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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可怜的沈兄,真抱歉,恐怕让您失望了。”若薇也夸张地摇头,一脸遗憾。
沈二少拍了拍额头,“天呀,难道要我从此以后真的要相信你是位货真价实的小淑女?”
“喂——”若薇对这位世家二哥的吐槽大大地不满,瞪圆了眼睛。
“二公子,周小姐,”机组人员敲门进来,打断了两个人的抬杠,“前方我们要下降进入云层了,天气状况可能有些不理想,还请先坐好,系好安全带。”
两位听了机组人员的话都非常合作地摊了摊手,正儿八经地在椅子上坐好,扣好安全带。这是沈家的私人飞机,沈望远有事去大洋彼岸的P市,若薇则完全是蹭方便搭顺风机回家的,现在飞机中途要落一下,加油充给养。
窗外的飞机与云层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能感觉到飞机在一点点往下降,很快云层涌上来,窗外除了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了,再过一会儿,云层里的光也越来越暗。
“嗷……”机身猛地颠簸了一下,若薇面前的水杯险些洒出来,缓过了这口气,若薇为自己的行为解嘲,“机长大人太含蓄了,这哪叫天气不理想?”
“小飞机的重量轻,颠簸总要更厉害一些。说真的,除了方便舒服这两点,其他的,它真比不过747那类的大飞机。”
若薇脸色不好地摇摇头,没应声。她晕机晕得厉害,要不然至于刚才一片又一片地吮柠檬么?
沈二少本意是想靠说话转移若薇的注意力,但看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开始真有些担心了,换到了若薇的旁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来,靠在我身上。”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十指在头皮的不同穴位上轻轻地按着。
“感觉会好一点么?”
“嗯。”若薇蜷着身体轻声应了,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真的感觉好些了,起码不像刚才那么恶心了。若薇闭上眼睛,随着头上那双带着魔力的手,头晕恶心的症状慢慢减轻,飞机似乎也平稳了。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把那股几欲呕吐的感觉压下去:“舒服,好像你在我的头上弹钢琴。”轻缓流畅,有梦幻曲的惬意。
“这按摩手法可有高人指点,有福气的小丫头。”沈望远的手没停闲,俯身在若薇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天生的就是公主的命,就会叫人操心,将来真不知道有谁能娶了你,大约得是个无所不能的超超人。”
周家这代出了这么个小妖,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福还是祸。按老话说,周家的丫头命格极贵,有旺夫相。这个沈望远倒也不认为是因为什么命理,周家的家世摆着哪,唯一的掌上明珠当然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左右跑不出他们平时社交圈子里的这些人,富贵自然没说的,不过他们就可怜了,栽到这丫头身上,还得为她争得头破血流。
嫁人?
若薇对这个话题的反应倒是只翘翘嘴角,对这件人生大事不置可否,这个世界还没让她折腾尽兴呢,这种事,遥远得等到下辈子吧。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不好,窗外晦暗得厉害,早不是一般云层中白茫茫的一片,而是妖魔鬼怪临出场时的压抑色彩,灰黑色的雾障密密实实的带着不祥的感觉。若薇抬眼看着外面,心里面总觉得不踏实,当然也可能是她一向不喜欢坐飞机的缘故,缺乏信赖。
“别看了,这点颠簸真的不算什么……”沈望远话还没说完,机身就开始剧烈而毫无征兆地颤抖,让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若薇直起身子就要吐,机身却忽然猛地一顿,她的头狠狠地撞在了舷窗边上,她只记得一阵剧烈疼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诺薇拉,诺—薇—拉—”若薇坐在林子边的秃山包上,正一个音、一个音地教柱儿她名字的正确发音。
“闹…啦…啦……”
“是诺—薇—拉—”
“哪 哇 哇!”
“诺!薇!拉!”
“哪……哇……啦……”
……
若薇决定放弃,她教了他至少有一个钟头了,除了柱儿那让她听着吃力的浓重的当地口音之外,他的舌头好像不听使唤地到处打圈。不,她不怀疑最终柱儿肯定能正确地叫出她名字的发音,但不代表日后她结交的每一个朋友都要花费她两个钟头的时间来学念她的名字。
那告诉他她叫“放歌”?
不,绝不!
她绝对不会告诉这里人她的这个名字。她的骄傲,她的荣耀,代表着所有她最辉煌的成就和过去,不该是自己灰头土脸一文不名的时候冠在她头上四处招摇,就算她爱面子,喜欢虚荣好了。
“好了,柱儿,我们简单一点,”若薇决定不再坚持了,就像最亲近的朋友的那种叫法,“叫我‘若薇’好不好。”
“若—薇—,这个好撒,这个好听撒!”柱儿的两排大白牙都露出来了,冲着若薇傻笑着,兴奋又快乐。
若薇是两天前柱儿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的,他还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仙女,只不过这个仙女没有下河洗澡,反倒是无知无觉地躺在山坳里,除了额头上的红肿,衣服有点被火燎的痕迹之外,一切看起来都好。柱儿把她背回家,若薇睡了两天才醒,然后他们交换了名字,就是现在。
“柱儿,这是哪里啊?哎,别再跟我说是帽儿山之类的,往大一点的方向说。”
“大一点撒……”柱儿挠挠头,“我知道往南走咯能到葛家村;如果往林子深处,还有个更不好走的周家庄。往北走咯五天就是泌城,我卖草药的地方,换些米盐弄撒,别的我就不知道撒,那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
若薇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不是她多想,而是刚刚她醒过来时看到过的那个茅屋和里面的一切,都给她一种不好的感觉。她不是没怀疑过这里只是因为交通闭塞而生活落后,就像纪录片里演的一样,她知道在内陆偏僻地区还存在这样贫困的山沟——每年从她个人基金里拨出去捐给慈善总会的钱不是小数,她当然会关心。但如果这里能与城镇挂上联系,那么不见一丝现代气息就很有可疑了,起码没有电灯总应该有蜡烛吧。就算嫌蜡烛贵,那总能见到一些塑料制品吧,那种东西又轻又便宜,她相信绝对比什么陶碗、木桶要方便、便宜得多。可是这里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若薇神色复杂地看着柱儿,短襟布袍、草鞋,留得长长的头发,打扮跟历史博物馆里的农民起义军起码有七分相似,如果他把头发绾起来就更像了……
噢,不会真的这样吧!
“你,你……你看我弄撒?”柱儿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越来越热。
“我在想……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你刚刚不是说这附近还有两个村子么?”说服自己需要证据,若薇想,她起码要见见除了柱儿之外的其他人再做判断。
“爷爷带我们来避祸的,外面常年打仗撒……那个葛家村和周家庄,他们咯那都是一姓一家人撒,我是外姓人,跟他们住在一起不好。周家庄的老族长是个很好的人撒,他倒是让我搬过去一起住,说好歹有个照应,可他们那里进出不方便……”
“那你姓什么?”
“姓屠。”
若薇点点头,“屠柱儿……我姓周,周若薇。”
“原来咯你是周家庄里的人!”柱儿很吃惊地看着若薇。
“是不是周家庄的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姓周。介意有空带我去周家庄看看吗?”
“嗯……”柱儿憨憨地挠了挠头,“好撒!”
若薇随便寻了个藉口独自留在了土包上看夕阳,柱儿则下了土坡回家做饭去了。远远地看着柱儿在院子里劈柴忙活,若薇才放下了脸上一直装出来的轻松和笑意,她很害怕,真的害怕。她明白有时候人面对未知事物,总喜欢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来吓唬自己,但是那个朦胧的可能的猜测依然让她不寒而栗,如果那种荒谬的猜想是真的怎么办?如果她再也回不去家了怎么办?
爸爸,哥……
[我的小公主,记住,周家的人要学会微笑面对每一天。]
[妈妈会希望我们快快乐乐的,傻丫头。]
若薇觉得眼圈发热,喉咙发疼,她要不停地吸鼻子才硬把鼻腔的那股酸意憋进去了,然后试着翘起嘴角,直到嘴角的弧度变得熟悉和自然,她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抬步往茅草屋走。就是妈妈去世那年,若薇学会了周家的微笑法则。
圈套
——长白胡子的不一定是圣诞老人,树林里的小姑娘也不一定都是小红帽。
周家庄是柱儿一次采药的时候偶尔发现的地方,若薇想过大约很偏僻,可也绝想不到要往浓密的林子里钻,而且是哪儿浓密往哪儿钻。然后在好像已无路可走的林子里突然转了个弯,便豁然开朗。
田园、炊烟,男耕女织,就像桃花源记里面的世外桃源一样,安静,祥和,单纯,质朴。他们看到柱儿都友好地打着招呼,就算看到同柱儿一起来的陌生人,脸上也都是一派喜洋洋的热情好客。
一个与世隔绝、安逸的古代村子,看着这里的情景,他们的穿戴和耕作灌溉的方式,原本的某种猜想变得现实且真实。看得越多,若薇的心就越冷,冷到了极点就开始变疼,变硬,变得麻木。
最后,他们走到了村子的最里面,族长的家。
“这是周家老族长。”
“周老先生,您好。”若薇勉强自己拾起心情,带着微笑打招呼,她现在举目无亲,一文不名,而她依然要笑着面对这个崭新又陌生的世界。她必须为自己的日后做打算,哪怕,她肯定他们不是自己的亲人,可毕竟同姓同宗,像个依靠。如果熟悉了,也能当作一种心里慰藉吧。
族长在看她,而她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老人,六七十岁,也许,她说不准。他看起来年龄很大了,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起来似乎又没那么老,而且目光精湛、透视人心,或许还有隐隐的严厉,一点也不像柱儿形容的那么慈眉善目。好把,尽管他那长长的白胡子和嘴角的微笑确实给人一种善良可亲的老爷爷的样子。
“哎哟,这漂亮女娃娃从哪里来的呀?”
“周老先生,我叫周若薇,是被柱儿从山里救下来的,我撞到了头,不记得自己的家是哪里了,但因为我姓周,所以柱儿就带我来这里看看。”若薇稍微转变了说辞,不过她在飞机上撞的那下子确实撞了个狠的。两三天的工夫,那块皮下淤血是越看越吓人。
周族长把视线落在了若薇头上的青紫印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真是可怜的孩子。头受了伤,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了,幸好你倒还能记得自己姓周。身上可有什么信物么,或许我能找出点头绪来。”
试探!
若薇,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从小就被家里人教育“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周若薇,敏锐的第六感瞬间发出了严厉警告。
一个精明厉害的老头率一干族内的弟子躲在这么一个深山老林里面,与外人没有什么往来,防人防得紧……
柱儿曾经说过什么?
他说他是无意中闯入这里,之后就被族长力邀留在周家庄——这说明什么?
自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可能因来历不明就被不着痕迹地详细打探,这又意味着什么?
她可不像柱儿心眼实得什么都说,什么都信。隐居在这种地方,不是避祸就是躲仇——太复杂,若薇想都不用想就把这个地方从心里删除了,一来这老头绝对是个厉害角色,她这么一个还没出茅庐的小菜鸟,不是对手;二来她也不想在山沟沟里关一辈子。
“噢,没,没有……”
“有,有啊!若薇,你有块玉嘛!”
柱儿这傻实在、嘴快的家伙!
看着周族长笑眯眯的神情和柱儿的热络,若薇生硬地转口,“没……没有什么线索,我想,就是一块玉佩……”
若薇无奈把玉佩拿出来,一块雕着麒麟和祥云的佩,晶莹的青色中透着淡淡的紫,隐约透明,像海水一样深邃清澈。而周老先生接过之后,放在若薇身上的视线明显开始变样了。
周老族长捋着胡子,仔细端详了:“啊,这里有字。”是小篆体的“周”字。“这块玉……老夫应该在哪里见过……”
撒谎!
若薇现在对这个周老头的防备提到了新的一个等级上。玉坯子是若薇的爸爸机缘偶得的一块古翡,堪称无价之宝,这个图案则是她九岁那年自己亲手设计的,而且经过了珠宝设计师荷马大师的指点,成品之后,从来都是她贴身戴的,什么时候轮到让外人看着眼熟了?
周氏族长看起来非常肯定若薇的身份:“……这么看来,即使你原本不是住在这里,也一定是跟我们周家庄有渊源的,既然同宗同族,那我们为你找到家人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若薇还没有反应,柱儿倒是明显很高兴地接话:“啊,太好啦!若薇,我就说你跟这里有关系撒,这下子有老族长愿意帮忙,你一定很快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