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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领或者掌握重要城镇的多寡,从来就是决定战争胜败的一个重要因素。为了取胜,焰赤的牧野军应该想办法尽可能夺取青夷更多的城市,而不是采取相反的手段将敌人驱赶前往这些必争之地。
因为看不透烈熠如此做的用意,所以沐霖才迟迟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如今将疑问全盘托出,却没有如愿得到滟昊泠的解答。沐霖擅自揣摩上位者的心意——难道皇上的意思依然是希望他自己考虑?
“难道——”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在沐霖心中闪现,才略微一想,已经吓的浑身冷汗。如果他想的没错,敌人反其道而行之的背后竟然隐藏了如此险恶的用心。
焰赤的新帝烈熠,果然不容小觑。
沐霖没有注意到,太过激烈的情绪已经影响了自己的动作,手指用力之下几近变形。由于此刻他的手还停在地图之上,如此用力的结果已使整幅地图被拉扯的扭曲起来。
“焰赤在这些重镇之中设立了陷进。”沐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做出了结论。
滟昊泠又看了一眼地图,尤其是那几个所谓的重镇,早在沐霖的拉扯之间起了再也无法抚平的褶皱。那些丑陋的痕迹,似乎也代表了其下掩藏的丑恶用心——假设沐霖的推断正确无误。
陷进么?
熠,你真设下了陷进,希望我在此全军覆没?
即使全面战争尚未真正展开,烈熠依然被繁重的军务压的透不过气。
面前一副军师地图,其上标识着无数箭头,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与羽檄军军营中的那副几乎一模一样。一方是这场战略的谋划着,一方是应对战略的破解者,对战双方为着同样的事而劳心伤神。
然而,烈熠的操劳之处不仅仅在于战略的制定之上。这就是目前牧野军比之羽檄军的不及之处,在烈熠的麾下,严重缺乏有能力执行计划的中级将领。所以烈熠在纵观全局的同时,还不得不费心周全每一处细节,即使是最微末的战术也必须经过他的考量,难以假手他人。
七界的纷争正式开始之前,那一段被滟昊泠善加利用,纵横捭阖搜罗人才的过程,对于焰赤来说的确是一场浪费。先前或许还不觉得如何捉襟制肘,但是到了展开战略的时刻,弊病就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不过事态的发展总算还在掌握之中——烈熠研判地图之后,略微送了口气。
之后就要看汐蓝方面的应对之策了。
昊泠,这盘棋已经开局,你会如何出招呢?
第七卷 13 俗世干预
“不用理会焰赤的目的,继续交战。”
滟昊泠所说的每一个字,沐霖都听的清清楚楚,饶是如此,他还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皇上,你的意思是说不采取任何行动,依然按照目前的方式与敌军交战?”
沐霖不敢怀疑滟昊泠的决定,但是这未免也太过反常,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上一句,什么后果都顾不得了。
“既然焰赤要将青夷的几大重镇送到我军手上,何不爽快的收下?”滟昊泠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胡乱臆测,如今焰赤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羽檄军迁徙前往这几个重镇么?对于滟昊泠来说,这种情势几乎等同于已经握在手中的好处。
沐霖嗫嚅几番,接下来所提醒的内容需要很大的勇气。“皇上,我们不用理会敌军的陷阱么?”
“你真认为焰赤设了陷阱?”滟昊泠淡然反问。
“难道不是?”沐霖陷入惊骇之中。视线飘到军事地图上,再次偷窥几眼,以求确认自己先前的判断。
每个人都免不了私心,譬如此刻的沐霖,比起羽檄军落入陷阱全军覆没,他更担心自己判断失误遭到滟昊泠的斥责。
滟昊泠无意向属下做过多的解释,有些意图或者说秘密,并非是任何人都能够理解的。烈熠迄今为止的作为,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
“按照朕的说法去做。”言辞陡然转变为冷硬,即是说此事已没有任何商讨的余地。在这个时候,滟昊泠需要的只是一丝不苟完成命令的属下,至于他们能否理解背后的含义,则与他完全无关。
“进行的如何了?”
如归才刚刚进了帅帐,还来不及找张椅子坐下,就听见这么一句,火气当下涌起挡也挡不住。“为你辛苦奔波了数日,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竟是连一口茶也没有么?”
明知对方是在借题发挥,烈熠也不拆穿,而是示意对方请坐。
如归也毫不客气的捡了张椅子落座,旁边的桌案上有预先备好的茶水点心,她只当这些都是自己应得的最起码的待遇,也懒得多说什么,选自己喜欢的吃了起来。
点心统共备了四份,转眼已经去了大半。如归的外表维持着女童的摸样,但是她的胃口显然不止如此。烈熠也不催促,只等他填饱肚子。
拍拍手上沾的碎屑,如归轻轻道了四个字,“差强人意。”这个答案,当然不是为了回答刚才对方的问题,她只是在评价那些茶点的味道。“烈熠,随意驱使我奔波于整个战场,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有这个胆子了。而且,连吃食都这么糟糕。”
“如归小姐,战时条件简陋,不周之处只能深表歉意了。”既没有诚意,也没有愧欠,他们彼此都十足明白,这么一句只是彻彻底底的客套。“等来日回南翥宫之后,我一定好生招待。”
既然是客套,如归自然也有不领情的权利。“南翥宫?烈熠,你还有回去的一天?”不仅是她,他自身也清楚那已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本人都未曾期冀过的未来,如何还有实现的机会?
“尚未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轻言定论不是么。”淡然一笑,如此的表情要是放在他过去幻化的容颜之上,或许谈不上绝美,却能令人感到舒畅。然而这一张延续了天下第一美人滟湄漪血脉的容颜,美则美矣,竟是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哪怕多上片刻,都有种会被瞬间吞噬的错觉。
对方轻轻一言,四两拨千斤的避开了一个沉重的话题。如归也惊觉失言,随即闭口不谈。
有些事情,可以在默契之下悄然进行,但是绝不可付诸言语将之挑明。
“我吃饱了。”如归瞥了一眼桌上零星剩下的几块糕点,确定自己已经再也吃不下去。“现在,你想问什么就问罢。”她没有报告行动的义务,想知道什么最好他主动开口,否则也别想得到。
苦于麾下没有可用的中级将领,包括赫连远遥都是重伤在身。到底是盟友,即使只是顾惜曾经的同伴轻易,烈熠也不忍心再让赫连远遥策马扬鞭征战沙场。如此一来,思来想去发现能用之人惟独剩下一个……如归。
隐藏于女童模样之下的如归,真正的身份则是所有凡人都无可企及的神族。以她的敏慧,指挥一场小小的战役对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况且烈熠早已拟定了战略,真正需要如归的部分只是在战术层面加以实现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归的外表终究是一个麻烦,即使身负皇上的谕旨,一个女童也不可能得到牧野军的信任,更勿论在她的指挥下冲锋陷阵。
好在这也不是无法解决的问题,烈熠从信任的将领中选了一个憨直之辈,让其成为如归的代言人,任何命令都通过他向全军下达,如归只需隐藏在背后出谋划策即可。
不过说来简单,真正做起来时才深觉麻烦,如归不仅要煞费精力考虑哪些她本不愿插手的凡人俗事,还要随时注意不被军中的其他将领士兵发现自身的存在,简直如同一个藏在幕后的鬼魂,苦不堪言。
所以如归的不满也在情理之中,烈熠只当没有发觉。“我只问小姐一句,全部计划是否来得及实行?”
本就用不着询问太多,没有亲赴阵前,每日依然有无数军报送到手中,供他了解如今交战双方的态势。需要如归亲口证实的,只有她个人的看法,毕竟她才是实际意义上的带兵将领。很多个人的判断,是客观的军报所无法反映的内容。
“来不及。”如归才不理会这个答案会带给对方怎样的感受,她只管实话实说,甚至能够不带一丝感情。身为神族,这些本就是她不该置身的事物,如今的所作所为本已是万分勉强,她又怎会投入更多不该投入的忧虑?
两道好看的眉在瞬间聚拢,显然这不是烈熠希望得到的答案。
“怎么了?”如归勾唇笑,无论她的外表如何,至少这样的表情并非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所有。“以你掌握的军报也同样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来不及的地方就是来不及,难道你希望我说谎?”
不是说谎,而是衷心希望事态尚存一丝转机,哪怕是微渺到不足一提的转机,烈熠也自认有能力改变一切。但是没料到如归回答的这般斩钉截铁,看来的确是毫无办法了。
“沁水县。”烈熠念出一个地名,偏偏,是这里。
对面的男人陷入了深思之中,如归也无意去打扰。比起那些她不情愿干预的纷争,在烈熠的身边,看着这一场争霸如何进行才是她原本的任务。青夷的状况,他与她同样了解甚深。如今她倒想要亲眼看一看,在这个几近绝望的情况下,他还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
“沁水县,绝不可失。”这是短时间内,烈熠第二次提到同样一个地名。毫无疑问,比起前一次,已经多了几分决断与强势。
如归先是一怔,随即心头狂跳起来。不得不惊叹于烈熠在瞬间迸发出的皇者之气,不仅仅只是无上尊贵,还有一股嗜血的萧杀。素日里烈熠处事的方式都以平和为主,很容易使人忽视他骨子里的另一面。
难怪……难怪族中决定让自己跟在他的身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七界纷争战乱了数百年,势力此起彼落,更迭不断,但是神族从未关注过任何一次动乱。只有这一回,从预言之子滟昊泠降生开始,神族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慌乱之中。
按照神族律条,对于人间事物不能干预,不该干预,却是不得不加以干预。直至到了如今的地步。
关注滟昊泠,也关注烈熠。如归差点忘了,烈熠也有着同样的身世,以血脉而言,他也有资格成为风御畅占星之中的预言之子。
从烈熠的神色之中,如归猜测到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你疯了。”从来不屑对他人置评的如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三个字冲口而出。
第七卷 14 同盟假象
“如归小姐何出此言?”那股浓烈的霸煞之气已经被烈熠收敛起来,但是如归再也不敢小觑这个男人。
“为了……为了滟昊泠,你竟打算去送死?”看穿的部分依然不能全部将之讲出,与之前采取一致的方式,如归只是用了他们两人能够听懂的语言。
“如今我与昊泠之间是敌对的身份,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是为了他,也无法……为了他。”烈熠举出的理由简单而明了,同时也是谁也无法反驳。对阵沙场,彼此将性命付诸刀剑之上,不是敌对又会是别的什么?
如归被堵了个哑口无言。即使心中清楚,依旧苦于无法明白的将之说出来。但是并能在告诫如归,对于烈熠藏于一切表象下的真实目的,她必须尽最大的可能去加以阻止。一旦他实现了一切,只怕神族也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堂堂帝王,竟然打算去做诱饵引开敌军,这难道不是彻底疯了么?”如归语气冷然,神色也是冷然,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个表情做来是如何勉强,不过是为了掩藏真实的想法罢了。
如归用了“诱饵”一词,烈熠便明白她依然洞悉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兵不厌诈,不过是打算用一些佯攻暂时转移羽檄军的注意力。”
既然是诱饵,无疑要在人数做最大的精简,靠着数量如此少的部队去引开敌军,烈熠的想法还没有自大到这个地步。
如归不傻,当然不会被他这几句轻描淡写的叙述欺骗过去。“就算暂时,你也要面对羽檄军主力部队的压力,双方实力对比至少是十倍以上的悬殊。”
如归很想再问一遍——这都不叫送死,那还有什么才是。想起方才他关于这一点的态度,不甘心还是又将这话吞了回去。
烈熠默然,如归所说虽是事实,不过也只是个笼统的概念。她参与再多的军务,也都是出于无奈,既然并非心甘情愿,自然就不会上心,也无法立刻举出更有说服力的数据。
但是如归不能,烈熠自己却是十分清楚的。他自己当然无意送死,只是如今看来,情形也由不得他多加犹豫。
“沁水县的重要性不用我