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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炽没有勉强,只是命人进来收拾了桌上的杯盘碗筷,换上两杯香茗。原是用不着如此麻烦,几句话的事,说完就是,如今却想要拖延片刻,等着烈熠神色缓和。
向来善于洞悉世情,一来二去之下烈熠也明白了父皇的用意。原来自己的忧虑已经明显到这样的地步,漠然到父皇这般,都能轻易看出。端起香茗啜饮两口,具有凝神养气功效的茶汤,虽然不至于消除所有的焦急,不过还是令思路变得清晰起来。同时,也让烈熠重新斟酌了接下来的遣词造句。
“父皇,近来是否见过风古昔?”
第二十一章 血脉相系
“近来?指的是什么时候?”病痛折磨消损的是烈炽的身体,他的精神依然敏锐如初。深知在谈话中过早泄露底牌会失去主动,烈炽并不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原封不动的又将之还了回去。
要想从父皇口中问出什么绝非一件易事,烈熠早有准备,并不感到慌乱。“秋末初冬。”那个时候,正是传国玉玺现世的消息刚刚传出之时。
“见是见过的。”烈炽没有隐瞒实情,不过依然避重就轻。以他与风古昔曾经的交情,就算会面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每年我都与昔先生都会有几次会面,在天文学上的见识,世人难出昔先生左右。每次与昔先生会面,我们总是相谈甚欢。”
父皇与风古昔之间的交情,烈熠素来也是知道的。就算烈炽以此作为借口和托词,也在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很难从中找出漏洞。
烈熠暗自感叹,数年以来缠绵病榻并没有让眼前这个男人变得软弱可欺,哪怕叱咤风云的岁月不再,他的骨子里还是留下了一位帝王应该具有的一切能力。即使父子之间的谈话,在真正弄清对方的真意之前,烈炽依然保留了底线,滴水不漏。
这才是烈炽,不能因为他多年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就忘却他昔日的锋芒。烈熠略感为难,到底是生身父亲,他也不能使用过激的手段。
正当烈熠苦苦思索之际,烈炽蓦然开口,“刚才的一问,不是你本来想问的罢?”不是故意一针见血将之戳穿,对方的神色变化太过突兀,开始激烈,之后又变得平静,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的矛盾之处。“既然千里迢迢回来了,到底想问什么就直接开口。”
并非受了父皇命令的影响,烈熠自己也觉得做作了些。而且他原本的意思也并不打算拐弯抹角,只是在冷静下来之后,清醒了思路的同时,也缓和了濒临爆发的火气。至少在这一场谈话中,烈熠不愿场面变得太难看。“传国玉玺闹出的风波,父皇应该都听说了罢。”
烈炽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若说烈熠有着专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那么烈炽的情报来源也并不会差到哪里。不再亲力亲为处理朝政,不表示他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彻底不管不顾。烈炽的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但是从烈熠的角度看来,隶属于父皇的独立情报系统,多半还是有着监视亲子的作用存在。
“传说中代表至尊之位的玉玺现世,原本已经战乱不断的七界,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得玉玺者得天下,就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不知又会挑起多少蛰伏的野心。”烈熠黯然长叹,“父皇,无论玉玺是真是假,这样祸害无穷的东西,都十足不该让其出现在世上。”
虽然没有直接表明态度,但那些蕴含的反对之意已然十分清晰,任凭表面如何的义正严词都无法遮挡真意。烈炽心道与滟昊泠同处了这些时日,烈熠似乎也变坏了不少,至少他以前绝不会这样的说话方式。
“对错与否,应该对风族言明,这些消息,最早不是从风族流出的么?”烈炽这一句话,等于是已经承认了他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争夺玉玺的人会扰乱七界统一的步伐,给天下平添无数战乱,谋划这一切的人,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事实上,风族一方已经为他们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是考虑到烈炽与风古昔的交情,这一点烈熠还是避过不谈,即使以他的耳目,应该已经得知了真相。
“父皇,我想知道你在这一场谋划之中,担任了怎样的角色?”这才是烈熠回来的真正目的,此刻终于揭示出来。
终于听见了从烈熠说的第一个字开始,每一句话语之间,无一不是在表达这样的意思。如今真正听见他直言不讳的讲出来,烈炽并不觉得失望,相反,感到的竟然是一种如释重负。
“你认为呢?”
烈炽的眸色太过深沉,似乎埋藏了无数的情绪,又似乎掩饰了无尽的秘密。在这样一双哀切的眼眸之中,烈熠觉得自己看不出所谓的真实。拿捏不准,烈炽这般反问是在考验他,还是只是单纯的反问。
“父皇,我们曾不止一起谈论过七界的将来。要结束连年战乱,一劳永逸的办法不是维持现今汐蓝焰赤独大,也不是什么停战联盟,唯有真正统一才能一劳永逸。”若不是为了这样的初衷,他们父子何苦布下这样一场弥天大局?
最终,连自己都成了局中人,无力自拔。
质问演变为诚恳。他们父子都是一样,一样的薄情寡义,但是再如何凉薄,流淌在身体中的血脉天性终究存在,轻微不可觉察,却也从未真正湮灭。在这个世上,对错本就难辨,然而烈熠坚信风族在传国玉玺之中的谋算,的的确确是违背历史的错误。
“父皇见识广博,在此事上,我希望与父皇无关。”
烈炽问他如何认为,烈熠也如实作答,并不明确的答复,依然是他此时的真正想法。感情中希望焰赤于此无涉,理智上又不得不起了怀疑,左右为难之中只得亲自跑了这一趟,哪怕时间已经紧张的分秒不能浪费。
笑的有些怅然,烈炽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他亲手将亲生儿子推入这一场深渊之中,夹杂在父亲与弟弟之间,同时也夹杂在挽救天下与覆灭天下之间,每一个瞬间都是可以想见的左右为难,这样的挣扎,足以令任何一个人跌入万丈深渊。
当日,耗费半升修为救起的孩子,便是为了让他坠入这份苦痛,在红尘之中摸爬滚打?
烈炽回忆不起最初的目的,不过在此事醒悟,自己绝不是一个好父亲。
“传国玉玺一事,我没有参与,焰赤也没有参与。”烈炽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烈熠微微放松的表情,这一定是他真正想要听见的答案。不过很可惜,真相不仅如此。烈炽话锋一转,“但是,我也没有阻止。”
没有阻止?这是什么意思?烈熠有些不明,眉尖再次缓缓蹙起。
烈炽的声线依旧平静如水,岁月在他的身上流逝的太慢,慢的没有尽头,足以将一切冲刷干净,包括曾经也在胸臆中燃烧的激情似火。“刚才也说过了,秋末初冬之时昔先生来过南翥宫,除了讨论天文以外,他也提起过玉玺一事。”
烈熠按捺不住的冷笑,蓦然很想仔细问问,统一天下也好,维持战乱现状也好,烈炽参与进这场乱局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当日他可以成全滟湄漪,明知滟湄漪的目的,也能成全那个女人,烈炽早就失去了最后的底线。
再次剑拔弩张的气氛,甚至比先前的一次交锋还要恶劣,烈炽视而不见,到了这个地步他只想将一切说清楚。“昔先生坚信当年风御畅的预言,绝不会支持滟昊泠的争霸之路。面对如今国力昌盛兵强马壮的汐蓝,传国玉玺是最适合风族,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所以你就放任他们用这样卑劣的方法阻挠昊泠?”一针见血,背后是因激昂而颤动的尾音。
昊泠这个亲昵无比的称谓令烈炽心头重重一跳,似乎证实了那些传闻,也证实了那些情报。有些想问个明白,但他这个空有名分的父亲,还真没有过问的立场。况且此时,被质问的还是他自己。
“客观一点看待此事,传国玉玺也算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好好利用,反而会加快汐蓝的征战步伐。”烈熠想的不错,父皇烈炽确实具有远见卓识的目光,他能看出事物的另一个方面。然而要达成这一切,还需要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滟昊泠得到传国玉玺。
烈熠苦笑,“父皇可知道,昊泠命中注定与玉玺无缘。”
烈炽脸上有些变色,对方所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从何处听来这样的传言?”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一句,“若是预言的话,就不能当真。”
“我也并不想当真。这可惜这一道预言与别的完全不同,是那个人亲口对我说的。”
第二十二章 毕生之敌
“所以滟昊泠才会只身前往同昌城。”烈炽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解答,不得不说滟昊泠此番做法确实有些托大,也与他传闻中的性子不符滟昊泠行为处事或许我行我素,但是都不会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只是因为他的力量远超常人,这才给世人留下一种做事没有分寸的印象。
实际上,滟昊泠定然是个谨慎而步步为营之人,否则他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烈炽能看出其中的危险,烈熠更是清楚其中利害,忧心如焚。“如果昊泠此行不顺利,汐蓝将会大乱,紧接着天下也会大乱。”这不是危言耸听,烈熠也无力再去危言耸听。汐蓝的动荡无疑会影响整个七界,而汐蓝的稳定,也维系在滟昊泠一人的身上。
烈炽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物,两句话之间,他已经想起一个关键。“汐蓝的兵权在谁手上?”
想来,滟昊泠不会看不出此行的危机重重,为了以防万一,他不会不留下一条后路。纵观汐蓝政局,滟昊泠尚未娶妻,皇室的分支如今也凋零干净,唯一留下的成员就是太后滟湄漪,不过她毕竟已经退隐幕后多年,若是滟昊泠回不了汐蓝,她的太后之尊也必然会受到折辱,生死堪忧,绝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再看汐蓝的朝廷,严格评价,汐蓝的文官能力并不十分出彩。至少对于当世两大帝国之一的汐蓝而言,确实有些差强人意。眼下正是打江山的当口,无论哪一个国家都会自觉或不自觉的将重心放在武将以及军队一方,至于真的把江山打下来后如何治理,那些都是后话了。在这个分-身不暇的紧要当口,谁也没有精力去听文官们治理国家的高谈阔论。
造成汐蓝文官能力薄弱的原因还有一条,那便是他们的主子太能干了。皇帝一个人,一张嘴,早已将一切事宜定夺下来,甚少给予文官们发挥的机会。在文武两面的偏心使得文官们越来越不敢开口,反正上沙场的事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还是闭紧嘴巴明哲保身的好。
考虑一件并不吉利的事,假如滟昊泠真的折损于景阳,在如此情况之下,汐蓝将来的权势只会朝着武将一侧倾斜。说白了,就是谁手握重兵,谁就有话语权。
“在我手中。”若是可能,烈熠真不想要这件东西,没有静铁关的托付,他也不用被绊住步伐动弹不得。
“在你这里?你在汐蓝并无官职。”也难怪烈炽不信,这一条情报十足可信汐蓝要真出了一个位高权重的第二号人物,顷刻之间全天下都会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里呢。恐怕在全天下活动的间谍和密探加起来,还没有碧城中的一半的。一旦有重大消息,传播速度可以想见。况且烈炽本就特意命人注意了烈熠的情况,只要他在汐蓝有了任何职务,他就不可能没有听说。
烈熠也不否认,这本就事实,即使到了今日为止他依然不明白滟昊泠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些什么
没有官职,是不愿让他屈居人下。共享天下的誓言,或许在滟昊泠心中,真的是坚信不疑。
“我没有职务,不过昊泠还是亲手将兵符交到了我的手中。”摊开的掌心中有一块铁牌,古朴的花纹被历史磨的异常平滑。但是它所代表的却是千军万马,却是两军厮杀。
烈炽看了那兵符一眼,再一眼。就是这么一件并不光彩夺目的物品,具有着改变天下格局的魔力。兵符,也只有在真正懂得用途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出它的力量。“熠,你想过没有,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解开传国玉玺之局。”
没有应声。是没有想过,还是不能去想?烈熠已经有些分不清楚。
“熠,由你夺得天下。”切冰断玉的几个字,掷地有声,烈炽说这句话时,已经是十足的郑重与认真。
“夺得天下?与我现在所做的事有什么区别么?”烈熠反问,声线已经转的更冷。
区别?烈炽不相信对方没有看出来。烈熠亲手夺得天下,与辅佐别人夺得天下之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