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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一个不小心遇到了这小魔怪,到时候身首异处,到了阎罗殿还不知怎么解释。
原本热闹非凡的北江国首城大街,如今只有清思雅静的几条人影,这让出来找人的沈府下人们都含怯带臊,只觉得羞于见人。
整整两天,小公子已经失踪了整整两天,造成了首城的居民恐慌不说,沈府的下人们也是个个胆战心惊,因为他们看到自家三小姐的脸是越来越黑了,看人的目光是越来越冷了,动作举止也是越来越暴躁了。
首城大街的东侧,茹儿跟在秋云身边,看着不远处正满脸疲惫,眉头深蹙的从某间客栈出来的沈雁雪,粗糙的眉毛拢了拢,不知不觉道:“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说什么?”以为是在与自己说话,秋云回过头,不解的看着茹儿。
茹儿连忙摇头,带着一脸沉思敲响了眼前的门扉,对着里头问:“屋里的人,请问这几天有见过一个五六岁的陌生小孩吗?”
“没见过——”里头的人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回答,却死也不开门。
茹儿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态,没说什么,只道了声谢,便重新走向下一家。
方骞手里提着个水囊,犹豫了半晌,这才慢慢走向不远处的纤弱佳人,雁雪看到他过来,没说什么,只转头继续往前走。
方骞驻了一下,却还是死皮赖脸的跟上,与她平行走着,再将水囊递给她,轻柔的道:“渴了吗?”
雁雪摇摇头,可眼睑下清晰的深圈却让她看来分外憔悴,自从重遇以来,她一直都是精力充沛,可如今这憔悴不堪的摸样,登时让方骞心像针扎似的疼,他来不及细想,便一把搂住她,将这具有些冰冷的身子锁在怀里,贴着她的耳畔,他有些压抑,又满含深情的安慰:“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雁雪没说话,只任他抱着,身子却慢慢放轻,最后几乎将所有力气都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她越来越柔软的身子,方骞心底一揪,将她搂得更紧了。
十步之遥,花一寒原本一脸喜色的眸子,在看到两人相拥而抱时,瞬间黯了下来,他张了张唇,想唤,却发现根本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喉头有些泛苦,他迅速别过身去,双眸紧闭,盖住自己眼底的一片复杂……他挺拔的身子,如今在这冬日的寒风中,看来竟有些摇摇欲坠。13481971
深吸了一大口气,他才鼓起勇气,重新转身,却发现对面的两人已经分开,而两人也噙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他打起精神,露出一丝喜笑,快步上前道:“前面的喜来客栈小二说他两日前见过小晴天,说他当时是与一个同龄大小的孩子,和另一个身穿黑服的少年一起。”
一听有晴天的消息,雁雪当即展露欢颜,原本黯淡的小脸登时流光溢彩,看得两人几乎移不开目。
来不及多想,雁雪急忙抓住花一寒的衣袖,急切的问:“还有呢?后来呢?他们去哪儿了?还在喜来客栈吗?”
这次花一寒却摇摇头,只道:“那小二也是无意中看到的,他们本是要留宿喜来客栈,也交了三天的定钱,可订房后其中一个孩子却发现房间里有老鼠,所以三人又退了房,之后他们去哪儿了小二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既然租房三天,那也就是说他们至少打算留在首城三天,雁雪,这才两天,放心,还有时间。”
雁雪不知该哭该笑,她最初是怀疑尚培与刘氏,可这两天,无论是红柔的侦查,还是她派去跟踪尚培的下人,亦或者刘氏与沈安雪的互动,都正常极了,或许他们是在故弄玄虚,故布疑阵,可有她连着两夜,半夜都亲自跑到刘氏的房间偷听,她也亲耳听到沈安雪问刘氏可知道究竟是谁捉走晴天?刘氏只说或许是尚培,只是她却没收到任何通知。
如此看来当真不是他们了,若他们的嫌疑解除,那便只剩下宋暮白那边了,可这两天,宋暮白却也不遗余力的为她奔走东西,四处寻找,连红柔都一心在监视尚培身上,半点单独动作都没有,倒是与红柔同住一间客栈的宋元均与那黑衣少年不见了。
这两人失踪得巧妙,加之刚才花一寒说,看来晴天极有可能就是跟他们在一起的,如此一来,只怕当真是那两人掳截了晴天。
哼,真是她的好徒弟啊,动心思都动到她头上来了。
“等等……”方骞突然惊叫一声,惊诧的声音将雁雪魂飞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花一寒睨着他,想到刚才他们相拥的画面,眼神却是里充满了敌意。Uzh9。
雁雪也看着方骞,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方骞蹙了蹙眉,脸色有些严肃:“晴天会怕老鼠吗?”
他此话一出,雁雪也骤然清醒,自己太担心儿子了,竟然连这么可疑的漏洞都忽略了,她眼神一冽,神色有些微妙:“没错,晴天怎会怕老鼠?而另外两人,只怕也不是怕老鼠的草包,看来……”她的目光投向花一寒:“喜来客栈很可疑。”
三人交换目光半晌,最后花一寒挽唇一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可正在这时,远处一个匆匆忙忙的粗布小子跑过来,停在三人跟前,他喘了喘气,才问:“请问是沈三小姐吗?”
雁雪蹙眉,点了点头,却警惕的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面孔。
那粗布小子一脸欣喜,笑着道:“一位叫沈晴天的小公子拖小的来找您,说见了您,就告诉您,他被人缠着走不开,让您莫要担心,他过两日摆脱了他们就回来找您。”
“他在哪里?”雁雪拧眉。
方骞与花一寒也瞬间打起精神。
粗布小子裂了裂唇,却摇头:“沈小公子不许小的泄露,只说您放宽心就好了,好了,话我是带到了,小的告辞了。”说完,那粗布小子也不停留,转身又往回跑。
三人对视一眼,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跟了上去。
过了两条街,三人停在了一间叫“祥云客栈”的破败小客栈门前……
“这里?”花一寒上下打量了一圈,眼底露出一丝沉思。
方骞武将出身,锁定目标,规定战略,再群攻而上,便是他的作战套路,因此此刻明知要找的人就在里头,他可等不住了,直接就道:“进去吧,搜了自然知道在不在了。”
花一寒虽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却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妥,只看着方骞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被激到了,哼了一声,准备率先抬步往里走……
“等一下。”雁雪突然出声,一双水冽般的眸子只紧紧的看着眼前破旧的客栈招牌,再通过大门,看向里头空无一人的大堂,她心底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双拳悄悄的握了起来。
“怎么了?”花一寒不解的望着她。
方骞也拧着眉,满脸疑惑。
雁雪却突然松开双拳,原本凌厉的眸色缓了下来,她上前两步,侧头睨向两人:“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进去。”
“一起进去吧。”不知为何,听她这么一说,花一寒与方骞都隐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而此刻在两条街道以外,宋暮白站在一片雪白的石阶梯上,一双漆黑如星辰般的眸子紧紧眯着,双唇紧闭,唇瓣紧抿,看来似乎在思索什么,整张脸上都带着旁人无法亲近的清冷。
一身红衣的女子从远处急速跑来,待跑到他面前,她才喘了口气,面带慌张的道:“王爷,尚培不见了,我跟丢了。”
宋暮白淡薄的视线移向她,闲淡的扯了扯唇,一脸平静:“我知道。”
红柔秀眉拧紧,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服侍了整整五年的主子,第一次觉得主子好陌生,这样的神色,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条鸿沟,无论离得怎么近,都遥远的连他的衣袂都看不清。
“王爷,你知道?”她拧眉。
宋暮白收回视线,脑里似乎还在专注的想着什么,只淡淡的回答:“嗯,和我预想的一样,所以没什么奇怪的。”
红柔还想问什么,却见自家王爷已经移着步子,下了阶梯……
“王爷……”她唤了一声。
宋暮白止了止步,淡淡吩咐:“你回去等着就是了。”说完,不再停留,直接走进了稀稀朗朗的人群,不一会儿,便眼寻不到了。
与此同时,祥云客栈外面,雁雪只淡淡的斜睨着两人,口气平缓的道;“私人恩怨,我一人进去便可。”说完,也不给两人再次拒绝的机会,闪身便进了客栈。
后头的两人还想追,可她前脚一进门,后脚几扇大门突然像被触碰了的机关似的,砰的一声全部紧闭。
“不好!”两人大叫一声,急忙上前推门。
可这门看来是木质,却原来是铜铁所铸,刚硬非常,两人单凭蛮力根本无法攻破,方骞是武将,拿着大刀冲锋陷阵没问题,可对这些奇巧机关却是一窍不通,更遑论他也是胜在体格上,武功路数并未多高。而花一寒虽轻功了得,手上的功夫快而准,却做的也算轻巧细致的活计,对这硬碰硬的东西也是束手无策,两人一时间只得面面相觑,心里却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进了客栈,里头虽然破败,倒也算整齐,堂内半个人都没有,雁雪索性大刺刺的挑了张凳子坐下,娟艳秀绝的脸上一派平静,水漾般清澈的双眸慢慢的眯着,眉眼间显出一丝慵懒,这样的态度,倒让在二楼等着看戏的中年男子有些诧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雁雪还是一片平静,倒是二楼的人似有点坐不住了,眉眼间显出了些复杂。
又过了一会儿,细弱的椅子摩擦声短促而轻微的响起,而端坐于一楼的雁雪也适时的转过眸子,随意的看向楼梯处,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当看到尚培那张不算出众,却充满阴霾危险的脸时,她笑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丝讽刺:“尚老板这么煞费苦心的将小女子引来,莫非就是因为我批了你天蚕楼的招牌点心一句‘不正宗’?若真是如此,尚老板可真的比小女子臆想中更小心眼。”
她的声音很轻,就如普通女儿家一样,柔柔软软,没什么特别,更没有刻意的清冽或是敌视,只像是随意与熟人对话,可如今这环境,她竟还能如此随意,也不得不算一种魄力了。
尚培不否认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是欣赏的,若是以晚辈来论,他的几个从小教养的属下也不及她一半的冷静,若这女人能收为己用当然最好,不过安雪却说,此人在南宁便与仇钰走得很近,既然早已经归属了南宁分舵,那这人对他来说,便没价值了。
阴笑了一声,他眯起眼睛,口气也分外闲暇:“那么沈姑娘臆想中,老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还是……”他顿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丝阴鸷:“还是仇钰跟你说老夫是个什么人?”
“很重要吗?”她看着他,一双晶亮清澈的双眸似笑非笑:“他说还是我想很重要吗?就算他什么也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了?尚老板怎么忘了,七年前你可追杀过我,对仇人适当的了解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他的声音里显出了一丝轻松,似乎也觉得拐弯抹角很麻烦,能这么单刀直入自然正中下怀。
“忘了,也可以再查嘛,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嗯,不错。”说着,他突然拍了拍手,刚击掌一下,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来几条黑影,黑影的分布很有规律,却是堪堪将雁雪围得水泄不通。“既然如此,就别废话了,你敢单刀赴会,也算有些胆识,门外两人我不会为难,只留你的命也就够了……”
他话音一落,一群黑影顿时像受到指示办,一拥而上,齐齐朝雁雪群攻而来……后没小子。
雁雪早有准备,猛地一下身形换动,在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窜到人家身后,手起刀落,袖子的短刃顺风而出,划过对方的脖颈,登时,刃尖上一片血珠,而那人已经猝然倒地,双目瞪圆,却已经没了呼吸。
好快的手法。
站在一旁观战的尚培却是在仔细观察,先看她的手法,再看她的脚步换动,须臾间,他的眼底已闪过一丝诧然,他忍不住开口:“你用的竟是崇门的功夫,看来你与仇钰关系的确匪浅……”说到关系匪浅四个字时,他口气有些轻佻。
忙着周旋黑衣人,雁雪嘴却也没闲着,只咧开一个笑痕,讽刺的说:“没尚舵主与沈夫人关系深厚,哼,堂堂北江分舵舵主,却与有妇之夫行事苟且,想必就连沈云雪和沈安雪也是尚舵主的种吧……”连着两晚偷听刘氏与沈安雪对话,她自是早从她们言谈之中听出了其中苗头,她甚至发现,七年前真正的沈雁雪遇难,似乎也是因撞破了刘氏与尚培的好事而被报复。
只是这样算来,沈炝也算倒霉的,府里就三位女儿,连个儿子都没有,可两个嫡女却是别人的种,自己戴了二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