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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账竟然将我当作人间的低等的犬类了麽?!居山大怒,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扭头咬上去。咬中了!再转脸一撕,一大块皮肉就此咬在嘴里。
周弃来微皱眉头:“你真不乖。”然後他用手在缺了皮肉的地方一抹,皮肉重现,完好如初。
竟然忘了鬼魂是感觉不动寻常疼痛的!居山为自己方才的无知而懊恼。
黑狐狸的身姿真是优雅灵活,每一处肌肉的活动处都十分完美。周弃来愈发喜欢这只黑狐狸。但他从黑狐狸对自己的攻击上知晓黑狐狸很反感自己的靠近,他只好站在远处与他交流。
他道:“我是个鬼魂,名叫周弃来,你叫什麽名字?”
居山还在提防他扑过来,他微俯著身子,随时准备出击。
周弃来继续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啊,真伤心。天快亮了,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周弃来便隐身离去。
明日再来?居山皱起狐狸眉。
翌日夜里,周弃来果然来了。
居山二话不说扑过去用牙咬他,用头顶他,用爪子抓他。然而都赶不走这鬼魂,因为他觉不出痛,被他咬下肉便即刻治好,被他撂远了再飘回来。居山泄气。他冷声对两眼放光死命盯著他的鬼魂道:“我要修炼,你可以在这里,但莫要打扰我。”
周弃来两眼笑得眯成两条缝。
周弃来便走这洞里过了一秋一冬的夜。
冬将去,春将来。这夜居山对周弃来道:“我明日起就出关了。”
正在揪他背上的毛发玩的周弃来一惊,那撮毛发便被连根揪下来。周弃来抱歉地笑,然後便瘪了嘴:“哦。”
居山用爪子下面的肉垫揉被蠢鬼弄疼的那处。两人一时静默下来。
还是周弃来打破了沈默:“那……你家在哪儿啊?”
家?居山明白这蠢鬼大概是想日後去找自己,心里不由一阵暖乎。但他面上还是一副王者不惊的模样,他道:“那不算家。我出关後住在山顶的唯一一处大洞穴里。”
周弃来原本还怕居山不告诉自己,因为他拿不住这狐狸是不是愿意自己再去缠他。现下听黑狐狸告知他,他兴奋地扑在他身上,磨蹭著他软厚的长毛:“大黑,你真好。”
大黑是他给居山起的名字,因为居山开始没告诉他名字,他後来就自作主张地唤他大黑。居山被他喊惯了,也就每每应他。
居山听他说自己好,嘴角扯出温暖的狐狸笑,没让周弃来看见。他把身上的鬼魂抖下去,道:“还不快走,天快亮了。”
周弃来瘪嘴:“那我明日上山顶找你。”
居山不置可否。
周弃来隐去身形,回到自个儿的棺材里。
居山明里化成人形在泡澡享受,暗里却在嘀咕,蠢鬼怎麽还没来?难道他迷路了?刚想到这一层,洞里就响起蠢鬼的惊叫。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弃来慌忙捂著眼睛就飘走,却被人拽住衣领。
周弃来还在一个劲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找大黑的,不知道有人在这里洗澡……”
“蠢鬼!”居山又气又笑。
听到大黑的声音,周弃来惊诧地看向身後人:“你……”
居山道:“我是大黑,我是狐妖,除修炼时期外可化为人形。”
周弃来消化了一阵他的话後,突然再次惊叫道:“你你你、你没穿衣服!”
居山瞟了眼两腿中间的物什,知道蠢鬼方才盯住他不只一瞬,突然从下腹涌上来一阵情潮。春天到了,我竟饥不择食到对蠢鬼发情了麽?居山皱著眉头裹上衣衫,坐在石床上。
周弃来见他穿好衣服这才靠近他,左看右看地观察人形大黑,好半晌才得出一个结论:“大黑的皮肤果然黑。”
居山原本就黑的脸更加阴沈。正要教训蠢鬼,一个娇媚的声音闯入洞中:“大王~”
周弃来疑惑地看向来人。只见是个眉眼细长面含娇色的妖娆女子。
妖娆女子看到洞内还有一人明显一愣,但随即无视他走向居山,一扭腰坐在居山腿上,两手勾住居山的脖颈。
“大王今日刚出山,月眉来服侍大王。”女子的声音一顿三啭,实实地勾人心魂。
然而周弃来却并未被迷惑住,他见女子的嘴唇时不时地擦过大黑的颈项,心里的不适一阵翻涌,他忽然道:“我先走了。”
居山未及作出反应,蠢鬼已经消失无踪。居山有些失落,继而烦躁起来,他挥挥手,赶走了名唤月眉的女子。
盛夏时分。居山命手下打来地下冷冽的水来洗澡。他踏进澡池,清凉的水环住周身,十分去热。居山躺在池里一动不动,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自言自语一句:“还是没来。”
周弃来自他出山後那一夜後就再没来找过他。居山动用了全山的生灵去找,三天後终於找到蠢鬼的栖身坟茔。但他没把蠢鬼带回来。他有些怕。
居山自成妖气便没怕过什麽,然而他此时他怕了。他对於自己对蠢鬼的感情感到害怕。他自小就没对谁付出过情感,因为那时没人对他好过,在他心里充盈的只有不甘和愤恨,从来没有存过名为‘喜欢’的情感。如今他发现他对蠢鬼存了这情感,他有些无措,更怕蠢鬼知道後像那些狐狸一样嘲讽自己。
居山从水池里起身,刚踏出水池就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心脏狂跳起来,他不由走上前,抓住面前人的肩膀:“蠢鬼?!”
来人正是周弃来。他对上居山的眼眸,声音有些抖:“大黑,我与你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居山忍不住搂住他,柔声道:“说。”
“我想、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居山愣住後一阵狂喜,正想把怀中鬼好好亲上一通,然而头凑过去,却亲了个空。怀中不见了鬼影,转身一看,洞外的天幕泛起一层薄光。
蠢鬼!难道他就来说句话就走?!他难道并不在意自己的回答就此躲起来了?!他以为我找不到他?!居山冷哼一声,躲在坟茔里的某鬼忽然抖了抖。
月上梢头,风起晚凉。周弃来正落寞地躺在地下,想著他这一番伤心的单相思,谁知那单相思的对象就出现在坟茔前。
“蠢鬼,出来!”
周弃来刚尝了些文人雅士伤春悲秋的滋味,还没嚼出劲来,就不由自主地飘出地面,怔怔地看著英俊黝黑(汗)的大黑。
居山看他那傻样,叹了一口气。不由分说地扛起鬼就走。
山洞的石床上,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
周弃来两腿环住居山的腰,嘴里呼痛。
“该死!怎麽你做这事就知道痛了呢!”居山无奈,他停住挺动的动作,嘴唇温柔地亲吻安慰身下的人。等待他慢慢适应了,才继续摇晃腰肢。
这就是一狐一鬼的情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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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圆满的。”李执道。
“主角要是换成我俩,也可以这麽圆满。”秦丕执住他的手。
李执抽出手,神情慌乱:“我要睡了。”
秦丕苦笑一下,道:“你睡吧。”
第八章 馋鬼
冬去春来,转眼间到了阳春四月。
李执在纸上画了人的眉眼,画完之後他突然气恼,因为他不过随手一画,竟画出秦丕那色鬼的样子!
他抓著画纸一角,意欲把画揉了,後来索性把笔一丢,侍弄秦丕给他弄来的水仙去了。
水仙刚出了小花骨朵,最外层的花瓣把里面包得紧紧的,收拢成椭圆状,中间鼓鼓的,最终在头上抱紧成尖,模样著实可爱。李执手指在上面弹了一下。不知道什麽时候花能开。他白日里终日只一个人窝在院子里。现在他倒不怕外面的乱坟岗子了,听过秦丕讲的故事,他明白坟墓里面的鬼并非都是穷凶极恶,很多都是因情字才在这世间流连不去。
李执脑中忽然浮现秦丕的样子,他心中一乱,就无意摆弄水仙了。翻来一本野史书,慢慢读著,不知不觉天黑了。秦丕从青钵中窜出来。
他先是不动声色走到李执身後,然後忽然两臂一张把人搂在怀里。李执被吓一跳後先是习惯地不理他,後来突然想到白日里随心画出来的眉眼,就使劲一挣,没挣开。
“小美人饿了没?我去张家村给你弄吃的。”说完秦丕便凭空消失了。
不过一刻的功夫,秦丕重又出现在原地。他笑模笑样地拿出几只饱满的绿粽子。
李执奇道:“粽子?现在才四月,怎麽就有人包粽子了?”
秦丕把粽子放在桌上,撇嘴道:“谁知道,或许是哪家小孩子嘴馋央大人包的,我以前就遇到个这样的馋鬼。”
“哦?谁?”
秦丕剥开粽叶,露出排得紧密整齐的糯米粒,哟,里面有两个大红枣呢!把它递到李执手里,秦丕道:“一个名副其实的馋鬼。”
“是只鬼?”李执将大红枣抠去,他不爱吃这样甜的。
“嗯,”秦丕把两颗上面还沾著糯米粒的大红枣扔进嘴里,嗫嚅道:“你不吃我吃。”
李执道:“你不是不吃食物吗?”
秦丕吐出枣核:“只是没有饥饿感,还是能尝出食物的味道的,这枣子真甜。”
“那馋鬼如今在哪里?”
“他啊,投胎做猪去了。”
“啊?!”李执吓了一跳。
“逗你玩的,”秦丕捏李执的脸,水润珠花,他这大半年被自己养得越来越白嫩可人了,他继续道:“他是跟我说过想投胎做鬼,不过只是一时的气话。他现在和他那屠夫相亲相爱地过著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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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进一直怀疑自己是饿死鬼投胎,要不然他怎麽吃饭都是别人的两三倍?此时真成鬼了,可并不是被饿死的,是下河洗澡时不慎被淹死的。虽不是饿死鬼吧,也觉不出饥饿,他吃性仍不改,喜欢咀嚼食物,品尝它们各个不一的滋味,是只大馋鬼。
他每晚出来觅食,把方圆十里地的各家食物都排查个遍,鉴定祈镇的屠户家的饭菜最好吃。因此他每夜都飘到屠户家的厨房,东摸西找,摸出些个饼或馍,有时运气好还能找出红烧肉,再与馍一配,真真算是天下第一的解馋食物了!
可他偷了一两月,就再不能从屠户家找出吃的了。大概屠夫夜里总丢食物,就再不留食物过夜了。汪进在屠夫家飘了好几夜,每每忍住把屠夫从睡梦中摇醒给他做吃的的冲动。他知道自己不能,他是鬼,可是会生生吓死人的。
抚著自己的肚皮,汪进坐在自个儿的坟头,忧郁极了。他看著带著几点斑驳的月亮,越看越饿,其实全是心理作用。他手里拿著根小树枝,在地上刻画。不一会儿就扔下树枝往祈镇飘去,独留下地上一张大饼一只肥猪组成的‘好’画。
赵力一觉睡到自然醒,通体舒畅,他伸了个大懒腰,穿好衣物去了趟茅厕,就转到厨房烧火准备煮早饭。他走到灶台前一愣,灶台上放著一张纸,纸上压著一定十两银。赵力抽出那张纸,上面写著几排字,至於写的到底是啥,他就不知道了。他不识字。
他觉得这事蹊跷,他揣上银子,拿著那张纸,大步生风,转眼便踏到刘书生家的院子里。
“刘三,你给我看看,这纸上写的什麽?”赵力对正在洗脸的书生说。
刘书生仔细把脸和手擦干,接过赵力手上的纸张。
“小弟想吃你做的烧鸡和烙饼,这里是十两银子,你可否将菜做好,我晚上自己来拿?对了,你晚上只管睡觉,不要管我,我不会吵醒你的。”刘书生念道。
“这信如此古怪,谁写给你的?”刘书生皱眉问赵力。
赵力粗声粗气:“我哪里知道?早上刚起来就在灶台上发现这信了。这人说话颠三倒四的,亏他还会写字!”
“这可奇了……他真给了你十两银子?”
赵力从怀里捞出银子给刘书生看:“可不是麽。这到底要怎办?”
刘书生思考片刻,道:“今晚你还把信和银子放到灶台上,也不要做烧鸡烙饼,看明早是个什麽情况。”
赵力依言照办。他也没闲工夫等一晚上看是谁留下的古怪信,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吴村拖猪来杀。
月儿高挂,汪进情绪激动地飘进祈镇,他想著烧鸡和烙饼在等自己呢!几乎要流出口水,汪进迅速飘进赵力家的厨房。
什麽都没有!自己留下的信和银子还好好的在灶台上!难道屠夫没进厨房根本没看到?不可能,灶台上多了几根青葱。汪进这下知道屠夫压根就不愿搭理他,虽然他给了他十两银子。
汪进幽怨地走进屠夫的卧室,借著月光死盯屠夫的睡颜。睡得这麽香,还打起了轻鼾。汪进越看越气,越看越饿,他扑过去在赵力脸上咬了一口。他这是馋得要命,把赵力的脸当成一块肥烧鸡了。
赵力做梦做得好好的,脸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