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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说我是你弟弟,她是你妹妹不就行了。”
“可我最开始编的身世里面就是孑然一身,没有亲人!”
“那就说你是可怜我们姐弟俩身无分文、无父无母,路上捡来的!”
“哈!”周维戳着严暄的头,捏着他的腮帮子,“说谎都不用脑子!看看你的个头,这小脸上的肥肉,咱们俩站一起,到底谁像捡来的?”
“……”
“好了好了,”严倩端着点心过来打圆场,“要不然,我跟暄儿在江野找个地方住下来,我还是安心织布,丝都是准备好的了,等周大哥熟悉了环境,能跟主人家说上话了,看情形再说。也许,过些日子田叔就能传好消息回来呢,暄儿,到时候可能就要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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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子,这边走,枫清院里只有一个杂役小厮,名叫鼓儿,还算机灵,有什么事你就吩咐他好了,若要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一声……”
“那就先谢过平伯了。”周维跟着府里的老管事,在都督府里七拐八拐地拐到了自己的住处。
“鼓儿,鼓儿!”进了院子,平伯抬高声音叫了两声,没人应,那个被他称作机灵的小子显然不在,“这个死小子,不知道又跑去哪里……看回来不剥你一层皮……啊,真是对不起,让先生看笑话了,我这就去找那小子……”
“无妨,平伯,我自己先转转,您有事就去忙,不用招呼我了。”
一切都十分顺利,周维对此已经十分满足了。本来以为对方见到请来的先生是自己这副样子,多少会心存疑虑,大约自己还要浪费一些口舌面临一番测试来打消对方的疑虑。结果刚刚面试的时候,虽然当家主母看向自己的眼神确实带着点惊讶,但几乎没有二话就把自己留下来了。至于说什么“小儿生性顽劣,烦劳先生日后多费心”之类的客套话,周维也没往心里去。他当时只是在想,也许他真的能把严家姐弟接进来同住,别的不论,住在督导府里,起码不用担心什么兵匪流寇啊!
三间房子的小院,成凹字形排列,院子当中有棵老枫树,密葱葱的叶子,层层叠叠,整合盛夏遮荫挡雨,院子是很小巧的院子,安静,整洁,不错。
“你就是新来的先生?”挺不客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周维回头,看到来人,心里微微一惊。
来人的衣服泄露了他的身份,只见这人剑眉虎目,气势凛凛,足比他高大半头,肩宽膀圆,手脚修长已然有成年人的模样,但他面滑薄须,眉宇间有股被骄纵了的青涩傲气,也没有束发加冠,所以年龄决不会很大。但年龄并不是周维关心的问题,问题是……这副体格,回头要是不服管教,一巴掌就能把自己拍飞了——不是周维杞人忧天,从来人的气势上看,这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混不吝的样子,整个一惹不起的小霸王。
“在下是周维,受都督之邀来当西席,想必你就是我的学生,刘乙?”
“嗯……哼!”看到对方的样子,让刘乙顿了一下才重重地哼出声,本来他到这里就是为了给新先生一个下马威的,只不过对方转身过来时,让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有些吃惊。
重振心神后,刘乙几步走上来,周维只觉得一个巨大的、颇有点山雨欲来的黑影迎面压过来,几乎是脚尖对脚尖的时候,刘乙才停下了:“先说好了,等过了年,我一满十六岁,便不再需要先生了,这小半年的时间,你别想在我面前摆什么先生的架子!”
刘乙斜撇着眼,上下打量这个新先生,他本来就瞧不起这些只会在嘴皮子上一较长短,连把刀都挥不起来的的书生软骨头,而面前这位新先生,简直堪称让刘乙反感的所有类型集合的极致,绝对的书生小白脸,看那副“娇弱”、秀美、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为男人,刘乙甚至都为他觉得耻辱。
“大丈夫立世,要的是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你自己乐意窝在这里酸腐我管不着,可你也别来碍我的事!这半年的时间,你做你的先生,我练我的骑射,然后我们相安无事。如果你敢在我娘亲面前废话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刘乙扬了扬拳头。既然与自己是非同道中人,那么话不投机半句多,撂下就此楚河汉界、各不相关的狠话之后,刘乙就要抬脚离开,却被身后的周维叫住了。
“先等等!”
“干什么?”刘乙转身,虎目一瞪。
“没什么,在下已经很明白小英雄的意思了,一定不会耽误小英雄保家卫国、逐鹿中原的宏图大志。”周维两句话先把这属炮仗的小子掐灭了火,然后才道,“可毕竟我你家请来的先生,如果你就这么把我晾在一旁,令尊大人那儿恐怕也说不过去吧。如果我被认为不称职,被赶走了,若再请一位先生,也许没有我这么识时务,到时候岂不是让小英雄又要费许多唇舌?这种事倍功半的事,当然我们都要尽力避免,你说是不是?”
刘乙一听,倒也是这个道理,如果能在这个事上跟这个还算有眼色的先生达成协议,日后免不了省了大方便:“那你想怎么样?”
“你尽管练你的武艺骑射,在下绝不阻拦,但我的要求就是你每日必须要在我里的待上一个时辰……”周维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听,“你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练武功吧,总需要休息一下,喘口气吧?来我这里一个时辰,你想干什么干什么,读不读书,你自便,就算你蒙头睡觉,我也不管。如果令尊令堂要考你的学问,那你我互相合作,瞒天过海,你说怎么样?”
这当然好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过,刘乙也有了几分防备,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协议……“对你有什么好处?”
“白拿银子不做事,算不算好处?”周维看刘乙更加鄙视的眼神,又加了一句,“况且,你也看到了,我怎么能吃的起军营的苦,我来这里正好捐个读书人的士子身份避开征兵。”
刘乙瞪着面前这个恬不知耻说出这等没骨气的话、空有其表、看起来是废物、实际更是个大废物的绝对小白脸,咬着后槽牙,扭头,跟这种人站在一起都觉得是羞辱!
周维看着刘乙气哼哼离开的背影,眨眨眼:“这就算协议达成了吧?”
腹黑
——道行最浅的聪明被叫做“小聪明”,道行最深的聪明叫“深藏不露”——时髦点叫“”。
从学生到老师,周维觉得自己是一个现世报!
自己当学生的时候,天天把师父气得拿拐杖敲地板,整个周家庄的人都能听到周莫天天骂“不肖徒”。
等到自己当了老师的时候,现世报就来了,且不论刘乙看到自己时那种极其鄙视的眼神,只怕自己多说一句什么礼仪教化,刘乙欺师灭祖的大巴掌就能扇过来。周维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在求职书里面限定学生的年龄,起码不该找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壮,比自己小不了两岁的人当学生,尤其这位还是个属炮仗一点就着的家伙,太危险了。
每日到了该读书的时间,一个肩圆腰阔的少年坐在座位上蒙头大睡,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师伏在书案上,看看书,写写字,师徒两人相看两厌,好在只要各自为政,倒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淡度日子。
刘乙照例在座位上睡了大半个时辰,这会儿抻了抻腰腿,醒了。
他站起原地活动活动手脚,掰掰脖子,看着前面伏在书案上写字的周维,一如既往地鄙视,鄙视,极其鄙视!刘乙刚想从鼻子哼气,忽然看到周维握笔写字的那双手,哼气就变成了哼声,眼睛却忍不住又瞥了一下那握笔的白玉凝脂,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跳快一拍。
据他们最开始谈判,也过去一个多月了,在这个闲暇的午后空当,他似乎第一次拨了些注意放在这位小先生身上。视线从他的手转到了他的头发,黑亮柔顺,发髻上别了一支普通的白玉簪,因为头发的原因衬得那根白玉簪格外素雅。周维低着头写字,刘乙看不清刘海下面的面孔,他略微放矮了身子想瞧个仔细,等到他看到周维光洁的额头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迷了心智般的行为,脸腾地烧起来了,他赶忙坐直身体,这股没来由的鬼使神差让他大为窘迫。
周维写完东西刚好抬头,正看到刘乙的满脸通红:“怎么了?”
“干你什么事?写你的字吧!”刘乙吼回去。
周维往下拉了拉嘴角,嗯,是起床气,少惹为妙。
看到周维没说什么,只是重新铺纸研墨,吼完人的刘乙又不禁有些讪讪,是自己刚刚鬼迷心窍了……不过转念一想,看漂亮东西当然是人之常情,就算是那种心思……刘乙整日混在军营里,士兵们闲暇说的那些浑话对他早已是什么新闻,他虽然没过十六岁生日,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也跟成人无异了。再说,除了那张脸,这先生根本也是一无是处。
抛却刚刚的尴尬,用从军营里练就出来的色心和脸皮,刘乙现在是光明正大地盯着周维看,看头看脸,看书案后头那细胳膊细腿,还有那双手,忽然他有点怀疑,他自己是天生神力,身材颇伟,十六岁能有这样的体魄实属异数。但就算不与他比,与寻常人比,军营里十六岁的新兵刘乙也不知道见过多少,这位先生的这个样子似乎……
“先生,你真的有二十了?”
“个子长得矮难道是我的错?”周维写字的手抖也没抖,头也没抬,“看人的年龄不能从个头,要从心智上。别看你人高马大的,单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经验老到的人就能知道你的斤两。”
“哼!”
事隔一月,师徒之间的第二次沟通也以不欢而散收场。不过似乎这次的课堂聊天,让原本上课就睡觉,下课就走人的刘乙又找到了一个能打发这无聊一个时辰的方法,他虽然看不起这个小先生,不过……偶尔聊聊天也挺有趣,他发现时间还过得挺快的。
刘乙用这种态度对待功课,周维正好也乐得清闲,整日在都督府里不务正业,心下的精力却全转到了严暄那边,严暄聪敏好学,对数字还颇有点天分,现在在当地一家米庄当账房先生的小学徒,进步超快的,简直就是个绝佳经理人的好苗子。周维打赌,假以时日,他一定能为自己和严倩堆出一座金山,所以时不常地,周维就跑到他们姐弟俩落脚的猫尾巴胡同的宅子里,对严暄讲解更多的管理者哲学,为他们的未来商讨大计。
今天刚一进到猫尾巴胡同严家姐弟租下的小院,就被严暄扑上来:“田叔,田叔有消息了!”看他那个兴奋的样子!
“衣裳脱手了?”
“还没有!”
“那你这么兴奋?”
严暄挥着信:“田叔信上说,三重锦很轰动呢,这件已经被公主内定了。现在邺城很多王公贵族都在打探三重锦,还有许多商人也问,田叔说要先压着,现在三重锦几乎一天一个价,压一压,等到了成交的那天价格就能翻几倍呢。”
周维眼睛越睁越大,奸商!绝对的奸商,简直是太奸了!没想到田叔平日里笑呵呵的,也有这么奸诈的一面,自己跟他比起来果然就是不够瞧的小菜鸟。
“呵呵,”严暄也笑开了,“田叔来信说,价钱就不是问题,但问我们有多少货……”
周维慢慢收起笑,心里一盘算:“回信给你田叔,等把价格抬上去之后,真正成交的时候咱们得给楚国公主打个折,算是讨个公主大婚的吉利。”
“干嘛,你要卖便宜?为什么?”
“笨,当然是要留下让人无限猜想的价格空间啊,这样才有升值的余地嘛。”一来,与皇家打好关系以后的收益无穷,起码表面上看,福元号商行如果这么做,肯定能给楚国皇室留个好印象,以后做生意当然处处便宜;二来,打着讨彩的名头降价,看似巴结皇室,不过这样做,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三重锦的衣服的真正所值,然后……
“你打算怎么办?”严暄觉得自己的骨头在颤抖,不知道是激动、是兴奋的,还是被周维那奸诈嘴脸刺激的。
“让田叔放出风声,在未来的十二个月内,我们只出六款衣裳,有意参加竞买的就去福元号竞选标价。不过最后到底这个‘标’落在谁家,就只能由我们自行选择了。”
“然后,我们就选出价最高的六个!”严暄这个小土财主简直已经在眉开眼笑了。
“不,我们要综合考虑家世、身份和影响力。”周维转了转眼睛,“即使日后成功的标价被公开,也让他们永远也猜不透价钱,让三重锦成为一个秘密,他们永远追求的目标!”
“啊呵呵——”这一大一小为了这个“损招”蹲在地上桀桀怪笑。
“不过,我们难道就出六件?”严暄那个小财迷有点不满足了,五个诸侯大国代表这五个皇室,代表着数不清的贵戚公卿,这是多少肥羊啊,即使一年能卖百八十件的也不多啊……
周维敲敲这个笨蛋的头:“今天我留给你的作业就是供需关系与价格波动。还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