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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喉咙已经分外灵活的雁雪索性闭上眼睛,慵慵懒懒的道:“你不是说了,你叫如风?”你自我介绍过了,你忘了吗?
如风捏起绣拳,脸上有些难看,她单手撑着床榻,捏紧床被,恶狠狠的第三次问:“那你总该问问你现在在哪儿,有无危险,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吧?”
似乎被她的过激的情绪给惊到了,雁雪呆呆的张了张眸,不解的凝着她,一张小脸有些木然,却还是理所应当的道:“等我伤好了,不管这是哪里,不管有无危险,我都会出入自如,既然如此,我还问这些无聊的事做什么?”言下之意就是,我伤好了,莫非你还拦得住我吗?
如风认输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枉她为了这没良心的女人还顶撞主子,差点被主子扣上个犯上作乱的名头,没想到这女人却是天生冷血,一点不知感恩图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如风悲愤了,妩媚妖娆的小脸涨得通红,她索性翻身坐下,一双凤眸狠狠的瞪着某张椅子,眼神专注,就像要以眼刀将那张无辜的椅子千刀万剐,拆木重建似的。
…………
之后,过了三天大吃大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尽使唤如风为她捏腰捶腿,各种按摩的沈雁雪,终于伤好了,不说全好,至少内力恢复了五六成。
伤好了,就该告辞了,而就在雁雪刚依依不舍的表露出要回家的意愿时,如风却出奇的热情,立刻风卷残云的亲自为她收拾好包袱,深怕她后悔似的,将她推上马车,眼见着马车绝尘而去,无视车内之人那频频回首,无限眷恋的不舍目光,重获新生的如风立刻掏出鞭炮,噼里啪啦的大肆庆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重见天日。
而马车内,雁雪想到往后就不能过这种任人服侍,受人伺候还不用付工资的资本主义地主生活了,她便有些惆怅,叹了口气,倒在车厢内,倦意来袭,索性睡个午觉。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而停,她睁开双眸,正好车夫撩开车帘,憨厚的冲她道:“姑娘,到了。”
雁雪嗯了一声,抱着小包袱钻出车厢,一抬眸,她愣住了……眼前这个大门口有一滩血,红木大门有几双血手印,“沈府”二字牌匾歪七扭八,要掉不掉的半挂在半空中的鬼地方,是哪里?
回过头,锐利的眸光直射车夫,车夫乍被她寒眸一盯,连忙慌张摆手:“姑娘,这真是沈府,首城城东的沈丞相府邸,真的……”
真的?呸,怎么可能?
这光看前门就像破庙似的鬼地方,怎么可能是往日那威赫庄严,肃穆宏伟的沈府大门?就算她昏迷,受伤,前后加起来也离开不到一个月吧,有什么理由一个月不见,沈府就成这副摸样了?拜托,她是受伤,不是失忆好不好。
寒冽的目光依旧阴狠的盯着车夫,车夫被盯得毛骨悚然,为了保全小命,连忙知无不言的道:“十多天前,这沈府的小公子不见了,过了三天,小公子是找到了,可沈府的三小姐又给丢了,这一丢可不得了,都说那沈三小姐是天煞孤星,可不,人一丢,沈府里头便频频出事,先是沈丞相不知怎的卧床不起,后头又听说沈家两位小姐前后丧命,一时间众说纷纭,又传沈府闹鬼,好多下人丫头都携款而逃,外头还有趁火打劫的,幸亏皇上仁慈,连夜派了驻城兵严守防贷,这才免于沈府家破人亡之险,反正就这么一闹,沈府就成现在这样子了,姑娘,小的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半点欺瞒啊……”越说越委屈,老实的车夫都快哭了,就差把心挖出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字一句,有血有泪啊。
可雁雪却仍旧黛眉微颦,明显还是不太相信的问:“你说……沈炝卧床不起?”
“嗯嗯嗯。”车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沈家两位小姐前后丧命?”
“嗯嗯嗯……”小鸡啄米更快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南一声,不再理会可怜兮兮的车夫,她提着包袱,索性踏门而入。
而车夫乍见她终于肯走了,一边酬谢神恩,一边驾着马车,飞也一般绝尘而去,只留下继续尘烟,那架势,比逃亡好不到那儿去……
而雁雪进了沈府,但看这残溪败桥,断垣缺壁,她脸色大变,刚才车夫说什么“家破人亡”她还觉得是夸大其词呢,如今一见,光是个院子都破败成这样了,里头,更别说了。
而一路过来,也的确一个下人也没见着,看来沈府真的败了。
只是,怎么败的?
走在这上一眼还富丽美仑,雕工细致,下一眼却残垣断壁,破败荒芜的萧索园林,只觉得前后差异实在无法在她脑海里重叠……
并且,她立志要整垮沈府,怎么还不等她动手,就被人抢先一步了?
就在她还震惊在这突然而至的国破家亡时,身后一道细碎的脚步传来,她懵然转首,与匆匆而来的某人恰巧四目相对……
“砰砰砰……”瓷器的碎裂声破空而响,划破这荒芜的寂静半空。
“三……三小姐?”对方颤抖着手指,也不管那掉落一地的瓶瓶罐罐,只瞪圆了眼睛,傻傻的指着她,惊愕的张着嘴。
雁雪眨眨眼,又点点头,还心情尚好的出言提醒:“小紫,你东西掉了。”
小紫吃惊错愕的保持石化状态,脑子里嗡嗡半晌才转过弯来,她往前走了两步,眨眨眼睛,突然,大眼睛里蓄起雾气,接着便是一阵嚎啕大哭:“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三小姐你要再不回来奴婢连死的心都有了,三小姐啊啊啊……”铺天盖地的鬼哭神嚎,雁雪还没从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的大腿被人抱住了。
脑袋一垂,便见这个往日胆小如鼠的小紫竟然史无前例的大胆,不止撰住她的大腿死活不放,还把眼泪顺便蹭在她的衣裙下摆。
雁雪满脸黑线,伸脚踹了两下,可小丫头铁了心不放手,就是被踹死也不坚决撒手,一时间倒弄得雁雪茫然无措,心里盘算着是直接把这突然中邪的小丫头敲晕,还是索性手起刀落,劈死算了?
正在她天人交战,脑中此起彼伏时,便见远处闻声而来了一大群人……
但见“救兵”到了,雁雪总算看到了一线曙光,她苦着脸,指指脚下的玩意儿,一脸无奈的道:“谁先把这东西拖开?”
“哇……娘,是娘呀……”咋咋呼呼的童音刚穿过耳,雁雪再次没回神,就感觉另一条腿兀的也一沉,三秒后,她眨巴眨巴眼,眼眸再次往下一垂……登时,脸上的黑线更急密集了……
好吧,抱大腿是新流行……嗯,她相信,是的!
半个时辰后,雁雪坐在歪歪斜斜的正厅首椅上,看着大厅案几上淹死的盆栽,倒挂的牌匾,破碎的屏风,断了腿的紫木大圆桌,缺了嘴儿的紫砂茶壶,碎了块儿的大理石地砖……随后,再看向白衣飘飘,任何时候都不忘耍帅的花一寒;深情脉脉,何时何地都忘不了冲她发情的方骞;小心翼翼,偷偷瞄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最后,是两眼含泪,面颊因为激红,府中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丫头,小紫……
看着这样一副场景,再看着这样一群人,雁雪突然怅然,果然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她不过受伤,与如风在郊外农家借宿十几天,再回来,已经桃花依旧,人面全非啊。
勉强冷静了一下,她斟酌了一下用词,方才尽量和颜悦色的问:“这府里……”
话还没问完,小晴天已跳出一步,挺胸抬头,义正言辞,脸上你还略带斥责的问:“娘,你知道你失踪了多久吗?”
说到失踪,若不是这臭小子先失踪,她会一时冲动,明知尚培不安好心,还送上门给他打吗?一提这个她便脸色一厉,红唇飞掀:“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Upkc。
“娘,你失踪十三天了!”不等她说完,小家伙已经双目凌厉,疾言厉色的道。
已经十三天了?果然快活不知时日过,她噎了一下,还是迟疑的点点头,想解释点什么……
见她承认了,小晴天登时鼓起双颊,声色越发尖利:“娘你知道不见了晴天有多担心吗?晴天哭得眼睛都肿了,以为娘不要我了,花叔叔也说晴天不乖,娘不要我也是活该……”
“我没有……”花一寒一急,准备出言辩解。
却被小晴天的控诉再次截断:“其实花叔叔说得也没错,晴天没什么用,不能给娘挣好多好多银子,不能让娘穿金戴银,大富大贵……”
“其实,晴天……”雁雪想说话,可小家伙明显不悦被打断。
“我知道娘想说什么,你想说你是有苦衷的,还想说你没有要抛弃我,还想说就算我把沈府灭了,就算我不小心打断了外公的手脚,不小心把他毒哑,不小心掐死了大姨姨和二姨姨,不小心把全府的下人吓得卷款携逃,甚至不小心引了府外强盗进来大肆破坏府邸,娘也不会不要我,娘,你是不是要这么说?”小家伙噙着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自己娘亲。
雁雪沉默:“……”
见娘不说话,小家伙又鼓起勇气上前两步,谨慎的在离娘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可怜兮兮的道:“其实娘是疼晴天的吧,晴天是太担心娘的安危了,这沈府的人笨死了,找个人找了十几天也找不到,必要时候如果不杀鸡儆猴,他们根本不会尽心找娘,可是我哪儿知道他们那么不经吓,杀了几个人就把他们吓得一哄而散,娘,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晴天有经验了,晴天坚决不吓他们,舅舅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晴天已经知错了……”说着小家伙又往上挪一步,再挪一步,最后再挪一步,拉拉娘亲的袖子,小脸皱成小包子。
雁雪还是沉默:“……”
“娘……”糯糯的声音带了哭腔,大眼睛,小鼻子,霎时间又红了。
明知是苦肉计,雁雪终究还是垂了垂眸,终究叹了口气,朝小家伙招招手。小晴天立刻如蒙大赦,飞也一般钻进娘亲的怀抱,吸取着娘亲软软香香的气息,小脸幸福的蹭蹭。
怜惜的抚摸着儿子的黑丝,她抬起头,只冷声冲着另外三人问:“沈炝还没死?”
方骞抿着唇,没说话,小紫现在还没止住哭,声音含糊听不出所以然,只有花一寒这个外来人最冷静,他姿态优雅的颔颔首,一脸无所谓:“在床上躺着,暂时还没咽气。”
“嗯。”应了一声,她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儿子站起来,晴天也的确够自觉,立刻小狗似的站好,乖乖牵着娘亲的衣角,在旁静候。
雁雪站起身来,二话不说,便踏步往沈炝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仍旧是残垣断壁,看来好不凄惨,哎,这沈府……
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无声的对体内的某道魂魄说:“虽说不是我毁的,可也是你十月怀胎的宝贝儿子替你报了仇,如此,你就安息吧。”
体内无人回答她,她也不在意,只继续往前走。
到了沈炝的院子,屋里只剩老管家一人服侍在侧,雁雪有些唏嘘的看着床榻上那奄奄一息,不过十几日,已骨瘦如柴,黑发花白的男子,第一次见他时,他也算风度翩翩,还对她疾言厉色,想方设法的将她赶走,今日,却已经苟延残喘,连吃饭如厕,都要被人伺候了。
见到他们前来,尤其是看到小晴天,老管家脸色一黑,很像上前阻喝,却终究力不从心,只敢乖乖矗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沈炝也看到他们来了,一张奄奄一息的老脸迸发出勃发的怒气,是啊,见到害自己四肢残缺,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只怕谁都很难平静吧。
雁雪一脸淡漠的走上前,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仿若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终究说:“看你的样子,我若问你还好吗,你必以为我在讽刺你,所以我也不问了,直接与你说正事吧。”说着,她抬眸,对屋内的其他人道:“都先出去。”
老管家脸色一变,脚若盘根,自然不愿,雁雪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只对着另外几人道:“先去门外等我。”
方骞深深的看了雁雪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噤声未言,转身便出了房间,小晴天如今比哈巴狗还乖,只要娘回来了,他就啥都复原了,因此娘说什么他都纯真无比的答应,小紫没发言权,阎王三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三小姐不走,啥都好说,倒是花一寒一脸莫名的看了雁雪好几眼,这才慢吞吞的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合上房门。
屋内清了场,看也不看坚守立场,死也不离开自家主子的老管家,雁雪走到床边,坐下身子,看着双眸爆发着熊熊怒火的沈炝,却轻描淡写的道:“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你的事我查得很清楚,你一生花心,府中虽只有一妻,外头的莺莺燕燕此起彼伏,而你的情人们肚子也争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