身边的两个女子,她水盈的眸子突然闪出一抹厉光。
出了房间,走廊空无一人,她又往楼下看去,便见楼下大堂热闹非凡,花一寒站在人群中,炸毛似的跟沐白的丫鬟红柔吵得不可开交,而那刑头儿就拼命的劝架,眼神动作上,都可看出他对花一寒的保护,像是怕那红柔会动手伤了花一寒。
花一寒武功虽不算顶尖,倒也是上乘,而红柔无论内力还是外功,都只算普通的三脚猫手段,若两人真的打起来,花一寒只怕动根手指头都能将红柔捏死,该保护的是红柔才对吧。
不过从雁雪这个角度,倒是可以看清那五大三粗的刑头儿看着容貌俊逸,欣长美貌的花一寒时的纵容神情,也可看清,咱们武功高强的天下第一神盗花公子,却因为有衙门的人在场,唯有忍气吞声,被个女人指着鼻子骂的憋屈表情。
看着这样两个男人,雁雪突然沉默了,她记得上一世,在刺杀某个守卫严密,保镖众多政要高官时,为了接近那位高官,她便乔装成保姆,混进高官的家里,当了整整一个月的下人,而那一整个月的时间里,她看到最多的就是那个高官的女儿,那位大小姐好像是个高中生,性子很阴郁,整天抱着不同的漫画小说走来走去,嘴角还总挂着诡异阴森的笑。
记得有一天她因为实在好奇,就偷看了那些漫画小说的内容,这一看,她顿时脑神经轰炸了,那些漫画画里竟然全都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档子事……而那些小说的内容,也都是关于男男的……
而正在她中枢神经因此衰弱不堪时,那大小姐发现了她,她以为那大小姐会恼羞成怒,将她扫地出门,却不想她竟然两眼放光的拉着她的手,喋喋不休的跟她讲解男人跟男人恋爱的美好,什么攻,什么受,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更是从早上九点,足足讲到晚上十二点,后来,还是她忍无可忍,用手刀直接把那位大小姐劈晕过去,才终于耳根清净,世界太平的。
而现在,看到楼下的刑头儿和花一寒那样的神情动作,她脑中竟然第一时间跃出两个词语——忠犬攻、傲娇受……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