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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颗粒无收,加上荣盛粮行一夜之间‘携款潜逃’,董玖这一举动也是在迁怒,同时他也不得不找一个人出来为目前的这一切顶罪,以平民愤。
“我以为颜司语这次凶多吉少,可居然还逃了一命。”罗颢真的没想到董玖在这么艰难的条件下依然能保住颜司语一条命,毕竟从任何角度来说,今天梁国有这个局面,他颜司语责无旁贷。
“他们是表亲,从小到大的感情不是假的。”
“你不恨他?”
若薇听到罗颢这样问,歪头看他,“为什么,为了那些刺客,为了星儿么?”
罗颢看到若薇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导致六皇子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是缘于来自梁国的刺客,是这场战争爆发的直接导火索。对这个结论,甚至梁国自己都没有底气否认。更有利的证据是那几个死了的刺客,他们身上的佩剑是出自兵器打造中心的大冶,而大冶是梁国的兵工重镇,从来没有人跳出来对此质疑。
“很难想象梁国的刺客竟然舍易就难,不来刺杀承乾殿的帝后,反而要越过内宫高墙,深入腹地要杀两个小孩子。”若薇第一次开始对那夜所有发生的事提出质疑,“或者我应该问,已经被你掌握一举一动的刺客怎么可能得到混入内宫的机会?又或者,即使他们可以得手,最终杀了大殷国的太子和六皇子,对梁国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那个在庭院里忽然出手刺激刺客的禁卫副官,他为什么在那种全然不必要的时机出手?为什么他在混战里死得不明不白?”
“为什么刺客操着湘州口音,什么时候梁国选刺客会在大殷腹地挑人手?”
“为什么刺客身上会带着梁国标记明显的武器,如果他们真的是来暗杀行刺?”
若薇没有顾及罗颢被她质问得渐渐变色的表情,“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出兵的借口,我知道星儿的意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出兵的绝佳机会。我也知道你是皇上,有很多时候必须要有取舍,所以你秘密处决了那些梁国的刺客,并完全把这件事推倒梁国人的身上,我什么都没说。可是,”若薇抬起眼睛,“我绝对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哪怕他们位高权重,哪怕他们的势力遍及朝堂和军队。”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们本来浑水摸鱼是要杀耀阳和星儿,然后把罪责往梁国刺客身上一推干净,届时,我这个无德、善妒、凶神恶煞的皇后就再也没有依靠了,可惜,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与颜司语虽然有着最根本的对立让我们永远也成不了朋友,可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儿子,他承诺过,就不会食言。”
若薇一再提起颜司语固然让罗颢心里不是滋味,可是有关星儿这件事,他并不想让若薇插手。他是星儿的父亲,那些人是他的臣下,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他亲自来动手。
“这件事你不用管。”罗颢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狠劲,战事结束后,参与进这件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了!
若薇轻轻摇摇头,没有说话,她已经安排人动手了。
大理寺的安学敏,安大人明晚将被暗杀于府邸,嫌疑人将是常太保。至于动机,安学敏是负责军队监察的,常太保纵容手下吃空饷,有渎职和包庇之嫌——是的,这个逻辑听起来有点弱,但是她不在乎,反正‘人证’‘物证’会俱全,对更多的人来说,只需要一个能过得去的说法就足够了。
罗颢在御书房自己的书案左下第三格放着一份详尽的名单,若薇已经看过了,记住了。安学敏在星儿那件事上的参与者之一,但在混乱之中出手刺死刺客,导致事情变得无可挽回的那个副官则是出自常太保的手下。
他们这些人,所有人,即使倾尽她所有,她也要他们身败名裂、一文不名。若薇没有跟罗颢说,不必,最迟明天他也会知道。
****
天承二十一年,是一个被载入史册的年头。
不,不是因为大殷最终攻克了梁国,那是前一年的事情了,而且在最终没有扫平苟延残喘的卫国、山越夷族,以及解决中山弹丸地区的历史遗留问题之前,消灭梁国这件事还不足以作为‘一统天下’的历史功绩记录在册。
是另有原因。
天承二十一年春,大殷发生了一场相当严重的科考舞弊案,天承帝钦选的试题在考试前三天就莫名其妙的泄漏出去了,于是皇帝震怒,主考、副考及一批相关人等全部要接受三司会审,后来,秋后斩首的官员,光四品以上的大员足有十几个。
其实,主审这个案子的三司官员到最后也依然对这个案子存有疑虑,在排出了所有的可能之后,泄漏题目的主使直指皇帝陛下本人——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件科考舞弊案,在历史上一直是个谜。
同年秋,大殷又发生了一起连史书上甚至都语焉不详的宫廷政变事件,内中缘由和过程,一直莫讳若深。只是那一次宫廷政变牵连的诸侯、将官人数近百,株连上千。
那一年,被史书成为‘八月泣血’,八个月的工夫,大殷朝上朝下少了超过半百文臣武将,六个显赫一时的大家族遭受灭顶之灾。有人形容说,早朝的时候议政大殿里都觉得空荡荡了。不过幸好,幸好皇帝陛下早些时候提拔起来的一批中层官员,经过一两年的慢慢成长,在此危急时刻他们撑起了整个大殷朝堂,内政外交,包括战后的建设,在这次动荡中影响被极力降至最小。
至于后宫……
若薇坐在画舫里,遥遥的看着凌波湖对面,唯一通向凌波湖对岸的两座拱桥被她下令拆了,如今,对面的人若想过来,如果不想游泳,恐怕就要穿过西边那边的粗役宫奴所居的杂舍,相信她们没有人会乐意吧。
一个人终究不能对抗全世界,以前是她太不懂得收敛,俗语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她面对的远远不是温顺胆小的兔子。她们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让她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学会了长大,她懂得了什么叫低头,什么叫妥协,最终,她成功的分化了她们、稳住了她们,并成功地战胜了她们,她终于不再幼稚,却已经失去了对她来说最珍贵的……
泪水从若薇的腮边划过,她胜利了,可付出了太大、太多的代价。
也许这是她的报应,为她曾经的盛气凌人,为她曾经的生灵涂炭,她是千千万万家庭悲剧的缔造者,她害了很多人妻离子散,所以,这是她的报应,上天永远是公平的。
“妈妈,”罗耀阳拿起手绢给她轻轻擦去眼泪,“我会找回弟弟的,我保证会把星儿找回来的,我发誓。”
尾声
十五年之后。
罗耀阳,大殷上下有口皆碑的太子殿下,在禹山的皇家温泉别院里,手下报告说,拿了一个很可疑的‘宵小’。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奕,我不是故意冒犯,只是在山里迷路很多天了,见到这里有房子……”来人身上裹着被子——是被手下从床上揪起来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又笨的贼,居然在皇家别院里,吃喝、沐浴更衣、睡觉。
一个很精致灵动的少年,罗耀阳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为裹在他身上的被子,所以罗耀阳并没有看到他胸前挂着的玉佩,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那是一块青中透紫的上好古玉,颜色纹理跟玉玺的很像,曾经它属于他的母后,后来它属于他的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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