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烛打量那个站得笔直的使者,英气逼人举止潇洒,江碧瑶的目光倒是一点不差。
收下礼物说了一番客套话后,南烛犹豫道:“说起来今日有件巧事,刚好与尊使有些关系,只是……。”
井岚道:“陛下但讲无妨。”
“说起来不怕尊使笑话,朕先前派人前去月华求亲无果。回来之后颇为沮丧,整日对着美人画像以酒消愁,此事不知怎的传到了东宁皇帝耳中,竟命人送了位相貌神似碧瑶的美人前来。”
“难得陛下是个痴情人。”妻子被人垂涎,井岚却脸色不变,语凋亦宛如在讨论陌生人一般。
南烛摆手苦笑,“如今美人在怀笑看他人落寞,尊使就莫嘲讽朕了。刚开始朕也十分不屑,可是见到那美人后却是惊为天人。只因他扮了女装后,竟果真同碧瑶一模一样……。”
井岚听到‘扮了女装后’目光陡然震惊,沉声道:“莫非是个男子?”
南烛点头,随即无比惋惜道:“不错,倘若尊使早来一日见着他,定也要大吃一惊。”
“莫非陛下送他出宫了?”
“非也,”南烛叹息道:“昨夜奴才一个没留神,竟让他服毒去了,好生生一个美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真是让朕伤心哪。”
井岚有些失神道:“不,在下的意思是……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南烛扬眉,“尊使不信?来人,将玉浮宫的美人抬过来!”
不消片刻,两个太监便抬了木板过来,锦被裹成人形,拿素白的丝帕遮着脸。
南烛道:“尊使大可亲自去看。”
井岚犹豫了下,最终走上前掀开丝帕,盯着下面人脸看了许久不语。
“尊使可信了?”
“果真有几分相似。”井岚将丝帕放下,有意无意中食指触到那人皮肤,冰冷僵硬的让人心里发寒。
清秀眉毛下长睫毛安静的覆合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曾经,这个人扯着他的衣袖说井岚以后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曾经,这个人腻在他怀里叫饿了渴了冷了热了难过了,井岚你快过来陪陪我。
曾经,这个人将额头跟他贴在一起说井岚病了我哪不想去,你快点好起来吧。
曾经,这个人笑眯眯的问他,如果你是白辉容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
也正是在此刻,井岚才恍然记起,原来自己跟在江怀柔身边已有十年。
10
10、夜探皇宫 。。。
井岚的手指还在僵持着,正欲进一步确认却被人拦住了,南烛神色不悦道:“尊使已经有了碧瑶,莫非还想出来粘花惹草?”
井岚深深望一眼江怀柔,将手拢在袖中,“臣下此番前来已将事情办妥,希望就此告辞。”
待脚步声远去,南烛才道:“告辞?我不信你会这么轻易就走掉。”
瞥见地上的尸体一动不动,便也手指去试探他的呼吸,语气困惑道:“莫不会真的死了吧?”
冷不妨江怀柔突然睁开眼,哑着嗓子道:“在未复仇之前,我是不会把自己毒死的。”
南烛蹲□,手指沿着他脸部轮廓慢慢滑下,“江怀柔,如果我帮你了了心愿,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了了心愿后么,”江怀柔一脸茫然的低喃,半晌后摇头,“不知道。”
“那就跟着我吧。”
“嗯?”
“你喜欢刚才的那个侍卫吧?”南烛淡淡的道出江怀柔的秘密,语气并没有嘲讽或是落井下石,“被心爱的人背叛……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能再三纵容你了。”
江怀柔吃惊的看着他,“你也被人背叛过么?”
“嗤,”南烛一脸不屑的将他从地上拉坐起来,这个冷血无情的疯子,此刻像常人一样挨着江怀柔坐下来,招了招手,内侍立刻端了糕点过来。
南烛拿起来送到江怀柔嘴边,“吃罢,你既然决定诈死就该把戏做到底,今晚你还要装下去。”
这亲昵举止,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帝王会做出来的,偏他目光却坦荡如清风一缕,让人看不出任何虚情假意。
江怀柔偏过脸疑惑道:“什么今晚?”
南烛便将糕点放到自己嘴巴里去,“如果我预想不差的话,那个侍卫今晚会过来看你。”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关系,江怀柔视线有些模糊不清,轻声道:“他巴不得我早一点死,又怎么会来看我呢。”
“若是不确定他今晚会来,你又辛苦白演这场戏做什么?”南烛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换了话题,问:“你擅长药理制毒,是怎么瞒过这侍卫的?”
江怀柔讥讽他,“你这人不是聪明的很么,不妨自己猜猜看。”
似未料到他会卖关子,南烛扬了下眉毛,“我看你身体极其虚弱,人说久病成良医,想必你从就诊太医那里学到不少东西。居然连身边的人都能瞒过,看来你记忆力也不会差。”
见江怀柔绷紧了唇,他便伸着懒腰站起来,十分得意道:“看来我猜对了。”
江怀柔看着南烛背影,心头涌起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丝羡慕一丝畏惧。
他从未想过,竟有人能集冷血、暴虐、坦荡、随和矛盾性格于一身,做事像风一样潇洒随意毫无顾忌,这样神秘危险的人在他有限阅历中就像谜一样的存在着。
接下来江怀柔开始回忆方才的情形,闭着眼的视线外,不知道井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看自己。
他气息是那么近那么熟悉,让他差一点就要按捺不住坐起来,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十年亲昵时光,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被厌恶之人困住纠缠的梦魇吗?
他今晚会来确定自己是否真死吧,一定会。
深夜,一道黑影像幽灵般从屋顶降落下来,在守卫肩膀上轻轻一点,那人便如脱骨般瘫软下去。
黑影悄无声息推开紧闭的房门,只见里面桌上亮着盏昏暗的油灯,被扑进来的冷风吹的忽明忽暗。
地上的尸体盖着轻薄的白纱微微飘动,诡异尸房在这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凄凉。
黑衣人放轻了脚步,慢慢来到尸体前,将一边膝盖抵在地上;用微抖的手去掀白纱。
江怀柔闭着眼睛;肢体僵硬脸色苍白,仿佛真的死了一般。脑海和心却是清醒的;那只手带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熟悉,熟悉到有种让他有种开口的冲动。
井岚,你果真来了……
门外响起一声突兀的脚步声,黑衣人目光陡然转冷,却是用力一扯,把江怀柔背了起来。
“砰!”南烛踹门而入,将愤怒表情演绎的恰到好处,“该死的小贼,竟敢觊觎朕的美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哧!黑衣人掏出腰间软剑,冷冷指向南烛,“不想死就让开!”
“护驾!”“快点护驾!”
铁甲侍卫瞬间将南烛围了个水泄不通,黑衣人像豹子一样弓着背,准备伺机逃走。
一队侍卫急匆匆闯了进来,伏在南烛耳边小声禀了几句,南烛自语道:“我到底还是大意了。退下,朕的私事,自己会处理。”
他捏着手腕自从群中走出来,冲黑衣人勾勾手指,挑衅道:“你来。”
黑衣人周身已经聚起杀气,利剑微微跳动仿佛铁齿游龙般嚣张嗡嗡而鸣。
“兵器不错,只是不知道身手究竟如何。”南烛脸上不见一点惧意,目光中甚至还带了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黑衣人背着一人,身形速度却大大超出南烛预料,只是眨眼片刻,寒光已逼近眼前,剑上锋芒隐隐刺痛他的眼。
南烛躲避不急,竟被对方削掉发丝一缕!
原来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草包,不堪一击。黑衣人本不想杀他,正欲出言讥讽,忽觉背上一股冷风,待反应过来已是重重挨了一掌。
南烛将尸体顺势夺过去揽在怀中,“身负重伤还敢闯我皇宫,算你有几分胆识,你走吧。”
见黑衣人捂着胸口神情恍惚,南烛声音陡然转冷,“莫非你还想带走朕的美人不成?”
黑衣人低咳两声,凝视一阵南烛怀中的尸身,施展轻功翻墙而去。
“好身手,”南烛情不自禁赞道:“倘若不是知他身受重伤,定跟他好好比试。”
言罢让人退下,从袖中掏出蜡丸一枚,捏碎后将里面液体倒入江怀柔口中,“看他今晚行为,倒不似是个薄情之人,也不枉你对他一番心意。”
江怀柔慢慢睁开眼睛,“那又如何,如果他知道我没死,早晚也会亲自杀了我。”
南烛奇道:“他先是孤身去天牢救了白辉容,然后又返回宫来找的你,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纠葛?”
“井岚是白辉容安插在我身边的耳目,我年少无知时……曾经做下错事害他被灭了满门。”
南烛恍然,“难怪他对你感情如此复杂。”
知南烛并不是良善之人,却轻易放走到手的肥肉,江怀柔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只因他在来看你之前,便已救走了白辉容。此番回来,想必白辉容已经安然离开,既然人追不回来,我何不给他们做个顺水人情?更何况……我的目的已经达到,相信他们回到月华情形会更有趣。”
“我也相信会很有趣。”江怀柔将头低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表情,用手反复摸索淤青的手腕,试图抚去方才井岚残存下的余温。
井岚走的第二天夜晚,江怀柔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却听到嘎吱一声,竟从窗户处滑进来一个人影来。
“有刺……。”客字被噎在喉咙里,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极轻道:“是我。”
这声音……江怀柔靠近了看,只见一片漆黑中那人星眸如电,似笑非笑的吩咐,“起来跟我走。”
江怀柔匪夷所思道:“你在做什么?”
一个皇帝,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竟然学小贼翻窗户?
南烛随手扯了一件衣服辟头抛过来,“私奔。”
直到一路有惊无险出了宫门,江怀柔还止不如心跳如雷,“你身手好厉害。”
月光下南烛双手抱在胸口,笑眯眯的看着他,“除此之外呢?”
江怀柔犹豫了下,“你莫非跟井岚师出同门?我看你们轻功起式相差无几。”
南烛道:“他那招叫什么名字?”
“逐风。”这是井岚独有的招式,江怀柔曾开玩笑过,即使在一百个蒙面人中间,只要施展轻功,跑的最快最潇洒的那个便一定是井岚。方才南烛所使的,起式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令江怀柔颇为疑惑。
“不要乱想了,我跟他一点都没有,”清冷街道上南烛大步流星朝前走,“跟上。”
江怀柔这才悄悄安心,略显吃力的跟上去,“我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却要像小偷攀城翻墙?”
“朕早说过要出宫走走,那帮愚臣死活不肯,只好便衣微服了。”
江怀柔张唇无语,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轻不可闻的两个字,“疯子!”
虽说江怀柔不敢苟同南烛的做法,却并不代表他不喜欢出宫。
大街上冷冷清清,偶闻几声鸡鸣犬吠,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一条人影。
江怀柔体力甚差,不消多时便被拉下好长一段,正当他泄气的准备停下来休息时,南烛却退了回来。
“走不动了么?”
江怀柔连连摇头,却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想挪了。
南烛等了片刻,见他依旧气喘吁吁的模样,便道:“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出城,不然被发现就糟糕了。”
“呼,不……不行,我走不动了。”江怀柔索性靠在路旁树上。
南烛忽然道:“等下我要去东宁。”
东宁?江怀柔身上热气瞬间褪了个干净,“去东宁?!”
“出了城,我要去东宁。至于你……想去便尽快跟过来。”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开。
东宁!江怀柔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终于在南烛快要消失时,咬紧牙关跌跌撞撞跟了上去。
天色微亮时,两人一前一后顺利出城。
直到出了郊外,江怀柔看到小道旁拴着早已准备好的马匹,才从心底感慨起此人雷厉风行且心思缜密。
即便如此,百密一忽的南烛也未曾想过江怀柔居然不会骑马。
“我自幼身体虚弱……。”
南烛微微点头,未置一词便捡了些石块放入马鞍搭袋中,然后放马朝西而去,自己则同江怀柔骑马朝东。
混淆视听江怀柔是知道的,只是不懂他为何在马上放那些石块。
南烛勒马观望城楼,笑道:“我手下有几人擅长追踪术,单凭马蹄足迹便可判定马上有几人,体重如何。”
江怀柔道:“那我们共乘一骑……。”
“无妨,至少在今天落日之前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更不会想到我们会在一起。你可想好了,当真要跟我去东宁?”
“去。”
南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