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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以可以在这座城市中获得一处宅邸而骄傲,平民则以有生之年可以一睹她的风采为荣。在这座城市里甚至从来没出现过乞丐。不劳而获被人唾弃,生活在诺特利的居民以这座城市为荣,甘愿为她付出全部汗水。
然而,仅仅一个月的功夫,一场突然爆发的可怕瘟疫就彻底改变了这座古城的风貌。
城门口的守军已经彻底无视了那些日夜不断涌出城市的平民,事实上就连军队中也开始有人因为不想继续做烧尸体或是监管隔离区的工作而偷偷逃走。即便是世世代代生活在诺特利的居民也不得不考虑逃亡,毕竟往昔的荣耀并不能抵挡死神的脚步。
更糟糕的是,罪恶仿佛随着瘟疫一起降临,一夜之间让数百年间建立起的美德瞬间分崩离析。
城市的治安每况愈下,人们开始为了越来越稀缺的食物和清水爆发冲突。木柴和油变得稀缺,圣水成了黑市上的宠儿。街头巷尾盛传着就连国王都已经不幸染上瘟疫的消息。所有人足不出户,避免与陌生人进行接触。只有三个地方永远涌动着人群,奉第一王子之命日夜大开的东门,光明教会主神殿前的广场,以及在城市东北角的疫教徒的临时营地。
少年清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腐臭味,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有人正用蛮力掰他的手指,这是他醒来的原因。
手心里握着的是熟悉的法杖,但是为什么看不见任何东西?
“拔不下来就算了,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反正我们已经翻走了他包里的东西。天!这么大的蓝宝石戒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会是真的吗?”
“哈哈,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这一看就是个贵族家的小少爷,咦?他好像还戴着耳钉,让我取下来看看。”
手指上的力量松开了,紧接着左耳垂上一下锐痛。
“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黑色的,估计也是宝石?”
“听说最近皇家卫队加强了巡逻,我们还是快走吧!我真的好像听到了马蹄声!”
“别废话,帮我把这个拔下来!这根东西估计能值不少钱!你身上有刀子吗?要不我们把他的手指砍掉?握得可真紧!”
“没,我没有。脖子上的项链不拿走吗?”
“你瞎了眼吗?那个是铜的,不值钱。娘的,帮我按住他的手,我来把他的手指踩松开!”
“这不太好吧?咦?他好像醒了?”
手臂被突然拉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左手无名指的指节非常疼,就像是折断了一样。
少年感觉到在鼻尖上方有一阵被扇动的气流。
“醒了?咦?竟然是个瞎子,怪不得会被人丢在这里。”
“前面什么人?”响亮的喝问声。
“是皇家卫队!跑啊!”
“啊!他的袖钉也是宝石做的!等我把它扯下来!妈的!你等等我!”
两个慌乱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渐渐远去。
金发的少年撑起身体,用没有受伤的手摸索起周围。
138、魔王的审判
也许没有人会相信,我,嘉兰王国的第一王子,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一幕会是在这样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中。
这个地方充斥着以往绝不可能在圣城诺特利出现的食物腐败气味,两边高耸的建筑为罪恶提供了最好的隐蔽所。那个金发的少年无助地跪坐在一滩污水边,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辉仿佛能将最深沉的黑夜照亮。有些过分苍白的手指摸索着找到一个湿透了的小挎包,可以想见那里面已经被人洗劫一空。
少年的颈侧有一道浅浅的血痕,让他那美丽得就像是白天鹅一样脖子显得更加脆弱。这时我这才猛地意识到,他受伤了!
这个犹如天使一般的少年竟然在诺特利,在这座我引以为傲的城市中遭遇了无耻的强盗,并为其所伤!
我第一次认识到,父王所说的不无道理,对于一部分毫无羞耻之心的平民来说,严酷的法度绝对是必要的,宽容和慈爱只会使他们更容易堕入罪恶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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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渐渐接近。
“殿下,好像是劫匪。”
“派两个人去追,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是,殿下!赛因、肯特,去追刚才那两个人!”
百列尔感觉到有两匹马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然后刚刚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讶异地咦了一声。
“你、你还好吧?很抱歉让你遇到了这样的事。”一只温暖的手将少年扶起。
“殿下,那不是你的责任。”另一个声音小声说。
“你看起来不像是嘉兰的贵族,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所吗?作为嘉兰的第一王子,我一定会对此事负责。”少年衣服上的蛇形徽记显然并不属于嘉兰王国里的任何一个家族,这极有可能是一个从别国被送来诺特利学习的贵族子弟,王子判断。
第一王子?
百列尔微微一怔,这个人口中的嘉兰到底是黑暗王者的领地还是大魔王的领地呢?
虽然暂时感觉不到恶意,但是在情况尚未明朗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四周没有魔法波动,更加糟糕的是,就连自己身上的魔法波动也消失了。金发的少年觉得自己一定是遇上了极其特殊的变故,只可惜在离开巨熊马车之后发生的事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不像是一个幻境。
“我想我并不住在附近。”少年淡淡地开口,“可以告诉我这是在哪里吗?”
少年毫无恭敬可言的语气令周遭的骑士们皱了皱眉,相反却大大愉悦了嘉兰第一王子的心,这个从小就向往着平等自由的青年一直以来都在期待一个并不在意自己身份的友人。
“喔!当然!你现在在凡瑞塔大道靠近波林街的地方。”王子热情地回答。
“嗯……可以更加笼统一些吗?”很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少年满意。
王子几乎立即就明白了像是少年这个年纪的贵族出门从来都是使用马车,而且并不需要自己记路。“诺特利西区靠近集市的地方,穿过集市就是贵族区。要我通知你的家人来接吗?嗯……你受伤了,这里距离冯威特将军的府邸不远,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这下少年可以肯定,无论这是在哪里,这一定是个相当大的城市。
“你会骑马吗?”王子将少年带到自己的坐骑前。
“我可以试试。”
少年摸索的动作第一次引起了王子的注意。“啊!天啊!我早该发现的,刚才你从地上捡起包的时候也……我很抱歉。我是说你的眼睛,真是可惜。我抱你上去好吗?我的疾风一点也不危险,它热爱音乐,在大多数时候甚至比兔子还要温和。”
“谢谢。”这个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王子让百列尔略微放下戒心,“我能问一下这是在地狱的哪里吗?”
“地狱?”正在小心翼翼地抱起少年的王子微微一怔,“是的,现在的诺特利可不就像是地狱一样吗?四处都是可怕的瘟疫和凶残的暴徒,这难道是光明之神降下的考验吗,考验他最虔诚的信徒?”
王子的慨叹让少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地狱里有人信奉光明之神吗?
“呃……嘉兰是一个很大的王国吧?”少年试探着问。
“唉……宏伟的建筑往往因为一块松动的基石而崩溃。这个王国的中心已经腐烂了,过去的荣光已经一去不复返。圣城诺特利,这片人类的复兴之地正在逐步走向死亡。我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抗下这份责任,让王国得以延续。不,就像母后说的,我必须振作!如果连我都不相信嘉兰可以挺过去的话,就更加没有人可以重拾信心。越是危机的时刻,王族就越是应该站在前面!”
虽然没有得到直接的情报,王子的自言自语还是让少年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自己竟然来到了地面上的世界,人类的世界!
不知道大魔王怎么样了,千万别也遇到什么变故才好。
少年在心中向黑暗祈祷。
事实上,死亡魔王此刻的心情已经接近爆发的边缘。
“任何追踪魔法都对百列尔少爷无效,因为从本质上说,他已经不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了。”仆人冷静地说。
“……”
“主人,我想你应该可以追踪到他身边的东西。”
“在地面上的世界。”大魔王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手臂的仆人微微一怔。地面上的世界虽然比地狱安全一些,但是却更加麻烦,即使是魔王的追踪魔法也不能隔着一个世界确定少年的具体方位。派出任何恶魔都可能引起光明一方的注意,更糟糕的是,如果消息走漏,毫无抵抗能力的少年很容易引来来自地狱其他势力的追杀。或者说,如果杀死他并不会为大魔王所知,就算是大魔王手下的恶魔同样不可信任。
“要发布神谕去找吗?”这是仆人唯一可以想到的办法。
“我不知道!我能感觉到的只是那东西的位置,如果他和那东西分开,或者他们找到他的速度不够快……难道这又是那该死的诅咒的影响?!”大魔王千百年来第一次失去常态。
“总之,先发布神谕吧!”
“嗯……让他们尽全力去找。”大魔王点点头,“另外,立即对外封锁消息,我会制造一个傀儡作为替身。告诉他们,如果他有什么万一的话,我要让死亡之雾弥漫整个地面世界!”
“主人!”死亡魔王的决定让仆人不由大惊失色,这几乎等于要毁灭人类这一种族!
“如果他不在的话,人类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尽管知道大魔王此举不过是在迁怒,一旦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必将带来可怕的后果,仆人还是不得不遵照魔王的旨意下达神谕。
“主人,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怎么处置可丽安?”仆人看了一眼仍旧被禁锢在一旁的童贞魔女。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会再次引发魔王的怒火,由魔女来承受总好过今后爆发出来累及无辜。
“你问我要怎么处置她?”黑发的魔王冷笑着解开魔女身上的束缚,耳边果不其然又响起了尖锐的喊叫声。
“你发过誓,没有人能伤害我!你发过誓!”小女孩脸上的表情因为过度害怕而扭曲着,“这都是卡米拉的错!她说过要永远照顾我!这个无耻骗子!先背叛了我们的信仰,又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敢先于我死去!她明明说过,会永远将我放在第一位!你这个卑劣的恶魔,你不能伤害我!你用自己的名字发过誓!”
“请放心,我并不打算违背我的誓言。”黑发的魔王突然恢复了以往的彬彬有礼,他甚至轻轻托起小女孩的手臂,在她极度惊恐的眼神中亲吻她的手背。
“送她去海神殿,海妖们会教会她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大魔王微笑着宣判。
“不!我不去那里!我不要去那里!!!”
“难道你不高兴吗?终于又可以再次见到你的同类了。要知道如果卡米拉没有通过镜子带你逃走的话,你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沦为了海妖的奴隶。我只是在帮你回归原点,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
一瞬间,魔王眼中的深切怨毒让小女孩忘记了哭叫。
139、祸端
“谁也没有想到,这场起源于圣城诺特利的灾难后来竟然会席卷整个人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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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左手无名指被诊断为骨折之外,少年身上所受得大多都是一些皮外伤。亲自前来迎接王子殿下的冯威特将军很快就叫来了常驻的军医,为少年将伤口很好地清洗并包扎了起来,那根受伤的手指也在上了药之后用小型夹板固定住了。另外,鉴于少年至今想不起家人的具体住址,冯威特将军大方地辟出一间客房供他养伤。
今天傍晚,在收到第一王子派人传来的消息时,不明就里的老将军立即下令将整座府邸上下都打扫了一遍,只差没有动用依仗兵来迎接王子殿下的到来。
十多分钟后,王子才驾着马姗姗来迟。在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