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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妮丝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点了点头,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安抱着她,跃上窗台,接着令她吃惊的事发生了,他袖口里猛然射出一根黑金五爪长索,五爪紧紧扣在窗沿上,安抱着她跃下,几个飞纵,两人已经安安稳稳地站在庭院里。
安一扬手,飞索悄无声息地收进了袖口,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这下蒂妮丝真的吃惊了。她还以为这种事只有武侠小说和美国动作片里才有,没想到在这个西方世界,这个人妖居然……
安看到她吃惊的表情,无比得意,冲她挑了挑眉毛:想说什么就说吧!是不是觉得老 子够帅啊……
蒂妮丝脱口而出:人妖!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眼睛里还闪着崇拜的光芒。
……
安深吸了两口气,劝慰自己:其实,忽略掉那句人妖,这句话还是满中听的……
两人悄悄翻出了府,上了早已等候在拐角处的马车,沿着街道,向北门行去。
。 。
谁也没料到,在蒂妮丝他们从房间跃下的那一刻,她的房门,从外面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到满房间的凌乱不堪,地上的血迹,倒在墙角的女仆,他的嘴角裂出一抹狰狞的微笑,平日里温和的形象霎那间消失无踪。。
很好,真是太好了,神果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竟然让他无疑撞见这一幕,真是太妙了……
虽然现在满城都是不堪的流言,可是却还是无法将他从公爵的位子拉下来,而他也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现在,真是太妙了,这是神赐给他的机会啊,他早就发现了,那个男人唯一在乎的,致命的弱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他只要善加利用,他的命唾手可得……而他的位子……迟早是他的……
此刻,公爵府内,傲雷的房间里。
傲雷倚在窗边,面无表情,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些天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去做,什么也不想去想,可是回忆和思念却无处不在,伴随着那噬人刮骨般的痛,一点一点渗入他那满是裂痕的心房。
乘坐马车时,想起她那次在马车里,表露出的那副既吃醋又不愿意明讲的可爱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她心里是有他的,为此,幸福满溢胸腔……可惜,原来根本是他会错了意……
行走在奥赛宫里,想起那次的舞会,她那般出人意料地出现,为他解了围,霎那间像一颗星辰点亮了夜空,或许,他的心早在那时,已悄然遗落在她身上……
回到府里,她的影子更是无处不在……
好几次在深夜,徘徊在她的房门口,想要不顾一切闯进去,狠狠把她拎起来,拥进怀里,问她为什么能如此狠心,为什么明明让他那样真切地幸福过,却又能转眼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漆黑的夜晚,在他发疯地把那个伤害她的人渣打个半死之后,他们在黑暗中不顾一切地拥抱接吻,他差点又以为回到了过去,差点……差点又误以为她心中是有着他的……
可是当月光驱走黑暗,当她看清他的脸时——
刹那间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见了洪水猛兽般。
他又被她无情地推开。。
那颗坏掉的心,瞬间碎裂到无法再复原……
从天堂到地狱,如此简单,只需要一瞬间。
而他早已如此经历过几番。
他早该死心,早该……
一抹痛色划过眼底,才使空洞的眼神染上些许属于人类的情绪,嘴角凝起一抹苦涩,傲雷转身从窗边走开,那背影,竟萧索得令人不敢直视。
蓦然窗边传来一丝声响,傲雷眉头一皱,回头望去,一个纸团出现在地上。
看来是被人扔进来的。
傲雷捡起来,展开一看。刹那间全身血管的血液仿佛冻结了似的。 。
上面赫然写着:
公爵小姐在我手上,若要寻回,独自一人到西郊破屋。
傲雷跌跌撞撞闯进蒂妮丝的房间,看到的一幕触目惊心,令他的心又惊又痛。
原来是真的……她真的出事了……
她不爱他也好,她耍弄他也罢,这一切,却都比不上她的命来得重要……
再也顾不得许多,他闯进马厩,飞身上马,疯了一般地挥鞭纵马朝西郊而去。
途中他纵马速度过快,好几次惊吓到街上的行人,他却不管不顾,一颗心只悬在她的安危上。
最后一次是差点擦到一辆马车,拉马车的两匹马儿受到惊吓,齐齐嘶鸣起来。马车上赶马的是个穿着斗篷的亚麻色头发的年轻男子,这时极为生气朝傲雷大骂起来:他 妈 的,哪个混蛋!没长眼睛啊!?
傲雷没有理他,纵马而去。而那个驾马车的男子在看清他的脸时,突然惊愕地闭上了嘴。
马车和马,终归在这次小小的交集之后,彼此错开,一向北一向西,渐行渐远……
一个行向遥远异国的未知命运,一个走向处心积虑的陷阱……
命运,让他们相遇,难道,竟是为了这一次交集之后的分离么?……
第七十五章 安格鲁
天空灰蒙蒙地,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眼前是一望无际灰色的天空和大地,连天际线都变得模糊不清。
从离开那日起,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只知道不停地赶路,赶路,不分昼夜地赶路,一直不停地向北,向北,北边的遥远异国图文斯,像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吸引小铁片们疯狂地接近。 。
这些小铁片,是一支只有一百多人的队伍。
刚看到这支队伍的规模时,她很惊讶。自己也说不上来惊讶什么,总觉得这么点儿人想逃离那个拥有强大军力的国家,想和那个勇武精明的国王作对,不啻于以卵击石。过了一会儿,当他们开始了逃亡之旅,她又善变地觉得,这么多人一起走,目标也忒大了点儿,恐怕很容易被抓到吧。
她的心始终在担忧的情绪中惶惶不可终日,再加上行军的日子实在是苦闷,每天只能坐在马车里对着天空发呆,偶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她立刻又陷入恐慌中。
在这段时间,她倒是意外地发现了安的好处。
由于安现在奉她为主人,所以即使再不愿意,她也得整日和他呆在一起,慢慢地,她体会到了安的仅有的两个优点。
第一个,安的身手实在不错,在她遇到过的人当中,安应该是最厉害的,(据说雅格也很厉害,但是她从没亲眼看到过)除了剑术、格斗、马术以外,他还特别擅长一些奇巧的玩意,譬如他的五爪飞索,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他想,都能从袖口弹出来,飞速射向目标,绝不落空。每每让她看到,都惊叹不已。
她总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简直像是武侠小说里的软兵器。她有一次缠着他问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到他又得意又痞痞地一笑,说:这个秘密只有我老婆才能知道。。
呸!稀罕! 。。
安的第二个优点,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那就是,无聊时拿他解闷实在再好不过。
她渐渐发现欺负他真的很让她有成就感。
譬如,有一次,蒂妮丝坐在马车里又无聊了,懒懒地靠在坐榻上,望着窗口,随口问道:人妖,你说这样要走多少天才能到图文斯啊? 。
安瞪她一眼:一个月吧,还有,我叫安格鲁?穆罗伦斯,不叫人妖!
她慢慢地、优雅地打个哈欠,说:哦,这么久呀,每天吃干粮,我都腻了——人妖,没有别的东西吃吗?
如果你觉得腻,晚上我可以给你煮点野菜粥——安不忘加一句:我叫安格鲁?穆罗伦斯。不叫人妖。
你还会做饭?她颇为惊讶地看他一眼:你真让我惊讶,人妖。
这有什么?我是穷人家里长大的,又不像你们这些贵族子弟,我叫安格鲁,不叫人妖。
什么啊,你不是村长的儿子吗?村长家也很穷吗?人妖。
安沉默了一会:以前的图文斯,没有一家人会穷到吃野菜粥……现在嘛,除了城主府的人和驻守的官兵,家家都得吃……我叫安格鲁,不叫人妖。
原来如此,真是令人伤感啊……唉,安格鲁……
有什么好伤感的,都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几年了,我叫人妖,不叫……安蓦然闭上了嘴。
……
……
……噗嗤!一阵沉默后,一声响亮的噗嗤声从她嘴里溢出来,蒂妮丝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跌倒在软榻上,很没有形象地捶着坐榻。
哇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人妖!人妖人妖……果然还是这个叫的顺口啊……哇哈哈哈……
安瞪着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泪水在心底,默默横流……
这天到了晚上,她果然吃到了安做的野菜粥。
一到晚上,队伍就在野地里扎营,由于帐篷有限,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是轮流睡的,连苏伊赛德也不例外。但是这些天来她几乎很少看到他,想来也是,他要指挥整个部队的前进,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是最紧张的人,当然会忙得没工夫理她。
所有人都在冷风瑟瑟中默默啃着干粮,只有她,坐在一个小火堆旁,屁 股下面垫的是安给她铺的干草堆,面前的火堆上吊着一只小瓦罐,里面是安给她煮的野菜粥。
野菜粥在瓦罐里突突地冒着气泡,香气四溢,蒂妮丝瞟到周围有好几个啃着干粮的士兵都忍不住朝她这边张望。
她突然食欲大开,兴致勃勃地拿了一只碗,就要去盛。
安看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把碗拿了过来,舀了一勺热粥,放到嘴边吹凉了,再递到她手上。
看不出人妖居然这么细心……蒂妮丝心下有些感动。
她捧着粥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下一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吐。
说实话,野菜太苦太涩了,粥里又没有任何调味品,对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蒂妮丝而言,这种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她第一直觉就是该不会是安故意报复她吧,才煮的这么难吃吧。
她苦着脸瞪他,正要把嘴里的粥吐出来,却猛然发现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安淡淡地看着她,语气颇为冷淡:觉得难吃就吐出来吧,这种粗糙的东西你肯定吃不惯的……
他还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那种带着隔阂疏离冷淡的神色,不管她怎么取笑他,拿他开玩笑,他始终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蒂妮丝突然想到这几天,由于她害怕野地里有虫蛇之类的东西,每到夜间,安几乎都片刻不离地守在她帐篷门口,这样她才能安心睡觉。然而,每天白天,她都能看到他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
蒂妮丝不知不觉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突然发现,好像也没那么难吃,反而吞下去之后,一股淡淡清香的后味满溢在唇齿之间。 。
她突然食欲大开,一下子把碗里余下的粥囫囵吞枣般全部吞下去了,吞完之后擦擦嘴,对他璀璨一笑:挺好吃的。
安一愣,很快说道:你不用勉强,我知道你肯定吃不惯的。
谁说我吃不惯……蒂妮丝突然夺过他手里的勺子,飞快又舀了一碗粥,捧着碗就要往嘴里送——
小心烫——安慌忙去夺她手里的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啊呀——她果然被烫到了,舌头上立马起了两个泡。蒂妮丝苦着脸,眼泪兮兮地望着他,那表情简直像只可怜的小狗……
白痴……安忍不住笑起来,刚才冰冷的神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情不自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手刚触到她顺滑柔亮的发丝,突然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我去给你拿点烫伤药——他略微不自在地说,匆匆起身走掉了。
什么呀,怪里怪气的。
蒂妮丝半伸着舌头,不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身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那个粥……请问我可以喝一点儿吗?。
她回头一看,却猛然被吓了一跳,居然……居然是上次在苏伊赛德那儿碰到的那个怪女人……
这个女人还是一身古怪的黑斗篷,脸上蒙着面纱,连一丝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蒂妮丝默默想,苏伊赛德也未免太娇气了,要赶路逃到图文斯去,居然还带着侍女出来,真是比她还要大牌啊……
她对着黑衣女点点头,示意同意她喝这个野菜粥。
黑衣女撩起衣摆坐下来,规规矩矩坐在她身边,蒂妮丝静静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侍女举手投足,显然教养十分良好,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的。她还不经意看到,她坐下时,黑斗篷的下摆上提,露出里面的一小截粉红色。
黑衣女自己动手,盛了一小碗香气四溢的粥。蒂妮丝好心,对她嘱咐了一声:小心烫——
黑衣女点点头,把粥放到嘴边吹冷了,才揭开了下颚处的一小截面纱,捧着粥碗喝起来。
蒂妮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露出的下颚和嘴唇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突然黑衣女哇哇一口粥吐了出来,细声细气叫起来:好难喝——这是什么东西啊……
她的手没捧稳粥碗,碗立马摔在地上碎了,热粥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