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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列尔不禁皱了皱眉,王子语调中的激动意味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的。”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我一生中得到过的最好的一件礼物。”握着它,少年甚至可以时刻感受到大魔王的气息。
“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子舔了舔嘴唇,“如果它可以解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你会愿意使用它吗?”
“哪一种使用?一次性的?”
“呃……我们可以假设,如果融化它可以解救成千上万人的生命,你会愿意吗?”
“不会。”
少年斩钉截铁的回答让王子一时间想不到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一瞬,他想过要趁着少年看不见将法杖强行带走,不过这种行为始终违背了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信条。一边是王国和至亲的生命,一边是道德和对一个无辜少年的背叛,这种艰难的选择令他的心犹如遭受火烤一般煎熬。
“为什么……不会?”王子的声音异常艰涩。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重要。我不会为任何人献出他给我的礼物,那是仅次于我生命重要的东西。”少年并不急于向王子讨回自己的法杖,然而他坚毅的表情就像是在审判着王子的罪行。
“是的,我可以理解你的坚持。请……保管好它吧!”王子咬牙将法杖交回少年手中,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
百列尔:“……”
“时间不早了,我必须回去了。可以答应我不要离开吗?我保证,等圣女冕下回来之后,我会立即和她协商解决这件事。”王子恳切地请求,在心中鄙弃自己想借此囚禁少年的想法。
“府邸外面都是圣骑士。”少年用淡淡的语气提醒王子,即便他想走也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这种坦率让王子内心所受的煎熬更重了,他感觉已经一刻都无法在这个曾经给过他精神慰藉的地方待下去了。
“那么,晚安了,百列尔。”
“晚安,乔治。”
第二天,整个上午王子都没有再出现,不过百列尔却知道这样的平静不可能持续下去。无论是因为何种理由,这个曾经一度给过他庇护的人类王子正在觊觎大魔王送给他的法杖!
必须离开这里!
少年不由苦笑。身边就只剩下了法杖和谎言之刃。没有魔力法杖根本无法发挥作用,而谎言之刃则只能用来刺伤自己。看来就只有寄希望于大魔王的影子了。可惜此时此刻自己一旦失血到生命垂危的地步,就未必可以在影子的帮助下逃离这里了。更何况那个被动召唤魔法是否还起作用都是一个未知数。
等等!
谎言之刃!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兽圈的主人,亚特雷斯之岛的守护神,曾经对自己提起过谎言之刃还有其他作用?!
金发的少年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神奇的假设。
五分钟后,少年拉开房门,门外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想要见将军大人,可以替我通报一声吗?”
“可以。”
冷硬的男声,看来守在自己门口的并不是女仆而是将军的卫兵。
冯威特将军在十分钟后就来到了少年的房间,这就两人的身份来说原本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
“我只是想向将军大人表示感激。”百列尔微笑着说,从这位老将军身上传来的如临大敌般的紧绷感让他觉得有些好笑,“将军大人现在一定已经后悔留我在这里养伤了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少年的问题都显得有些失礼。虽然老将军内心正为此事懊恼不已,但是顾忌到第一王子的感受,还是不得不对面前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表现出一些额外的“礼貌”。
“不,完全没有。你可以一直在我这里住下去,只要你想。”老将军这样回答。
“那就谢谢将军大人了。”金发的少年准确无误地对着将军的方向伸出手臂。
“客气。嘶!”将军握上少年的手,然后突然觉得掌心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碰触了一下。出于对恶魔的恐惧,他连忙飞快地松开了少年的手掌。如果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少年真的是光明教会要找的人的话……老将军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我的指甲划到将军大人了吗?”金发的少年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露出苦笑,“真是抱歉。您知道,因为我的眼睛……我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它们了。”
少年的指甲的确略长了一些。老将军低头看自己的掌心,上面并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刚才那一刹那冰凉的感觉还是让他心悸不已。人类的指甲真的会冷到那个程度吗?心中惴惴的老将军在寒暄了几句后立即离开了这个让他觉得有些恐怖的房间。
“百列尔,你今天过得怎么样?”直到晚饭后才姗姗来迟的王子殿下显然心情不错,不过百列尔怀疑他的好心情是建立在已经想到办法夺取自己的法杖的基础上的。
“还好。”少年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那根至关重要的法杖仍旧被握在他的左手上,这让王子松了口气。“乔治,你已经找到了解决瘟疫的办法了对吗?”
“没,还没有。”王子的心不由一跳。
少年微微一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背在身后的右手突然开始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王子体贴地问。
“奇怪,明明记得放在桌上的……”少年懊恼地皱起眉头。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啊!你在找的是……?”
“啊!记起来了,茶具刚刚被女仆收走了。”少年脸上难得的天真表情让王子忍俊不禁。
“没事,我还不渴。对了,希望这不算失礼,还记得我对你说过要为你添置几套衣服吗?裁缝今天把东西送到了。请把这当做一份来自朋友的礼物,好吗?”王子小心翼翼地说。对于贵族来讲,寄人篱下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算是一种侮辱,没有住所还需要朋友提供替换衣物,这一定让少年很不好过吧?
“谢谢。”金发的少年报以略带羞赧的微笑。
“要试一下吗?我是说,我也许可以为你换上看看有哪里不合身。”
“不。”少年的回答让王子不禁有些心焦。不过很快,他就将手中的法杖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向王子摊开手掌:“我可以自己去盥洗室换的。”
“喔!好的。”王子匆匆挑了一套衣服放在少年手中,“如果有什么困难,不要忘记叫我。”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汗水。
五分钟后,当少年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裤从盥洗室里出来时,王子殿下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可惜随即他就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不由握紧了拳头。
一定要给少年一些补偿!
他暗暗发誓。
“我看起来怎么样?”百列尔转了个圈子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问。
“美极了,真是美极了!没想到黑色也那么衬你。”王子毫不犹豫地发出一阵赞叹。
“黑色吗?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颜色。”金发的少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靠近王子。
“你说什么?”王子失望地发现,少年并没有急于从桌上拿回法杖。
“没什么。”少年抬起手臂,屈起的手指就像是握着什么东西。“那么……乔治,你已经换走了我的法杖对吗?”少年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不,我没。”王子愣愣地试图否认,心口却突然刺痛了一下。
“百列尔,你……”王子捂上胸口,低下头才诧异地发现自己的手掌中竟然满是鲜血。
“你已经看不见它了,对吗?”少年将手臂抬到和视线平齐。一道细细的血线悬浮在空中,王子似乎隐约在少年的手中看到了一把半透明的匕首,眨了眨眼睛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样,谎言之刃并非无法伤人。”少年喃喃自语。
“百列尔,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显然百列尔的举动已经远远超出了王子的想象。
“还记得我的那把匕首吗?我刚刚用它刺伤了你。被这把匕首刺伤的人,如果在一小时内得不到我的解咒魔法,就会化作一滩血水。”少年平静地说。
“别、别开玩笑了。百列尔,我的确用赝品换走了你的法杖,你要怨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我真的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希望你能……”王子一脸痛苦地乞求少年的原谅。
“不是开玩笑。”金发的少年微笑着用手指拭去那把看不见的匕首上的血迹,“我的身份,在你们追踪我的契约者来到这里的时候不就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吗?”
王子彻底愣住。
148、恶魔的交易
“对死亡的恐惧是如此直观且强烈,以至于在有些时候哪怕只是为了多活一秒,人类也会做出惊人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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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王子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这样善良纯真的金发少年,这个犹如天使一般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来自地狱深处,企图散布恐怖和黑暗的……
“恶魔,上位恶魔百列尔,这就是我的名字。”金发的少年优雅地笑了笑,“承蒙乔治殿下这段时间的照顾,现在是时候请殿下再亲自送我离开了。哦,对了!请不要忘记,你只有一小时的时间。”
“这不可能!!!”王子的眼中满是痛苦。他还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让时间倒退!
“请往好处想一想,送我离开之后,你就可以得到我的法杖作为酬劳。”少年始终保持着微笑。
百列尔的话让王子顿时瞪大了双眼:“你、你不是说那是仅次于生命重要的东西吗?”
“没错。所以,为了保全性命去见他,我只好将它送给你了。”少年叹了口气,“毕竟,如果只是用你的生命作为威胁,我很有可能无法拿回在我刚才离开时被你换走的法杖不是吗?以你的个性,大概会选择宁可一死吧?不过如果恰恰相反,让你觉得并不是从我这里‘偷走’了法杖,而是通过一桩公平交易得到了它,你帮助我逃离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少年在说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痛苦,有的只是冷静和决绝。
“可是,府邸的外面都是圣骑士。”王子终于有点相信,面前的少年是一名恶魔了。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少年将谎言之刃重新收回自己腰间。
“好!我可以帮你!”王子咬了咬牙点头,决心暂时背叛自己的信仰,“不过我不需要解咒魔法。我背弃了你的信任,就必须为此负起责任,可我也必须活着结束这场瘟疫。所以,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愿意将这条命交还给你!”
“很可惜,恶魔并不接受道德作为交易筹码。”百列尔一口拒绝了王子的请求,所谓的因良知而产生的内心煎熬并不在他的计算范围之内,况且所谓的诅咒不过是少年的恫吓之词。“一小时内带我离开,你将得到解咒魔法和我的法杖。” 少年斩钉截铁地说。
在钟声刚刚敲过九点的时候,不小心在将军府邸里喝多了几杯的王子殿下在一名身形娇小的侍女的搀扶下上了自己的马车。一分钟后,刻有皇家徽记的马车在漆黑的夜色中飞奔而去,响亮的马蹄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不断回响。
“你打算去哪里?我觉得,成为恶魔一定不是出于你的本意吧?要不然你也不会一直对我隐瞒身份了。无论如何,我相信你仍旧保有一颗纯洁无暇的心。难道说……这和你的眼睛有关?是那些恶魔用甜言蜜语蛊惑了你吗?”尽管成了被人挟持的人质,王子殿下却依然对少年表现出了极大的关心。他甚至已经编织出一整套贵族少年是如何上当受骗的说辞好让自己好过一些。
“在最近的隔离区外放我下车。”百列尔懒得理会王子的想入非非。恶魔的甜言蜜语这个词勾起了他的某些重要回忆,让他现在的心情变得尤其恶劣。而且和乐观的王子不同,他深知虽然离开了将军府邸,自己目前的处境仍然堪忧。
“你疯了吗?!”如果不是在马车里,王子几乎想要跳起来。在那个满是瘟疫病人的地方,少年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将军府里的侍女扶你了上马车,本身去没有下来。这虽然可以瞒过圣骑士一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