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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流望着蜗行的队伍,强忍住对着前方屁股踹一脚加速的冲动,干笑道:“女人最要紧的是内涵。”
“那您觉得您的内涵是什么?”
沈玉流道:“是连我自己都惊讶的耐性。”
“您很有耐性吗?有什么事例证明吗?”
“你听过我骂脏话吗?”
“没有啊!”
“我果然很有耐性。”
蜗牛也有到家的一天。
沈玉流一脚踏入皇宫,感受着门里门外迥然不同的气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那口气全喷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火鸡青年身上。
火鸡青年道:“我带你去领号码牌。”
沈玉流道:“领完之后不会顺带沐浴更衣等着翻牌子吧?”
“你来之前没洗澡吗?”
“……洗了,马桶里。”
火鸡青年鼻翼动了动,满意地点头道:“没关系,闻不出来。”
沈玉流:“……”神是公平的,每个智商欠费的人的一生都充满着旁人无法介入的单纯。
火鸡青年带着他排在一群佳丽的身后。每个佳丽身边都有着一个类似于火鸡青年角色的人,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无一例外的貌不惊人。火鸡青年与他们一比,犹如一朵开在狗尾巴草中间的喇叭花。
女汉子安娜好心地拉过沈玉流,低声道:“你怎么不挑个丑一点的来?”
沈玉流道:“我们星球他最丑。”
安娜既吃惊又向往,“你们星球都是美人啊。那他们怎么会派你来参选?”
“……”沈玉流轻轻抚摸着莫名中箭的胸口,“我综合条件好。”
安娜道:“你的拿手绝活分一定很高。”
“呵呵呵……”从小到大都对自己外貌极度自信的沈大帅哥捂着嘴巴笑,生怕自己忍不住咬死她。
轮到沈玉流,拿到的号码牌是18。
要发,是个不错的数字。他很满意。
但火鸡青年的表情像踩了狗屎,脸皱巴巴的,沈玉流怀疑拿熨斗都烫不平。
“这个数字有什么内涵吗?”他问。
火鸡青年道:“你不知道吗?十八是很衰的意思!”
沈玉流反应过来,加尔语“十八”发音和“衰”很近。“算了。”Oh,yes!
火鸡青年瞄了他一眼,像做了个重大的决定,神情肃穆道:“没选上的话,还有我。”
沈玉流道:“请不要落井下石。”
“……”
音乐缓缓响起。一些在沈玉流看来宛如巨型锅碗瓢盆的乐器出乎意料地奏出美妙乐曲,在场宾客恍如陷入月光照耀下的璀璨星河中,不由自主地沉醉。
沈玉流看着其他佳丽与自己的搭档一起走入舞池,转头看火鸡青年,“我们不去吗?”
“你不是嫌弃我是石头吗?”
“太好了。”沈玉流转身,打算尿遁甩掉他,哪知才走出一步,胳膊就被他捏住,一把扯入怀中。
沈玉流顺势一转,冲着他的脚面狠狠地跺了下去。
火鸡青年眼睛瞬间张大,呼吸变沉。
沈玉流幸灾乐祸地道歉:“对不起。”
“好舒服。”火鸡青年神色带着变态的迷醉。
“……”沈玉流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宴会厅边上的贵宾室里,楚英澜靠着椅背,悠然地欣赏着佳丽们在数十个屏幕内全方位地展示舞姿。
管家道:“她们庸俗的舞姿完全无法与花美梦公主相媲美。”
楚英澜道:“你见过?”
“当然。殿下,您应该多花点时间关心公主。”
“花数分钟看她搂着另一个男人扭来扭去?”
“……这是公主正常的社交应酬。”管家辩驳道,“殿下也有过。”
“但我没有挽着另外一个女人出席她的选婿宴。”楚英澜朝屏幕努了努嘴。
屏幕上,那对外形出色的璧人再度出现,引起小小的骚动。
对花美梦“忠心耿耿”的管家也感到不满,“公主的逆反情绪维持得太久了。”
楚英澜道:“也许结婚之后,她会把这种情绪当做传家宝,世世代代地延续下去。”
对这样的小小讥讽,管家处之泰然,“真高兴殿下开始正视这段婚姻。”
“一直正视着,连她用手指挠那个男人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楚英澜站起来,整了整衣服道,“时间差不多,该下去打个招呼了。”
管家道:“请记得邀请公主跳开场舞。”
楚英澜不置可否道:“希望他们勾在一起的两条胳膊没有用螺丝旋紧。”
管家掏出一把万能工具刀,拔出螺丝刀递给他,“有准备才会万无一失。”
楚英澜拍拍他的肩膀,“您上了年纪之后,越来越可恶了。”
“那要感激我在年轻的时候与陛下长期斗智斗勇,积攒了宝贵的经验。”
“我会转告父皇的。”
“哦,那可要把他开心坏了。”
“……”楚英澜觉得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是闭上嘴巴,尽快地打开门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第二局
乐曲接近尾声,舞池中的佳丽们与舞伴们停下舞步,慢慢地退出舞池。
火鸡青年依依不舍地拉着沈玉流道:“幸福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沈玉流发现自己停在了一个很微妙的位置,所有佳丽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他微微一笑,含着声音问道:“我的假发掉了吗?”
火鸡青年道:“稳稳地抓着你的脑袋,台风都吹不走。”
“妆花了?”
“我买的是防水防油防风的化妆品。”
“我早上刮了两遍胡子,还用了止生露,不可能突然长出来。所以……”沈玉流悠悠然地侧身转头,望着身后那对不知什么时候走近的璧人,显然那些目光是冲自己背后的人,“他们来头不小?”
“你最大的竞争对手,紫荆花星系大公主花美梦以及……紫荆花星系的使者。”
“把你比下去了。”同为男人,沈玉流也不得不承认那位使者很有魅力。目测身高在一米八七到一米九之间,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轮廓分明,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又丝毫没有胭脂气,一头如晨光般耀眼的浅金色短发更是为近乎满分的他添加了百分之两百的附加分。他开始怀疑这位花美梦公主带他出场不是为了装饰自己,而是给这场宴会的主角一个下马威。
“再英俊也比不上皇太子。”火鸡青年抬手指指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深灰色长发青年。
不用提醒,光看四面八方投过去的目光以及陡然紧张起来的气氛,沈玉流就知道伟大的第一男主角闪亮登场。见到真人,才知道三维立体相片虽然逼真,却无法展现本人风采于万一。撇开阴柔俊雅的外表,光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优雅,就令他在千万人中鹤立鸡群。论容貌气质,他与紫荆花星系的使者半斤八两,但金狮王星系继承人的光环让他无与伦比。
这样的基因,这样的身份,的确可以当种马。
但看到四周佳丽们如狼似虎的目光,沈玉流对他从欣赏转为同情。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除非是天生暴露狂,不然谁都不会喜欢穿着衣服被透视。
“挺直腰杆。”火鸡青年站在他身后,紧张地推了推他的腰,将他顶出两步,“等皇太子从面前经过的时候,一定要握住他的手,死死地握住。”
沈玉流道:“蹭运气吗?”经过许小姐事件,他发现自己的确需要增加点儿桃花运。
“跳开场舞。”
沈玉流看着前方佳丽的重重关卡,由衷道:“希望他的小手像泥鳅一样滑。”
火鸡青年心惊胆战地看着楚英澜慢慢地突破重围,一步步地走过来。
这里毕竟是金狮王星系,他毕竟是金狮王星系的皇太子,就算佳丽们心里恨不得把他扑倒剥光,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用目光暗示。
楚英澜好不容易突破前面的关卡,走到沈玉流的身前,正想绕过去,就听到音乐再度响起。一直站在花美梦身边的帅哥使者突然朝花美梦伸手邀舞。
花美梦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
楚英澜眸光沉了沉。
沈玉流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脚刚退了一步就被楚英澜揽住肩膀,强制性地握住手。“愿意与我跳一支舞吗?”他微笑着,身上散发着与优雅外表全然不同的霸道气息。
沈玉流羞涩地眨了眨眼睛,“太荣幸了。”
楚英澜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入舞池。佳丽们吃人般的凶狠目光好似一盏盏忽闪忽闪的待修路灯,跳跃在他们四周。
“你叫什么名字?”楚英澜揽着他的腰肢,柔声问道。
沈玉流道:“萨光光。”
“好名字。”
“您也是。”
“你在记者会上的话更多。”
“……请允许我重新回答您的问题。我叫萨光光,你可以叫我小萨,也可以叫我光光,也可以叫我小光光。”
楚英澜忍不住笑起来,“这样就亲近多了。”
沈玉流状若不经意地踩了他一脚,然后“大惊失色”道:“对不起,殿下!”
楚英澜道:“这句话可以变长吗?”
“对不起起起起起,殿下下下下下……”
楚英澜笑得微微弯腰,脚不慎踩了下沈玉流的脚。他还没来得及道歉,就听沈玉流撕心裂肺地喊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楚英澜:“……”
沈玉流红着脸,愧疚地嚷嚷道:“对不起起起起,殿下下下下下。”
“……”在四周惊诧、错愕、幸灾乐祸的目光下,楚英澜默然地认真地跳舞。
一曲毕,楚英澜迫不及待地松开手,转身离开。
沈玉流安然回来,被兴奋的火鸡青年一把抓住道:“你引起了殿下的注意!”
沈玉流心中暗道:是成功地进入黑名单吧?看楚英澜对待花美梦的态度就知道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对另一半的要求一定很高,娶一个随时可能爆发成神经病的老婆的可能性为……零。
他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洗手间。”是时候把罗马尼放进来了。
火鸡青年道:“我跟你去。”
“你留下来盯梢。”沈玉流指了指朝楚英澜方向靠去的佳丽团。
火鸡青年果然一脸警惕地留下了。
沈玉流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确定火鸡青年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才走向侧通道,那里有两个卫兵把守电子通道,看到他出来,愣了愣道:“您要出去吗?”
“刚刚殿下一直在摸我的手,太令人害羞了,哦哦,我的鼻血都要淌出来了,”沈玉流兴奋地摇晃着两只手,“我必须要出去冷静冷静。”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罗马尼从边上的门里伸出脑袋,大咧咧地朝他招手,“过来,快过来。”
沈玉流疑惑地走过去,被罗马尼一把拉进门里。
这是一个化妆间,应当是为参加宴会嘉宾准备的,化妆品、熨斗、衣架一应俱全。罗马尼从包里拿出男式西装给他,“快点换上吧。”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顺利,他原以为罗马尼的计划会蠢毙在第一个步骤上。
沈玉流摘掉假发,洗掉妆容,换上西装,用梳子梳了梳刘海,巧妙地遮住了半边面孔。
“给你。”罗马尼递给他一副眼镜。
沈玉流戴上眼镜,用各种角度照镜子,“帅吗?”
罗马尼道:“这副眼镜的镜片能够微微改变眼睛的形状。”
沈玉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撇嘴角道:“怪不得没有原来帅了。”
罗马尼道:“我觉得眼睛更大了。”
“完美的意思就是,大一点嫌大,小一点嫌小。”
“……”
沈玉流整完衣服,见罗马尼将“萨光光”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入箱子里,扬眉道:“我以为我接下来的身份只是萨拉拉。”
罗马尼道:“未来是很难说的,也许用得上。”
“希望你不是属乌鸦的。”
“生肖是地球才流行的玩意儿。”
“你知道得挺多。”
“因为我爱地球。”
“这就是我这个地球人在这里受苦的根本原因。”沈玉流说完清了清嗓子。
罗马尼道:“你嗓子不舒服?”
沈玉流道:“不,我只是在考虑一会儿用哪种声音说话。”
“你现在的声音就很好听。”
“可是我刚刚用过了。”
“那又怎么样?”罗马尼不解。
沈玉流摸了摸额头,无奈道:“不怎么样,是我的错。当我穿着裙子说着男声却没有被任何人质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里如果有一样东西是反常的,那么一定是我的常识。”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