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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重复道:“管林丰,我记住啦。我先回家去,我娘该找我了,明天再来找你玩。”说完,小孩把鱼往怀里一揣,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倒是聪明,知道鱼滑手拿不住。管林丰在原处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潜下去。
第二天杨恒果然来了,在岸边刚喊了一声管林丰,水鬼就出现在他眼前。杨恒把手里的烧饼往水里送:“给你吃。”
管林丰笑道:“我不用吃东西,你不要带东西给我吃了。你这烧饼是从自己口粮里省的吧?”
杨恒脆生生道:“反正我肚子小,吃得少。”
管林丰心里像灌了蜜般的甜,在水里太久,他都快忘记甜味是怎麽个味道了。
管林丰是听著杨恒的声音变化和他隐约的影像大小来判断时光逝去的长短的。大概有十来年了吧,杨恒已然成了青年。
在此期间,杨恒自己也闹不清为什麽见天儿的就想见水鬼。
这日管林丰抓了七八条鱼给杨恒。杨恒把鱼放进鱼篓里,然後对管林丰道:“我学会游水了。”
管林丰愣住,想不到这水性很不好的小子也会游泳了。还未等他回过神,“扑通”一声,水面上掀起大水花,一个黑影已经到自己身边了。
管林丰怔怔地看著眼前这个清晰的面庞。长脸剑眉,高鼻梁大眼睛,面目英俊。管林丰努力把看到的青年和印象中的杨恒合在一起。眼前的青年在水下弯唇一笑,俨然是印象中的杨恒了!
杨恒钻出水面,边划著手脚边对水下的鬼道:“以後我就能到水里看你啦,原来你长得这样斯文,以前在岸上看不太清。”
管林丰忽然觉得脸热,他道:“那你以为我该是凶神恶煞的长相?”
杨恒故意道:“差不多。”话音刚落他感到脚上被人一拽,头脸没入水中。他看到水鬼脸上在坏笑,他生出一股子情愫,不禁在水下抱住了水鬼。水鬼一惊,伸出手一拍,把人拍上了岸。
被摔得屁股疼,杨恒一手揉屁股一手抹脸上的水。他对著河水叫道:“水鬼,我看上你了!”
水纹渐渐荡漾开去,静静的没有声音。
杨恒叫了半天水鬼的名字,然而没有丝毫回应。他略微失落,带著一身的湿,背著鱼篓回家了。
第二天傍晚他仍在河边叫水鬼的名字,叫了几声面前浮现了水鬼的影子。白色衣衫在水中飘散开来,衬得水鬼苍白的脸有种仙人似的出尘感。杨恒咧嘴笑,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下才开口:“水鬼,我昨天说我看上你了,那你是怎麽个意思?”
管林丰只回了一句:“我是鬼,且只能呆在水下。”
杨恒抓挠头发:“我知道。我只是问,你看上我没?”
管林丰停了半晌才道:“不能看上。”
杨恒心下有数,水鬼肯定是看上自己了,但是由於他的状况不肯承认,怕拖累自己。他把手伸下水轻轻抚摸水鬼的脸:“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跑走了。
管林丰闭了闭眼睛,怀疑自己是落了泪,只不过处在水里,分不清真假。
杨恒晚上偷溜出了门,走到庙里点了蜡烛点了香。他跪在菩萨面前,祈求菩萨给自己出个主意。他本是不信佛的,因而对菩萨说的话就有点不伦不类。恰好给路过小庙的秦丕听到了,秦丕先笑了个半死,才走近杨恒身旁现了身。
杨恒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他道:“你莫非是菩萨显形?”
秦丕忍笑,装模作样道:“正是。”
杨恒瞧著这菩萨体态瘦长,与塑身丝毫不像,他心道,世人对菩萨误解大发了。他此刻面对从不曾信的“菩萨”真身,心内还是有些惶恐的。他“扑通”一身跪下:“菩萨,我要求你个事情。”
秦丕衣袖一辉:“我方才已经听到了,我可以帮你。”
杨恒猛地抬头,眼里放光:“真的?”讲完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冒犯了“菩萨”,所以连忙把头重新埋下。
秦丕让他带路找水鬼。杨恒低眉顺眼地领著他走到涡河边上。
“水鬼,水鬼!”他对著河面叫道。
不一会儿从水里传出声音:“乖儿?!”管林丰以为杨恒自此不会再来了!
“水鬼,我带著菩萨来救你来啦。”
菩萨?管林丰忘向杨恒身後的那人。那人身上隐隐冒著鬼气,且是不同一般的鬼气。他知道杨恒是让这鬼糊弄了。因为担心这鬼对杨恒不利,管林丰厉喝道:“你要做什麽?!”
秦丕笑眯眯地不说话,却暗中使了隐音传话给管林丰。管林丰听了半信半疑,但只好姑且一试,不然,他怕自己真会把杨恒拉下水来作伴!
这次尝试很有成效。管林丰安安稳稳地站在地上时呆呆愣愣的,一时不能反应过来。
杨恒一把搂住他,高兴在他脸上直亲:“水鬼水鬼,你上岸啦!”
管林丰迷迷瞪瞪地回搂住杨恒,声音有些飘渺:“乖儿,我真上来了?”
“真的,水鬼!”
管林丰脸上绽出一个笑容,杨恒觉著他笑得真是好看,腹下涌上来一阵情潮,他把水鬼扑倒在地,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杨恒抬起头对身下的管林丰道:“你现在不是水鬼了,我该叫你什麽?”
“你就不能叫我名字?”管林丰怜爱地抚著杨恒的头发。
杨恒手探入他的衣襟,触手处滑腻无俦,心想水鬼的皮肤被水滋润得真好。他开口道:“林丰。”
管林丰与他四目相对,唇中吐出两个字:“乖儿。”
秦丕讲完了後叹一口气:“两个没良心的,事情一成就把我全忘了,竟然把我晾在一边,硬是让我欣赏了一场活春宫,哎呀呀,真是…………”
李执觑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定是你自己隐了身形在一旁偷看,死色鬼,竟然好意思!”
秦丕故意瘪嘴作出苦状:“要不是我千百年都没发泄过了,我又怎会偷看。”边说边定定地盯著李执,眼里含著期待。
李执在他脑门上一拍:“去去去,瞎想什麽呢,死色鬼。”
秦丕收起苦笑,笑嘻嘻地把李执抱到床上:“你不愿我也不会的,咱们单只睡觉。”
李执窝进他的怀里,嘴角含笑,安心睡了。
第十二章 吴逸
李执学做饭,秦丕给他弄来一本菜谱。菜谱上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不是很难做。李执有些自信,他总能把菜煮熟吧,到时候加点油再加点盐,味重了就加点水,味轻了就再搁点料,最後总是能吃的。
然而他忽视了一个前提──烧灶火!他把干草塞进石灶膛里,吹个火折子扔进去(须知吹火折子他也是现学的,费了三个才成功)。火倒是生著了,只是满屋子的烟把他呛了个半死。捂著鼻子跑出去,待烟有些散了他才进去,一看,火早已熄了。烧火不就是这麽烧法吗?怎麽我看秦丕烧的就没这麽多烟呢?
他懊丧起来。走回卧房,手支著脸看著窗外发呆。
“小美人儿!”声後传来熟悉的不正经的话语。这个轻易能生起火来的鬼更加令他觉得自己无用。
“怎麽了??”秦丕见他一动不动没有反应,背微微弯著,像是有心事。秦丕收起脸上的痞笑,走到李执跟前捧起他的脸。
“噗──”秦丕忍不住笑出来。他边笑边用袖子擦李执的脸:“怎麽变成小花猫了?”
“我烧火烧出一屋子的烟。”
用袖子擦只使得李执脸上的烟灰糊成一片。他拧了块湿毛巾,细细地擦李执的脸。
李执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孩童,而面前的秦丕像孩子的娘。想到这里,李执也笑了起来。
秦丕拧他的脸:“笑什麽呢!”
李执推开“娘”的手:“没什麽,你去烧火给我看,我学著。”
原来用!秆烧出的烟少,干草这能用来作燃火的辅助。
秦丕见李执看得专注的模样,升腾出一种感觉──他和小美人是真的在过日子了!笑眯眯地摆弄中手中的火叉子,秦丕对李执道:“你来弄,我去切菜炒菜。”
李执小心地结果火叉子,仔细盯著膛里的火苗。秦丕偷摸了他的背他也没注意。
很快地,两盘菜就炒好了,刚好米饭也蒸透了。t
秦丕坐到李执旁边灭了火,然後去盛饭。李执高兴地端著一盘菜去卧房,这可是自己烧火做出来的饭!几只吃到口中,也觉得格外得香。
秦丕夹起一块竹笋放进他碗里,随即道:“这世上有竹子精的。”
李执嚼著竹笋:“那各样植物都可以成精吗?”
秦丕道:“是,不过很难,比动物修成精的年岁要多许多。”
“你是不是要竹子精的故事?等我再盛一碗饭你再讲。”说著李执端著饭碗跑厨房去了,然後又一溜烟跑回来。
秦丕见他吃得这样香,也动了馋心思,把一肉片夹进嘴里,结果咬到的是自己的牙。
李执得逞地看著他笑。
小美人变坏了。秦丕放下筷子,表示不跟他抢。没得吃最闲著了,只好讲故事。
吴逸嗜画成迷,死後仍然在夜里点著灯就著月光作画。因而他最喜的每月十五,最恨的初一和三十。不,最恨的雨天或阴天的十五!
可恶,竟然下雨!吴逸在竹林里走来走去,咒骂不断。他抬头指著满天黑幕:“该死的云,初一你不见踪影,十五就出来凑热闹,可恨至极!”黑云自然没有回应,吴逸怒气撒地没处停,只好用脚踢旁边一根特别粗大的竹子。
“哎唷!”
吴逸怀疑自己听错了,竹子不可能说话。
他用手敲打竹子,耳朵凑到上面听。
“敲什麽敲!”
吴逸吓得跳开,不可置信地盯著竹子。
“看什麽看!”
吴逸拧起眉头:“装神弄鬼也要看看对象,我就是鬼,怕你作甚!”
“你才是卑微的鬼,我可是妖精!”
妖精?!吴逸还从未见过妖精这种生物。他上下打量著那根竹子:“难道你是竹子精?”
“还不算笨。”
只见那竹子摇摇晃晃,竹竿里面扭出来一个人影。
亏得鬼的夜视好,吴逸才依稀分辨出方才恶声恶气的竹子精的人形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且生得唇红齿白,惹人怜爱。
吴逸瞧他著著翠绿的衣衫,连发带都是翠绿的,身体颀长,说是竹子精,还真像个人形竹子!吴逸眼睛发亮,他那嗜画如命的痴病犯了,他冲到少年面前抓著他的手臂:“你得让我画,你得站在竹子边上给我画!”
少年的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心下不快得很。他甩开男子的手臂,恶声恶气道:“你是什麽鬼,我凭什麽听你话?!”
吴逸耳朵根本听不见他的话,他重新抓住少年的手臂:“你听我说,我明天夜里再来找你,明夜大概天就晴了,天晴你月光就好,月光好我就能画你和竹子了。”
少年看出了这人大概是个疯子,就不再理他,一个转身就钻进竹子里去了。竹身外那疯男子仍在絮絮叨叨:“明夜我来找你,你别走啊,等我啊。”少年在竹子里捂住耳朵,待声音消失了才松开手。疯子,他说。
第二天夜里吴逸找到竹子精那里,他敲竹子,高兴地说道:“竹子精,今天月亮大,你快出来。”
竹泊翻了个白眼,没理。
“竹子精,竹子精!”吴逸持续叫道。
“我不叫竹子精,我叫竹泊!”竹泊忍无可忍道。
“你在啊,你赶快出来。”吴逸想遥竹子,竹子太粗壮,没摇动。
“就不出来!”
吴逸急得团团转。叫了一夜竹子精他也不睬,他只好离开了。
过了一日,他又来敲竹子。竹泊不作理会。吴逸背靠著竹子坐著,喃喃自语起来。
“你怎麽就不肯让我画呢?你这样好的题材…………我一定能画好。除了画画以外,我也不知道做什麽。一只孤鬼,又能做什麽呢?不过我活著也就是画画,不太理会别的。唉,你怎麽不让我画,先前好多姑娘家求我画她们,她们不是好题材…………”
竹泊觉得疯子的话颠三倒四的,果然是些疯话。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