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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居然抽泣了起来。她想起自己的孩子那扭曲的脸,残缺不全的身体。她想起自己的双手扼住婴儿纤细的喉咙时的恐惧。她想起那小小的温暖的身体在自己手中挣扎,慢慢冷却时,脸上的痛苦。
可是她宁可杀了他也不想让他变成被改造过的怪物。
“一出生就死去也许反而是最幸福的呢。”子渊安慰道。
她本也坚定地如此相信。但是当看到九曜和流云紧紧相拥的时候,她多年来毫不怀疑的事情却被完全粉碎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爱,没有来得及享受阳光的温暖,甚至没有来得及喝一口母亲的乳汁,就被自己亲手扼杀了。
她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关玲的酒馆。
“来瓶啤酒。”强哥像往常一样努力把发福的身躯挪到吧椅上,“今天见到了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要庆祝一下。”
“是什么?”关玲撬开瓶盖,白色的泡沫溢出瓶颈。看到强哥的心情难得这么好,她也破例为他倒一次酒。
强哥接过漫溢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驰骋荒野的狼被套上了铁链,像条温顺的狗一样趴在主人身边。”
“那可是个厉害的主人啊。”关玲听不懂强哥在指什么,只能这么说。
强哥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喝酒。
“明天再来。”他一饮而尽,走进了雾霭茫茫的黑夜。
无限城东部废墟。
大雨倾盆。谷上神父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凝望着被焚烧过的一片焦土。大雨已经把血都冲走了,只有焦黑的土地和一些残破的尸体证明这里曾经有一场恶战。
他发现了一些白色法袍的碎片,还沾着斑斑血迹。
他想起几天前那个孩子说过的话。
“我曾经以为几天见不到他我就活不下去,但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我依然活着。我曾经以为他不爱我我就活不下去,但有一天他告诉我他不爱我,我依然活着。我曾经以为失去他我就活不下去。但是现在他已经离我而去,我却依然活着。其实人就是一种顽强得不得了的生物,不管怎么样都是可以活得下去的吧。只要有食物,有水,只要不想死,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能够活下去。”
但说出这话的孩子已经死了。他仰望着灰濛濛的天空,默念到:可怜的孩子,愿你在天国里安息。
陈雪给九曜检查了身体,一切都很正常。强哥也难得体谅别人一回,说让他们好好休息第二天再问九曜军火库爆炸的事。流云带九曜回到了他在反抗军里住的地方。他一直拒绝把这里称做家,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是一个和娜娜住的洞穴很像的地洞,满地用过的绷带和棉花,一个巨大的玻璃瓶里还剩余了一点酒精。那堆当作床用的参杂着棉絮的稻草上也沾满了血迹。流云好不容易才把绷带都堆到角落里,又从地窖抱出来一些新的稻草铺好。两人一起在稻草垫上躺下。
黑暗中,九曜说:“我们离开无限城吧。”
“好。”
“两个人一起的话,去哪里都可以。”
“嗯。”
“教会和反抗军打得天翻地覆也和我们无关。”
流云紧紧地抱着他,温柔地和他□。全世界都毁灭也与他们无关。
“娜娜死了。”流云把九曜送到审讯室门口,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
“为什么?”九曜惊讶地问。昨天还看到她和子渊一起走出军火库,今天就死了?
“自杀。”流云说。他从来都鄙视那些没有勇气生活下去而自杀的人。
“为什么?”九曜依然睁大着眼睛。
“不知道。”流云刷指纹,打开审讯室的门,让九曜进去,自己则在门口等他。
片刻后刺耳的警报突然响起,几秒之后又归于平静。门打开了,九曜缓缓走了出来。流云看到他身后昏迷不醒的强哥。
“他说指挥官下令不让我离开总部。没办法,只好硬来了。”九曜笑着拉起流云在地道里飞奔起来。对九曜来说,让监视器暂时失灵,打开指纹控制的门之类的都是小意思。他们奔向车库,坐进一辆吉普。九曜上车的一刹那发动机便开始轰鸣。流云踩下油门,吉普便驶出车库。所有闸门都在九曜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他从未想到竟会如此顺利。
但是突然警报大作,不管九曜怎么命令它停下都洠в杏谩W詈笠坏郎鹆艘话氲恼⒚趴蓟夯合陆担贝俚慕挪缴铀拿姘朔交慵础A髟泼筒扔兔牛粘⒚胖背骞ァ!暗屯贰!绷髟瓢丫抨椎哪源聪氯ィ约阂沧甑降卜绮Aб韵隆V惶靡簧尴欤⒚沤档暮蟀攵纬刀パ顾耍且菜忱炅顺隼础M饷嫣旃饷髁粒抨子行┚晡炊ā!笆侵富庸佟K环盼易摺!
前方的道路被设置了路障,更有一名战士站在路中央挡着他们的去路。流云一咬牙,油门踩到底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路障一一被撞飞。他一定会躲开的,他想。
那个战士毫不畏惧地站在那里,似乎是算准了他们不会撞上他。车离那人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流云心头一紧刚想踩下刹车,九曜却握住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玫瑰色的眼睛恳求地注视着他。“别停下,停下了就再也逃不掉了。”
吉普毫不留情地撞上了那个战士。他的身体在撞击的一瞬间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流云紧张地回头,看见那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似乎已经死了。他的心沉了下去。
“别回头!”九曜大喊,握紧了他扶着方向盘的手。“走啊!快走啊!”他的声嘶力竭地大喊,捶打着流云的肩。流云看向前方,身后传来别的车的声音和枪声。被压扁的车顶上传来子弹击中钢板的声音
“九曜,你变了。”他紧紧地压着油门,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别的人别的事都和我们无关!”九曜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喊道。他想变得自私,冷漠。这样便可以轻松地面对任何人的死亡。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无关,除了他自己和他的流云。
米凯尔死了,小玉死了。这个世界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在死去。撞死一两个算什么。
不断有流民惊叫着逃散,也有几个躲避不及被车轮碾压了过去。这是九曜和流云一起的第三次逃亡。前两次是为了他,这次是为了流云。九曜疯狂地大喊让流云不要停下,他知道一旦停下他就再没有勇气逃了。
前方出现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女人穿得十分破烂,头发脏乱得像个鸟窝。她抱着婴儿缓缓穿过道路,口中似乎还唱着歌。
流云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了。他猛踩刹车,方向一偏,吉普的轮胎便冒起了青烟,它打着转撞向了路边的矮屋。流云一把搂过九曜,在猛烈的旋转中打开车门滚了下去,两人刚离开吉普,它就一头撞进了废墟中,整辆车都被压扁了。
流云放开九曜。两人坐在路边,看着后方的追兵越来越近。“对不起。”流云淡淡地说,“我还是做不到。”
九曜悲伤地望着被压在砖瓦下的吉普,他的一切希望都熄灭了。但他还是笑着说,“没关系,指挥官一发现我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就会对我失去兴趣了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对吧。”他想故作轻松地大笑几声,但是却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低下头,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想起第一次被流云带到反抗军,他就是在这条路上架着流云挨家挨户地求救。九曜刚想告诉流云自己当时是多么害怕他会死,枪声却响起。九曜不可思议地看着流云的左胸上不停流血的小洞,流云也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看看自己胸前的弹孔,又看看九曜。他突然倒了下去,瞳孔开始扩散。
黑暗中响起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终于到了这一刻。”
密室中的层层帷幕一片片滑落。金色的光芒漫溢了整个房间。
“看过了一切爱,恨,痛苦,绝望,快乐,悲伤之后,你会怎么做呢。”
“我们把人类的未来放在你手上。”
一辆卡车驶到他们面前,几十个战士跳下车将九曜团团包围。最后,副驾驶座上的强哥端着手中的狙击枪下了车。他点燃一根烟,走到九曜面前,在流云的尸体上又补了几枪。
第一次看到这头狼崽子的时候,他以为他会成为不死的战神。不料他却死在自己的枪下。流云已经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甚至还会拖他的后腿。在九曜身边,流云只会变得越来越迟钝,像那些流落街头的普通渣滓一样,毫无价值。
“回去吧。现在没有理由离开无限城了。”他深吸一口烟,看着九曜玫瑰色的眼睛说。
九曜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捧起流云的脸,注视着他紧闭着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那两片他不知道吻过多少次的嘴唇。流云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从他离开那个保护他的魔法阵的那一刻,流云就一直保护着他。他不知道没有流云他应该如何生活。
不会再逃跑了吧。他已经很累了。
他轻轻吻上流云冰凉的嘴唇,用舌头撬开他紧咬的牙齿,疯狂地舔舐着他的舌头,牙齿,口中的每一寸。他的双手紧紧地捧着流云沉重的头颅,流云口中的一切都如此冰冷,带着一丝丝血腥味。他贴着他的唇,玫瑰色的眼中柔情漫溢。他轻声道:“你让我怎么才能一个人活下去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没有人催促他,没有人说得出一句话。下一秒九曜已经用流云藏在袖中的弹簧刀划开了两个人的喉咙。
银发飞舞,恶魔般的血红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有人如梦初醒地朝他射击,但是九曜仿佛完全对子弹免疫一般,迎着子弹冲向那人,挥刀捅进他的胸膛。他从地上捡起那把枪,毫不犹豫地扫射着四周。
最后他跪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布满了流血不止的弹孔。他剧烈地咳嗽,吐出一团团纠缠在一起的血肉模糊的电线。子弹依然不断地射在他身上,没被打中一枪他的身体就会抖动一下,但是依然矗立在那里。他跪在那里看着流云的尸体。
人类为什么一定要相互斗争,相互欺骗,相互利用,才能活下去呢?
如果是因为世界已经崩坏了的话,为什么爱依然存在呢?
他无力地跪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沉重地头看向天空。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一切都停止吧。他想。战斗,贪婪,爱。全都给我停止。
这一天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晴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流云站在那里,指尖拂过长到他大腿那么高的草叶尖,锋利的草叶划痛了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记得刚才他和九曜一起坐在路边等着追兵,自己却突然被枪打中了。那这里一定是天堂吧。
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会下地狱。
他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这个地方除了草什么都没有。还好阳光还算不错,不太热也不会让人觉得冷。他向前走着。
前方也有一个人向他走来,银发飘扬,正是九曜。九曜似乎也看到他了,开心地向他挥手。他们跑向对方。
很快流云就跑到了九曜面前。“这是哪里?”他疑惑地问。
“我创造的世界。”九曜笑着说。
远方传来了一声呼唤,一个身着简单的麻布裙子的小女孩向他们跑来。“九曜!”她扑进九曜怀里,九曜大笑着把她抱起来。更多的孩子向他们跑过来,围在九曜身边好奇地打量着流云。
九曜抱着的小女孩指着流云,怯怯地问九曜,“这是谁?”
“新来的。”九曜笑道。
他拉起流云的手,向孩子们跑来的方向走去。
the end
后记
两个礼拜,基本没怎么读书,完全在写这个文。
和之前一样,经常想好要写成这样的,结果面对word打出来的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
其实我觉得九曜对流云更多的是依赖而不是爱。相比之下他和小米才是真的相爱着,虽然小米这个抖s到死都没有和九曜h。
说到h,我个人认为hx是件非常恶心的事情。写这个文的时候最蛋疼的就是写完一大段h贴上去发现被锁了。跟嘴里被人塞进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在生活中我都可以毫不掩饰地说,我喜欢ml。有了需求我就要,有了快感我就叫。这个被蚊子咬了个包很痒抓两下是一个道理。我可以描写抓蚊子包,为什么不能写h?
印象特别深刻的是看stalingrad的时候(这个片中文名叫什么忘记了,是讲狙击手的),主角和他的女人和一群战士睡在大通铺上,两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