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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也不破败,虽然没有雕梁画栋,但起码也不需要在布置装饰上花太多的银子,这样就尽可能的省下钱,放在翻修主宫苑上。
若薇从头到尾翻看了他们的计划,拿起笔,把预算勾掉,重新写上一个数字,又在若干的地方重新修整,力图扩大扩宽,一副就算再增盖两座宫苑也不在话下的架势,“看看你们这小里小气的样子,那是给皇妃们落脚的地方,上到皇贵妃,下到才人美人,就这么挤挤巴巴的住在一起,寒酸得好像住在茅草屋?”
“是,娘娘说的是,是微臣考虑不周,可是娘娘……”内务省的官员一看皇后另改的数字就觉得眼前发黑,这还没翻修主宫苑就花去这么多钱?到时候工期一半后继无钱,可让他们上哪儿讨哟!
“皇上的私库有一些,可以预先拨出二十万金,如果不够,本宫来想办法,总之你们要记住,皇妃就是皇妃,衣食用度就要符合她们的身份地位,无论怎样,也不能丢了皇家的体面。”
“是!”下面的人纷纷擦擦汗,还好皇后许了二十万金先行打底,有了这笔钱,起码能缓好大一口气。
这个皇宫大整修的计划经过皇后的授意和规划、定型,最后呈上到皇帝的跟前。罗颢通看过后心里真的不知道是喜还是悲。那一把火,算是他为了讨好若薇设计的一个契机,他不怕若薇看出来,可他也万万没想到,若薇不仅抓住了这个机会,居然还更不客气地得寸进尺。
以大规模翻修主宫殿群为借口,把人都迁到凌波湖以南的那簇宫殿群‘暂住’,还大方允诺数额相当可观的安置费,花了这么大手笔把那些人迁出去了,待日后后宫主体翻修完工,若薇难道还能让她们再回来?亏本的买卖她什么时候做过,罗颢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后续的结果。
如此堪比流放的搬迁,罗颢有些顾忌,若薇霸道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就算不看那些大臣们的面子,那里面好歹也有出身皇室的宗亲,远的不说,就罗颢能叫得上名字来的,起码也有三、四个顶着郡主称号的妃子。
罗颢大踏步的进了凤鸾宫,顺着宫婢的指引到了中庭,刚跨过拱门,就听到若薇的招呼,“公事忙完了?快来帮忙,你儿子要成精了!”
罗颢寻声望过去,若薇半跪在墙根,将要起身,她一边涮着手里的画笔,一边冲刚进门的罗颢招呼,她身上的衣裳有些污渍,但是脸上的表情则全然兴致勃勃,那双发亮的眼睛此刻笑得弯弯的,带着期待的看着他,灿烂的笑容就像打在她身上的阳光一样,明媚耀眼,让他难以转移视线……
“蹲得我腰酸腿麻的……来来来,”若薇扶着罗颢锤腰捏腿地站起来,把手里的画笔塞到他手上,“你替我继续,输赢你自己看着办。”
“父皇,父皇……”罗耀阳拿着饱蘸了墨汁的笔,比比划划甩得满身满脸墨迹,还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在原地上蹿下跳,“妈妈输了,输了!”
罗颢被这一大一小拉拉扯扯,感染到她们的快乐,强迫地被拉到幼稚的游戏里面……算了,罗颢想,若薇想怎样就怎样吧,她能闯祸,他同样也有本事收拾麻烦。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在皇后不断严格要求下,在内务省不断追加的工程款中,凌波湖以南的那簇宫殿群在年前率先被翻修得光鲜亮丽,不能说一定就比诸位娘娘娘现在正住的宫苑更华丽舒适,但起码已经比旁人预想要好得多。对大多数人来说,一个临时居所能被皇后如此尽心筹划,并且实际状况也确实不错的情况下,很少有人对这次搬家有疑义。
然后,皇后搬到了承乾宫,皇帝的寝宫,而后宫的诸位娘娘女眷便一个不落的都迁到了凌波湖以南那一亩三分地上,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后宫主建筑群开始整体翻修,顺便说一句,这部分天文数字的工程款,用的是若薇的私房钱,皇上的那点私库早在年前的时候就全都填补在他那一堆小老婆的办置安家费上了。
再之后……
春去秋来,又是天降瑞雪,年关将近的时节了,若薇裹了裹身上的皮毛斗篷,她现在站在后宫最高的宝榭宫的小楼里,望着锃亮泛光层层峦峦的金色屋顶,目之所及下的所有屋檐下都是她的地盘,她的家,终于。
“若薇,你真的需要这么大的地方?”罗颢从后环抱住她,这个问题不是他要问,而是这个新年过后,一定有人会跳出来这么问!
“很大么?”若薇笑笑,知道罗颢在提点自己,不过,她不会蠢到用试图砍断她们脚的野蛮方式来阻止她们迁回来,文明人当然要用文明的方式……呃,不,应该说,商人自然应该用商人的方式——回来,她们将面对一个她们绝对承受不起的价格。
若薇耸耸肩,“也许孩子们将来会需要很大的活动空间。”
罗颢:“……”
提起孩子,罗颢一如既往的沉默,这让若薇越来越笃定了某种可能,他们的儿子快满四周岁了,用罗颢的算法,就是五岁,在这个漫长又短暂的四年里,以他们彼此的亲密度,一直没有第二个孩子是很不正常的事,特别是他们还这么年轻,出于人生的巅峰时期。
“太医们每次来请平安脉,口径都很一致,皇后陛下的身体非常健康。假话没有办法让每一个人都能如实不露破绽的一再重复,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他们都说的是真话,二,我的身体真的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大到超出了绝大部分御医所能诊断出来的地步。而我认为是第二种。”若薇转过身来,靠在罗颢的身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罗颢叹气,有时候他真的宁愿若薇笨一点,“你怎么会这么想?”
“好久没有在宫里看到刘太医了,听说他出门了。以他的资历和学识还要出去游历以积累经验,我想,那一定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真正难到他了,让他不得不放弃医理研究。是因为我吗?”
“没有,不要瞎想。”罗颢握着若薇冰凉的手,她体寒,是不易受孕,不易而已,又不是不能,总会有法子的,“凑巧而已。”
他没有说实话,这很明显。
她想她已经明白了。
若薇把脸埋在罗颢的衣服里,“我想要一个女儿,一直都很想……”她的女儿将是一个真正的公主,比她更聪明,更优秀,更……淑女的一个公主,可是……
罗颢忽然发现若薇在颤抖,无声、压抑。
他很心疼。
年后,关于罗颢曾经担心并且事先早已提点过若薇的事情,终于不可避免的发生了。翻修完毕,皇后却迟迟没有下回迁的懿旨。后宫的嫔妃们不敢问,并不代表她们不会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势力对皇上施压。不只一次,罗颢被臣下旁敲侧击的打探回迁的风声,也不只一次,罗颢彰显出明显的不悦,暗示臣下们的逾矩,但是这种事即使罗颢能压得一时,也早晚得拿出一个摆得上台面的说法。
可还没等他想出行之有效的法子,那边若薇就开始行动了。
“若薇,你想干什么!”
下了朝,罗颢的脸色很不好。今天他收到了折子里看到了几个矛头直指皇后,就是朝堂上那几股一直贼心不死、蠢蠢欲动的势力,用的理由:皇后失德。
若薇没有家族后盾,没有朝堂势力,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一直很外强中干,不服气的大有人在。在嫔妃回迁这件事上,于情于理若薇的坚持都站不住脚,而她又绝不肯让步,这本来就容易被攻讦,罗颢帮她压还都来不及,岂料若薇自己还往外抖。
若薇头也没抬的坐在书案后头继续涂涂画画,“有人告我状啦?说什么理由,善妒?他们就没有新鲜一点的?”
“善妒?”罗颢嗤之以鼻,这个词从若薇嘴里说出来感觉特别讽刺,看她那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就……
“你是不是授意内务府的人往外说什么了?”罗颢眯眯眼睛,用毫不掩饰的怀疑眼光盯着她,声音又低了几度。
“噢……你指的是工程款项的事?”若薇一面拉长音,一面记录笔下最后一点注意事项,然后微笑,抬头,看到罗颢的脸色,当下扔下纸笔,颠颠儿从书案后面出来端茶递水,“我尊贵英明的陛下,翻修工程的账面流水就有一百一十万金,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我能跟内务府说什么?再说,就算我不说,你当有心人就不会打探出来吗?”
罗颢气的当然不是这件事,“一百万金算什么?就算全天的人都知道朕不顾大臣反对,不在乎御史言官的口诛笔伐硬是从国库里提了一百万金出来翻修自己的宫殿,最坏又能怎样?但你知不知道,如果让人知道了这些钱全部出自皇后的私库,那些人会怎么拿这件事做文章,你想过吗?”
一百一十万金,一笔庞大到任何人都不会轻视的小数目,在宫殿翻修账目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修缮款项,却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数字,就算号称富有天下的皇帝,他内务府的私人小金库里也不会有这么多钱——原本罗颢对外一直宣称这笔款项是他从国库里拨出来的银子,如此百般掩饰只是为了若薇。可现在若薇自己把事情抖出去了——皇后完全自掏腰包拿了一百一十万金的巨款维修宫殿,并且非常招摇得弄得四下皆知。
一个天文数字,连皇帝也承受不起的价码却被皇后私人承起了,这就是一种忌讳,一种让人心生不安的信号——为什么这么说?
先不追究钱的来路。就单说皇后这个人,一个看不到家族后盾,养在深宫、孤孤单单的弱质女流,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在她背后看见看不见的势力,就是一个无限想象的空间。钱是个好东西,朝堂里多少人冒着抄家灭族的大祸,在变着法的汲汲营生?可即便如此苟苟营利,又有谁,或者说有哪个家族的能一下子凑出一百万金?一笔钱会滋生出无数的问题——复杂的人心,变幻莫测的朝堂,势力、人脉、揣度……太多太多了。
这些问题都很严重,可当听完了若薇解释的前因后果,罗颢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简而言之,就是前几天,若薇派人把意思隐晦又清楚的传达下去了——整个后宫宫苑都是她个人出资翻修,靡资甚巨,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皇后也没有必要给别人白做工啊!所以这个钱呢,大家应该分摊。想搬回来,成!俩字:交钱。
一个主宫位,每年租金五万。
五万金不是小数,可那些官宦世家总不会连这点家底也没有,但是有谁会付钱呢?钱财是小,身份是大,回迁是理所应当,交钱就是贻笑大方,更过分的是,皇后如此公开叫卖主宫位,混乱宫闱,上下颠倒,苟苟经营……
简直就是荒诞不经!
简直是骇人听闻!
简直是闻所未闻!
更深入一点,皇后做出了这样颠三倒四的事情,如此有辱身份、国体、尊严之事,根本不配做皇后——这就是若薇的近日言行能最终引向的最坏结果。
若薇亲自搅浑了一汪水,她心中早就有数,所以罗颢今天黑着脸说有人上折子参劾,她丝毫不意外,等得就是这个。
若薇的不意外落在罗颢的眼睛里,这更加重了他的烦郁和怀疑,一把把若薇抓过来逼到角落,“你是不是等的就是这个?这就是你的目的,嗯?操控那些老眼昏花的老东西逼朕废后,然后你便就此可以消失宫闱,出宫逍遥,是不是?”
若薇:“……”
“用一年的时间布局,虚以委蛇、抽丝剥茧……耐心,并且以退为进,这是你的风格。”罗颢点点头,越分析越笃定,他笑了,“周维,周大军师,果然是朕身边最善谋略、最会洞悉人心的将才……”他缓缓的弯下身,嘴贴在若薇的耳际,轻轻开口,“可是你休想,若薇!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别想逃开!”罗颢说完,手臂一紧把人扛起来直奔内室,没有看到若薇靠在他肩上哭笑不得,得意却又满满无奈的表情。
预备射击
五个月之前,还在深秋的时节……
安阳城西市的羊角胡同是京城有名专卖古玩字画的一条街,其中的廖宝斋更是远近有名的百年老店,朝廷的贵人们属于此店客户的中坚力量,很多人有事没事都会在这里转一圈。对于周维来说,他也是这里的老主顾,以前陪颜司语淘玩意儿的时候没少来,但是今天她来,是来‘巧遇’一个人的。
若薇静静伫立在‘贵宾室’的一角,欣赏着墙上先人的真迹,耳朵轻易的捕捉到门外掌柜的热情招呼声音由远及近。“蔡大人,这边请……好不容易淘换到,昨儿我就派伙计去您府上了,可您没在,还麻烦您特意跑一趟。”
“老夫找到它好久了,恨不得越快见到……”应答的声音透得掩饰不住的迫切和渴望,与该人平时的刚直死倔的形象有点不搭。是御史中丞蔡清风,这小老头一向死较真,真要是倔起来的时候罗颢都拿他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