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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贱妇!想让女奴和猪狗骑到我们头上?!笑话!
——她应该被献祭给祖神!如果不是她宣扬的恶咒,夫主也不会把我赶出来……
——她知道违逆祖神的规矩是怎样的罪行吗?!中域的人,想要攻打天祭国……一定是她引来的!
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富人的、穷人的……这些愤怒的诟骂像是疯长野草漫烧开,然而愤怒过后心中只留下了悲哀。
“……他们并不能理解你的付出。”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却是等候了卯月后已久的天祭王,他的眼睛苍老而浑浊,只在看到她来时,眼中才似乎有了些许光……只是,并非善意。
卯月后安静地看着他:“我应该恨你,王,你夺走了我两个孩子。”
“他们对我来说是王权的隐患……”
“所以你的诺言也并不是真的,对么?”
天祭王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在卯月后扬起头的同时猛然缩回了手,言语有些模糊。
“……那一年王兄将你娶走时我就应该动手,你还是这样地美……我看到那两个孩子,就会想到王兄是怎样拥有你的……这是耻辱!是耻辱!”
“我只想知道我走后,我的儿子为什么不会说话了。”
“求狂么……”天祭王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他改名叫求狂么……你不知道他发狂的样子,很像荒漠里的狼,很让我喜欢……”
“我把他的姐姐……对,就是你的烬欢公主,扔进关满了饿了十日的战奴的笼子里时你猜他是什么反应——”说到这,天祭王看到卯月后骤然泛起凶煞红色的眼,一种扭曲的快感:“他就睁着眼看着,看着烬欢生生被火烧死,一直看到眼里的血都流干了,舌头咬断,都没有发出一声……然后我放他进了战奴的笼子,一天后我只看到他和他的姐姐的尸骨,其他的奴隶,每一寸骨头都被他撕——”
天祭王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枯朽的王座便轰然倾塌,同时他疯狂的眼中也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庞大力量。
那景象仿佛是天地间只剩下卯月后血红的、饱含着滔天恨意的眼睛,随后王城殿顶轰然爆炸,天空骤然暗沉下来,无尽的黑暗中,一道血红色的伤痕从天空慢慢拓大裂开,天穹被妖魔的手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从裂缝的间隙中,无数阴惨的,无情的眼睛窥视着人世,随后——
人间炼狱。
慕清仰几乎是木然地看着血色火光灼烧下的天祭国国土,那些尖叫着的,男人、女人、善人、恶人,他们的魂灵被天穹裂口处那些窥视的眼睛勾引着拖出了身体。
有一瞬间他希望母亲不要回头看,就这么沉浸在恨火中,假装看不到那些本来无辜的人被杀死。
然而母亲还是回头看了。
她因为无能保护孩子而痛苦,却无法因为痛苦去陷入仇恨。
“你很清楚,你杀不了同时拥有炎兽王印的我……”天祭王近乎狂热地说道:“双印伴生,才能封住天外妖魔,你召唤了天外妖魔,天祭国必然第一个沦陷,只有让我吸取了冰血王印,才能阻止你将一切都毁灭。”
“……”
“你已经失去一个孩子,难道还想让灾难带走另一个孩子吗?”
“……”
“卯月……你不适合当王,你始终是个软弱的,无能的女人……来,交出冰血王印,我依然会遵守诺言,封求狂为太子……”
“……好。”
然后,当天祭王以胜利者的姿态,抓着卯月后的头发拖行出王城时,苦难中的百姓为他们的救世主爆发出了欢呼。
“王是我们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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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旧时风雨·其三
故事的最后,慕清仰都是以一种麻木的神情在看。
后来,梅钗女在以燃烧根基为代价冲杀进王城砍下了天祭王拥有冰血王印的一条手臂,同时也被炎兽王印力量全开的天祭王重创,被迟迟赶到的天宫之人带回九阙天宫。
后来,叶求狂拖着被打断的双腿到了禁宫深处,捶打着铁门,许久不曾言语的他,一门之隔,喊了数万声母亲。
后来,早已失魂的母亲有了一个耻辱的印记,有了……他。
后来,母亲寥寥无人的葬礼,为她送葬的,只是一群窥伺着王印谁属的……畜生们。
最后,他在棺木中,挖开了母亲的血肉,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畜生们的血。
……
“……本就是才稳定不久,不知死活催动聆苍转,又要做回瞎子,感觉可好?”
苍桑正背着身在地上埋着些什么,隐约见得有羽有爪,却是只老雕枭。那惯有的讽刺话语还未进一步嘲讽,肩头忽然便一重,垂眼看到慕清仰半个颤抖的肩头,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只准埋……一个,不,三个时辰,超过了我就把你扔进水里。”
暮色日薄,重合的影子无限地拖长,恍如蔓生的缠藤。
细微的呜咽渐渐消散,嘶哑的声音破碎不清地传出——
“能不能……”
“不能。”
“我可以臆想……你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么?”
“神明也有拒绝的权力,你还在,就是无可更迭的现实……但我可以容忍你暂时恨我。”
“我做不到的事,不会强求你去做。更何况母亲的命用来救哥,哥的命用来救我——”慕清仰抬起头,空洞而黑暗的眼睛对着苍桑,哑声道:“我的命,等着来救你。”
苍桑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不解,却也似乎了然了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一定要一直活到等我……等我给你养老送终的时候。”
短暂而意味不明的目光交汇后,苍桑按住了慕清仰无神的眼睛,轻声道:“等我年老时,你会明白,最终是你要挣扎求生……才对。”
“我已经在挣扎求生了。”慕清仰背过身去,捕捉到叶求狂的气息,摸索着扶起似乎也是陷入陈梦中的叶求狂。
后者被摄住的意识慢慢回归,扩散的瞳孔慢慢回归,随之而来的是仿佛脸色狰狞过久而残留着淡淡的痛感。
目光锁定在慕清仰面上,叶求狂声音有点疲惫地说道:“清仰啊,吓哭没?”
“嗯。”
“你不该走出饮沧楼,只要你现身,他们就会找到你……你怎么就不给我变得更强的时间呢?”
“……我们是兄弟,报仇并不是你一个人的盛飨。”慕清仰握掌成拳,捶了捶心口,轻声道:“生死同归。”
“哈~好,生死同归!”
……
与中域壮丽的平原山川不同,北疆是一片茫茫的荒原,周围星罗棋布着以水草丰美的草原为驻地的小国,而越是进往这些小国最强大邻邦,土地越是荒芜,只在深夜中听得孤寂的狼嗥。
此地的霸主相信,只有在最恶劣的生存条件下,才能打熬出最凶狠而无畏的战士。
黄天黑地中,一辆云车踏空飞驶,却是产自于溟光星花海秘境独有的浮空雾鱼,獠牙纱翼,六翅一震,虽是速度越发迅猛,但雾鱼长尾上下摇摆间,云车竟无半丝动荡,可见收服这浮空雾鱼之人本事不小。
“天祭国人不修灵力,只修血性,杀的越多,吸取的血气越多越是凶残。拼杀时部分躯体甚至可以兽化,元婴之下,修士未能步入修真真境时,遇上带着战兽的天祭国战士,恐怕非是敌手。”
“不止如此,越是接近天祭国,空气中的灵气也越是枯朽。”慕清仰思及梅钗女竟然在毫无灵气补足的状态下生生在天祭国坚持了六年,可见修为非同一般,或许在化神之上的不可说境界,也会一定程度上脱离天地灵气的束缚。
“好在你还接触修仙法门的时日甚浅,主修的仍然是精神力,在我们当中应当是最不受影响的。”叶求狂想了想,继续道:“但你仍然只了解了个皮毛,注意低调行事。”
“嗯。”
“真是催人泪下的兄弟情啊。”
听到这不咸不淡的嫌弃声,慕清仰稍稍有些抱歉地侧过脸,他能想象得到苍桑那随时开了嘲讽的表情,无奈道:“毕竟非是善地,如此也是权宜之计。”
“你们如果是解释放在行动之前,我还不会以为这是什么糟糕的玩♂法呢。”这么说着,坐没坐相的苍桑面无表情地抖了抖手腕上的锁链。
“呃……”
叶求狂始终觉得眼前这妹子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毕竟有胸有腰,脸也说得过去,跟苍桑那个从性格到性别他都x疼的嘴炮小浪比不同,只要是个母的,哪怕是条母狗,叶求狂都不会故意使绊子。
尊重姑娘是每一个作为一个男神(渣)的基本素质。
“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天祭国内的女人如果不带着链子,就等同于大街上一颗长了腿的灵石一样,只要有人看到就会直接拖走作为自己的女奴。”
“我有个问题。”
“嗯?”
苍桑想了想道:“长此以往,天祭国女性的数量是如何维持的?”
“实际上本土的女人因为被长期虐杀,如果怀孕剩下的是女孩,很多女人会狠心把女孩都扼死,所以实际上现存的女人只有一半是本土之人。其他的……多半是周围小国进贡,或者征伐所抢夺的。”说到这,叶求狂闭上眼,面色略有冷凝,道:“那些被掠来的女人会交由专人‘驯化’,过上一段地狱一样的日子后,甚至于见到地位高的男人都会主动跪地膝行。”
“所以也就是说,女人从精神上被剥夺意志,不被允许开蒙,大多一辈子都以为自己与猪狗同类。而天祭国的男人们认为女人是消耗品,没了女人就去掠夺,再繁殖。”苍桑沉思道:“所以天祭国的人看起来毛色驳杂,强壮的越发强壮,弱小的更加弱小。而因为无尽天荒的广大,北疆有数百余地域辽阔的小国可以供之掠夺很久……这是什么国力补充模式?这个国家只会在掠夺中倒退,随着疆土的扩大,国力只会越来越弱,最终亡国。”
听到苍桑后来根本就是陷入了某种学究性的自言自语,叶求狂很是迷茫,扯了扯慕清仰的衣角:“我还是觉得这姑娘说话方式有点耳熟。”
“他说得对。”越是接近天祭国国土,慕清仰的心绪越是暴躁,仿佛心中有某种恨火在燃烧。他低声道:“但哥,我等不到亡国了,我想要它现在就灭亡。”
叶求狂嗅到了慕清仰身上的那种阴冷的血味,满眼忧虑道:“你受到了冰血王印的影响,虽然给你的那个人封去了王印七成力量,剩下三分你也不可轻忽。”
“我知道,我的心性不如母亲冷静澄明,非是必要之时我不会去动用。”慕清仰冷静了片刻,面色缓了缓,道:“我们是否已经接近天祭国了?”
叶求狂深呼吸了一下,闭上眼,复又睁开,冷笑道:“风里有秃鹫带来的腐肉恶臭,已经在天祭国疆域内了。”
他话音一落,云车速度一缓,天空中出现了一片盘旋的秃鹫,叶求狂往云车下一望,只见满地尸体……可以说是秃鹫盛宴的地方。
“我刚刚才说过的……这是个依靠征伐生存的国度,国民也是偶尔会这样出来打打草谷。”叶求狂仔细用神念查探了片刻,道:“再往前便是王城朔风范围,高空飞行易扰乱神识,只能步行。下面死了几个人,大概是小国进贡女人的商队,这个方向是去王城。”
“如果是去王城的?我们……可否下去,混进去?”
……
“倒霉,这些狼骑……”
“眼下是夏猎的时节,对狼骑来说,猎杀野兽和猎杀我们这些下国之人并无分别……”一个黑皮肤的大汉叹了口气,道:“这些少女也被抢走了一半,但族里已经拿不出更多的少女来补充了。”
“但不进贡,又能怎么样呢?那些魔神一样的狼骑会彻底撕碎我们!”
黑皮肤的大汉默然不语,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心思动了动,低声对领队的老者说道:“你看刚刚在荒漠里遇上的那对兄弟带着的少女够不够抵得上我们失去的数量?”
“她简直像最新鲜的花朵一样美丽……我知道你的意思。”老者一脸凝重道:“那一对兄弟的弟弟还好说,那个哥哥,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惹,如果是游历其他地域的游侠,我们可打不过,别忘了天祭国的男人们都是妖魔投生的。”
黑皮肤的大汉重重泄气道:“如果是在遇上狼骑之前,我们的护卫没有死了大半的话……”
“但是我们可是进贡给王城的队伍。”老者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